港口里泊着大大小小数十条船。熊鹿母子并肩站在栏杆内,遥望星空,聆听浪花
拍打岸堤。
「今晚的月亮真圆!」
「嗯,是十五。」
「冷吗?靠过来会暖和些。」
白鹿顺从地依靠儿子,把头落在他臂膀上。伊人在侧,熊燃情不自禁把手绕
到她身后,却迟迟不落下,终于还是临阵退缩。白鹿捉住儿子的手,放在自己腰
上,他的手很宽厚,抚着让人倍感心安。两人相依相偎,无声胜有声,直至海风
拂面了才双双打个酒嗝,许是酒力未散尽,欲借风势卷土重来,做最后的一博。
两人相对而笑,白鹿抿起嘴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和粼粼波光一样多。
这姿态在那里见过?前日,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当我叫妈妈,她就是这个
样子。爲什么要这样子?她把我当什么?是儿子?那爲何与白雨过不去?白雨,
柔美的女孩子,如果白鹿是她该多好!然而白鹿就是白鹿,是我的母亲,也仅仅
是母亲而已。熊燃胡思乱想,既然是乱想,就不可能有结果。也许是垂死的酒力
回光返照,起了作用,熊燃头昏脑热冲着靠在自己肩膀的脸儿低下头去,竟是要
吻她么?!
犹在怀春的白鹿感到一股热浪逼近,不由一惊,抬起头来,儿子吐着足以令
任何熟妇都爲之癫狂的雄性气息,已经近在咫尺了。来不及多想,白鹿匆忙送上
自己,哪知就在即将触碰的一刹那,令人心跳加促的那股热浪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鹿很失望,讪讪收回自己的唇,幽幽向上望一眼。熊燃不敢接触母亲的目光,
他谴责自己不该对她存有非份之想,窘迫,懊恼,愧恨,压得他喘不出气来,得
找样东西帮忙脱身。他指着远处一艘邮轮说:「知道那艘船么?」
「哪艘?最大的那艘吗?」
「嗯,那是一艘海景船。」
「什么是海景船?」
「海景船其实是海上的度假酒店,午夜起航,三天后又在午夜归航。」
「现在是午夜,爲什么不起航?」
「不知道,可能是检修当中吧。」
「也可能是在等什么人,比如我们?」
「你想去?」
「想!」
白鹿拼命点头,眼巴巴望着儿子,盼他能答应自己的请求,但盼来的是一头
冷水。
「那有什么好玩的,你又不是没出过海,小时候你带我去过一次的,忘啦?」
「那不一样,我还想再去一次!」
「太晚了。」
「我就是想去嘛!」
「那也得看看时间呀,改天,改天有空一定带你去!」
「我不,我现在就要去!」
「你能不能不这么拗?」
「我就拗!一定要去,就现在!」
「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去的地方吗?那是……那些人去的地方!」
「哪些人?」
白鹿明白了那些人指的是哪些人,脸面绯红,都囔说:「怕什么,他们去得
我们就去不得?我们又不是他们,就知道干坏事!」
这是什么话,跟儿子说这话合适吗?先不说合不合适,光从字面理解母亲就
说得不错,他们的确不是那些人,也的确不可能干他们干的「坏事」,有什么去
不得的?熊燃鸡蛋里挑不出骨头,隻有假装沉默来搪塞,希望能糊弄过去。
「哼,我就知道,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不肯向着我!」
「我哪有,你别乱扣帽子。」
「那你干嘛老是找借口?不想去就明说,找借口有意思吗?」
「我找什么借口啦?我不是还要上班的嘛,没有我厨房怎么办?」
「这不就是借口吗?旷几天工怎么了,就当是爲我了,不行吗?我不信别人
就没旷过工。」
「别人都好说,就怕总经理面子上不好看。」
「你说骆和?放心,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白鹿这话是个失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和骆和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关系。
熊燃感到耳朵里长满尖刺那样浑身不舒服,心态变得敏感起来,久久不愿说话。
白鹿自知失言,想解释,又觉得没有必要,有些事情顺其自然更好,专门解释反
而越描越黑,不做亏心事,何惧鬼敲门。她打个大大的哈欠,伸个长长的懒腰,
满不在乎说:「算喽,不去就不去,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黑咕隆冬的能看见什
么,回家吧,困死了,得好好睡一觉,啊——呜!」
熊燃听出母亲的失望,她看似平和的背后表露出来的心态是那么明显,即使
是瞎子聋人也能感觉得到。这不过是件力所能及的事情,爲什么就不能答应她?
熊燃想起昨夜母亲苦苦央求自己的情形,不觉起了测隐之心。
白鹿瞟一眼儿子,不失时机地泼上一桶油,拉住他的手往回拽:「走吧咱回
家,你明天要上班呢,太晚了我怕你休息不够。」一拉拉不动,再拉还是拉不动,
又说:「怎么啦,生气啦?傻瓜,跟你闹着玩的,你不是说有空再带我去吗?那
就改天吧,我能等的,到时候可别反悔哟!」话音刚落,她的手反被儿子握住,
握得很紧。
「去,现在就去!」
「真的?」
熊燃点头,斩钉截铁。耶!白鹿做出胜利的手势,蹦跳起来狠狠亲儿子一口,
兴奋得像燕子飞到机车上,拍打座椅叽叽喳喳:「快点快点,上车上车,晚了船
就开了!」
熊燃脸上也溢出笑容,没想到实现别人的愿望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情。摸摸
被母亲吻过的地方,那抹温香仍旧停留在那里,久久不肯散去。
熊燃跨上机车,顷刻间带着母亲来到巨轮旁边,船真是在检修,而且已经进
入尾声,即刻便可起航。但工作人员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行,说是登船时间已过,
要他们下次航程再来。熊燃望望船体,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就这个电话使工作
人员立刻改变态度,不但放人登船,还打开货舱让他把机车停到里面。
「刚才打给谁呀?这么厉害!」白鹿问儿子。
「我二师兄,他在这船上工作。」
「二师兄?猪八戒呀?」
「严肃点!」
白鹿吐吐舌头,又问:「他是干嘛的,也是厨师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他是这家酒店的安保部经理。」
白鹿还想再问什么,转眼就来到甲板上,熊燃的手机响起,必是二师兄打来
的。
「喂,二哥,哦,你已经在大堂了,那好,我马上过来。」
熊燃挂掉电话,让母亲在原地等候,转身迈步走进酒店大堂。白鹿可不是个
老实的人,她悄悄跟着来到大堂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往里偷看。隻见和儿子会
面的是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中年人,肥头大耳,矮胖墩锉,还真有点「二师兄」
的神态,白鹿忍住笑,侧耳努力听听他们说什么。
二师兄说:「小子你来啦,咦?怎么隻有你,另一位呢?」
「她上洗手间了,二哥,真是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食宿我都安排好了,一会儿你到总台领房卡就
行,我这边事多,恐怕抽不出身来陪你。」
熊燃巴不得他这么说,忙应道:「二哥你忙你的,我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我就不管你了,看看明后天有空,咱哥俩再好好喝它两杯,好好玩,啊!」
二师兄故做神秘笑笑,踮起脚尖在师弟肩头上拍两下,才转身离去。熊燃看
师兄走远,回头朝母亲躲藏的地方招手。啊!原来他早就知道我躲在这里偷看!
白鹿捂起嘴,迈着小女人的碎步扭腰摆臀一路奔向儿子。
呜呜!巨轮起航,如一隻大龟驮着厚重的度假酒店驶向大海深处。酒店一共
13层,一层是大堂和商场,二层是餐厅,三层提供休闲娱乐服务,从第四层开始
才是客房。熊燃领了房卡,挽着母亲去找房间,赫然一副热恋中情侣的姿态。到
达顶层,房号是1314,正好与「一生一世」谐音,别看二师兄长得不怎样,倒是
个细心的人,1314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爲的是给师弟和他女人增添些情趣。
熊燃暗自摇头,又不是来山盟海誓,何必费这心思。
熊燃打开房门,绅士地请母亲先进,白鹿也不客气,大摇大摆走进房间。房
间不算大,装饰得很豪华,看得出是专爲情侣打造的一间爱巢,浴室的那面牆就
是最好的例证,整面牆体由一块巨大的磨砂玻璃做成,这块玻璃很有讲究,磨砂
不砂,全透不透,从外面看里面,大緻清楚,细节模糊,概括起来三个字:撩拨
人。这间房还有个出彩的地方,那就是摆放在正中央的一张厚厚的圆型水床,白
鹿一见这水床就喜欢得不得了,一个燕子翻身摔进去,被弹起一尺多高方才落下,
她兴奋得叫儿子也来躺会儿,实在太舒服了!
熊燃笑笑,说不是说来赏夜景吗,现在正是时候,难得月色这么好,不赏岂
不可惜。白鹿有了水床就不想别的了,任由儿子拖拉拽抱,硬是赖着不起,但隻
要听他说自己去,便又弹起来也跟着了。
两人下到甲板,这里最宽阔,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抬头一瞧,楼顶上灯光
闪耀,隐约传来嘻笑声,原来人都跑去那里了,熊燃提议改地方。白鹿不去,理
由是太吵了,赏夜景须安甯才能体会真义。她拉起儿子跑到船头,面朝大海展开
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向迎海风深深呼吸一口,说:「哎,你看看我,像不像
泰坦尼克的露丝?快来站我身后,抱我的腰!」
「像什么,不吉利。」
「没意思,白跟你来了!哎你看,那颗星星,真亮!知道吗,那是一头大熊,
依偎在他身旁那颗小一点的是一隻小鹿……」
白鹿指向的那颗星是北斗七星中最明亮的一颗,北斗七星就位于大熊座中。
天上这头大熊并非隻是一颗星,而是由多颗组成,在星图上,北斗的斗柄是大熊
的尾巴,斗勺是身躯,另一些较暗的星构成头和脚。传说温柔美丽的少女卡力斯
托被众神之王宙斯所爱,与他生下孩子,宙斯的妻子赫拉知道后非常气愤,决定
用法力惩罚卡力斯托,逼得少女变成一头大熊。
白鹿熟知大熊座的一切,讲起来头头是道,其实大熊座哪有什么鹿呀马的,
都是她胡编乱造,无非是想把自己也牵扯进去。熊燃不懂星座星系,但他懂得母
亲是另有所指,所以也开心,听讲很认真,隻是大熊由女人变的这段,不甚爽。
难道我前世是女人?花花妈说儿子是母亲前世的情人,那母亲前世岂非就是男人
了?我要反过来被她那样?一想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熊燃痴痴眺望北斗,星星很美丽,可惜到不了那地方,要是白雨在就好了,
她可以飞,一定会带我同去。白雨,多好的女孩子!她和白鹿发生摩擦完全是因
爲我!熊燃沾沾自喜,他忘记了双白曾经给他造成多大难堪,又或者,他根本没
有忘记,而是把难堪成功转化爲极其强烈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大多来自白雨,
也有少数来自白鹿,白鹿的比重小归根结底还是被她的母亲身份累及。
白鹿滔滔不绝,把嗓子都说干了,到头来发现儿子心不在焉,完全不在乎她
说什么。
「你干嘛?」
「没干嘛,我在想今晚的事。」
今晚的事指的必定就是吃烧烤时候的事了,而且必定跟白雨有关,能让他産
生这种表情的除了白雨还能有谁?白雨就是不知廉耻,勾引我儿子帮她搬这搬那,
儿子也真是贱,被当苦力还自以爲了不起。白鹿立刻把脸阴沉下来。
「你想的是白雨吧?」
「你不喜欢白雨?」
「不喜欢!」
母亲连皮带壳塞给一个硬核挑吃,还不淮嚼,熊燃不满,说:「她怎么啦,
又没得罪你!」这句话无异捅了马蜂窝,白鹿性情大变,什么卡力斯托大熊和小
鹿的,统统被拉去枪毙,她生气,绝望,酸溜溜。
「我就知道,就算她得罪我你也不会怎么样,她年轻漂亮,身材又好,又是
空姐,有气质,喜欢打网球,喜欢读书,喜欢听音乐,都是高雅的爱好,我没一
点比得过她的!」白鹿越数越伤心,白雨的优点每增加一个,她的劣势随之也增
加一分。
「我老了,人老珠黄,不会撒娇不会粘人不会洗衣做饭,就隻会赖皮喝酒踢
人给你添麻烦,看书也隻看唐诗宋词和言情小说,俗不可耐,你,你去找她好了!
去给她烤她想吃的玉米,去帮她设计好吃又吃不胖的菜谱,不用来管我!我没菜
谱吃,胖死就算了,就算胖不死,吃坏了拉肚子去那种黑的地方,也不用你来保
护我!我没保护过你,让你受苦受委屈,就算再怎么补偿你也不肯原谅我,把我
赶出去,我没地方住去走马路,高跟鞋疼脚也隻能像叫花子一样坐在路边,想打
个车子也没人愿意停,你们一个个的都讨厌我,我不如死了算了,省得大家都心
烦。我,我从这里跳下去!」
白鹿倒豆子一样倒出一大堆啰嗦玩意,把可怜小样细细数给儿子,也不管他
能否够承受。她还奋力推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
母亲发表脾气宣言,内容如同小儿拌嘴,东拉西扯难辩曲直,但她伤感总是
真的,且又那么楚楚可怜。月光挂在她弯弯的睫毛稍尖,晶莹剔透,细一瞧竟是
泪光闪现;微醉的脸颊在一片皓白之下隐隐透出一点点嫩红,又显得多么娇柔纤
弱。熊燃再次把手搭上母亲香肩,把她扳过来任她打骂,打不动了她便扑进他怀
里哇哇大哭,那伤心就像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熊燃的心都碎了,由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望,母亲的比重在他心里一点
点增加,慢慢与白雨持平,超过她,最后完全把她挤出去,他不断告戒自己不能
再犹豫,多犹豫一秒恐怕这份心碎的美丽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不出现在他
的保护范围之内。也不知谁给的力量,熊燃毅然捧起母亲的脸,在闪烁的泪光中
吻了下去,这个吻豪气干云,直接把母亲颤抖的娇唇全部纳入口中。
白鹿瞪大了眼睛,先是惊愕,后是愤慨,谁让你来可怜我,谁让你来这么做,
你以爲这样就能让我好受么?她对儿子连掐带拧,又踢又打,终归是假多真少。
母亲劈头盖脸一顿粉拳绣腿,几乎把熊燃打得趴下,他蹲在地上捂起脑袋哎
呀呀直叫唤,装了半天没见母亲来可怜自己,隻好又站起来,笑嘻嘻哄她开心。
白鹿用肩膀去拱儿子,她那点力气怎能撼动山一样的体魄?拱了数下见拱不动,
也就心安理得让他抱了,心想我的演技这么高,拿个奥斯卡也不爲过吧?相比他
就差很多了,瞧他蹲在地上,活脱脱一个田间地头农民喝粥的样子,真是笑死人!
熊燃发现母亲不生气也不难过了,脸上闪现的是清泪始干的娇小模样,果然
是梨花浅笑豔美绝伦,情不自禁又偷了一下。这次偷袭仍是没有任何征兆,白鹿
匆忙打开檀口去迎接儿子,就在这时他又不见了,留下呆呆傻傻的她张着小嘴的
模样。白鹿感觉自己再一次被戏耍,恼羞成怒,踢打的烈度尤甚于刚才。
怒极的白鹿抓住儿子的衣领,把他的头使劲往下拉,跟着踮起脚尖把自己送
上。这第三次是她主动爲之,事先做好淮备了,她把舌尖在唇间跳跃,就好像一
条美女蛇吐着信子搜索猎物一般。当四唇密不透风,美女蛇终将她的猎物捕获,
这是一条雄蛇,她推搡摩擦他,与他激烈交互着。白鹿享受与儿子热吻,久久不
愿分离,直到踮起的脚尖酥了麻了失去知觉了,才恋恋不舍推开他。应该够了吧!
她想。
熊燃几时偿过这样的滋味,何况又是白鹿送给他的。这滋味来得如此迅猛,
去得又如此无声息,他认爲自己还未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奥妙,想要再来一次。但
母亲「嗯」的一声拒绝他的索求,用会说话的眼睛告诫他:一次就够了,多了你
会腻的。
熊燃去抚摸母亲丰润的双唇,那里的热度顺着指尖传递到心里,慢慢沸腾满
心室的血液。白鹿就让儿子摸着,他的指头有点粗糙,硬硬的,还硌应嘴,把它
泡软了吧!她张口咬住他的食指。
「别!葬!」
不葬,是你的就不葬!白鹿吮吸一会儿,问儿子:「好吗?」
「好是好,还是觉得葬。」
蠢猪!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楞子!白鹿气得没处气,一把甩开儿子的手。熊
燃见母亲这表情,赶紧在衣服上蹭干淨手,又放到她嘴边,母亲躲他就追,躲到
哪追到哪。白鹿逗不过儿子,开心地又笑了,拿掉他的手,去他嘴上蜻蜓点水咬
上一口。小小一口,把儿子的心整颗咬掉了一大半,剩下那小半像弯弯月芽儿,
犹自闪亮。


白鹿的救赎(六)
  白鹿发一通脾气,诓来自己想要的结果,此刻她满脑子都在谋策如何才能使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顺应自然,不至于唐突了。甲板上虽然凉快,也利于思考问
题,但终究是没有掩护,不便开展私密活动,于是提出回房,不看海景了,腻。
  熊燃正中下怀,他也感到腻了。
  在等电梯的时候,白鹿无聊地四处张望,她眼尖,发现商场的门竟然没有上
锁,再去瞄总台,服务员正在打瞌睡,想必是困极了,只有雷打才能让她醒来。
  白鹿乌珠一转,不知又要出什么馊主意,她捅捅儿子,朝商场那边努努嘴。
  「干嘛?」
  「诺,没锁门。」
  「你想干嘛?」
  「进去拿几件裤子。」
  「啊!偷啊?」
  「胡说,什么偷,是拿懂吗,拿!拿完了把钱留下不就行了?」
  「那也不合适,万一被发现,我怎么跟二师兄交待?再说,你不是有裤子穿
嘛!」
  白鹿脸一红,说:「我说的是裡面的,晚上不得换呀!」
  「这个,你不是洗过澡了吗,没换呀?」
  和母亲讨论她换内裤的问题似乎不妥当,这不是做儿子的本份,熊燃想收回
已然不来不及了。果然,白鹿的窘迫起来,说话也支吾了:「换是换了,只是被
扯断了,上厕所太急,不小心就用力大了点。」
  这什么裤子呀,一扯还就断了?熊燃汗颜,又忍不住瞥一眼母亲下身,被她
一把揪住耳朵用力扭。
  「坏蛋,往哪看呢?你去是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婆婆妈妈!」
  白鹿说完就要走,熊燃赶紧拉住她:「不行,我不能让你去,明天来买不也
一样吗,干嘛非要去偷?」
  「都说不是偷了,你就不能开点窍啊!不拿今晚我就没裤子穿了,我不习惯
祼睡的,哪像你呀不穿衣服睡觉。」
  你怎么知道我不穿衣服睡觉?偷看来著?难道前天夜裡……熊燃眼前浮现出
一幅三更半夜裡母亲鬼鬼祟祟偷掀他盖被的画面。白鹿瞧他表情就知道他要拉什
么屎,恨恨地又扭他耳朵。熊燃揉揉耳朵都囔两句:「裸睡怎么了,一晚上要什
么紧!」
  「怎么不要紧,万一……那怎么办?」
  中间被白鹿省略掉的那几字,还原出来是这样子:万一半夜你要起了歹心那
怎么办?她没敢说出口,是因为对方是儿子,儿子是不可能对母亲起歹心的。
  熊燃正听得糊涂,白鹿已然溜到商场门口,回头朝这边大使眼色。熊燃向总
台望望,见服务员仍在打瞌睡,便也跟了上去。两人摸进商场,熊燃一再提醒母
亲一定记得留钱,白鹿嫌他萝嗦,说你不想干就别干,我一个人干。
熊燃自然不肯,真要出了事,两人扛总比一人担的好,这就叫有难同当,朋
友尚且如此,何况是母子。白鹿说你找你的我找我的,咱们分头行动,熊燃说他
不用,白鹿威胁馊了不淮跟在她后头,熊燃没办法,只好和母亲分头行动。
  熊燃来到男内衣区,心想既然来了就拿几件吧,三天穿同一条内裤还了得,
不被臭死也被嫌死,把钱留下也算不得偷。他借助外面的亮光在货架上挑选适合
自己的内裤,还没挑到就听见门口有人低声说话,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蹲下身子。
  只听一个女人说:「刘姐,这合适吗?万一有人来,这工作就甭想干了,我
还指著养家糊口呢!要不咱回去吧,别干了行吗?」
被叫刘姐那个说:「嘘!你胆子也忒小了,这会儿人都在楼顶呢!隔著十好
几层怕什么,而且我跟小卢讲好的,给她拿几样东西,要不她也不肯给咱留门,
拿不到东西我怎么向她交待?」
  胆小的又说:「那摄像头怎么办?被拍到还不是露了馅?」
刘姐:「放心,监控室我也疏通好了,他们把摄像头关了,咱们有二十分钟
时间。」
胆小的才放了心:「姐你真行,我就知道跟著你淮没错!」刘姐啐道:「马
屁精,留著以后拍吧,现在赶紧的,要不真来不及了!」
  原来这两人是来偷东西的女贼,听口气是船上的员工,而且是团伙作案吃裡
扒裡外,叫小卢的售货员下班故意不锁门,监控室暂时关闭探头,剩下的工作由
这个刘姐和不知名姓的那个来完成。
  熊燃担心起来,他不是担心自己会暴露,而是母亲知不知道有人进来了,如
果遇上,她固然不憷她们,但以一敌二难免要吃亏。他一面观察女贼的动静,一
面慢慢向母亲的方向移动。
  熊燃先女贼来到女内衣区,并没看到母亲的身影,想必是她也发现有人,已
经躲起来了。「嘶嘶」,熊燃听到有声音唤他,扭头一看,试衣间打开一缝门,
一隻手伸出来向这边招摇。那应该就是母亲的藏身之处了,他闪身进去,裡面黑
灯瞎火。
  「你可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嘘!」熊燃示意母亲暂且不要说话,他向外看了看,没见那两个女贼,似
乎去了男装区。女人要男装干嘛?想必是为她们老公或者情人来偷的。熊燃恍悟,
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怎么躲在这裡?」熊燃埋怨母亲慌不择地,这是死胡同,发现了逃都没地
方逃。
  「不躲这躲哪儿呀?」白鹿说得不错,除了试衣间,好像也没地方可躲了。
  「先不说这个,咱们走吧,趁还没被发现。」
  「我不走。」
  「为什么?」
  「我,我走不了了。」
  「走不了?崴脚啦?疼不疼?来,我背你!」
  「哎呀不是啦,我有麻烦啦,我,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说淮了?」
  「我,我没穿裤子!」
  「啊!你……」
  「我,我这不是要试裤子嘛!」
  「一条内裤你试它干嘛呀,拿了就走不就行了?」
  「谁像你们男人呀,不试试怎么知道穿著舒不舒服。」
  「那你试了没有呢?」
  「还没有。」
  「不试了,你原来的裤子呢,赶紧穿上走人!」
  「留在外面了,这裡太黑又不敢开灯,外面还能有点亮光,所以就脱在外面
了。」
  熊燃差点昏倒,妈呀,这种事你也干出来?现在怎么办,出去拿?那两个女
贼许就回来了!
  「那上面穿没穿呀?」
  「上面穿了,没脱。」
  熊燃觉得问这话有点多馀,现在是研究下面的问题,跟上面穿没穿有何关系?
  他突然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瞧我这木瓜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便说:
「你不是要试裤子吗?要试的那条呢?把它穿上不就结了!」
  「哦对对,瞧我这木瓜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白鹿这才恍然,讪笑著穿
上要试的那条内裤,其实这条内裤一直都被她攥手裡,真是骑驴找驴!
  耶?这不是我心裡想的吗,怎么母亲说的跟我想的一样?对母亲说的跟自己
想的一模一样,熊燃感觉超乎寻常的神奇,这就叫母子同心吧,又或者叫心有灵
犀?他有点神往了。但也只神往了几秒钟,母亲就拍拍他肩膀,不好意思地向他
徵求意见:「这条小了,太勒,怎么办?」
  「你怎么淨找麻烦?你自己多大尺寸你不知道吗?怎么就会拿错了?」
  「我原本就这码数啊,这不是这两天被你喂肥了嘛,屁股大了好几圈,我又
没有吃不胖的菜谱,都怨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熊燃脸一红,得得得,都怨我,就别再拿菜谱来说事了行吗?不是要我想办
法吗?我给你换去!
  「我帮你去换一件,你多大?」
  白鹿不吭声,向男人报臀围实在是难为情,尤其这男人还是自己儿子。其实
熊燃问得就有问题,怎能问多大呢?问要多大就好了嘛!报是不报?白鹿犹犹豫
豫,又经不起儿子催促,情急之中便脱下刚刚穿上的内裤塞到他手裡,反正这儿
黑他也瞧不见。
  「比这条宽点,大概两指。」
  事到如今,即便外头刀山火海,他熊燃也要捨命闯上一闯了。不过这看似英
雄了得的气概,却仅仅是为了去换一条女人的内裤,是不是太丢人了?
  熊燃手中握著母亲的内裤,感觉温温的,又有点湿湿的,可能是紧张出汗出
的吧,难道是吓尿了?熊燃几乎忍俊不住,但马上又自责不该拿母亲开这种玩笑。
  黑暗中,他仗著母亲看不见,就把内裤放到鼻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很香,有
股淡淡的酒味,还有股……熊燃为这种道不出名字的气味又神往起来,傻傻站在
原地不动一动。
  白鹿听到儿子吸气的声音,以为他是因为紧张,要先做个深呼吸才敢出去,
便来为他打气:「别担心,你动作麻利点就行,她们不会发现的,要不你再做一
次深呼吸,可能会好一点。」
  熊燃一听一个趔趄,几乎翻倒在地,行了行了,你就不用替别人操心了,管
好你自己就行啊,省得老添麻烦!熊燃开门就走,再不走他这活宝母亲不定又要
搞出什么奇葩的事情来。
  熊燃站在女人的内裤堆裡,做梦都不曾想过这辈子能有这种奇遇,这一切都
拜母亲所赐。这么多内裤怎么挑呢,一点经验都没有,光线那么暗,两指又是多
宽,是你的两指还是我的两指?他后悔没问清楚就鲁莽跑出来。管它,来个大拿
又怎样?于是大手一捞一大把,捧著五六十条内裤回到试衣间,让母亲自己挑。
  「怎么拿这么多?」
  「这你就甭管了,快挑一件穿上。」
  「这么多怎么挑啊,那得挑到什么时候?要不你再出去一躺,把我的长裤拿
回来,穿它就行。等等,你知道在哪吗?我挂在穿衣镜的左边了。」
  熊燃已经没有二话,可刚要再出去,就听到有脚步声,那两个女贼朝这边来
了,各自还提著一隻大袋子。白鹿也听到了,吓得贴到儿子身边,抓住他瑟瑟发
抖。熊燃见母亲害怕,忙拍拍她以表安慰,忽然他感觉另一隻手好像被什么搔得
痒痒的。
原来母亲贴上来,下体刚好触在他手背,而她下麵正是光溜溜的不著寸缕。
熊燃知道那是什么,想缩回手,哪知母亲就像一贴膏药,根本没法揭下去,只得
被迫接受那团毛髮的搔扰。
或许是太过紧张,白鹿对此浑然不觉,仍紧紧贴住儿子,恨不得把自己都镶
进他的身体裡。就在母子俩僵持在窘境中时,外面说话了。
  胆小那个说:「咦?这裡怎么有条裤子?刘姐,有人!」
  「啊!什什么人?蠢货,这时候叫我名字不是要害我吗?」
  熊燃大惊,刚想冲出去与她们撞破脸,只听那刘姐又说:「一惊一诈的干什
么,一条裤子有什么好奇怪的,这裡不都是裤子吗?」
胆小的说:「不对,这是旧的,肯定是有人脱下来的!」
刘姐:「旧的?我看看。」
到此时,已经不剩多少时间给熊燃了,事情迟早都要败露,先下手为强后下
手遭殃!可就这样出去难免会被她们看见样子,熊烯急中生智,把攥手中的那条
内裤往头上一套,一个箭步冲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拳砸向个子较大的
那个女贼,正中其面门,「扑通」大个女贼迎面载倒,晕了过去。
其实熊燃并未使出多大气力,虽说对方是贼,但打女人终究不甚光彩,也就
留了几分情面,要怪就怪他拳头太大,那女贼又没防备,只能落得这个下场。
旁边那个见突然冲出一个铁塔般的蒙面客一拳把同伴打倒,以为是遇到锺馗
吃鬼,而她心裡本就有只小鬼,见锺馗来吃,一著急一害怕,「嗷」的一声也昏
厥倒地,爬不起来了。
  白鹿通过门逢看到了这一切,见儿子把贼人打倒,便大著胆子也出来。一出
来就看见儿子头上套著自己脱下的那条内裤,不觉好笑,上前把他的「头罩」取
下,却发现头套下两隻眼睛睁得大的,紧盯著自己下面瞧,她一低头,「啊」地
一声尖叫,捂起下体双腿交错,叫嚷著快转过去。
原来她忘了自己没穿裤子,这样就出来了,光线虽暗,仍看得清楚,况且她
皮肤太白,反射回来的光芒并未折损多少,最令人窒息的是,她胯下那团黑色在
一片白中是那么扎眼。
  熊燃忙转过身,从穿衣镜上取下长裤扔给母亲,听过背后一阵希嗦声,估计
应该穿好裤子了,才回身接过她手裡那些内裤,揉成一团塞进衣服裡。女人的内
裤大都柔软,布料又少,几十条揉成一团也不过排球大小,熊燃力气大,「排球」
  被他在腋下一夹,就变成一块饼子,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熊燃无睱欣赏母亲此刻的羞态,拉起她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房间,
熊燃一直在笑,他笑母亲刚才滑稽的样子,笑了一会子,发现母亲也在笑,就问
她笑什么,母亲说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熊燃脸一红,知道母亲必定是笑自己戴
「头套」的事。果然,白鹿从儿子腋下抽出那团内裤,戏说蒙面侠,快过来帮我
挑挑!
  帮女人挑内裤熊燃还是头回干,刚才是有过一次机会的,只是没时间实现,
不能算。但他说,这有什么好挑的,随便拿一条就行了,还不都那样?白鹿又拗
起来,说不行,就得你挑!那挑就挑吧,熊燃挺认真,拿这条,小了,拿那条,
又大了,哎,这条好,薄薄的最柔软,穿著一定舒服。
白鹿拿过来看看,又比比,大小合适,才称了心。这是怎样一条内裤呢?淡
绿色的一条小三角裤,前面还好些,后面的布料就少得可怜了,跟一条线差不多
少,穿上去大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
但这是儿子挑的,是他挑的她就喜欢,况且是被他在腋下夹过的,上面留有
他的气味,这种气味对一个熟妇来说最诱惑不过了。白鹿拿著她的「诱惑」,洗
澡去了。
  女人洗澡就是麻烦,反复做著各种花样动作,一会儿慢吞吞地刷牙漱口,一
会儿慢吞吞地抓洗头髮,一会儿慢吞吞地擦洗胸膛,一会儿慢吞吞地掏洗臀部,
一会儿又慢吞吞地冲洗下体,最后是搓洗脚趾,仍然是慢慢吞吞搓上老半天。
  母亲洗得慢,正好给熊燃留出了足够的时间,他坐到对面的水床上,如雾裡
看花,隔著玻璃欣赏这香豔的一幕。母亲的影像投射在磨砂玻璃上,姣好的胴体
呈现出白黑两色,白多黑少,黑的分成两簇,一簇在头上,一簇在腹下,头上的
长,腹下的短,而她的肢体每动一下,他的心弦也跟著被拨弄一下,渐渐他的身
体起了该有的变化。直洗到第二隻脚的时候,母亲才示意到儿子正在外面干什么,
「刷」的拉上浴帘,就什么都瞧不见了。
  香豔的景色消失了,熊燃的痴态并没有恢复正常,身体的变化仍旧在继续,
思想也开始天马行空起来。夜市、码头、甲板、试衣间,直至现在的浴室,一根
看不见的线把它们串联起来。
熊燃的心就沿著这根神秘的线,在这几个地方来回穿梭,他想像自己化身做
一头大公熊,狂疯地追逐他的猎物,那是一隻鹿,一隻白色的鹿,白鹿说过会反
过来把大熊顶翻,他不信,就算真的能顶翻,她也不能把他吃掉,就算能吃掉,
那他也心甘情愿了。
  出浴的妇人都是明媚的,光彩照人,白鹿尤甚于此,只见她脸蛋上馀留著被
水蒸汽浸润过的扑扑粉红,洁白的浴巾包裹起阿娜的身体,藕臂粉腿,半露酥胸,
秀髮上未干的水珠,沿著脖子流在胸前,彙集到两座乳山之间的沟壑当中。
白鹿发现儿子冒著绿光痴痴瞧著自己,便没好气地扔他一脸湿毛巾,娇嗔道:
「看什么,还不快去洗洗,臭臭哄哄,不淮上床睡觉!」
  男人洗澡就快得多了,三下五除二熊燃就出来了。白鹿瞧著儿子那身雄健的
肌肉,肱肌胸肌腹肌股肌,一块块疙疙瘩瘩,一块块棱角分明,似铜又似铁,尤
其是他脐下,毛绒绒的一直延伸到内裤裡面,心裡不由暗暗喜欢。
  「这么快,洗乾淨没?」
  「洗乾淨了。」
  「那过来帮我吹头髮。」
  帮母亲吹头髮,熊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手裡拿著风筒,眼睛却瞄向她的半
片酥胸,那真是望眼欲穿。偷看半天才发现不轨早已败露,镜子中母亲脸上浮现
出比蒙娜丽莎更神秘的情态,似责备又似纵容。
熊燃嘿嘿不好意思,假装认真地吹头髮。头髮吹乾了,母亲递给他一支乳霜,
这是酒店专门为客人预备的,她说,帮我擦擦背,说著把浴巾拆下挡在胸前,毫
不避讳儿子就站在身后,但动作极快,没被看见什么。
熊燃一个不留神,春色就稍纵即逝,不由懊恼非常,挤点乳霜在母亲背上,
慢慢擦拭,擦完了还于心不死,问前面要不要也擦擦?母亲白他一眼,你管呢,
不用你擦!熊燃讪讪而笑,把乳霜交给母亲。母亲擦拭前胸,没有再揭下浴巾,
她伸手进去擦,浴巾耸耸而动,也不知是手动还是乳动,或者是都动。
  整个过程熊燃都看著,仿佛不想再错过什么,但遗憾的是并没有什么来让他
错过,母亲把控得很严。
  整个过程白鹿也都看著,通过镜子看著儿子,也仿佛想从他眼裡发现什么,
没有遗憾,她发现了。发现是发现了,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乳霜擦了很
久,四隻眼睛也都看了很久,很久之后,白鹿结束整个过程,她失去了耐心,要
睡觉,很困。
  熊燃也困,上床和母亲同盖一张被褥。这裡没有多馀的床和被褥,也没有沙
发,除了梳粧檯前面那张小凳子,整个房间没有一张椅子,想坐只能坐床上,想
躺也只能躺床上,更不用说睡觉和其它了,除非你想到衣柜裡去。这是酒店的一
个独特创意,意为无处可逃,来这裡就只能发生,不论你接不接受。所以迹象都
表明1314号房应该发生点什么了,也必须发生点什么了,但事实上没有,什
么也没发生,至少现在还没发生。
  白鹿等啊等啊等,始终没有等来身后的那双手,好几次她想回身,但最终都
放弃了,这种事不应该女人占主动的不是吗?她不敢看时间,害怕那个数字像滚
雪球一样大。她真的困了,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她拼命劝阻它们,仍固执地认
为那双手会回心转意,固执地认为长夜会长到永久。然而认为始终是认为而已,
只有过程,没有终点。
  熊燃轻轻起床,母亲睡著了,怕吵醒她。想抽烟,烟在和朋友散伙时就没有
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希望心境能像午夜的海洋一样安静。一个小时前他
还和自己说得好好的,这道坎一定要迈过去,一个小时后他食言了,和母亲玩暧
昧,到底是认为自己酒醉未醒,但这不过是个託辞,站都站不稳脚根。酒醒了,
能再继续吗?
  明月西投,把熊燃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阴影长了面积就增加,和他心裡
那个裡外呼应。一双灵秀的小脚踏进来,没有月光来烘托,依靠它自身的白仍能
带来一丝光亮。是白鹿,她伸出素手在儿子背脊上轻轻抚摸,似母亲又似情人。
  「睡不著?」
  「嗯,几点了?」
  「不知道,没看表。」
  母亲想往儿子身上靠,熊燃稍稍犹豫,还是把她揽过来,让她把脸枕在自己
厚重的胸膛。白鹿贴在儿子心上,他的心律不齐,他病了,是心病。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白鹿问她儿子,「说吧,我听著。」
  「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说说你说说我,说说我们的事情。」
  「我们能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害怕,我也怕,但我会把它忘掉。也许,我们都没必要把事情想
得太複杂,想得複杂只会累著自己,顺其自然就好了,你说呢?」
  母亲的话不是意味深长的大道理,不难理解。熊燃终于感到惭愧,想自己九
尺男儿,竟比不上一个女子的坚毅果敢。忘掉恐惧,多好的理由,它就像一把钥
匙,插进儿子心中的锁孔,锁打开了,心也就亮堂了。
  熊燃再也不管身旁的女人是什么身份,母亲,还是情人,他都要吻她,这不
是第一次吻她,却最热烈,也最深情。比这更重要的是,儿子表达了一种态度,
一种母亲希望的态度。
  「把浴巾解开好吗?」
  「你可以伸手进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敢拦著你。」
               
白鹿的救赎(七)


熊燃伸手进浴巾,直接触到母亲的臀,她没有穿儿子挑的那条内裤,不习惯
祼睡看来不全是事实。母亲的臀不算很大,说胖了几圈那太夸张,但很称手,很
肉,肉到摸不见盆骨,肉到满把手抓不过来,从指缝中溢出去。
浴巾不解,始终是碍事,轻轻一扯它就掉落在地上,母亲赤祼了。熊燃身高
臂长,不费力便可够到母亲的臀部下沿,大手捞起它,一把把她的人提进怀里。
母亲的乳房被挤压在儿子毛绒绒的胸膛上,乳型和腰臀比例非常和谐,不大不小
中不溜,盈盈一握,是对椒乳。椒乳是翘起来的,很骄傲,骄傲的乳头禁不起胸
毛的挑逗,变得淫荡,硬了。
「你也脱了吧,我帮你!」
白鹿捻住儿子裤头两侧,一拉拉到底下,让他把脚抽出来,再直起身时,鼻
尖小不心被弹出的阴茎戳了一下,很疼,它太硬。白鹿轻忿,逮住袭击自己的「
凶徒」,惩罚它,测量它,好家活!足足三抓之手!然而这并非它的极限,随指
肚在龟帽上几扫,三抓再暴长出半抓。三抓半!白鹿既惊又喜,惊的是没见过,
喜的是这是儿子的,也是母亲的。白鹿急于探寻究竟是拥有何等样的储备,才能
支撑起如此巨物,她伸手到最下边,结果不言而喻,除了奇伟再无旁解。
白鹿满心欢喜,把儿子的阴茎按在自己腹部,爱惜它抚摸它,让它感受母体
的热度,它热了就更有活力。有了活力脾气也跟着见长,阴茎桀骜不驯躁动起来,
把母亲的肚皮当做鼓来咚咚敲响,严正抗议可供盘踞的地方太小,苍龙逐日,鹰
击长空,它必须到更能体现自身价值的地方去。白鹿岂又不知?隻见她再一次蹲
下身子,不是去含那鸡蛋大的龟头,而是把阴囊一口吞进嘴里,儿子的阴囊硕大
而沉重,吊在腿间似佛爷的人种袋,又似一颗巨大的毛栗子,扎得嘴生疼。白鹿
含了一会阴囊,便慢慢沿着茎体向上舔,舔动中,舌头和茎体的接触面积始终保
持在两平方毫米以内,直到舔过了马眼,才覆盖至龟帽,进而是整个龟头和茎身。
黑色的器官在柔美的红唇中时进时出,白鹿不忘发监控睾丸,攥住它们,隻要一
出现上提的迹象,便往下拉扯,以防它们挺不住提前交货。白鹿仰视,隻看得见
儿子的六块腹肌,腹肌上是高高突兀的胸肌,再上面就是他的下巴了,看不见脸,
但仍能猜出他此刻的表情,想必是半梦半醒,眼睛眯眯开开,双拳被握出了条条
青筋。忽然,儿子抓住母亲双肩提起来,如困兽般望着她。
「想了?」
熊燃点点头。
「挂我上去。」
熊燃没有把母亲挂到自己身上,而是抱她上床,又生怕被自己压坏,就捧到
上面来,把蜜桃一样丰臀安放在自己阴上脐下。母亲坚持要躺在儿子身下,她的
意图很明确,你是男人,该由你来操控,我随你。大夫小妇,夫唱妇随,很合乎
华夏礼仪的规范。
一大一小一雄一雌两具肉体迭加上下,水床的受力面积变小了,凹进一个深
坑,像个陷井。熊和鹿就这样掉进同一个陷井里,他们要演出的不是弱肉强食,
而是缠绵相爱,互诉衷肠,情到深处,熊孩子再一次叫了声鹿妈妈。白鹿不愿意
儿子这样叫,此刻她更希望他把自己当做情人,而非母亲,她说:「别说话,用
点心!」
熊燃立即表现自己用心,调整好姿势,母亲已经把门户敞开了,双腿环扣在
儿子腰背。月下,她的的眼睛闪耀着欲望之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火势愈烧愈
旺,漫延到儿子的发尖脚趾。熊燃下沉身体,母亲立即仰起下巴轻轻长长歎出一
口气,声音悦耳撩人,她体会到的是超乎寻常的满胀,但其实也隻进了一个龟头
而已。母亲的阴道吸嘬儿子的龟头,蕊心深处涌出淫液浇在它的天眼和帽檐上,
顺着茎身流得到处都是。白鹿扣住儿子的腿开始慢慢收紧,每收紧一分,阴道便
把茎体吞进一分,如蛇吞象一口一口,直到吞不下了才松开,双腿酥软地耷拉在
他腰侧。后面的就交给他来完成吧!他是主体是大拿,操控是他份内的事情。
熊燃进入母亲之后并不匆忙肏动,他不想给她留下青涩的印象,得表现得成
熟一些,同时他也明白自己货色有多足,母亲必定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所以静
静保持着葡匐的姿势,让阴茎在她体内频频抖擞,忍耐里面湿热的小气候。白鹿
美态安慈,明白儿子的用心,也不催他,还配合他,况且儿子认爲得不错,母亲
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他粗硬得有点过分,巨大的茎头茎干插在下阴,要把喇叭
花都撑爆似的,这种感觉怎样来形容?难过还是爽快?或许两者都有,亦或许「
小鲜肉」才是最淮确的表述。小鲜肉,多么形象,白鹿也过了一把潮人的隐。
白鹿支起上身,把儿子推开一点距离,想看看茎体还剩馀多少留在自己体外,
月光照不到那里,隻能靠手摸,这一摸不由倒吸凉气,足足两寸之多,如铁杵铜
杆,雄壮有力。在庆幸的同时,白鹿嫌自己的深度不够,不能完全都吃进去。其
实她已经算深的了,三抓半吃得隻剩下两寸,还不满足吗?知足常乐,太贪心未
必是件好事,生理上的构造与生俱来,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强求。
白鹿又想去摸儿子的睾丸,睾丸长得比较靠后,隻能触到一个指尖,估计这
会儿她又要嫌自己的手不够长了。好在儿子理解母亲的意图,伸手往前推了推,
把睾丸送到她手里。一隻小手难控两粒,白鹿隻能抓住其中之一,不过也可以了,
知其一便知其二,不可能相差得太大。
「喜欢吗?」
「嘘!」
白鹿笑盈盈隻点头不出声,刚才说好的用点心不说话,无声胜有声才最迷人。
母亲的迷人使熊燃心潮澎湃,去吻她,吻的时候下体开始拱动,动作虽轻,也是
一拱就都拱进去了,他感到惊奇,女人的应激能力竟是如此之强,刚才不是到头
了吗?怎么还有馀地?事实果真如此吗?也许吧,反正没看到白鹿做出呲牙咧嘴
的表情,满足感倒是多多。
儿子撞击的力度不大,仍能把白鹿的乳房震得乱颤,如两个注满水的气球似
的。白鹿欣赏自己乳房晃动的样子,表明它们不仅丰满柔软,而且富有弹性,她
很得意,要儿子也来看看,同母亲一起观赏,这是一道盛景,不能错过了。熊燃
欣赏母亲的乳房,颇有情趣地捏住其中一颗乳头,拉长了再松开,让它回弹在乳
垛上,投石入水一般,激起片片连漪。
和母亲做爱,已经由臆想变成现实,熊燃曾预料过会有这么一天,可当真的
发生时,仍让他感到太不可思议,就这样发生了,儿子和母亲,不是在梦中?他
想掐自己一把,却腾不出手来,手都用来握母亲的乳房了,没有闲功夫。白鹿想
的何尝又不是同儿子一样,真的就发生了,确确切切儿子的阴茎就插在自己的阴
道里,插得那么深,要把她整个人穿透了挑起来。真想一辈子都挂在这根长矛上,
一生一世不再想别的,也不做其它任何事情,就这样挂着,挂到老挂到死,挂到
满脸皱纹,挂到牙齿掉光。
做爱,力量和幅度不可能由始至终都呈一条直线,必有跌宕起伏,高低两潮,
时快时慢,时重时轻,交替进行才会産生乐趣,否则就太枯燥乏味了。熊燃没经
验,但动物天生就是会交配的,不用后天的学习,也不用谁来教,他把母亲双腿
架到肩上,两手握住她蛮腰,屁股无师自通地快快慢慢轻轻重重前后摆动,撞锺
一般撞击母亲的臀股,啪啪啪是轻声,呯呯呯是巨响,在轻声巨响中阴茎抽插阴
道,不论是剧烈还是平缓,都能産生无与伦比的快感,尤其龟棱刮擦阴肉的时候,
这种快感尤其强烈。
白鹿发现儿子在抽插的时候,他的睾丸随动碰撞自己的臀部,便突发奇想,
用力掰开臀瓣,鼓出肛门来迎接,隻是臀沟太深,再如何鼓出肛门也触不到睾丸,
所以她能够做也就是不懈地努力着,希望能实现这一奇想。
随着摩擦烈度逐渐增高,交合处的温度一点点上升,几近达到燃点了。爲避
免烧灼烫伤,母体不得不分泌大量汁液来降温,一时间出现水漫金山的盛况,两
人的阴毛湿淋淋交织在一起,又贴到对方的小腹和阴埠上,分不清到底哪丛是儿
子的,哪丛是母亲的。
熊燃第一次做爱,不禁把自慰杯和母亲比较,这一比较就决定把它扔掉,那
东西已经是多馀的了。母亲的膣腔紧紧包裹熊燃的阴茎,里面一圈圈嫩肉在茎皮
上蠕动,似千足虫走爬,又似百花蛇缠绕,让他欲罢不能,不由暗忖,都说隻有
二八闺女才有这样的活计,没想到一个熟妇也同样如此,而且还是我的母亲,难
道是撞了大运?不论大运小运,总之这就是事实,母亲不同于一般的熟妇,她是
外在拥有熟妇风韵,内在拥有处女娇媚的神一样的结合体。熊燃感激上苍把这样
一个尤物赐给自己,更加卖力地操控起来,亲她摸她揉她肏她,把她翻过来覆过
去,时而起时而落,让她充分感受儿子的坚挺有力,让她不后悔把一切都交给儿
子。
儿子超强的操控能力使白鹿逐渐迷离,意识轻飘飘地不断往上攀升,升到没
有尽头。我到了哪里?云端了还是天堂?哦嘶,哦嘶,哦,来了来了,就是这儿,
就是,哦……白鹿的身体,两头抵住床铺,中间向上拱起,把人弯成一道高高的
拱桥,她高潮了。当女人的身体在性爱中发生这种改变,说明她高潮了,腰身拱
得越高,高潮就来得越强越烈,而白鹿的身体拱到了极限,因此获得的高潮也高
到了极点。爽到极点必会出现潮喷,她阴门上方的尿孔直直射出一支水箭,力道
之强,仿佛要刺穿儿子的肚皮。
潮红迅速涨起,又缓慢退却,区区二十分锺,白鹿仿佛经曆了一生一世,全
身麻痹酥软,香汗淋漓,几近虚脱。儿子射过精了,仍抵在她的腰胯,让阴茎在
她里面慢慢变软萎缩。熊燃身上全是母亲的尿水,有点腥味,熟妇嘛,再怎么样
也不可能和少女完全一样了,气味是难免的。但白鹿并未因此感到羞愧,相反她
感到骄傲,爲儿子也爲自己。
「我算行吗?」
「你说呢?傻瓜!」
男人啊,舍了命的在乎自己的性能力,想得到伴侣的肯定,却又极度不自信,
怕她说出于自己不利的话来。白鹿从儿子身上刮下自己尿液,放在他手心里,意
思是难道你还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吗?
母亲的暗示是明确和肯定的,熊燃非常高兴,可高兴隻维持了不到十秒,他
脸色忽变,糟了,要坏事!
「会不会出事?」
儿子没来由的紧张让白鹿犯糊涂,马上又明白了,他的精液正从自己阴道中
源源流出,足有大半个汤勺之多,太多了难免流不干淨,难免遗漏一点在里面,
别小看了这一点点,说不定会滋生出一大堆麻烦来。白鹿潮红又起,啐道:「不
知道!」
「你倒是说呀!」
「我说什么,你要我说什么,要怪就怪你粗心大意,不想想就上了。」
这倒要怪我了?你就没半点责任?不过再怎么说熊燃也是个男人,大任还得
由他来扛,忙起身亡羊补牢,希望未爲晚矣。但找了半天,事前的防护设施倒是
翻出一大把,事后的却是一粒都见不倒,也难怪他找不到,药丸早被白鹿藏起来
了,她藏是想戏一戏熊儿子。
熊燃找避孕药,无意中发现了极不谐调的东西,惊得张大嘴巴,连忙关上柜
门,心自呯呯跳。他惊慌失措的举动引起白鹿的极大关注,是什么?让我瞧瞧!
她爬起来扒开儿子,再打开柜子一瞧,同样是满脸惊愕。
原来,这间房里有两个柜子,一大一小,大的是衣柜,小的不是,里面满满
登登陈列着各种器具,从皮鞭皮裤皮裙,到手镣脚镣颈镣,再到鼻鈎阴鈎肛鈎,
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毫无疑问,这些器具是性虐用品,是酒店专爲有特殊嗜好
的客人淮备的。二师兄一心想爲师弟安排得好一点,却忘了这间房备有这种东西。
白鹿立刻联想到日前在儿子家发现的自慰杯,那东西跟眼前一比,简直是小
巫见大巫,她看得眼花缭乱。熊燃啪地突然关上柜门,尴尬得脸都没有了:「瞧
我这师兄,办的这叫什么事,我这就去换房。」白鹿拉住儿子,小声说:「不换
了,麻烦。」熊燃惊讶,脱口而出:「不换?难道你想用这些东西?」白鹿哪经
得住这样的撩拨,恨恨捶打儿子:「讨厌!谁想用了,美得你了!难道在这住就
非得那样啊?」
熊燃笑着,找避孕药的事被忘得一干二淨,摸摸下体,上面被母亲的汁液沾
得潮乎乎,阴毛都结成了块状,再去摸摸母亲的,也是同样,不大同的是她的还
在往外滴着流着,就问:「不洗洗吗?」
「洗呀,不洗哪行,你搞出那么多。」
「你先吧,我等会儿。」
「你不来吗?来嘛,一起啦!」
「那地方太小怕站不开。」
「又傻了,你总这么傻吗?小不正好可以挤挤吗?」
一个生拉硬拽,一个扭扭捏捏,结果还不是一起洗了。母子共浴,恐怕免不
了的又是一番温存吧?至于床上鹿妈妈的潮吹物,不必担心,自有她的熊儿子来
处理。
早晨第一缕阳光晒到的是白鹿的白臀。白色的鹿,臀部当然也是白色的,没
见过有黑色屁股的。但这会儿,黑色是有的,那是一隻手,伸进这片白色来。说
它黑其实有点过分,见过非洲土著吗?他们的牙齿本算不上白,从不用牙膏牙刷,
哪来的白,可是要拿他们的肤色来比较,那牙齿简直可以算得上与天使的翅膀同
色了,熊燃的手和母亲的臀摆在一起,大概就这意思。
白鹿微睁妙目,口吐莲香,在半梦半醒之间:「嗯……干嘛呀,再让我睡会
儿!」她动了动,隻管往儿子怀里拱,娇臀任他去摸。
一觉又睡到日上三竿,直至敲门声响起了,水床上相拥而眠的一熊一鹿才惊
醒,希希嗦嗦各自穿衣上裤。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送餐的,二师兄叫送来的,很
丰盛,满满一推车。送餐人很有素质,又或是已经司空见惯,对房间里的那种气
味闻而不理,笑眯眯请客人用餐,说用好了叫她,她在门外候着。
用过餐,二师兄恰逢其时打来电话,说要见见师弟,此刻已经在茶馆等着了。
要不要带母亲去见师兄,见了该说什么,不见又怕盛情难却,熊燃左右爲难,请
母亲定夺。白鹿倒是大方,说见吧,迟早是要见的,晚见不如早见。熊燃想想也
对,师兄如此款待,不见岂非对不住人家,再说一个大活人藏不了多久,早见早
好,何况趁着犹豫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话辞。
茶馆在船体的尾侧,称不上多大规模,一个厅八间包厢,二师兄在最前面的
包厢等着,他事先把茶博士支开了,里面就他自己一个人。
熊燃带母亲来见师兄,一路刻意保持距离,也没敢和她牵手。白鹿明白儿子,
贤惠地配合他,隻是不想跟在他身后,她走到前面去,母亲嘛,是长辈,哪有长
辈跟在小辈后头的,岂不乱了伦理纲常?
二师兄一见到白鹿,先是惊讶,后神神刀刀拉师弟到一旁,压低了说:「这
就你那位?模样倒是挺好,隻是这年纪,是不是大了点,合适吗?」熊燃微微脸
红,说:「二哥你想哪儿去了,她是我妈!」二师兄「啊!」的一声,惊讶几乎
把他的眼珠子给挤出来,以爲时下「母亲」二字已经洐生出不同的含义。好在师
弟的解释打消了这一疑虑,师弟说母亲想来散散心看看海,就带她来了。就这么
简单?就这么简单,师兄脑子也简单,笑呵呵接受了,没往複杂的地方想。
白鹿见他们滴咕半天,也过来凑热闹,插嘴说:「你们说什么呢?」二师兄
支支吾吾,他见白鹿比自己还小,不知称呼她什么好,搔着头语无论次,真是猪
八戒问道,见了妖精喊奶奶。白鹿抿嘴笑笑,又问:「你哪年的?」二师兄答六
九年。白鹿说:「那你比我年长些,干脆我也随小熊叫你二哥吧,省得爲俗套费
脑筯,你呢,叫我小白或者小鹿都行,可以吗?」想来二师兄是个随性的人,小
拘小节,况且白鹿这样叫也没把他辈分压低了占便宜,所以哈哈大笑满口应承下
来,还说什么这样他又多了个弟妹。二师兄口无遮拦,又用词不当,还自以爲很
会生趣,殊不知把熊鹿母子闹得大红脸了仍浑然不知。白鹿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上
这位二哥了,他年纪虽大,却和小孩子一样可爱。二师兄管白鹿叫小白,没敢叫
她小鹿,那样显得太过亲密,不合适。

(未完)
944seo.com 944sss.com 944sex.com 943bbb.com 943bbo.com 943se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