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鄢造访堂邑侯府,当看到张蹇的熊猫眼,我
笑地直不起腰,太夸张吧,我转向巴黎,问道,「巴黎,你没受伤吧?」巴黎红
著脸支支吾吾不语。
  「张大哥,你跟巴黎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今天是特地来看巴黎的?」我调侃
他。
  「我是来消除误会的。」
  「那我们都先出去,让你们好好地谈。」说完拉著韩鄢跑到後院。马上甩开
他的手,质问道,「花蝴蝶,你今天来我家所为何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
心。
  韩鄢嬉皮笑脸地搂著我的腰,「因为想念阿娇了呀。」
  「竟敢对我举止放浪,你到底有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
  「你以为向太子告状,他就会对我怎麽样?昨天那个人是你吧?你身上的味
道与别人身上的脂粉味不同,你身上有花香。」低沈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哄著,湿
热的舌尖轻舔著小巧的耳坠,他先慢慢舔过敏感的耳窝,用牙齿轻轻啮咬著,再
张口吸吮著白嫩的耳坠,他的碰触让身体传来阵阵酥麻,我当场红了脸,却动弹
不得,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著羊脂般的嫩颊,麽指描绘我的唇型,「到底你哪里比
较诱人,使得太子迷恋动情?」
  他的气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还没等张开嘴尖叫,韩鄢迅速堵住我的嘴,将
我的声音吻入嘴里,灵活的舌尖轻易探入小嘴,狂肆地舔过贝齿,缠住诱人丁香,
不让我反应,霸道地吸吮翻搅我的香甜。「唔……」反抗不得,身体不受控制,
竟然不由自主地回应起他。粉舌软软地回应著他,惹来他更狂狷的反应,火舌粗
暴地缠著我,让我的鼻里、嘴里皆是他的气味。不晓得自己怎麽了,只觉得自己
似乎不排斥他的碰触,而且还感到舒服,甚至发出羞人的声音。
  「你对我用春药?你把春药涂在自己的嘴唇上?」我不可置信地问。
  「阿娇真是聪明呢,呵呵,对别的女人我从来不用的哦,因为别人一看到我
就迷上了。怎麽办?我还没有找到太子迷恋你的地方,你说会在哪里呢?」手指
从脖颈,锁骨,眼看要滑向浑圆的双峰,他突然停住,「即使现在有人发现我们,
你说谁会说不是你自愿的?」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样子,肯定脸蛋嫣红,一副醉意
朦胧。得想办法摆脱他,否则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出什麽事情来。
  「可是如果你真毁了我的清白,想必彻也饶不了你,你说呢?」我不退反而
更加靠近他。「你玩弄信阳公主的感情,对彻身边的女人下手,不过是想引起彻
嫉妒,利用她们试探彻对你的感情,虽然彻宠信你,对你百般纵容,你却不知道
自己在彻心中的分量,你可以容忍彻的无情却不能容忍彻对别人动情,你原来也
不是个无情的人,只是把自己的心遗落在他处。」
  韩鄢粗暴推开我,青筋暴跳,大吼,「你懂什麽?你怎麽会懂得我对他的感
情?」
  「你的感情深厚到可以为了他发狂,发痴,不惜把自己变成魔鬼毁灭别人,
谁背负得动这样沈重的感情?莫期君王情专一,美人易老,天子善变。相爱的时
候好好珍惜,不爱的时候不带走一片云彩,当彻不爱我的时候我还可以去爱别人,
别人不爱我的时候我还有自己可以去爱,韩鄢,你又把自己放在哪里?」说完我
撇下他一个人,回到房中,心情低落至极。
  第八章:无忧无虑
  正在不甚烦恼之际,馆陶公主飘然而至,兴冲冲叫道,「娘叫人给你煮枸杞
加红枣加桂圆的甜水,可使脸色红润、眼睛有神,一级棒!哎哟,阿娇,怎麽脸
色那麽苍白,不舒服?」馆陶公主抚上我的脸颊,左看右看。在这个时刻,任何
人的温言暖语都足以让我把委屈放纵地哭出来,馆陶公主大惊,「阿娇,怎麽回
事?哭得象个泪人似的。」把头埋在馆陶公主怀里,闷闷地说,「娘,是不是只
要社会环境允许,男人恨不得娶尽天下美女?」
  「我半辈子的心思,都花在搅和景帝後宫是非上头,对於帝王见异思迁、妃
嫔诡计百出、皇後地位其实极易动摇这一点,简直是心里太有数了。你一定要记
得这个至理名言:那就是後宫的女人们都是要不得的妖精,万万不能给她们任何
接近皇帝的机会。」
  我口头上应承,心中想,一时防范容易,难在永久。恋爱就像长途旅行时在
中途买了张硬座票,你刚刚上车坐下,马上跳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家夥,粗声大气
地指著你的鼻子吼道:这是我的座位!
  「阿娇,你还要记得,不管别人对我们怎麽样,我们可不能对不起自己。」
我点头称是。
  等心情平静下来,与馆陶公主随意地聊了聊家常後把巴黎叫来。巴黎脸色酡
红,眼睛闪亮地发光,整个人神采飞扬,让人不敢逼视,「巴黎,你觉得张大哥
怎麽样?」
  「开始是极其讨厌的,但是现在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是不是看不见的时候会想起,看见的时候又觉得他极为碍眼?」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今天张蹇来郑重其事来跟我赔罪,忽然发觉他也不讨
厌……」声音越说越低。
  我取笑她,「没想到巴黎终於开窍拉,呵呵。」
  她气的面红耳赤,连忙嚷叫,「小姐。」
  「好了,不逗你了。」
  「小姐,你看看,太子派人送了这个小狗过来,可爱极了。」此时米兰冲进
来,手上抱著个浑身雪白的肉团,举起来,向我献宝。我抚上小狗柔软的皮毛,
手感舒服,小狗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著我,伸出舌头舔我的手,虽然一直不喜欢
猫猫狗狗,但是有谁能忍心拒绝向你百般讨好的宠物呢?
  「走,我们带小狗出去溜溜。」我提议。我不忍用狗项圈来圈著小狗,让小
狗在草坪上自由散漫地活动。
  「小姐,你这样不用项圈把狗栓起来,小狗要是跑掉了怎麽办啊?」米兰在
一旁担忧道。
  「你只要记住我的训狗手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哦。」
  「训狗手册?」米兰纳闷道。
  「守册1──绝对不可喂太饱──总是处於半饱状态的狗狗回因无法完全满
足,一直撒娇、摇尾巴、添拭你。爱一个男人,记得要让他持续处於半饥饿状态。
  守册2──他若跑远不要追──狗狗跑掉,最笨的方法就是追它,他只回逃
得更远!保持镇静,装作没事,它反倒回来。男人跑了,切勿呼天抢地,紧迫更
从,学习自得其乐才是。
  守册3──清楚明确说出「不」──「不准就是不准!」一旦说「不!」,
决无折扣,不可令狗狗混淆或误解。对男人,更应「说不就是不!」
  守册4──处罚不可以拖延──狗狗犯错,要立刻处罚,没得宽待,下回它
就老实了。男人出错,马上指责、矫正、回家再说他。
  守册5──不该先热後冷──小狗刚抱来,对它疼爱万分,过了一个月,到
中午才肯拍他几下,狗狗就回既不解又伤心,还不如初时便收敛些,不随便养成
他轻薄的习惯,男人对你由热情到冷淡的急速转变,其痛苦更十倍於狗狗。先赏
他三大棍,以後你不理他,他都觉得好幸福。
  守册6──让他远离诱惑物──你不太可能让狗狗心甘情愿地离开诱惑物,
但一定要尽力让他了解,这会换来你的冷漠或痛斥。男人不轨,你也应预警他可
能尝到椎心的苦痛。
  守册7──适时赞美与奖赏──熟悉狗狗最喜欢的食物,每次他表现良好,
就奖赏他吃一顿。大多时候,给男人的奖赏,也以适时而且精为最佳。「
  「小姐,你好厉害啊。」巴黎米兰崇拜地看著我。
  「好一个训狗手册,不知道太子殿下听到後会做何感想呢,呵呵。」张蹇不
知道又从哪棵树跳下来,跟我们打哈哈。
  「张大哥,你也太侮辱彻了,他肯定不止这个级别,呵呵。」如果是这个级
别那就不用费心了。
  「那是什麽呢?」花蝴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兴趣盎然地问。丝毫不见先
才的失态,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叹。想想我也没必要跟他硬著来,否则以他
对彻的影响力,得罪了他虽然不怎麽样,但是以後也会不太平,我既要拉拢他也
要防备他,但是装著不防范的姿态笑眯眯地望著他,「他呀,是个白眼的大尾巴
狼,档次要高多了,呵呵。」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的级别那麽高啊,如果不是忍不住要来看看阿娇,恐怕
就听不到阿娇的妙论了。」彻依靠在不远处一棵树旁,黑发随风飘扬,目光落在
我身上,笑得象只狐狸,性感慵懒的宛如一头猎豹。他越是平静我就越是心惊肉
跳,怎麽惹到这个瘟神,我用谴责的目光望向陷害我的人,张蹇,花蝴蝶我恨你
们!我只能硬著头皮上前安抚一下这头暴怒异常的狮子,露出自以为最甜美的笑
容,只要他还没对我审美疲劳之前,都应该管用吧,暗想。我搂住他的腰,撒娇,
「彻,你怎麽来了?谢谢你送的小狗,很可爱。」彻挥了下手让众人离开,只剩
下我们俩。我一头靠在彻的胸口,管他想怎麽样也不能拿我怎麽样,彻低沈地笑
出声来,「阿娇,我真喜欢你每次开我玩笑後战战兢兢的样子,可爱的象只兔子,
想让人一口吃下去。」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著他慢慢接近的脸,他的头迅速的低下,双唇狠狠地封
住了我的口。「嗯……嗯……」无法开口,只能闷哼著。他的吻时而强烈,时又
掺进了一些温柔。虽然他的接吻技巧没有花蝴蝶那样精湛,也是愈来愈纯熟了,
我在心里暗暗比较。「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
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我咛诵李白《长干行》前几句,「彻,你要记住我是
你第一个女人哦。」
  「怎麽会忘记,不抹粉不涂胭脂,天生地有红有白,光豔如镜,有诗赞之曰:」
却嫌脂粉污颜色。『阿娇有这样的容貌,这种得天独厚的人除了阿娇,还会有谁?

  修长的手指像微风般轻轻拂过掠过我的额际、颊畔,最後停留在小巧圆润的
耳珠上,徐缓的轻揉慢捻著,释放出阵阵酥麻的电流。
  「那就可走遍天下,不怕男人不婢膝奴颜,哀哀降伏。」我嘲笑说。
  彻眼中闪烁著星芒忽明忽暗,那双深邃的黑眸几乎要淹没我,接著他的吻如
雨点般落在我的唇颈之间。「只可惜,你全身上下专属於我,以前是,现在也是,
将来也是。」
  「我很反对自己将属於一个如此肤浅的人,竟然无视於我的内涵,我的内在
美!」撅起嘴,严厉抗议。
  「我只知道自己最喜欢阿娇清水芙蓉的样子,素朴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
  「如果红颜老去,你就不喜欢我咯?」我故意刁难他。
  「不喜欢。因为随著时光流逝,我会更爱你。」深情的话语在我耳边轻声细
语,比他吐出的男性的气息更让我心跳加速,还在熏然陶醉的时候,彻的唇顺著
我的颈线下滑,暂留在锁骨上凹陷的柔嫩肌肤上轻舔吸吮著,痒痒的,我连忙避
开。
  「别以为我就放过你哦。」搂紧我的腰,「大尾巴狼是什麽意思?如果解释
的让我不满意的话,就等著我的惩罚吧。」发觉彻炽热的眼神正聚精会神地观赏
著自己的胸部,霸道的手掌隔著衣服轻易地攫住一只温热的蜜乳,不疾不徐地揉
搓著,被他大胆的举动吓到,紧紧地贴近他,这样你就不能下手了吧,我心里得
意。
  「从前有条狼,它的尾巴大的让所有人都以为能在它跑开的时候费点工夫抓
住它,於是纷纷修炼十八般武艺,以期得手。那条狼其实呢,大尾巴狼也是狼。
  如果抓的太用力,它会咬你。这是盲目的人。如果太不用力,它会跑掉。这
是简单的人。後来有一群谨慎的人,总是在琢磨抓住它的方式和力度,却忘了在
这个过程中,那条狼已经甩著漂亮的大尾巴,越跑越远了。就象你狡猾狡猾的,
呵呵。「
  「那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麽来回应你这个称呼。」彻邪气一笑,眼眸中顿时
射出灼热的光芒。轻轻一扯,雪白娇嫩的酥胸一下子就弹了出来,还充满弹性的
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色狼!」羞红脸,连忙用双手遮住自己的雪白酥胸。彻单手拉高我的双手
制在头顶,俯首埋进柔软的乳房中,虽然没有经验,但应该要怎麽做根本不用人
教,他一手掐住那美丽的乳蕾,接著张口攫取了另外一枚,手指与唇舌并用地爱
抚著。
  「嗯……啊……」忍不住吟叫出声,我的身体传来一阵阵奇妙的快感,在他
含住乳尖舔舐时,强烈的快乐差点将我击倒。不能那麽便宜就被生吞活剥,拾回
一点理智,小声对彻说,「彻,可是我刚刚忘记说了一句话。」彻抬起头迷惑地
望著我,「可是我偏偏被这个滑不留手的大尾巴狼迷住了,怎麽办?我能抓住你
吗?彻?」彻嘴角忍不住得意的笑,拉好我的衣襟,抓起我的手放在胸口,「傻
阿娇,我的心一直被你抓在手里。」迎向彻深情灼热的眼神,我的心这时是满满
的,有人说恋爱就像喝茶,倒掉的都是茶,喝下去的都是水,但是你从不承认自
己喝的是白开水,却总是吹嘘自己喝的茶有多麽多麽名贵。至少此时此刻,那看
似平淡如水的白开水却象蜂蜜水引人一饮再饮。
  第九章:再遇卫青
  由於张蹇与巴黎两情相悦,常常到府上走动,很多时候花蝴蝶也死皮赖脸地
追著张蹇来,只不过不敢再对我动手动脚,表面上还是一贯的嬉皮笑脸,我也配
合著他喜怒笑骂维持著我们特有的相处模式,倒也相安无事。彻有时随著他们一
起来,有时脱不开身,就送来只字片语以示挂念相思之情。
  在张蹇与巴黎情浓我浓时,花蝴蝶就拉我下围棋打发时间,眼前放著那麽有
风花雪夜故事的人,如果不八卦一下实在是可惜,「花蝴蝶,听说平阳公主要生
产了,不知道是生个男孩子还是个女孩子,你猜是男是女?」既然你跟她有一腿,
我就非常怀疑那是谁的孩子。
  花蝴蝶不动声色,「那就得问产婆了,呵呵。」废话,说了等於没说。
  「你一点也不好奇?」
  「你可以把你这些好奇放在我身上,我不介意。」花蝴蝶笑的三分风流七分
邪气。
  被眼前突然乍现的笑颜搞得有点眩晕,就好比以前碰到前男友,前男友指著
眼前的大楼得意洋洋道,「我就在这楼里办公。」「是吗?怪不得我一看这楼就
晃得头晕呢。原来你在里面呢。」
  避开他那充满诱惑与蛊惑的双眼,「说实话,我对你的故事比较好奇。」
  「既然对我的情史那麽感兴趣,不如亲身实践感受一下来的实在哦。」
  「可惜我可不想赴别人的後尘,太後对你很不满哦,你出入後宫如入无人之
境,难免落人口实。不该知道的东西知道越多可不是件好事情。」
  「阿娇那麽关心我,我可是要受宠若惊的哟。」
  「呵呵,如果你不在人间了,彻可是会想你的,再说了,有你这个挡花使者
在,挡去了那些花花草草的,到底省心不少。」
  「甘愿替人做嫁衣,恐怕象我这样的人也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你更要好
好把握,否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花蝴蝶痞痞地说。
  「这天下少有的人物怎麽不把握时机牢牢抓住公主这金枝玉叶傍身?」我讽
刺他。
  如果平阳公主真与其有关系,应该不至如此,可以告诉景帝实情,为她做主,
《骆驼样子》上那个老板的女儿虎妞,便是用性行为拴祥子,她向他厉声说:
「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然後再向父亲哀号:「我肚里有了他的孩子。」做
生意的人凭条取货,虎妞,则凭胎取夫。其实虎妞啥胎都没有,只是急著要嫁人
而已。不过这诚是女人最厉害的一著,男人如果走了霉运,被诱进圈套,那恐怕
是肯定地要砸锅,任何人胆敢拒绝和大肚子女友结婚,全世界都会要他的老命。
郭衣洞先生大作《爱与恨的研究》一文中,曾有言:「用婚前性行为去拴对方,
拴得好拴一个丈夫,拴得不好的拴一条毒蛇。」所以我与彻再举动亲热也不越雷
池一步,最好的要留在最後嘛。
  「我还没傻到去被逼婚的地步。」花蝴蝶看出了我的想法,懒懒地回答。
  「当驸马可是其他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还有人不乐意,奇了怪了。」我百思
不得其解。
  「皇帝的女儿,管丈夫比管奴隶还狠,防丈夫比防叛逆还严。因为吃公主的
饭,对驸马的一举一动,自然处处干涉;仆人们因为拿公主的钱,索性连个笑脸
都不给你;老妈子争著拍公主的马屁,一直劝她对丈夫厉害一点才好,小婢女更
纷纷表演忠贞,乱出主意,要公主对丈夫不可假以颜色。老妈子仗恃著她是老关
系,公主任何忌妒,她都赞成。小婢女自以为她忠心耿耿,因而天天有打不完的
小报告。更要命是,当丈夫的,仅只回答调查盘问,就没个完。丈夫还没走出房
门,小婢女就围了上来;还没有坐稳,老妈子也拼命往上挤,虎视眈眈,严密监
视。
  只因为妻子是皇帝的女儿,不得不忍气吞声。娶公主有什麽好?「
  花蝴蝶一套理论也有点道理,只是觉得太夸张,「多数做妻子的都有一个大
毛病,老觉得她们的丈夫是奇货可居的人物,生怕被别的女人抢了去。其实没有
这种事,只要她们信自己。相信她们的丈夫,紧张些什麽?」
  他笑了。「有一天你成了别人的妻子,你的想法如何?」
  我耸耸肩。「我不知道,也许我会比她们更紧张,不过我想得很透,如果丈
夫要跟人跑,让他跑好了,拉得住他?反显得婆婆妈妈。」「真的那麽大方?」
他极有兴趣的问。「我不是大方,只是无可奈何。」
  时间真快不一会棋盘已经下满了,我得意望著花蝴蝶,「我赢咯。」
  「太子告诉过我:棋盘上的热战,每一招棋都反应著对弈者的内心世界。每
次下棋都感觉到阿娇站在非常高的地方。」
  「你知道我下棋下了多少年了吗?」
  花蝴蝶摇摇头。
  「1000年,呵呵。」
  「战局如何?」一回头看到张蹇已经与巴黎并肩站在门口了。
  「张大哥,如果你不快点把巴黎娶回家去的话,我家的门槛都要被你踩破了。」
我取笑他。
  张蹇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哈哈大笑,「可是巴黎要等阿娇成亲後才允许我娶
回去。」
  「要娶巴黎我可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不离不弃,不能再纳妾,如不答应,我
不会同意。」我态度坚决地说。
  「张蹇现在就可答应。」张蹇郑重其实地回答。
  「那我们俩就可以这麽定下来,巴黎是不会有意见的,不是吗?」巴黎羞红
满面。
  大家嬉笑一番後各自散去。
  数日後,得知平阳公主产下男孩的消息,叫下人炖了黄!炖乌鸡汤带去看望。
平阳公主脸色虽显苍白,但是为人母的慈爱与骄傲让她凭添份丰采让人动容。
  「娃娃真可爱,不知道取名字了吗?叫什麽?」逗弄著肥嘟嘟的小手小脚,
玩得不亦乐乎。
  「叫曹襄,阿娇怎麽那麽喜欢小孩子啊?」
  「小孩子是世界上最纯净的,那麽天真无邪。你看他对我笑,真想把他抱回
去玩几天,呵呵。」
  「那麽喜欢小孩子以後跟彻弟弟生个十个八个,呵呵。」
  「我又不是母猪,生孩子也要顺其自然的。」哎,女人会为了帮她男人生小
孩,辞职在家待产。男人会因为老婆在家待产,而在外头生小孩。
  「我看平阳侯真是紧张公主您,体贴备至。」一进府就看到他慌慌张张忙这
忙那的样子,当了父亲恐怕没有不兴奋的。
  「他还不是担心我奶水不够饿著了他那宝贝儿子。」平阳公主不以为然。
  「我认为他是更紧张公主你。」说著把金子打造的手链带在小曹襄手腕上。
  「这只手链倒是特别,还在上面雕龙刻凤。」
  「父母都是望子成龙的。希望小曹襄以後飞黄腾达,呵呵。」
  「就属你送的礼物我最中意。」
  没聊一会儿,小曹襄哇哇大叫,平阳公主要喂奶,我借口避开出去。在门口
遇到平阳侯曹寿,他清秀的脸上布满为人父母的喜悦,我朝他笑笑,「表姐夫,
不必过於担心,奶水不足可以吃猪蹄茭白汤,乌鸡白凤尾菇汤与奶白燕窝鲫鱼汤,
这些都是增强乳汁的分泌,促进乳房发育。」然後告诉他简单的制作方法,让他
宽宽心。说罢他匆忙道谢,急不可待地跑开去张罗,一个爱小孩的男人原来也是
可爱的,心想。
  漫无目的闲走在平阳侯庭内,已经步入晚秋初冬,看零落的枫叶飞舞,听萧
瑟的风吹过,看露珠舞在秋草的天蓬上,呢喃枫的绚丽,闹醒暖暖的秋阳,静静
地看滑落的秋,感受一份晚秋之美……
  一阵碎步的马蹄声打破了我的沈思,一转身,一匹全身枣红的小马向我这边
走来,站在我身旁静止不动,我好奇的伸手抚摸它光亮的皮毛,在黄叶舞秋风的
时节,红色显然是一抹亮色。
  「小红,你迷路了吗?我带你回去。」
  「它的名字叫赤焰。」低沈的声音有些耳熟悉,看到卫青迎面走来,不禁惊
喜,「卫青,怎麽是你,好巧。」
  「赤焰被惊吓逃开,我来找它的。你呢?」
  「我来给平阳公主送礼物的。」没办法谁让男人撒谎是种习惯,女人撒谎是
种需要呢。头发随便扎了两个麻花辫,衣服也不算太华丽,应该能蒙混过去。扯
开话题,「赤焰真可爱,红得象把火焰。」
  「曹大人要把它送给儿子玩耍。」
  「太夸张了吧,等小曹襄长大,小马也变成老马了,呵呵。」
  卫青微笑不语。
  小马身高正好到我胸口,爬上去应该没问题。「我可以骑骑吗?」
  「当然可以,不过不要站在马的後方和侧後方,防止被踢。」
  卫青装好马鞍,边扶我上马,边说,「上马时脚尖内蹬,下马时先左脚脚尖
内蹬,然後松开右脚,然後下马。上下马脚尖内蹬很重要,一旦马受惊或拒乘而
跑开,人至多摔一交,如果全脚套在蹬内,就会拖蹬,这是非常危险的。」我象
个小学生一样虚心受教。
  「对,脚前半部踩蹬,上身直立坐稳马鞍,这是小走的姿势。」卫青拉著缰
绳慢慢牵著马往前走。
  也许有卫青在,小马很安稳听话。我也得意起来,「呵呵,也不是很难嘛,
不过马鞍坐起来不舒服。」我坐在上面扭来扭去,不甚自在。
  「那是你还不习惯,习惯了就象坐板凳一样自然。如果在快走和快跑时,小
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用力夹马,身体前倾,臀部和马鞍似触非触,跟随马的跑动节
奏起伏。」卫青象个耐心的老师一样教我。坐在马背上,看著卫青的背影,他的
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显得桀骜不羁,他的脚步淡定从容,散发出一股逼人的英气。
他回头看我,t炯炯的双眼在他略黑的脸上显得明亮而锐利,「卫青,你真厉害。
是不是什麽马儿在你手里都可以变得如此温良?」
  「如果你把马儿当成最忠诚的朋友的话,就可以跟它心意相通。」
  「呵呵,好象说得象是谈恋爱似的。」卫青嘿嘿笑笑。
  「以後有机会我会按照你的指教偷偷地自己练习的,以後说不定就能跟你并
肩骑马奔驰,那多好。」荷马史诗里写道: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征服是对马的
征服。也许你已经被工作抽丝剥茧,遗忘了你的身体除了可以被拴牢在写字间,
还可以驾驭骏马,驰骋在绿与蓝交汇的色彩盛宴中。这就是城市牛仔对白领的致
命诱惑。每次看到这样鼓动人心的广告都会心驰神往,现在终於有这个机会亲身
实践怎能不兴奋。
  「卫青,我想起一首很好听的歌,唱给你听。」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在流
             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当太阳不在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
             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唱毕,卫青被热情澎湃,肆意洒脱的歌词感动,「真好听,蓉儿。」
  「谢谢你今天教了我那麽多,我陪你把马送马棚吧。」
  与卫青道别後,我往回走,隐约听到有人大声呵斥,心想不好,卫青陪我那
麽长时间肯定要被批斗了,连忙赶回去。卫青看到我又折回冲我咧嘴一笑,「卫
青,你没被责罚吧?」
  「没事,快回去吧。」
  「肯定有事情,是不?你这个呆子,明明自己受了责罚却还来安慰我,都怪
我,是我的错。」我心为他揪了起来,也口不择言了。
  卫青看到我不知道真相就誓不罢休的样子,只好说实话,「只是被罚一顿晚
饭而已,我力大无穷,少吃一顿又打什麽紧?」他拍拍胸脯打保票的样子逗得我
笑了出来。
  「蓉儿要多笑才对,笑的时候光芒四射,彷佛像阳光照入人的生命中一般。」
  「呆子!」没想到呆子也会说那麽动听的话。
  「蓉儿没事的话也快回去交差吧。」
  「不要,我再陪你一会,现在大家都应该去吃饭了,反正没人在。」
  我在一旁陪著他喋喋不休,他安静做事。
  「从前有个小骆驼和小骆驼母亲被人们关在铁笼里,然後小骆驼问母亲:」
母亲,为什麽我们的睫毛那麽地长?『骆驼母亲说:「当风沙来的时候,长长的
睫毛可以让我们在风暴中都能看得到方向。』小骆驼又问:」为什麽我们的背那
麽驼,丑死了!『骆驼母亲说:「这个叫驼峰,可以帮我们储存大量的水和养分,
让我们能在沙漠里耐受十几天的无水无食条件。』小骆驼又问:」为什麽我们的
脚掌那麽厚?『骆驼母亲说:「那可以让我们重重的身子不至於陷在软软的沙子
里,便於长途跋涉啊。』小骆驼高兴坏了:」哗,原来我们这麽有用啊!!可是
妈妈,为什麽我们还在笼子里,不去沙漠远足呢?『我的故事讲完了,故事告诉
我们天生我才必有用,可惜现在没人用。我们那麽年轻我们怕谁,要麽别给我机
会,否则一逮到就…,嘿嘿,一定要它好看。呵呵,我相信你早晚会冒出来的。
「卫青,每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关键是要找到一个能充分发挥潜能的舞台,只要
有这个舞台就等於成功,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
  他站直身子後便低头毫不避讳的直视著我,我亦毫不避讳的回视著他。清隽
刚毅,如暗夜中火红的烈焰般的双眸下是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紧阖的下颌线让
他的形象立体而鲜明。「将来如有卫青立足之地,定不负蓉儿重负。」卫青铿锵
有力的话语在我耳边不停回旋,回旋,我怀疑我得到的反响是不是大大超过了我
的期望?
  第十章:新婚之夜
  踩著时令的节拍蹒跚而行,时光在日月星辰的交替中匆匆而过。大婚当日,
我身著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霞帔,在镜前我审视自己,人人都说当新娘的时候是
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而陈阿娇,则是新娘中最美的新娘。明眸善睐,巧笑嫣
然,红色的拽地长裙,更衬的豔光照人,风华绝代。在从人的膜拜声中我缓缓走
向彻,此刻他正立於高台之上,微笑的俯视著我,那麽的骄傲,那麽的自豪,那
麽的不可一世。当我将纤手交於他手上时,他紧紧握住我的柔荑,他的掌心好暖,
如同汩汩温泉缓缓流入我的心田,我们互相凝视著,诉不清的千言万语,道不明
的炽爱热恋。大礼过後,在众人的恭贺声中,我们乘坐上御撵,起驾回宫,突然
我发现,御撵行驶的方向,并非太子府。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问道。
  「嘘……,不要问,」他轻点我娇俏的鼻头,柔声笑道:「闭上眼睛,一会
儿你就知道了。」
  马车行了许久,终於停了下来,「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喝退了众人,他
将我轻轻抱下马车,放我下地,他笑道:「好了,睁开眼睛吧!」
  缓缓的睁开眼眸,我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一座金壁辉煌的宫殿伫立在我面
前,金色的琉璃在阳光下闪著耀眼的光,玉砌的石柱雕刻著精美的花纹,高阁上
悬挂三个黄多筑造的大字:长、门、宫!我推开房门,绚丽的锦帐、灿烂的流苏、
华贵的陈设,眩日的珠宝古玩……只在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那麽苍白无力,
纵然我用尽天下最美的语言,我不足以形容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这就是金屋吗?
这就是他为我筑造的金屋吗?我走向彻,搂住他的脖颈,紧贴住他宽阔的胸膛,
他温柔的笑著,热热的呼吸灼烧著我细腻的耳颈,「喜欢吗?」他问我。我细白
的小手轻轻抚摸代表著他霸道的个性的浓密剑眉,滑过神秘锐气十足的漂亮双眼,
坚挺高耸的鼻梁,低叹道:「彻,我无以为报。」
  「阿娇,以後发生什麽事情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不敢看彻真挚的面容,我怕我会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地应承你,只能闭上眼睛
来深深地吻你,如果可以,我真想答应你,我们的爱情是无论如何都会死的吧,
在现代无所谓有没有婚姻这个形式,能让两个人长相厮守的东西,却常常是爱情
以外的。互相依赖,互相习惯的是亲情,共同努力,共同进步的是夥伴,一起打
天下捞世界的是契约,在床上争夺权利,研究上位下位问题的是政治。而我们之
间注定搀杂了爱情以外的太多东西,无法善终,在这些杂质侵袭之前,让我好好
地爱你。
  彻感受到我的热情,他用手用力按住我的头,反客为主,火热的舌尖邪恶的
挑逗著我与他纠缠,我纤细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抚上他强壮结实的胸膛,彻轻车熟
路般地在我身上不断的爱抚,摸索著。他将我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暴露出雪白
诱人的玉体,他的手似著火一般地覆在我胸前,用著不大不小的力道不停的在我
又软又光滑的玉峰上揉搓著,并用手指轻搓缓捏著泛出红豔的花蕊。不断在我胸
前爱抚的大手令我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服,「舒服吗?」他沙哑的声音透露
出饥渴及欲望,我咬住下唇想压抑下羞人的叫声,却还是有断断续续的娇吟声从
口中逸出。我也不甘示弱地把手伸入他的衣襟用手指拉扯他敏感的小乳尖,搓了
搓彻的胸肌,引起他浑身颤抖,同时趁机脱掉他的外衣,打量他肌理分明,完美
无缺的身材。「小妖精,後果会怎麽样,我可不负责,我可不认为我还可以继续
温柔下去。」他以低沈沙哑的嗓音警告我,火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肌肤上,说完一
把抱起我赤裸裸的身躯平放在床上。我心里暗自得意,现在这个时候最不需要的
东西就是你的思考力。
  彻化身为一只欲火难耐的暴君,在我的肌肤上落下无数吻,烙下属於他的印
记,他的舌不断在双峰来回的添弄,挑逗著,含住嫣红的小乳尖,我主动抱住他
的肩,将火热的脸埋在他的颈项之间,他的手邪肆的侵入我大腿内侧最细嫩的肌
肤,疯狂的来回爱抚著,感到一股湿润的爱液逐渐渗湿我的私处。他忘情的玩弄
挑逗著双腿间早已湿润的花瓣,「看看你是怎麽样臣服在我身下的。」他专制的
以舌尖玩弄著白嫩的酥胸,用麽指缓缓地摩擦敏感的小花核,引起我一声轻叫,
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弓向他,想向他索求更多慰藉,他乘机以一只手指侵入紧密又
湿暖的缝隙之内。我目光迷离地望著他,「彻,我好难过。」「还不够,我还没
尝够。」彻的呼吸浓重混浊,不断的以手指在双腿之间狂烈的抽送,诱使流出晶
莹透明的蜜汁,舌尖添弄著凸出挺起的小乳尖,另一只手则揉捏著另一边柔软的
乳房,直到丰满坚挺的雪胸被他舔得全是口水,我只能将双手伸入到浓密的黑发
之中,向他索取更多爱意。「告诉我,要我吗?」 身体滚烫,欲望像烧开的水
在身体里沸腾。可是他仅仅是爱抚、亲吻,像在案板上精心对待每一根蔬菜,切
割、清洗,却总也不肯下锅。「要………」他将我的双腿打开,准备解放自己的
坚挺,「我要进去了。」说完,用力一挺,深深地进入紧密又火热的小穴之中,
细嫩的肉壁紧紧地包裹住他的坚挺,舒服的快感令他发出满足的叹息,他那粗大
的肉刃挤在体内,身体想被撕裂的痛苦让我皱起了眉头,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彻,好痛。」当看到他那双黑哞中充满对我的疼惜渴望时,身体主动地往他身
上蠕动著来缓解起初的不适。而彻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的动作亦加快了,阵阵
狂热不断冲击我的脑袋,我已经迷乱得无法思考,只能任由他带领自己体验那美
妙又令人震撼的欢愉。感受他在体内的强烈律动,在他霸道猛烈的攻占下,突然
身子猛然一僵,阵阵抽搐伴随著低吼声,接著感受到他在体内射出一股暖流……
  欢爱过後,彻瞥见我大腿内侧的处子血迹,小心翼翼地用白巾擦拭,我也享
受他难得的服务,像只渴望被人怜爱的小猫咪般,在他的臂弯中找寻最舒适的位
置。
  彻伸手轻轻抚摸我的小脸,「还疼吗?」我摇摇头,呈现半昏迷状态,温驯
的任由他将自己搂入怀中,彻邪气一笑,「我还是不放心,还是检查一下的好。」
  「彻,不要,我累了。」
  「记得阿娇跟我说过,要与时俱进大胆创新,全方位多角度促进党内和谐,
我只是遵照吩咐哦。」
  成亲以前耳鬓厮磨的时候跟他说过这个笑话,男人手抚女友两腿之间问:这
是什麽?
  女友答:党!
  男人说:我想入党,行不?
  女友道:「你迫切要求入党的心情我懂,但正式入党还需符合以下条件:1、
只要你过得硬,党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2、党的宗旨是:党指挥枪!
  3、入了我的党,就不能入别的党;
  4、对党要绝对忠诚,并誓死捍卫党的纯洁;
  5、不许入党前干劲十足,入党後萎靡不振;
  6、要与时俱进大胆创新,全方位多角度促进党内和谐;
  7、必须每月按时足额交纳党费;
  8、要勇往直前,不怕牺牲,甘愿为党流尽最後一滴血,永不叛党!
  以上八条党性要求,你能做到吗?『男人激动地说:我能!
  没想到他记得那麽牢,我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只能装柔弱,「你前面
那麽粗鲁现在好象还是有点疼哎。」
  「我也是那麽想,所以更应该检查一下。」说完他强行扳开雪白的大腿,略
微粗糙的手直接挑开花瓣,寻找敏感的花核,并用手指不断玩弄,温暖的花蜜沾
湿了他修长的手指,他俊逸的脸挂著邪佞的笑容,手指开始在满是蜜汁的花穴游
走。
  「彻,我们可以以後循序渐进慢慢来,不急於一时…啊…」触电般的快感焚
烧全身,赶紧咬住自己的唇,却还是关不住一声声羞人的呻吟声。男人戏谑地玩
弄著花心,炙热的唇随即含住,灵舌窜动穴口,用力吸食她流出体外的蜜汁。彻
将头埋入她两腿间,对著最敏感的所在时而吸吮、时而噬咬,引发我阵阵低泣、
娇喘,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制止他了……意识在眼前飘散,欲望在体内燃烧,情不
自禁地将双腿敞得更开。
  「唔……你好甜……令人爱不释手……」他饥渴的唇似乎水不满足的汲取爱
液,手指还不断的搓揉她敏感的小核。
  「不要……啊……下次再做……你饶了我吧……」
  彻不理会我的乞求,将我娇软无力的身体翻过趴在床边,双手抬起雪白的小
屁股,从後方狠狠的占有,同时他的手也从背後探出,握住两只娇俏泛红的乳房
用力捏揉,还不断在我的颈项上吹著热气,甚至故意用舌尖挑动颈背,让我只能
摆动身子迎合他的律动。经过一次又一次疯狂的结合,他终於释放出温热的种子,
大量的白浊液体射入体内的最深处……
  第二天起床,身体还酸疼著,昨夜的感觉是如此纷乱,那是因为缠绵了许久,
就像冒险似的,一次又一次,彻一直在测试不同体位的欢愉极限,那股情潮排山
倒海,虽然很努力想抵抗,但却无力去抵挡。最後,当一切归於平静,他满足地
放开了我。
  从今天开始,就这样开启了我和彻短暂几年的一夫一妻的婚後生活。
  第十一章:幸福时光
  嫁给彻不久,我就把巴黎许给了张蹇,米兰秉著宁缺不烂的宗旨还是留在我
身边。成为太子妃後的两年,过起了有保障,悠闲、轻松、丰富的古代贵妇生活。
  一月踏雪寻诗,腊月中,天寒地冻,与彻於温暖的厅堂中,一边烹茶,一边
观雪,吟诗作乐,时有张蹇,巴黎,韩鄢裘衣貂帽,踏雪前来助兴。夜晚可以光
著脚丫子踩在彻的脚背上在洁白温暖的毛毯上跳舞,戏噱彻笨拙动作引来他的甜
蜜的惩罚。靠在彻的胸前聆听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彻,有个故事叫做《借船过
河》,测过无数人,都很准。这个也不是算命,但可以让你了解自己的需要,虽
然有的人死不承认自己是这样的啊,可实际上就是这样子的。你可要老实交代,
没必要思考很深只要凭感觉就可以咯。」彻不置可否,在我的颈项间恣意流连。
「有个男人叫明(M),他要过河去和未婚妻芙蓉(F)相会结婚,但两人一河
相隔,明必须要借船过河才能见到芙蓉,於是他开始四处找船。这时见一个女子
玲(L)刚好有船,明跟玲借,玲遇到明後爱上了他,就问:我爱上你了,你爱
我吗?明比较诚实,说:对不起,我有未婚妻,我不能爱你。这麽一来,玲死活
是不把船借给明,她的理由是:我爱你,你不爱我,这不公平,我不会借你的!
明很沮丧,继续找船,刚好见一位叫思思(S)的女子,就向她借船,思思说:
我借给你没问题,但有个条件,我很喜欢你,你是不是喜欢我无所谓,但你必须
留下陪我一晚,不然我不借你。明很为难,玲不借他船,思思如果再不借他的话
就过不去河与芙蓉相见了,据说这个地方只有这两条船。为了彼岸的未婚妻,他
不得不同意了思思的要求,与思思有了一夜露水姻缘。次日,思思遵守承诺把船
借给了明。见到未婚妻芙蓉後,明一直心里有事,考虑了很久,终於决定把向玲
和思思借船的故事跟芙蓉说了。可惜,芙蓉听了非常伤心,一气之下与明分了手,
她觉得明不忠,不能原谅。明失恋了,很受打击。这时他的生活里出现了位女子
伊伊(E),两人也开始恋爱了,但之前的故事一直让他耿耿於坏,伊伊问明是
不是有什麽话要跟她说,於是,明一五一十地把他和玲、思思、芙蓉之间的故事
讲了一遍。伊伊听了後,说,我不会介意的,这些跟我没关系。故事讲完了,问
题来了,请你把这几个人排列个次序,标准是你认为谁最好,谁第二,谁第三,
第四,第五?这个明男也算在内的。不要想太复杂,也不需要考虑他人看法,你
认为谁做得好就是好。」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而已。」彻的脸慢慢靠我,吮住我的唇,热切地与我唇
舌交缠了起来,漫长的甜蜜亲吻过後,对他不合作态度徉装愤怒,「不许对我使
用美男计,如果不回答我,以後再也不许你碰我。」
  「那我和阿娇选一样的。」彻狡黠地避重就轻。为了让他说实话我软硬兼施,
死缠烂打,才给了我一个是似而非的答案,「娶妻子呢,就要娶象伊伊这样大度
的女人,偶尔风流就要找思思这样拿的起放的下的女人,初恋的时候找芙蓉这样
耍些小性子的女人可以增添恋爱的甜蜜,明这样的男人也无错,玲太霸道任性。」
          M(明)──金钱(Money)
          L(玲)──爱情(Love)
           S(思思)──性(Sex)
         F(芙蓉)──家庭(Family)
       E(伊伊)──事业(Enterprise)
  虽然提前已经预知到了答案,可是如果以这样的表述得到答案还是让我心寒,
「是啊,那你去和你心目中的思思睡觉兴奋致死,和旧情人睡觉到醉生梦死好了!」
  为此,对他横眉冷对了半个月,明明知道感情不可试探,但已经骑虎难下,
不能中途退场。彻好说歹说,百般劝哄两人才重修旧好。从此就是面对如此这般
的测试问题再严刑逼供也休想从他口中套出任何回答。
  二月寒夜寻梅,正月里,上元之夜,华灯溢彩,银月似盘,梅花绽放,与彻
结伴游赏。他带我来到一片梅花林里,洁白的梅花漫山遍野盛开著冷傲的美丽,
一望无际的梅林,地上一片白色全是花瓣,低低吟诵:梅花看似雪,红尘如一梦,
枕边泪共阶前雨,点点滴滴成心疼,忆当时初相见,万般柔情都深重,但愿同展
鸳鸯锦,挽住时光不许动。
  情如火何时灭,海誓山盟空对月,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梅花不许谢。
  去年圆月时,花市灯如昼,旧时天气旧时忆,点点滴滴成追忆,忆当时初相
见,万般柔情都深重,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时光不许动。
  情如火何时灭,海誓山盟空对月,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梅花不许谢。
  花瓣在脚下盘旋飞舞,我和彻相视一笑,突然对他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我希望时间可以永远的停止在这最美丽的一瞬间。
  三月闲厅对弈,我抱著狗狗小白观望彻与韩鄢下围棋,花蝴蝶凝神静思,褪
去玩世不恭的伪装,其实也是个樱花般美丽的少年呢。亦舒的小说《如今都是错》
里,辛蒂为了得到坚,嫁给了坚深爱的家明,然後两人世界变成三人行,而我却
得到一个拖油瓶,想到这里我扑哧笑了出来。惹来他两人的注目,我打哈哈,
「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只是在想,你们两个加上张蹇不知道谁最厉害。」韩鄢
挑挑眉,「想这个也能让你笑出来,太子妃殿下?」「我只是听说这年头,开展
批评太难了:批评老婆她就乱跑,批评老公他就乱搞!批评上级就官位难保,批
评同级就关系难搞,批评自己就自寻烦恼,批评下级就支持减少!不知道你和彻
是怎麽样开展批评运动的呢?就象你们下围棋,不知道其中奥妙?所以才好笑啊。」
「呵呵,我与韩鄢亲如手足,不分彼此,开心的下一局棋、没有成败,只有欢欣。」
有彻的一番话,韩鄢更加得意,开心地向我眨眨眼睛,暗示我兄弟如手足,妻子
如衣服。我放狗咬他,打翻了棋盘,看著他抱头鼠窜,开心不已。
  四月曲池荡秋千,春天来了,走出闺房,公主贵妇们在芳草地相伴欢嬉,杨
柳舞於春风,杏花映於春水,秋千架上,人人身姿轻盈如燕。她们围著我,我讲
梅花三弄的故事,我讲得缠绵悱恻,她们唏嘘不已。不消一天动人的爱情故事人
人皆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
故事赚取了宫中女眷们无数眼泪。夜晚彻拥著我问我最喜欢哪个故事,我告诉他
是鬼丈夫,至死不渝的爱情最感人,「彻,如果不生在帝王之家,我们会是怎麽
样的呢?」
  「做一对平民夫妻,如果别的男人偷窥你就把你牢牢绑在家里。」大手霸道
的紧拥著我,好像在宣示著他的所有物,谁也抢不走。「如果你红杏出墙的话就
随便我处置咯?」他含含糊糊答应,接著著迷的闻著我头发中的馨香,并在颈项
又吻又咬的。「嘿嘿,我就会先让你欲火焚身,然後让你欲火难消,欲壑难平,
生不如死。」想想也蛮过瘾的,如果真有那麽一天的话。「最毒妇人心,小毒妇。」
  彻不怒反笑,眼中忽然闪出危险的光芒,他低下头含住乳尖,用火热的舌头
逗弄那敏感的小点,一手则爱抚著另一还,以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撩拨著乳头,再
以手掌覆盖、揉弄。「嗯……」我发出销魂的呻吟,双手在他的背上抚摸著。他
湿滑的唇舌舔过乳沟,来回吸吮两朵红梅似的乳尖,口中不住发出「啾啾」声。
禁不住这一再的刺激,弓起身子,不自觉的挺起胸部,渴求这难以言喻的感受,
而他则像个小男孩一样继续吸吮著,直到两边的乳房都享受过他的疼爱……「嗯
……不要…………不要再吸了……」受不了了,阵阵强烈的快感像潮水一样冲击
著我。「我会尽责地让阿娇体会欲火焚身的感觉的。」彻邪邪一笑,大手猛然伸
入神秘的幽谷,正如早先所想的,此处早已渗出温暖湿润的花蜜。他著迷的注视
那豔丽花丛,此刻,花瓣上正沾著透明的露珠,显现出湿润的状态。食指与中指
合拢,顺势缓缓地插入花壶深处,终於探进了令人渴望的神秘花园。他的手指轻
轻抽插,我尽管理智上想抗拒,但大量的蜜液却迅速涌出,瞬间沾湿了他的手掌。
「啊……不要……不……我受不了……」那种疯狂的快感一次次冲击著我,令人
不由自主的呼喊出声。看到他脸上露出报复快感得意笑容,心里暗骂他暴君,心
里鞭笞他,表面上还是得装出娇嗲撒娇的样子,眼中闪著渴求又哀求的泪光,激
发出他的同情心,「彻,我有罪我认错,不该不相信你信任你,你洁身自好,守
身如玉,坐怀不乱……」他忍不住被逗得轻笑出声,「想要我了吗?」此时只能
忘情的说:「我要……不要再折磨我了……要我……」彻对我的柔顺很满意,停
止对我的折磨,然後分开白嫩的大腿,我们面对面紧贴著彼此,一手握著自己的
肿胀抵住花穴,在细嫩的花瓣上来回移动,顶搓著她的花核,并将前端刺进嫩穴
的入口,只等插入交合。「啊……彻……」我配合著轻轻发出娇媚的呻吟。当他
刚侵入体内时,还感到有一点痛楚,不过很快就随著他狂野的冲刺而消散,一阵
阵令人欲仙欲死的欢愉席卷而来,只能紧紧的抱著他。我头向後仰,频频扭动臀
部想获得更多的快感,还试著将上身前倾,好让他可以更容易吸吮酥胸,那种舒
服的感觉实在无法形容,激烈的摇摆身躯,发出欢愉的叫声,全力配合他热情的
冲刺。
  五月韵华斗丽,蓉春时节,!紫嫣红,芬芳满园。宫中佳人聚在庭前赏花,
青春风韵,国色天香。一时兴起问彻,「你爱不爱我?」 彻贼贼的笑不作答,
我装成很生气又再问了一次:「你爱不爱我?」他终於说:「爱!」我又问:
「那你要怎麽证明?」忽然彻吩咐下人:「取四十两黄金来?」於是就把四十两
黄金放在桌上,过了一会儿,很生气地问他:「你到底要不要证明你爱我啊!」
彻说:「我已经证明了阿!四十摆在眼前!」「你狡猾……」抗议声迅即被他的
唇霸道的封住,火热的舌尖邪恶的挑逗并强迫我的舌尖和他纠缠著。
  六月池亭赏鱼,仲夏时节,天气炎热。池边竹林飒飒作响,应和著习习凉风,
聚在池亭内赏鱼以渡休闲时光。
  七月菏塘采莲,柔风掠湖,菏香阵阵,泛舟采集聚会,为刻板的宫廷生活平
添了几分乐趣。
  八月桐荫乞巧,七夕之夜,女眷们以碗装水置於庭院,然後将一束针散放其
中,人们争相观看在水中呈列的图案据说图案的形状越好看,放针者的手就越灵
巧。
  九月琼台赏月,登高望远,每年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饵,饮菊花酒,以辟
邪延寿。除了登高作诗,举行宴会欢乐外,还有了射箭、纵马,蹴鞠比武等活动,
可谓多姿多彩。
  十月深秋赏菊。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菊是高贵、高洁的象征,又赋予吉祥、
长寿的涵义。金秋十月聚集赏菊,彻提议大家作诗映景,首先吟了首委婉且多情,
辉宏而豪迈秋之歌,「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
怀佳人兮不能忘。」迎来一片叫好声,彻鼓励我也说一首诗出来,我低低在彻耳
边说,「不是我不敢做哦,我可是怕掩盖了你的风光,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哦。」
谁让你在人群中永远是那麽耀眼。「人人都说我刘彻孤高自负,可是都不晓得其
实骄傲如我,比起阿娇,也是难以望其项背。」
  「讨厌。」我娇斥。出风头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我提议把诗写在纸上然後
混合在一起,随机由别人挑选来挂在横栏里,供人欣赏。如果是彻的话,应该一
眼可以看出我的诗,心里想。完毕後,韩鄢走近,复杂地看著我,有惊叹,有不
解,有隐隐约约的热度,「手中有酒,座中有友,落花无言,人淡如菊。是你做
的吧?」又不能说不是又不能说是,尴尬万分地望著他,「既奔涌升腾,又宁静
致远。太子妃殿下,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呢?」他靠近的灼热气息没来由地让
我一阵慌乱,不得不夺路而逃。事後,彻评说这首诗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让我
喜不自胜,虽然不是我做的诗,但是对他的眼光还是肯定的。
  十一月文阁刺绣,初冬时分,在和煦的阳光下,宫女们精心绣制并欣赏自己
喜爱的图案。对刺绣没兴趣,我宁可拿本古书打发时间,看到正浓书被彻一把拿
掉,搂著我霸道地说:「陪我聊天。」我不满撅起嘴角不理他,他看看书名问,
「你喜欢项羽?」「我对项羽是倾慕之至。他的神武,可谓气吞山河;他的爱情,
可谓缱绻动人。显示了一个英雄的气概和情怀。」我无限向往地说。「可惜他没
有个好下场,这样的人你也喜欢?」「虽然项英雄最终自刎乌江,美丽的虞姬亦
是随风而逝……带给人的,是无尽的惆怅和悲凉,我为项羽惋惜万分。」「你的
身子、你的心、你的一切,都只能属於一个男人,就是我!你听清楚了吗?」他
将我用力的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像是要把我揉入怀中一样。这个醋桶!「项羽只
适合做个将军,而我的男人却是个天下君主,虽然有点刚愎自用,但是却深谋远
虑,虽然有点专制霸道,却兼收并济,虽然有点好大喜功,却雄才大略,虽然有
时异常糊涂,却绝顶聪明,虽然好色了点,却也无可厚非。」彻听後,哈哈大笑,
「好个阿娇,对我又褒又贬,怎麽办?我又想对你好色了。」说完软软的身子落
入他怀中,仿佛两个半圆又合而为一。
  十二月围炉博古,时入仲冬,天气愈寒。华屋中,暖炉旁,论古谈今。在我
和彻做遍风花雪夜浪漫之事时,景帝不久病逝,刘彻正式登基。
  第十二章:一波三折
  彻即位前一天,烦躁,莫名地从心底里感觉烦躁。夜深了,彻已进入了梦乡,
脑子里的时空机不停地穿梭,穿越著某些人,某些事……年幼疯狂的影子在脑海
里重复播放,我被回忆扼住了喉咙,透不过气。我偏偏又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
去的,只好披衣起来,清晨的风来到了我的身边,衣诀飘飘,自嘲的想,也许爱
就像是要拥抱风一样,即使想拥抱也抱不到,风,虽然风可以拥抱我,我却无法
去拥抱风,就象彻可以拥有我,我却无法拥有他一样。「怎麽睡不著?」彻从身
後搂著我,温暖的胸膛和强大热力甚过任何灵丹妙药为我驱除心中凄风苦雨,战
战兢兢的幸福也是幸福,不是吗?
  「彻,你知道太子意味著什麽吗?」
  「储君。」
  「有名人说过,太子就是接替君王治理国家的人,接替君王应该感到悲痛,
因为这意味著父兄去世,治理国家应该感到畏惧,因为这意味著责任重大。所以
应该是悲痛加畏惧。」
  「这位名人不会是你吧,呵呵。」彻嘲笑地说。
  「讨厌。」我转过身去轻轻地捶了一下他,「很早以前,很喜欢一首歌词,
叫做《千千清风》,它是这样唱的:
              站在我的墓前
               请不要流泪
               那里没有我
               我没有睡
             我好像自由的的风儿
            化做风儿飞在广阔的天空
            秋天沿著阳光照耀大地
         冬天同晶钻一般闪耀著的白雪一同落下
          清晨和玲珑的鸟儿一同叫你醒来
            夜里和星星一起守护著你
               在我的墓前
               请不要哭泣
               那里没有我
               我依然还在
             我好像自由的的风儿
              化做千千清风
  彻,如果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别去寻我,因为我并没有离开你,我也只是
化成了清风伴随著你,好不好?「
  「不好,上天入地,只想把你绑在身边,不让你离开。」彻勾起一抹淡笑,
好似天下万物一切尽在掌握。「身为君王也许有不得已之处,但是我绝对不会委
屈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与你同享。」
  彻登基後,推行他的新政,第一条就是「令列侯归就国」。於是,做为平阳
侯妻子的平阳公主,也就向母亲弟弟辞行,随丈夫一起回了封地平阳县。我本身
就不多的朋友变得愈发少了,好在巴黎常常来宫中,主仆三人又可以重温旧时时
光。虽说彻陪伴我的时间骤减,但我的日子也并不清闲,因为讨好大後台窦太後
已经成为了我每日的必修课。午饭後太後留我谈话,「皇上一登基就实行新政也
没什麽,但是听到朝中有大臣竟然斗胆放言说,从此国家大事不必请示东宫!是
可忍,孰不可忍!你说说,难道我没资格管朝中大事?」我心里一惊,赶快安抚
道,「太後是历经三朝的老太後,汉文帝的皇後,汉景帝的皇太後,现今皇上的
太皇太後。大汉天子都是太後的至爱亲人,大汉皇宫就是您的家,如果您没有发
言权的话,那阿娇就不知道天下谁还有这个资格了。」见太後神色缓和,趁机再
马屁一下,「阿娇认为太後是皇帝背後的伟大女人。」窦太後一脸不解,「皇帝
不受监督是不行的,皇帝有什麽」失德「之处,太後提出批评,专门监督皇帝,
所以我称为是皇帝背後的伟大女人。」这下子太後是乐开了怀,马屁是拍对地方
了,「阿娇如果真是那麽想的话,应该帮我说说皇上。」这个烫手的山芋我怎麽
能接,赶忙婉拒,「阿娇乃一介女流,怎懂朝中大事?」「皇上对阿娇言听计从,
众所周知。」「太後怎麽取笑阿娇啊?」躲到太後怀里撒娇。
  当晚,彻闷闷不乐,我柔声细语问他,「怎麽了?」
  「你今天跟太後说什麽了?」彻语气不善。既然太後那儿有彻的耳目,我这
里也会有太後的眼线,挥退下人,慢条丝里坐下品茗,心里也冒火的很,三夹板
也不是那麽好当的呀,我成了地地道道的受气包。
  「阿娇自认为说的是事实,不知何罪之有?请问皇上的政治资历,在朝中的
根基比得过太後吗?」
  「即使如此,也不必给我帮倒忙!」彻气哼哼地说。太後之所以都是女强人,
都是历史造就的,怪的了我嘛,我心里直嘀咕。这只猪又开始发猪猡脾气了,哎,
心理辅导员的工作也不是那麽好干地。
  走到彻的身旁,脸颊贴在彻的背後,「汉高祖当年被封为汉王时,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没有与项羽明刀明枪,以卵击石。而是厚积薄发、有的放矢,从低处
著眼,积蓄力量,逆风飞扬。我也能理解抱负不能实现的痛苦,但是现今只能等
待别无他法。」
  彻转过身,唇角微微向上扬起,勾勒出温柔的笑容,眼睛精光四射地看著我,
「谢谢阿娇提醒,我知道该怎麽做了。」
  「皇上想要做什麽事情,是谁也拦不住的。」
  彻啄吻了下我的手背,「阿娇还好有你在,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该怎麽办?」
  「即使没有我,彻也会是个好皇帝的。」也许你不是一个好丈夫,但绝对是
一个伟大的君王。
  之後窦太後只手遮天,彻底粉碎彻的新政,豪气冲天的少年天子遭到重创,
彻懂得风物长宜放眼量,不争一日之高低的道理,以沈默应对疯狂。表面上建猎
场狩猎,吃喝玩乐,暗中秘密著手未来规划。
  一日巴黎进宫看我,大家说说笑笑好不开心,「小姐,听说田大人经常摆酒
宴招待皇上,献歌女舞姬。」私下里米兰巴黎改不了口还是称呼我小姐。
  「今天皇上好象也是去他那儿的。」我思忖。
  「小姐,那可怎麽办?」米兰一听急了。
  「我倒是想到一个点子,可以给他们助助兴致。」於是吩咐米兰去煮一锅麻
辣烫送去,「记住哦,锅底要用青辣椒煮後过滤表面上一定要看不出来,这样别
人才会一口喝下上当。如果皇上问起这个汤的名字,你就回答喝了就知道了,如
果皇上喝完大发雷霆,你就把这个纸条呈上。」
  米兰听了一楞一楞,「这个汤叫什麽名字啊?」
  「叫做爱情麻辣烫。放心去做,皇上不会拿你怎麽样的。」《我叫金三顺》
中三顺在前男友的订婚仪式上用辣蛋糕回敬,我也算从中取经,惩罚一下要爬墙
的老公。
  米兰走後,巴黎好奇地问我,「纸条上写的是锦囊妙计吗?」
  「不是,不过是很煽情的话而已,彻骄傲自大,我只要把自己放低姿态,低
到尘土中去的话,就会满足他强盛的虚荣心,他也不会追究咯。」巴黎缠著问纸
条的内容,我只得告诉她上面写著:我的爱不会因任何人而动摇,我的爱根本不
可能动摇,因为,我是一棵树,只有把根扎在你心里才能活下去。
  「小姐平时那麽骄傲,偶尔低姿态一回,皇上肯定也受宠若惊。」
  「知我者,巴黎也。呵呵。」
  「总而言之,刚柔并济,英雄汉也变绕指柔嘛。」
  玩笑开过後,我话锋一转,「巴黎,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委托你去办,
事关重大,除了你我也找不到人可以帮我,本想请求父亲,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
  巴黎见我神色凝重,也郑重其是起来,「只要我能做到,在所不辞。」
  「我想要挖一条秘密通道,从长门宫逃走的密道。」
  巴黎到底有些定力,处变不惊。
  「你不问我理由吗?」
  「小姐有小姐这样做的理由。」
  「哪一天彻的心不在我身上的时候,这座宫殿无疑是最奢华的牢笼。」我轻
叹。
  「我明白小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自当竭尽全力做好,不负小姐的
厚待。」
  「需要的钱我已经备好,这样机密的事情需要找那些有信义的江湖游侠做,
事後一定要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远离京城。此事你知我知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至於米兰,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她。」
  「明白。」
  与巴黎商讨具体事宜之後留她吃晚餐,没想到彻提早赶回来,後面跟著韩鄢,
韩鄢苦著张脸,苦哈哈地向我投诉,「皇後赏赐的辣椒水,怎麽只给皇上配了解
药,可害惨我这个平民小百姓,遭受无枉之灾。」
  「你们这些在皇上身边的人,没有起到让皇上发奋图强的作用反而使皇上沈
迷於声色犬马,哪里无辜了?」
  「谨听皇後教诲,拜皇後所赐,属下心生一感,这个辣椒,不吃的时候它总
是好奇无比,但真正吃的时候却辣得你痛不欲生,後悔莫及,发誓永不再吃;然
而辣劲刚过,又对它朝思暮想。越辣越带味,越带味越辣,永远在思念与後悔之
间游离。」好个韩鄢,把我和彻都调侃了一遍,他充满笑意的眼睛瞅著我,我狠
狠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对彻嘘寒问暖,把冰镇的西瓜汁拿出来安慰他那受伤的
舌头。以前有个女朋友与丈夫分居两地,赶到丈夫工作地,竟然发现老公与别的
女人鬼混,於是闯进老公的公司骂他的上司同事朋友,怪他们对老公督导不够,
回家一句话没骂丈夫,照样烧好吃给老公,把他服侍的服服帖贴。现在没想到这
招那麽管用,此後彻安分不少,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他总是不停地问我纸条上
所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被他问得烦了,会搪塞他,「我爱你!虽然这句话
我已经说过了很多次,可我还是要说,并且以肘子的名义发誓我是用我的心在说。
彻,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就请摸一摸猪嘴唇,如果你不爱我,就请你扯一扯
猪尾巴。」还没有来得及逃开,就感觉自己被专制霸道却又带著些许温柔的唇瓣
给深深吻住了。我迷茫地攀住他的颈背,仰起头张大口任他热吻,无法思考,连
被他抱到腿上跨坐著也不知道。他手从衣角伸进衣内,用手罩住丰满乳房,使力
挤捏著。我仰起头轻喘,弓起身子将乳尖更挺进他灼热的口中,被欲火折磨的下
身,也难耐地磨蹭著他的大腿。彻不想让肿大的坚挺忍耐,他伸手拨开湿润的花
唇,挺身将勃起的欲火插进紧窄的私处,抱著我的身子激情地律动起来。
  「啊──」即使已欢爱过数次,还是承受不了突然的刺入,何况他每次都像
蛮牛似的猛力冲撞,细嫩的小穴可怜地接受他巨大下体无情的冲撞。我咬住下唇,
感受那痛楚与快感。
  他一手勒住我的腰,让我配合著快速的节奏,一手则伸到交合处,灵活地按
压她的敏感点,让那儿分泌出更多润滑剂。快感一如以往,迅速取代了被贯穿的
扯痛,我陶醉地上下律动身子,让下身那美妙的盈满带给我节奏的快感。甜滋滋
的呼喘气息,充满了书房。在柔美的娇躯落到底时,彻又不满足地用力往上顶去,
让花径敏感地收缩战栗。
  「嗯──」巨大的坚硬,满满地塞住狭窄的信道,深深地抵住甬道的尽头,
又狠又快地摩擦充血的花唇,那无止境的冲刺让人受不了,全身痉挛达到最高点
我软弱地趴在他肩上,任他继续抓著我的腰律动。他被累积的快感刺激得加快动
作,毫不留情地抽插著,尽兴发泄著欲望。终於,血气方刚的他,在顶上最深处,
欲火喷洒出烫人的精液……
  完事後,彻离开我的身体,一股红色液体从私下流出,彻被吓坏了,连忙要
传太医,阿娇身体比较特殊,初潮算是晚的了,我稍微楞了一下,随即对他说,
「不用宣太医了,我葵水来了。」彻抱我回寝宫叫来米兰照顾我,也亏是月事来
得晚不用避孕,否则…哎,近亲结婚的烦恼。
  初次月事来势汹汹,每天象是坐月子似的窝在床上,彻看我这个样子也不忍
心让我陪他前往渭水行祭礼。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分开,少则半个月,多则
一个月,临行前一晚,我把气氛搞得有点生离死别,「彻,我不在你身边,你会
每天想我吗?」
  「不会。」对我难得的弱势彻一贯是跟我唱反调,特别爱看我为他痴狂为他
吃醋。
  「你不想我,难道想别的女人?」我叉腰撒泼。
  他邪邪地勾起嘴角轻笑,象只偷了腥的猫,抓起我的手放在胸口上,「我的
心会每天想你。」 我静静地望著他,黝黑的眸子像是要将我整个吞噬,令人迷
乱,我抬起头奖他一个吻,原本小小的、无害的吻,到後来却变了质。他要求的
更多、更多,火热的唇恣意地侵略我口中的芬芳,汲取甜蜜的津液,像是要将我
整个人全都吞入自己的体内……他俊美的脸上露出隐忍急切,捉住我右手碰触他
的坚挺。啊!好烫!又羞又震惊的想缩回手,他捉住我右手的力道更加用力,逼
使地上下抚弄热烫的肉棒。缓过神,朝他妩媚一笑,轻轻上下爱抚著那烫人的东
西,然後张开红嫩的小口含住……
  「嗯……」他闭上眼,快感直冲他头顶。我用粉红色的小舌尖轻轻舔著他,
并用著双手温柔的抚弄著,尽管动作根本毫无技巧可言,但还是足以令他体内的
血液快速奔流。我发现,当我用舌尖轻轻挑逗他那活儿的顶端时,他就会战栗一
下。
  张开口,努力将他火热的坚挺完完全全含在嘴里,并缓缓的移动著自己的头
颅上下套弄著。每当他的坚挺遇到我调皮灵活的小舌尖时,他就忍不住发出欢愉
低吟……突然一阵强烈的快感直冲往他的脑中──「啊!」
  我整个人被吓到,想抽身却来不及了,他的火热已经射在口中,令我来不及
防备,喝了好几口。
  看到自己的欲望喷在我的脸上,还被吞进去,彻一脸满足,他一把拉过我,
用白巾温柔的擦拭我口边的白浊液体,「你真棒!」他在我的脸上又亲又吻的,
「来,我要抱著你好好睡一觉。」他拉我躺下来,让我把头倚在他的胸膛,渐渐
的,睡意攫住了我,令我眼皮慢慢沈重起来,最後也跟著他进入梦乡……
  离别在即,「你还有什麽话要说吗?」彻问。
  我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彻,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
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记著我的情,记著我的爱,记著有我天天在等
待,我在等著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彻深情款款地凝视著我,「不在的日子里,我的心交你打理。」我依依不舍,
一边挥泪告别,一边心里默念,「路边的野花你千万不要采啊。」
  一个月的时光飞逝而过,彻回归之日,我已经等在皇宫入口,希望他第一眼
能看到的就是我。受电影《幸福的黄手绢》的影响,我在米色帽子扎了根黄丝巾,
长长的黄丝巾随风飞舞,就象电影中迎风招展的黄手绢,载满了我飘飞的思念。
彻骑在马上,如同一尊神祗,英武不凡,他的目光如火一般停留在我身上,我向
他飞奔而去,他下马搂住我的腰,轻声问,「有没有想我?」
  「日日想,夜夜想,每时每刻想,彻可满意这个答案?」在他身後不经意瞥
到一个白色身影,如同一朵淡雅的白莲,清新柔弱,看到漂亮的女人我也难免例
外地暗中比较一下。阿娇是那种活泼跳脱的娇豔,特别是眼睛笑起来光芒四射,
直指人心,眉梢眼角飞扬洒脱,而白衣少女沈静内敛惹人怜爱,扔在彻一时兴起
带回来的女人中也算是上上之姿,看来彻的品位大长嘛。
  彻看到我如此打量他带回的人儿,面色紧张,「阿娇,她……」
  我赶紧捂上他的嘴,摇摇头,「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想知道。」与他
相拥一起回宫,我的宽宏大量让彻意外也让他对我倍加宠爱,很快把他带回来的
人儿抛到脑後,就这样我们又安分的过了一年。
  第十三章:感情破裂
  这天,适逢窦太皇太後寿辰,宫内宾客云集、达官贵人齐来祝贺。由於讨厌
酒宴上无聊的应酬也不想让自己曝光太多,难免以後惹来麻烦,早早便回到寝宫
休息。
  正当倍觉无聊之际,丫鬟无双匆匆跑入房内,上气不接下气地喊著:「皇後
娘娘……不好了……」
  我蛾眉微蹙:「我好好的坐在这里,何来不好?」
  无双轻抚胸口,顺了顺气。「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是皇上他……」
  「皇上他怎麽了?」
  「适才有人献了个美女给皇上。」
  「那皇上他有何反应?」
  「无双见皇上眉开眼笑,便立刻跑来汇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个无双机灵八卦,乐衷各种小道消息,留在身
边有时候还是蛮有乐趣。
  遣走无双後,米兰在一旁看我沈默不语,神色忧虑地说,「小姐?」
  我苦笑,「事不过三,是该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小姐对皇上一向包容,为何如今?」
  「能一直忍让的也不是爱情了,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不吃饭的女人有很多,
但是不吃醋的女人一个也没有,我也不例外。」
  「那小姐打算怎麽做?」
  「走历史路线。」我开玩笑。
  结束了宴会,满身醉意的彻回到寝宫,见我已经就寝,便放轻脚步挨近床畔,
爱恋地吻上嫣唇,细吻更点点落在雪白的颈项……「你不要碰我!」假寐的我猛
地将他推开。
  「怎麽了?你是在气晚宴的事吗?」
  「你还敢提?」我怒目相视:「你以为我会不当一回事,默默接受吗?」
  「这事没那麽严重吧?阿娇平时不是这麽不讲理的啊,今儿个怎会为这等小
事发这麽大的火?」他摆出笑脸,吻上粉颊讨好的哄我,「别气了。你可知你提
早离席,我一整个晚上便一直挂念著你?」
  「你不要用那张亲过别人的臭嘴来碰我!」再度,我又拒绝他。
  彻不由得一愣,「你在胡说些什麽?」
  「今晚不是有人献了个女妾给你?」
  彻想了想後点点头,「是有这麽回事。但那也没什麽呀!那些官僚常会这麽
做。」
  「你竟然敢说没什麽?」我瞪著他,「你收下那名女子了?」
  「我总不好拒绝人家一番好意。」
  「人家送你就收,你分明就无视我的存在!」
  「别无理取闹!这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扯不上关系。不管怎样,你都是我
尊贵的皇後,是我独一无二的月亮呀!」
  我冷冷的说道:「可是在这一刻,我不想做什麽皇後,不想做什麽月亮,我
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要求丈夫对自己忠贞的女人!」
  刘彻脸色一变:「你在要求一个做皇帝的丈夫对你忠贞吗?纵然我肯,天下
的臣民肯吗?你听说过哪一个皇帝只有一个皇後?三宫六院,那是一个皇帝尊贵
身份的象征你懂吗?何况,即使我纳妃并不代表我对你情感上的背叛,我依然会
爱你、宠你……」
  「纳妃还不代表吗?你要和另外一个女人耳鬓厮磨了还不代表吗?那麽,什
麽才是代表呢?」该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掉,早死早投胎。
  不知谁报的信,窦太皇太後和馆陶公主问讯赶来,馆陶公主一来还得了,指
著彻的鼻子就可以开骂,「如果当年不是我,你刘彻坐得上皇帝的宝座吗?竟然
要做对不起阿娇的事情!」
  彻脸色阴沈起来,「我们成亲多年却没有子嗣,纳几个妃子有何不可?」
  馆陶公主自然坚决不承认自己的女儿竟会不育,撇撇嘴说道,「皇後多年不
育,後宫也没有哪个嫔妃生养,那麽问题也许出在皇帝身上。」窦太皇太後本就
因为刘彻竟敢妄想更改国策尊崇儒术而愤愤不已,理所应当地倒向了馆陶和陈阿
娇的一方。窦太皇太後竟然想出要以「皇帝无子」的名义,在宗室亲王中另立储
君了。这不但是明摆著要废帝立新君,更把刘彻无儿无女直接跟「没有生育能力」
挂上了钩,听到这样的话,彻气得拂袖而去,才结束了这场闹剧,我也没想到夫
妻间的争吵会上升到政治问题的高度上,有些哭笑不得。
  馆陶公主并不是蠢人,很清楚假如侄儿成为废帝,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将可能
面对怎样的境遇。之後,她动员起所有的力量,自己更是竭尽全力去哄慰母亲窦
太皇太後。在一番努力之後,本已剑在弦上的危机终於被她化解了。不过这已是
後话。
  因为这次家庭内部斗争,我开始与彻冷战,骄傲如我们,都不愿意向谁示好,
甚至连面也见不著。皇宫由於各色宫女多到人满为患,本来准备去遣散一批人,
却碰到皇帝身边的宦官,说这件事由皇上主持,皇後不必参与。听後,我心里好
笑,刘彻大约是怕我趁机将美女赶走,因此他决定亲自出马,他这样一来,嫉妒
成性的皇後形象恐怕要深入人心了。我决定两耳不闻窗外事,宠辱不惊,闲看庭
前花开花落。
  「听说皇上将卫子夫安置在上林苑居住,时常前去看望。卫子夫竟然立即就
怀上了身孕。这可太给皇上长脸了,卫子夫成了个活宝贝,身价倍增。」当小丫
鬟无双在向众丫头们活灵活现卖弄她的小道消息时,我正好经过,听到这个「意
外消息」。
  预习这一天的到来,久远的让我以为可以镇定自若,没想到还可以让我心痛
的无以复加。如果现在我不做点什麽事情的话,我会疯掉,去马厩牵了一匹马,
不管三七二十一策马狂奔起来,把米兰担忧的叫喊声远远抛在身後,因为我已看
不到前方道路,面前的景色已被眼泪模糊。「上大夫韩大人,我们家小姐她…」
隐隐约约传来米兰的说话声,我已经没有心神去注意他人他事了。跑到不知名的
地方,对面是成群雁鸭聚集的湖面,想改变方向,而马嘶叫来,握住缰绳突然滑
落,身体被抛开,我闭起眼睛毫不抵抗的准备结结实实摔一跤。然而预期的疼痛
没有到来,睁开眼睛我看到韩鄢关切的面孔,没想到英雄救美的是他,而不是彻,
现在的他肯定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想著他,我想我肯定是疯
了,於是我大笑,笑自己的不洒脱,笑自己拿得起放不下。
  「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韩鄢语调轻松地揶揄无视我的狼狈失态。
  「你知道吗?当你的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的时候,睁大眼睛,千万别眨眼,
你会看到世界由清晰到模糊的全过程?我照做了,你知道我看到什麽了吗?」
  「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世上最可爱的人,韩鄢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高大起来,呵呵。」
  「不管是谁,只要此刻出现在你身边,都是最可爱的人吧?」
  「不是,天下的英雄美女都是寂寞的,所以美女才能常常被英雄救起,带我
到别的地方去,只要远离皇宫,不管哪里都可以,走吧,我的英雄。」
  韩鄢不发一言,带我上马,原来我骑的那匹马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
与韩鄢共骑一匹,任由他带著我兜兜转转,直到更深露重我才回去。
  回去後看到彻一脸担忧的望著我,我微微向他行礼,从此之後在我眼中,他
只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不是我的爱人。彻抬起我的下巴,举於投足间强烈散发出
帝王般的优雅风范。「阿娇以前不是说过繁文缛节最伤彼此感情吗?我们两人之
间用得著吗?」
  「感情都没了,还怕伤什麽?」我一字一句凝视著他说。
  彻有些恼了,僵硬的站在那里,大手抚摸著我苍白的娇颜:「这几日,我天
天都在想你,想你在长门宫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阿娇,」
他低叹道,将头埋在我的颈间:「不要再和我闹脾气了,好吗?」
  我多想对他说声「好」啊,可是从他身上,我闻到了别的女人的味道。我轻
轻的挣脱他,冷笑地问道:「皇上是天天从温柔乡里思念阿娇吗?阿娇受之不起。」
  他的脸变了又变,强抑住内心的愤怒,他的手慢慢的收成拳头,咬牙说道:
「早知道这样,朕就不会来看你!」说完,他转身离去,没有半分留恋。
  从那日後我发起了高烧,连日不退,病魔来势汹汹,每天我都在半睡半醒中
度过,吓坏了馆陶公主,她留在宫中不遗余力地照顾我。不知道昏天黑地的过了
几天,一睁开眼已经是半夜,反正也睡不著起来就著月光的余辉拨弄琴弦。整个
人被歌曲!!的悲伤氛围包围,无限循环弹这首曲子,听到那些属於过去的东西
一直沈到底为止,痛到极点,心里也不感觉到痛,相反地,平静到麻木,脑子里
空荡荡,要心痛也无从痛起。
  须臾,一道黑影窜进屋里,两双灿目互相对视,我率先打破沈寂,「我知道
我长的很美,可是你也不用这样使劲盯著我呀,你想看我,可以先通知我,让我
好好收拾一下,这样就可以让你见识到什麽叫魅力无边…」还没说完黑衣人快动
作地捂住我的嘴,沈著声说:「别出声!」
  他拿下遮面的黑布,我吃惊地瞪著他,原来是卫青,哼!才几年没见,他竟
益发的俊美,再加上随著岁月而洗练出的逼人英气,简直让人不敢置信。这不是
在做梦吧?
  「外面的追兵走远了。」说完捂住我的手松开了些,我低下头狠狠地咬了口
他黑色的手掌,看到他疼的皱眉的样子,我突然心情大好,笑嘻嘻地说,「这下
我相信了,原来不是做梦,呵呵。」
  卫青苦笑,「蓉儿,你的见面礼一定要那麽特别吗?」
  「那当然,如果不是我当班的话,你岂不是要被抓了?对了,你怎麽会在这?」
  「我被馆陶公主抓到密室,然後逃了出来。」
  这下我才注意到卫青身上衣服破损好几处,露出的皮肤血肉模糊,馆陶公主
为了我竟然拿卫青出气,想到这,悲愤之情难以抑制,泪如雨下,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我的眼泪让卫青手忙脚乱,泪水止也止不住,「蓉儿,你笑的样子比哭
好看多了,虽然你哭的时候已经够漂亮了。」
  他这个受害人却来安慰我这个罪魁祸首,我又怎麽笑得出来?对他的歉疚更
深,哭得更加伤心。
  他抚著我的背,轻柔地哄著我,「蓉儿,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为我流那麽
多眼泪,你带给我欢笑,为我承受苦痛,我於心何忍?…」
  哭到最後不知道是为他哭还是为自己哭,听著他那些温暖的声音,沈沈的浸
入睡梦中。早晨醒来,发现手上多了一块椭圆形白玉,通体透明,未经雕琢,质
朴非常,心生欢喜马上带在了身上,暗自想下次再见到卫青也可以还给他。
  米兰见我神志清明,高兴的说道:「小姐总算是好了,可真是急死我们。」
  「我啊,现在比猪都健康。」以前每次大病初愈後总会深感活著还是美好的,
躯体的疼痛能够帮助心灵的痛苦释放,这也许是心身合一中最奇妙的现象了。特
别是现在告别那种成日担心君王会移情别恋的痛苦与担忧,身心也一下子轻盈起
来。
  之後几天我安静地呆在屋内调养身体,外面关於皇後寻死觅活地传言铺天盖
地,彻并没有因此来看望我,倒是韩鄢常来看望我,我和他之间变的微妙起来,
在我心里似乎把他当成了我真正的朋友,与他直来直去,毫无避讳。
  在屋中闷了几日,著实有些难受了,这天,我来到御花园。依然满园芳香泗
溢,依然满园!紫嫣红,哪里都是我们曾经的影子。彻,不管你跟谁走人生的道
路,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够了,即使我没办法做到…打从心底去祝福,却仍然希望
你眼中看到的我,又坚强又潇洒,就像电影中完美的主角一样。一声娇笑打断了
我的思绪,我僵住了,不远的地方,我看见刘彻正轻轻搂住那白衣女子的肩,将
一朵娇豔的鲜花戴入好的发鬓,女子娇笑著,将臻首慢慢靠向他宽阔的肩膀。
  我站在那里,象一座石像一样站在那里,不能移动,不能言语,不能呼吸、
不能思考。彻发现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那惊喜很快就被掩盖:「皇後好
雅兴,到御花园来赏花。」
  我也回击道:「皇上的雅兴不是更好吗?不仅赏花,还可以赏美人呢!」
  彻的脸色更加阴霾了,然後他笑道:「对呀!子夫,快来见过皇後!」
  如果他是想打击我,那恐怕要让他失望了。当卫子夫向我盈盈参拜时,我阻
止了她:「不必了,你有孕在身免礼吧。」说完亲热地抓著卫子夫的手,左瞧右
瞧,果然是一年前的女子,她被我看的莫名其妙,怎麽也不是,僵在那里。「子
夫啊,你不知道皇上对女人的品位时好时坏,起伏不定,起初我还很担心皇上看
人眼光出了问题呢,看到你我可总算是放心了,子夫长的花容月貌,没有这等姿
色我还不放心把皇上拱手相让呢。」
  卫子夫听得一头雾水,「子夫你要知道,皇上对男色只是一点业余爱好,你
千万不要去跟他较真,他终归是喜欢美女的,这个男人嘛,喜新厌旧是免不了的,
以後即使败给了那些後辈,只要它们年轻又美的祸国殃民,也输的心服口服是不
是?所以啊子夫你以後是任重而道远,千万好好把握哦。皇上你说是不是啊?」
卫子夫听得是脸色苍白,嘴唇发抖,像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我心里叹息,卫子
夫,我也是为你好,早点给你打打预防针,你千万别怪我。
  彻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扶起卫子夫,离开前还恼羞成怒瞪著我,我懊恼一
时逞快得罪了这个祖宗以後不晓得会给自己带来什麽苦果。
  第十四章:节外生枝
  回过身,看到韩鄢,这个人从来不懂得什麽叫做避讳,把皇宫当他家後花园
似的,「你知道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他依旧一副痞子德行,「皇後恐怕所做的事情要比我偷听这事更不怎麽道德
吧?」
  「我只是告诉她皇帝的女人不好当而已,不必事到临头才觉悟,时时刻刻准
备著,有错吗?」
  「对对,皇後即使向她收学费也不过分,只可惜人家现在怀孕受不了这个惊
吓,万一受不了这个刺激该如何是好哦。」
  「只听新人笑哪管旧人哭,你倒好,找我这个昨日黄花来算帐!」真希望能
象拍可恶的苍蝇一样把这头发情的花痴拍扁,气冲冲推开碍眼的他,往前走去。
  韩鄢跟我後面嬉皮笑脸,「明日黄花不看也罢,不过你这个旧人可是厉害一
上来就老虎发威,把新人震的七晕八素,让在下佩服万分。」
  怒火一下子蹭的冒上来,转过身利落地踩向他的脚背,「你的意思说我是母
老虎咯?」想想气愤难挡又揣了他几脚,发泄过後,我心情好了很多。
  看到我多云转晴,我们边散步边聊天,韩鄢告诉我朝上发生的趣事和因为皇
上的提拔引起老臣们对他的敌视。
  「无论哪个时代都是一样,苦干实干,做给天看;东混西混,一帆风顺;任
劳任怨,永难如愿;会捧会献,杰出贡献;尽职尽责,必遭指责;推托栽赃,邀
功领赏!」我大发感叹。
  「我在里面是?」韩鄢以为我是在安慰他,满怀期待地望著我,他以为他是
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啊?
  「以皇上为中心,以皇上的喜怒哀乐为转轴,务虚、勿实,呵呵。」
  「你一定要那麽打击我吗?」
  「我的言辞已经修饰过,很委婉了。」我做出对他仁至义尽的表情。
  「多谢皇後仁慈厚爱。」他也假惺惺地感恩戴德。
  「农民靠天吃饭,我们靠皇上吃饭,呵呵,我什麽时候才可以按照自己的意
愿肆意妄为呢?」内心对海阔天空的世界无比向往起来,以前因为有彻对我全心
的爱我甘愿被囚禁在这一方小天地中,可是现在我有什麽理由留在这里?
  「与云为伴,与风同行,游遍五湖四海,游遍名山大川,领略当地美食,地
域风情,那不是你所向往的吗?」
  「你怎麽知道?」
  「以前每次都冷落我,缠著张蹇讲各处风情,我就猜到了。」
  「韩鄢,你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总是对别人洞若观火,让人在你面前毫无
秘密可言。」只有象心细如丝的他才能妥帖地迎合皇上的心思吧,否则皇上还未
开口要攻打匈奴,他已经开始学习匈奴语和匈奴骑术。
  「那我也要看对象的。」他傲慢地回答。
  「我可不觉得荣幸。」我白了他几眼接著叹道,「世事明察洞若观火者,活
得明白,但也累。不如糊涂些。」
  「清醒装糊涂更难!」韩鄢泼来一壶冷水。
  「听说皇上把有名的才子司马相如招来了,可有此事?」我转移话题。
  「确有此事,诗词做赋恐怕无人能及。」难得他如此真心地夸奖别人。
  「如果连你都那麽说了,果真很有才华了,可惜我还是比较欣赏他的夫人卓
文君。」
  「哦,他夫人也是才华横溢,倒是难得。」
  我轻声吟道,「一别之後,二地相思,只说三四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
心弹,八行书无人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念,千系念,
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九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
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
似火红,偏遇冷雨阵阵浇花瓣。四月楷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急匆匆,三月
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
我为男!」
  「当初司马相如要纳妾,他的夫人为了挽回他的心意而创作的。」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文人一般都风流好色。」想当年,年轻貌
美的卓文君寡居在家,司马相如以一首《凤求凰》琴挑文君,令卓文君一见倾心,
无奈相如家贫,文君之父卓王孙执意不允,於是文君不顾父命,夜奔司马相如,
两人初时在一起时,生活窘迫,为了营生,和文君合开酒坊,文君当垆,相如卖
酒,後来文君之父卓王孙资助他们家产田地司马相如才过上富有的日子。没想到
好日子没过多久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好象後来司马相如并没有纳妾。」韩鄢笑咪咪地看著我,眼里有好奇和窥
探的意味。
  「那是因为卓文君立场坚定,他要是纳了妾大家就分道扬镳,原则性问题一
点也不含糊,我真是为她拍案叫绝。」我不理睬他探究的眼神,自顾自畅所欲言。
  「如果每个女人都象她一样,天下大多男人的日子岂不是难过至极?」
  「正因为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我才为她叫好啊,她可是富婆哎,腰板自然
比别人挺得直。」古老婚姻之所以是稳定的,全靠狗皮膏药,那狗皮药由女人的
血和泪组成,没有女人的血和小婚姻就很难维持。站在一个男人立场,最欢迎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和「从一而终」。
  「如果爱的是皇上,只能包容。」韩鄢若有所思地说。
  他又怎麽能知道多情者必多疑,皇上最终爱的是自己。
  虽然我警告过韩鄢过度频繁来我这影响不好,而他依然故我,视闲杂人等为
无物,大摇大摆地拜访长门宫。小白一看到他,就叫嚷起来,我对韩鄢笑著说,
「你知道新婚丈夫和新养的狗有何差别吗?」他摇摇头,洗而恭听模样。
  「一年之後狗看到你还是一样兴奋,呵呵。」
  「都怪这狗把皇上以外的人都当成敌人了。」他抱怨。
  「小白是把你当熟客才那麽热情招呼你,它对皇上不敢轻举妄动满怀敬畏之
心,对不对啊?」我抱起小白对它说,而它讨好似的不停舔弄我的手背。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心中疑惑不解,他有半年未来,今天吹的是什麽风?他慢慢的向我走过来,
即使还未靠近我,我也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气势迎面而来,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感
觉到他炽热目光的注射,抬起眼睑,望向了他,他的目光正紧紧的盯著我,研究
著我,仿佛是要仔细的在我脸上搜寻著什麽。虽然他不在我身边但我也没有自暴
自弃,依旧眼波流传,顾盼生辉,如果他要捕捉我的憔悴,应该早几日来才对。
  「臣妾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我盈盈下拜,第一次在他面前称臣妾。
  「朕不能来关心一下皇後吗?」他眼光向韩鄢扫射过去,原来是来找茬的,
我冷冷地说,「多谢皇上迟来的关心。」在我生病的时候不来,现在才来现形,
我承认自己是个记仇的人,对这件事情根深蒂重的耿耿於怀。
  刘彻嘴角一扬,象是哄发小脾气的小孩子般,语气温柔包容,「我知道阿娇
还在怪我,阿娇抱病在身我也并非不在意不关心,每天派韩鄢去探视向我汇报,
直到你康复我心中大石才落了地。」说的言辞恳切,听的让人都不忍心再去谴责
他,怪不得俗话说的好,男人看女人,恋爱时最漂亮,结婚後最普通,离婚时最
难看,离婚後又变漂亮;女人看男人,恋爱时最诚恳,结婚後最无聊,离婚前最
虚伪,离婚後又变诚恳。可惜我不吃这套,「皇上日理万机又忙著开支散叶,臣
妾实在不敢劳烦皇上亲临探视。」我把所学到的礼仪姿态发挥得淋漓尽致,心中
苦叹,原来文绉绉的规矩做起来也能累死人。
  「韩鄢,朕看皇後身体已无大碍,以後不用来探望,现在你下去吧。朕要与
皇後谈谈。」
  现在房间只剩下我与他两人,大家静默良久,我受不了这窒息的沈默,「皇
上只要不是来找我谈情说爱,聊些家常臣妾自当奉陪,说些什麽好呢?就说说卫
子夫与胎儿的情况好不好………」
  刘彻粗暴地打断我的话,「你一定要和我这样说话吗?」
  忽而他用低柔的声音,富有磁性的语调对我说:「阿娇,让我们放弃所有的
骄傲,重新开始好吗?」
  放弃那所谓的骄傲,我们就能够重新在一起了吗?我苦涩地问,「那麽,这
个骄傲,是谁的?是你的,还是我的?」
  「阿娇,你比谁都清楚,我的心一直属於你,从前是,现在也如此,离开了
你之後我才知道我之前过得是多麽快乐幸福。比骄傲,我甘拜下风,这几个月来,
只要你稍微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争取我,我就会不顾一切飞奔到你身边。」
  我张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出自这个尊贵的年轻地王的口,他
的眼睛略显疲惫,下巴上也长出了青青的胡须,显得是那麽憔悴,憔悴的让我心
疼。我心中一酸,这是彻吗?骄傲的他终於肯为我放下尊严了吗?他居然肯为我
放下他所有的骄傲,我宁可你从我的故事里消失。可是我办不到。我还不够成熟,
没办法原谅背叛我的人。也不够死心塌地,没办法跌得遍体鳞伤,还紧抓著不放,
你明不明白?
  「我的委曲求全,能换回皇上忠贞不二的感情吗?争取多了就成为迁就,皇
上不腻味,我都会厌烦。」感情的忠贞不渝是靠双方自发自觉,我一时的低声下
气又能把你栓在我身边多久?我更不愿意因为爱你而失去自己。
  「你还是那麽心胸狭窄,忌妒成性,难道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不值得你放弃
你的骄傲和顽固不化?我一直觉得对你歉疚,现在不必了,因为比起我,你更爱
你自己,我宁可流连其他嫔妃身边,至少她们愿意巴结我讨我欢心,而在你这里,
我的尊严换回的是你的闭门羹!」这一瞬间,他看著我的眼睛那麽犀利,那麽的
可怕。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有人和争你和抢你,被捧在手心,你都会觉得万分得意,
理所当然认为应该被别人膜拜;如果被别人随手拒绝,心中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这个被女人宠上天的皇上更是如此,所以我现在静默是错,对你放任自流是错,
不妥协也是错。你可以说我心胸狭窄,忌妒成性,可是我更不愿意被你横加指责
来抹杀我对你的付出。我挺直了我的身躯,仰起头,冷笑:「既然皇上有这个嗜
好,喜欢被众星捧月,满足皇上颠倒众生的虚荣心,皇上後宫佳丽三千个个都会
为了皇上争得头破血流,皇上要好好加把劲,到时候後宫血流成河,阿娇可以坐
收渔人之利。」
  刘彻捏起我的下巴,手重得让我以为我的下巴会脱臼,疼痛的眼泪含在眼眶
中硬生生的不让它落下,我毫不示弱与他对视,刘彻一震,目光比刚才更冷了许
多,脸上的线条也僵硬了起来,他阴沈的看著我,那目光如同一把利剑让我不寒
而栗,「你的渔人之利也是想独占我吗?」说完大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下巴疼的我说不出话,只有在心里愤愤不平嘀咕,「我又不是拾破烂的。」
  他傲慢地对我说,「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我以後再也不会把感情放
在一个女人身上,今天我所受的屈辱我会在你身上十倍讨回。」现在这个象魔鬼
撒旦的彻是我一手促成的?我不相信。
  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该懂得该走的时候应该带著微笑,给予祝福另一个人
让他有幸福的人生,喜欢一个人,也要能离开这个人,别自以为只有你才能给快
乐,到处都是想给幸福的人。我只想让你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到幸福而已,为什麽
会变成这样?我的确感到了疼痛,不是因为你的折磨,而是因为内心的撕裂。原
来我们真的结束了,忽然发现对你的依恋远远超出自己的估计,在刚刚过去的那
个瞬间,我贪婪地观察他每一个细小的变化,仿佛要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那种
想要接近亲吻抚摩沈溺的意志排山倒海而来,让我几乎无法承受。而我也无须承
受,因为彻已经推开我离去,我一下子失去所有力气,扶著墙,我慢慢的坐在地
上,地好凉呀,可是又怎凉得过我的心?蜷起身子,我将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孱弱的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将头埋入膝盖之中,无声的啜泣,心里发誓,彻,这
是我最後一次为你哭泣,从此我们真的缘分到头。
  有人说过:幸福与人分享,就变成了两个幸福,痛苦与人分担,就只剩下半
个痛苦了。秋季确实是个收获的季节,只可惜我收获的是无尽寂寞与孤独。我豪
华的金屋再也没有熟悉的朋友来闲聊畅谈,韩鄢被特意调开,刘彻看来想完全孤
立我。
  他做到了,寂寞是人一生中最大的困难,但是只要你跨越了这个困难以後无
论什麽困难都可以克服,不是吗?
  第十五章:暗生情愫
  夜晚,我会一个人抱著膝,坐在台阶上,出神的凝望著星空,这个时候,我
只会觉得寂寞,只会觉得孤单,至於悲伤的感觉?已经没有了,我自嘲的笑了,
终於麻木了,麻木的感觉真好,真的不觉得痛了。不知不觉中人也消瘦下来,对
什麽也百无聊赖提不起精神。卫子夫生了个女孩,皇宫一片喜气洋洋,米兰诚惶
诚恐地问我,「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小公主,作为皇後还是去看望一下比较好。」
  「傻米兰,即使我们怀著无限诚恳的心去也会被认为居心叵测,又何必多此
一举呢?你去挑个长命锁给她送去就是了。」长命与偿命又发音相似,恐怕落人
口实,连忙吩咐,「还是不要送长命锁了,随便挑个护身用的玉件之类的好了。」
  馆陶公主得知卫子夫产子的消息连忙赶到宫中安慰我,一见我瘦了一大圈,
向太皇太後请示带我回娘家疗养一段时间,窦太皇太後以为我受到卫子夫产子的
打击心中悲苦难当也就应允了。至於皇上那边估计是为了第一个孩子的出世乐开
了怀,也不想败他的兴,就由窦太皇太後事後再转达。
  回到家里真好,感觉上仿佛又回到了我未出嫁的少女时代,无忧无虑,什麽
事情也不用多想。一日心血来潮叫米兰带了些点心水果去野餐,在家人的调养下
身材也恢复不少,所以提议一边爬山顺便野餐。
  爬到山顶四叉八仰倒在草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动一下,小白在山腰处走失,米
兰寻找去了,我只得在山顶上等她,一边嘴里啃著苹果一边欣赏天上的浮云。落
日在西天涂满了晚霞。被随意涂画的晚霞,或像猫,或像狗。哦,还有几片看上
去像美人。这时的天空红中透黄,由西向东慢慢晕染,慢慢变浅。四周只有风声
在耳边吹过,伴随著小草的清香让人熏然欲睡,感觉有灼热的气息靠近,睁开半
闭的眼帘,突然映入的脸孔吓得手中的苹果也滚落到一边,黝黑英俊的脸冲我嘿
嘿一笑,露出洁白牙齿。关於相遇,张爱玲说过,於千万人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
人,於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漠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
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我是
不是也该跟卫青说句原来你也在这里,正琢磨著怎麽打招呼,卫青来了句,「蓉
儿,舌头被猫刁走了?」
  估计我现在这个模样一定是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嘴上答非所问,「听说了
吗?前生的5000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今生象我们这样的相遇,前
生…什麽都没干,光是回头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可要担心蓉儿的脖子呢。」炯炯的虎目深深的凝视
我,咧唇露出了整齐的皓齿,笑得温柔。
  「那我肯定变成了棵歪脖子树,呵呵。」
  「蓉儿,怎麽会在这?」
  「主子回娘家,我们就跟回来啦。你呢?」
  「我负责看守建章宫这片地方,也包括这里。蓉儿不用回去吗?」
  「主子的小狗在上山时走丢了,我在这等它呢?」
  「怪不得呢,前面你在偷懒?」卫青取笑道。
  「才不呢,我们家乡有个俗话,丢失的东西就象蝴蝶,你刻意去寻找的时候
不知道它在那,但你不经意的时候它就停在你的肩头。」我歪理一大堆,料你也
说不过我。
  「那我陪你一起等好了。」他自告奋勇地说。
  突然想起脖子上的玉,正好趁现在还给他,「你上次留下的玉还你。」
  「如果蓉儿喜欢的话,我希望你留下。」抬头看去,竟发现他那小麦色的脸
颊浮上了两抹极淡的红晕。眼神也闪烁起来,想看我却不敢看的样子,弄得我不
好意思拒绝他。
  「那好吧,作为交换你一定也要收下我这块紫晶玉,希望它代替你原来那块
白玉护你周全。」顺手从荷包里取出父亲前几天给的黑紫玉件,踮起脚亲自为他
戴上,他的身体在我依靠上去的瞬间僵硬,脸更红了,害得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起
来了。
  看天色不早,我赶忙向他告别匆匆下山,留下他一个人象雕塑一样矗立在山
顶上。回去发现小白没被找到,决定和米兰第二天再去找。特意支开米兰让她在
山下找,而自己则爬到山顶,环视周围并没有发现卫青的影子,没来由地心里有
些失落,好象少了什麽,是不是因为太寂寞所以一个相识的朋友对我来说也显的
弥足珍贵?俯视山下风景,特别想一直站在这样的高度,这样,比这里低的喧嚣
就都被踩在了脚下。很仰慕杨春风,「舟行海边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登上
了最高的山或许就真的可以把一切的喧嚣都踩在脚下。怔怔出神时,脚边一团黑
呼呼的东西靠近,仔细一看原来是小白,「没想到一天没见,你就变成小黑了,
呵呵。」说完拎起脏兮兮的狗准备回去,一转身,毫不意外看到卫青,他笑意盈
盈,照在他身上淡淡金黄的光芒更让人倍觉温暖。
  「瞧,小白自己回来了。」我得意地向他炫耀。
  「我没见过比你更会偷懒的丫头了。」口气仿佛在说我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
简直是个奇迹。
  「我可是工作能力很强的哦,只是你没机会见识而已。」我强调。
  「我见识到不是你在发呆就是在偷工减料,呵呵。」
  「我那叫做劳逸结合!工作永远也做不完,等有一天做完了,那不是工作做
完了,而是我们完了。」走近他才发现他眼圈黑黑的,好似一夜没睡觉,身上的
衣服好些地方沾了点污泥。「你不会为了找这条小狗找了一夜吧?」我难以置信。
  「我怕你这个懒丫头被你们主子惩罚。」
  我叹息,「每次你遇到我,你总要那麽倒霉。」卫青你的命怎麽比苦菜花还
苦啊,「你对身边每个人都那麽好吗?」如果你是个烂好人的话我也不用感到内
疚了。
  「我身边可没有那麽多惹祸精,否则我可能累死。」语气中透出浓浓的宠溺。
  「心肠越好的人,对人愈和善的人,往往拿到较低的工钱;而愈知道如何操
控别人,领的工钱比一般人高好几倍。因为心肠太好的人,总是无法开口去跟老
板要求加工钱,自己常常又累死累活到天亮,苦水往肚里吞,再辛苦,也没人知。
好人与烂好人最大的差别,就是前者懂得把握原则,在合作与竞争之中,互惠互
利。而後者只会一味地牺牲、委屈、妥协,也无法得到对方的尊重。你是属於好
人呢?还是烂好人?」
  「我只想本分地做好自己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麽深刻复杂。」
  一点也没有领悟到我刚才所说的,看来我的教育是白费了,「如果你是个烂
好人呢,下次遇见我还会一如既往地帮助我,如果你是个好人呢,就应该会趋利
避害,下次遇到我就应该绕道而行。」够意思了吧,牺牲自己来再教育,除非你
是朽木不可雕。
  「如果可以,我只当蓉儿一个人的烂好人,对其他人我是个好人,好不好?」
原来他也不傻,该变通的时候也会圆滑。「我也许有些固执,但我想尽最大的力
量使你幸福。」NANA中我最感动的一幕就是申夫向小八告白时说的话,「不
管是偏执也好什麽也好,我固执地想要让你一直幸福。」不管看过几遍我都会泪
流满面,没想到这个时候也会听到相似的告白。从此遇到一个人後便春暖花开,
那是年少无知的想法,也许那也是没遇对过人,如果遇到卫青这样的男子呢?心
中有个声音悄悄地说不要错过他。闻著从他身上散发来的,淡淡的混杂著幽谷干
净气息的男子的味道,我竟有些迷醉了。胸口似有股暖流,一下子窜了上来,我
们的目光胶著,他的头颅渐渐的低下,吐露仿若誓言般爱语的嘴唇越靠越近,然
後轻柔的虔诚的吻上我的。我身子一颤,反射性的想後退。但是腰肢不知何时被
他铁般的胳臂紧紧的禁锢住。「蓉儿……」象是沈醉又象是邀请又象是乞求的声
音在我的耳边叹息著,唇上火热的感觉肆意著。舌头试探性的的撬开了贝齿,伸
了进来,见我没有不适的拒绝,然後猛烈的发起了攻势。脑袋象爆炸了般,思考
的能力被那唇舌上的吸吮声完全吞噬掉。双手本能的攀上他的脖颈,让彼此贴的
更近,如一个人般。
  刘彻是我第一次全身心费力去爱的人,爱得热烈毫无保留,虽然说不上全身
而退,但是以後我不可能再不顾一切去爱上别的什麽人,对於我而言,刘彻虚无
缥缈,而卫青却是实实在在,虽然对他怜惜多於爱,但他用爱织成一张网将我笼
罩,慢慢将我温暖。
  来到娘家已经快有两个多月,过的日子悠闲极了,垂钓划船,登山望远,赏
尽自然风光。卫青为了办什麽事情赶去了京城,分别时郑重其事说是有不得不做
的事情,让我耐心地等他一起过花灯节。在爱情雨露的滋润下,也许每一个恋爱
中的女人都似一朵含羞的玫瑰悄然绽放。亮晶晶的眼睛散发出幸福的光辉,花朵
一样的嘴唇传递出动人的神采!不知道米兰有没有看出我举止神态中的异样,我
打算一个人暂时享受与卫青秘密的小甜蜜。在此期间皇上派了些人来接我回宫被
我挡了回去,估计他会被我气得跳脚吧,呆到多久也没考虑过,反正有窦太皇太
後挡箭牌,他也拿我没办法。
  想到今天晚上要去见卫青,心情格外轻快,坐在镜前,盘起长发,别上一朵
玫瑰花,穿上让人制作的改良和服,在白底色的和服上印染著大朵鲜红花案,我
本已十分美丽,在妆扮的衬托之下,镜中那如花的娇容眩目的让人睁不开眼,眼
波流传,望著镜中的自已,我满意的笑了。终於可以体验NANA中小八花火大
会上的明豔装束了,在米兰的掩护下,偷偷从後门溜走。
  在门後约定地点我静静的等卫青,呆呆的想他一会,念他一会,也觉得是件
无比愉快的事,看到他从对面走来,偷偷的掩藏心中的悸动,云淡风轻的走过,
却是满溢的心潮澎湃。卫青呆呆看著我,我娇斥,「难道你在我脸上看出花来啦?」
  「我舍不得不看。」
  「你有一个晚上可以看,还不满足。」我们手拉手到岸边,小舟上铺满了玫
瑰,我惊叫,「你太奢侈了。这要多少玫瑰花瓣啊?」
  「你告诉过我1朵玫瑰代表我的心中只有你!2朵玫瑰代表这世界只有我俩!
3朵玫瑰代表我爱你!4朵玫瑰代表至死不渝!9朵玫瑰代表长久!10朵玫瑰
代表十全十美无懈可击!11朵玫瑰代表最爱只在乎你一人!99朵玫瑰象征天
长地久!100朵玫瑰象征百分之百的爱!101朵玫瑰象征最爱!108朵玫
瑰象征求婚!111朵玫瑰代表无尽的爱!144朵玫瑰代表爱你日日月月生生
世世!365朵玫瑰代表想你在每天!999朵玫瑰代表天长地久、爱无止境!
1001朵玫瑰代表直到永远!你猜有几朵?」
  「你怎麽记得那麽清楚?」
  「蓉儿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印在我心上。」
  「到底有几朵?」
  「108朵。蓉儿我这次上京城就是请求皇上派我出征,我要建功立业,然
後风风光光的娶你,答应我好吗?」
  「你真的确定要我这个懒丫头,惹祸精?」
  「让我为你筑一座爱的城堡,为你挡去外面的风雨,留一片阳光守护你。」
  看我点点头,兴奋地满面红光的卫青朝我露出了他那口洁白健康的牙齿。当
空的满月如皎如洁,照映著他那双炯炯虎目越发亮晶晶。
  「我觉得今天的月亮一直跟著我们,你知道为什麽吗?」
  我摇头,「因为它怕我错过你的美丽。」
  「卫青,原来你呀,还蛮诗情画意的,浪漫的让人意想不到。」我笑著说。
  「因为遇见了你,我才发现我原来可以这样。」轻柔地将我搂进怀里,相拥
依偎。
  年轻的男男女女到河边放花灯,划花船,他们是不是也如我们一样,都在经
历著爱或被爱?我与彻的爱开在阳光下,绚烂且夺目。张扬的无以复加。我与卫
青的爱躲在暗影里,奢华却暗淡,象是暗房里培育的爱,它渺小到低到尘埃里,
却又因为隐秘禁忌所以爱的快感被无限扩大,拥有无穷的力量。只要我喊累,卫
青会义不容辞地背起我,只要流几颗眼泪就能让他对我百依百顺,一想到这些动
心的细节,就会固执的认为他就是自己独有的。而与彻,我们从不曝露自己的死
角,不愿意被对方吃的死死的。不知道为什麽,我会自觉或不自觉的暗自比较卫
青与彻的不同。望著卫青温柔的俊颜,心想自己要改掉这个毛病才行。
  「蓉儿,我出发後会给你捎信,等我。」
  「我会等你,捎信不方便,如果实在有事让人把信交给陈府的小青丫头,她
常进宫,有机会转交给我。」我用柔弱无骨的手温柔的抚摸他的脸庞,送上我离
别的笑靥,「卫青,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的,答应我。」
  他炽热的吻突如其来,我反应不及,只能感受属於他的气息,湿热的舌尖狂
肆地探入檀口,将我的气息全数掠夺。在他炽热的目送下,我回到了家。
  第十六章:翻江倒海
  前脚踏进门,米兰慌张地跑来,「小姐你总算回来了,皇上来接你回宫了。」
  轻飘飘的心情仿佛被泼了盆冷水,「那他在等我?」
  米兰点点头,「我都不敢露面,现在可好了,我们一起回去皇上也不会多问
什麽了。」
  「我们口风一致就说出去游玩。你跟我一起去见他。」定定神色,坦然地走
进屋里。
  不见其人已经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听说皇後在此玩得乐不思蜀,几次三番
请不回宫。」
  本来还想装模作样摆摆礼仪,听到他这样说忽然没了心情,让米兰退下。亦
冷冷回答,「皇上不会就为了请我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後回宫,特此暂时舍弃後宫
佳丽无数吧?那阿娇可担当不起,阻碍了皇上的辛勤耕耘,再接再厉了。」
  「即使皇後是个摆设,我想要你当到什麽时候就什麽时候。」
  「阿娇虽然不能孕有子嗣,自然会有人前赴後继,皇後这个宝座阿娇愿意拱
手相让。」一个陈阿娇倒下了,无数个卫子夫起来。
  他英气逼人的双眉紧紧纠结著,薄而性感的唇则是紧闭,表示著不悦:「阿
娇,不要一度挑战我的权威,只有我不要别人,别人不可以不要我!尤其包括你!」
抓住我的胳膊一下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我的肌肤。我瞪视著他,虽然只有短短的
一瞬间,我看见了这个骄傲的男人,他居然为我失神了。
  只是这一瞬间之後,近在咫尺的脸庞充满了一股邪魅之气,一对明亮黑眸闪
烁著高深莫测的光芒。「阿娇是在责怪为夫没好好地履行丈夫职责,让你独守空
房吗?」
  这样邪佞的他我有点不习惯,微微脸红,在女人堆里打滚没白打滚,生气地
说,「自做多情。」
  他从背後紧紧搂住我的腰,拖到一面大的铜镜面前,「还说没有,你象个渴
望抚慰的女人。」我望了一眼铜镜中那个满面桃花,容光焕发的绝色佳人,怪不
的有人说:爱情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
  恍然中发现他一只手爱抚著我的酥胸,「不要!」伸手想推开他,发现他一
只手滑下去按住我,逼我感受他已然炽热的欲望,从未想过这样的境况,男欢女
爱本身就应该是两情相悦,谁都不愿意在被迫情况发生,软下口气,想拖住他,
「皇上,我收回前面的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反正时间还早,我的身体也蠢蠢欲动了,身为皇後,你有义务好好的满足
我的身体。不是吗?」他轻声的说,火热的舌头不断在敏感的耳朵上舔弄,再细
碎的啄吻著粉嫩的脸蛋。
  「皇上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叫人来服侍。」我强迫自己不要有任何的响应,
但当他的舌尖亲昵的探索著细致的耳垂,并用牙齿轻啮时,不禁倒抽了口气。
  「你打扮得那麽妖娆妩媚,它就是被你这副性感身躯所引诱,你要好好的负
责,别燃起了火却不负责灭火。」
  「不关我的事!」瞪大眼,不敢相信他竟会霸道的强来,至少以前在这方面
他会尊重我的意愿。我死命的挣扎,他的大手却摸上胸口诱人的弧度,用时而轻
柔、时而狂暴的速度揉捏她胸前的小红莓。不!不要!我不可以随便屈服……无
奈他企图用他那全然的男性力量一步步粉碎身为女性的脆弱防备。他的大手强行
抚弄著,大掌覆在我的细手上,我只能捉住他的手腕,试图阻止,但他的手指还
是找寻到幽密的粉红小缝。
  「嗯……」我闷哼一声,猛然一震,娇柔的身子如遭电击,抖得似秋天的落
叶,楚楚可怜的。
  「你的身体在想念我,看到没有?」
  「皇上,别…」
  他找到女性核心的小嫩核,用指腹轻抚揉擦。
  「不要……住手……」双脚拚命的想夹紧,他却用大腿压住我的一腿,让我
不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过。
  「不用反抗了,你是反抗不了我的,我如果想要你,谁也不能阻止我,你懂
吗?」他边说边把手指探入体内。
  「啊!」我惊呼一声,马上咬住下唇,想压抑住莫名在体内窜起的战栗感。
但是身体无力的颤动著,体内的紧窒夹紧他的手指,晶莹的爱津沾染了他的手指,
看起来十分暧昧淫荡。嘴里喊著拒绝,身体却己背叛我,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
想寻求更多的慰藉。我看向镜中的自己,头发有些蓬松,衣著凌乱,领口已经被
褪到了胸口,裙摆被撩起,若隐若现的丰满的酥胸,修长匀称的玉腿,曲线毕露。
  白皙的脸颊上粉粉的透出些淡红,眼中荡漾著迷人柔媚的神情,微张的小嘴
红红的泛肿,牙齿都咬疼了我的唇,隐约的还浮著些血丝。从未见过这样活色生
香的自己,一时也看得呆了。无意中掠过镜子中的他,我顿时如坠入冰窟之中,
那双眼睛中,包含著戏谑、不可一世,和一丝丝的冷酷。他似乎十分满意我的表
现,他就是要这样子玩弄征服我,让我渴望他,不许再反抗他,我立刻恢复了一
些理智,「不准碰我……」我香喘吁吁的说,可是他的手指已经开始在体内抽动,
一阵阵熟悉又灼热的酥麻感蔓延到四肢百骸,理智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
了。只能无助的抓住他强壮的手臂,咬住下唇承受著他的手指在体内肆无忌惮的
抽送、挑逗,随著晶莹的爱液越来越多,他的手指抽送也越来越快速。
  「刘彻,你下流、卑鄙……」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
  「每次都被你气得发狂,竟然忘记品尝如此可口的你,我真是得好好反省一
下自己的暴殄珍物,你说是不是呢?」他的唇正微微向上扬起,勾勒出不怀好意
的笑容,彷佛冷冽寒冬般犀利的眼神却是明明白白在说,他被践踏的自尊必须以
这样的方式得到平衡。
  「不要……住手……求求你!住手,请住手……」这种结合我受不了,双手
捂著脸叫著,他抓住了我想要拢起来的双腿,用力将它们分得更开,虽然我扭动
著身体,但这一点点的抵抗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还来不及抵抗,他便将我一把
压趴在铜镜上,由後面深深的进入紧窒的体内。
  「啊──」他那份巨大塞满体内的不适感,令人喘不过气来。
  「看著镜子!看看你自己脸上的表情,看你有多喜欢我现在对你做的事!」
他在耳边轻吹一口气,恶意的低声说道。张开原本紧闭的双眼,看见镜中的他和
自己如野兽般交媾,而自己的表情如痴如醉,似痛苦又是欢喜。
  「我恨你!」疯狂的想摆脱他不停深入自己深处的欲望,无奈实在动弹不得,
只有闭上眼睛由他任意的在身上为所欲为。虽然心中极不愿意,但身体毕竟是诚
实的,随著他每一次冲刺,也渐渐到达了欢愉顶点……
  「我要你永远都忘不了我!」
  「啊……不要……刘彻……你混蛋!」忍著羞辱的泪水,恨恨的说著。
  「那你更要有口不择言,大逆不道觉悟。」必须紧紧捉住铜镜边的木头来支
撑自己的身体,承受他从背後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的冲刺。全身酥软无力,胸及
头都贴在铜镜上,只有腰被他抱著,才不至於瘫软在地上,他却没有停止在小穴
中的律动。我无力的瘫软,默默的流著泪,任他猛烈的抽送,享受著不知何时会
结束的快感折磨……
  「不要……我真的不行了!饶了我吧……」无力再承受他无止境的欲望,感
到私处已经有些微的疼痛。
  见我这样,刘彻也动了恻隐之心,他抱起我,轻柔的放在床上。睁开迷蒙的
双眼,他发现我眼眶含著泪水,他温柔的为我吻去。
  「只要你别说要离开我,我保证会温柔的对待你。」
  我闭上双眼,泪水流得更急,他毫无预警再次的入侵,接著开始律动,温柔
到令人有一种被疼爱的感觉,跟刚才他凶狠的对待完全不一样,他不知餍足地一
遍又一遍缠绵直到天亮。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对待让我无所适从,刘彻,
我既不想臣服於你的粗暴也不想沈溺在你短暂的温柔中,能做的也只能是逃避。
既然自己都不能保证彼此是否被伤害的遍体鳞伤,又何必在血淋淋的时候才离开。
  早上醒来,刘彻已经不在床上,被单下雪白娇躯灰灰暗暗,叫人准备热水沐
浴。我在水中浸泡了足足半日,水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在氤氲的水气中,我如
同玉雕的塑像,呆呆的凝视著那永远也看不清的前方。直到米兰在门口催促,我
才起身。
  「小姐,皇上今天就要起程回宫,让你准备一下。」米兰一边说一边收拾行
李。
  全家上下并排恭送,馆陶公主与父亲忧心重重,刘彻轻声在我耳边说,「你
脸色那麽难看,难道想要让他们为你担心吗?」我任由他亲昵地搂著我,强颜欢
笑,企图能给他们一丝安心。环视这个我出生成长的地方,想到也许这个地方我
再也回不了,一股难舍之情涌上,匆匆上车抹去眼泪。
  返还宫里,长门宫除了无双这个机灵丫鬟,其他的婢女全部焕然一新,想要
监禁我吗?既然留下无双,难道想要她向我传达什麽?我兴致勃勃地问她,「我
不在的时候,宫里有什麽情况没有?」
  「有啊,皇上广选民间美女,掖庭名册上三十岁以下的美女共计一万八千名
三十岁以上的宫女一律出宫遣嫁。」
  看来他比唐明皇要善良那麽一点。
  「据说皇上眼光极其挑剔,只有不施脂粉仍然姿容绝伦的女子才能入眼。外
面传说皇上对自己的挑剔和精力都极为自负,说自己『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无
妇人』。
  皇上将沿袭多年的後宫制度升为十级,而怀孕生育者的封爵则在皇後以下第
四级起封亲王级的婕妤、列侯级的泾娥、关中侯级的容华、大上造部长级的充衣,
所有的宫女和她们的家族都出尽法宝想要吸引皇帝的注意呢。「
  无双滔滔不绝娓娓道来,「你这个小妮子看来也跃跃欲试呢?」
  无双扑通跪下,战战兢兢,「奴婢不敢。」
  看她害怕的样子,暗自检讨,难道我有那麽嫉妒成性吗?「如果你不想呆在
我身边,我自然放人,不会勉强你,你下去吧。」
  刘彻是中国历史上出名的风流皇帝,大概是之前压抑太久,所以爆发起来也
是穷凶极恶。我不会自恋到以为他那麽大张旗鼓的举动完全是因为在我这里受到
刺激,谢谢你,刘彻耗尽我对你最後的10% 的良心不安。回宫後刘彻没有再来
长门宫,让我松了一口气,估计宫女美人们让他疲於应付吧。
  这一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早,萧飒的寒风毫不留情的侵袭著古老的都城,窦
太皇太後因偶感风寒,竟一病不起,最终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撒手而去,她宫中
的所有财富都留给了馆陶公主。
  窦太皇太後这棵大树倒下,馆陶公主更加担忧我在宫里的位置,苦口婆心的
前来劝我向皇上示好,生个一男半女保住皇後之位子。之所以不孕除了血缘太接
近的关系我想不出别的理由,只得向她苦笑,告诉她我自会应付。总算无双丫头
带了卫青凯旋归来的好消息,看著他亲笔所写的片字只语激动万分,虽然在意料
之中,还是为他高兴不已。约他进京第二天见面,把信纸交给无双让她转送。
  人算不如天算,卫青进京头一天,刘彻龙颜大悦,大摆宴席准备为他接风洗
尘。当无双急冲冲跑进来时,我脸上贴满了黄瓜片躺在摇椅上发呆,正想好好做
个面膜让自己状态更好点明天去见卫青。
  「皇後娘娘,皇上要您去卫将军的洗尘宴。」
  「你去跟皇上说我为窦太皇太後守孝,不宜出席喧闹宴会。」懒懒地打发她
去回话,没过多久,她又出现在我面前,「怎麽了?」
  「皇上说…如果皇後娘娘不去,皇上…他要亲自来请。」
  是啊,他要告诉我卫子夫为他生儿育女,她的弟弟为他驰骋沙场,让我明白
清楚自己的地位,从此要看你的脸色过日子不是吗?
  「我知道了。」换了件珍珠白颜色的衣服,头上除了枝简洁别致的钗别无其
他配饰,有点清水芙蓉,遗世独立的味道。虽然窦太皇太後在世时对她百般讨好,
很大程度上带有些功利性的成分,但是她对我种种的好我还是非常感激,她病故
後我也真心为她守丧,每月进庙拜佛,祈祷她在天之灵可以安息。在我这个无神
论者看来,也只有用这样的方法也平息自己对她逝世的悲痛之情。
  我长裙曳地,仪态高贵,缓缓的,缓缓的走进那金鸾大殿。彻高高的坐在龙
椅之上,还是那麽倨傲,那麽挺拔,已褪去少年稚气的他,又凭添了几分威严,
他的右首,端坐著那淡雅如莲的卫子夫。自我一进来,彻犀利的眼光就一直盯著
我,冷酷中隐约有丝玩味,是啊,我这一身打扮跟周围的氛围一点也不搭调倒是
显的鹤立鸡群,呵!我自嘲的一笑,仰著头,迎视著他的目光,一步一步的走向
他。不过几步之遥,我却觉得仿佛走了几千年,终於走到他的身边了,环视群臣,
我以一国之後的高贵姿态的缓缓落坐於彻的左首。还好卫青还未到场,我暂时喘
了口气。
  「车骑将军卫青到。」随著宦官的高声呼叫,卫青身影进入眼帘,叩拜完他
起身目光低垂,我心中有些欣慰,至少此刻我可以笃定,偷偷地收藏起思念过无
数次的面容。他变瘦了,风尘仆仆的脸上带著倦容,深邃的轮廓带著冷峻的线条,
挺直的鼻梁、黝黑如星子的眸子,黝黑的脸庞掩不住神情中的坚毅与刚强。我相
信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瞳映上迷离的光彩,因为胸口那一点带
著甜意的酸楚慢慢扩散开来,仿佛连四肢百骸都浸透在浓郁的思念中。
  似乎感受到我持久的目光,他的眼神对上了我的,看到他惊讶痛苦的神色我
无从遁徇。如果你可以读懂的话,我的眼睛在说,对不起,我从来都不想有意欺
骗你,只是太眷恋当你的蓉儿,享受你脉脉柔情。
  「卫青第一次出征,击退匈奴,替朕出了口气,今日抛开繁锁的君臣礼仪,
举起酒杯向卫将军庆贺,不醉不归。」刘彻心情出奇的好,豪气万千地为宴会的
开始起了一个头。群臣纷纷起身进酒,庆祝卫青大获全胜,我也端起酒樽,卫青
眼底一抹沈痛而悲哀让我的心也跟著撕扯般地疼痛起来,手一抖,酒撒出几滴。
彻发觉我的异样,手从桌下紧紧握住我苍白冰凉的柔荑,不敢看他,生怕自己的
秘密在他面前泄露,越过他看向别处,他的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搂在卫子夫的香
肩上。
  什麽叫做左拥右抱,我今天算是看见了。轻轻的,我抽出手,冷冷的说:
「臣妾没事,皇上费心了。」没有时间对刘彻察言观色,我的心都吊在了卫青身
上。
  卫青被众人包围纷纷向他敬酒,他也是来者不拒,一杯接著一杯,只知道宴
会结束後,卫青是被抬出门的。
  第十七章:虚以委蛇
  第二天我来到约定的地方,寺庙後山坡里的凉亭中,「米兰,让我一个人呆
一会。」静静坐在石凳上,卫青会来吗?象他这样匍匐在古老封建等级制度下的
人会吗?他太恭顺,在一起的时候我笑他没有反抗精神,他会认真地告诉我他对
我永远投降,如果我说我会变。他会说,我以不变应万变。我说,也许你以後会
後悔。他说,为你哪怕说什麽後悔。习惯了刘彻的大男人态度,我相当享受小家
碧玉式的绵绵情话和他润物细无声的嘘寒问暖和体贴至柔,习惯了他长久的沈默,
倾听我亮著眼睛描述著书本里的唯美故事。他喜欢长久地握著我的手,尤其夜里,
他的手干燥温暖而宽大,稍稍一拢就能把我的手包围,他喜欢轻轻地揉搓著我的
细腻,我知道我有这一双美丽的手,所以,宁愿总是让它在风中冰冷著,只等著
他那手心的温暖,不由分说的怜惜。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平淡得没有一丁点奇迹。
如同晒在阳光下的一盆水,一望见底。过了晌午,已经错过了约定时间,心底有
一丝痛,慢慢蔓延开来。那一片,像是被钝器伤著,一边重温我们的甜蜜一边空
荡荡地疼。
  生命中同时失去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希望一样是绝望。没有情绪的情绪最为
可怕,当你不知道为什麽而活的时候,会让你有一种行尸走肉的感觉。我安慰自
己其实我并不怎麽害怕孤单,齐秦说过,有时侯孤独比拥抱实在。可是心口还是
会那麽疼痛呢,石桌上放著琴,弹了起来转移情绪,一直很喜欢陶晶莹的这首浓
浓的茶,
              你要杯浓浓的茶
             里面要有很多叶子
             还要有森林的香气
             想念一丝丝甜甜的
             悔恨放太多苦苦的
             可以满足不要太快乐
             我只想少少的感觉
              不一定谁在身边
             让生命决定这一切
            什麽泪水呀痛呀激情呀
             或者很高兴都走开吧
             我不要太多的在眼前
           没有什麽人能永远地守住诺言
          没有什麽酒能彻底地完全地拯救
          没有一片天能无欲地无求地蔚蓝
           没有一支烟能不声不响地燃烧
              放弃或者会快乐
              哭泣也许不值得
            错过的本来就不是你的
  最後一句错过的本来就不是你的,一瞬间,眼泪迅速地、不可抵挡地喷薄而
出。
  哭得不能自己时,一个低沈又有些嘶哑的声音,「蓉儿,从没有一个人为我
流那麽多眼泪,你是第一个,也是流的最多的一个。」
  蓦然抬头,又惊又喜地看著亭子口俊朗伟岸的男子,双唇翕动了几下,竟是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几步走到面前,温柔地拭去我的眼泪,低声说:「我好高兴,原来有别人
为自己流眼泪是那麽幸福。」
  瞪大了眼,生怕这一切是上天赐的美梦一场,屏住呼吸,一手抚上他略带沧
桑的面容,声音低哑微颤:「你……你怎麽……」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卫青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我。
  小小抡紧粉拳死命的捶打著他的胸膛,像只撒泼的猫咪,放我鸽子,害我泪
流成河。只是此时,心情一扫阴霾犹如阳光无邪地倾泻,转过头去时,发现,肩
膀上落满了白色的花瓣。
  「想了一夜,终於明白,如果离开了你,从此幸福便石沈大海,不知下落,
你是我这一生的意外,我的一切信念思想碰到你就失灵,你知道吗?」他嘴角泛
起不易察觉的笑意,眼角那一缕又冷静又透明的空明,温柔而平静。
  「你不後悔?」
  「甘之如饴。早上被皇上拖住,太想你了,本来想一早就快马加鞭赶过来。」
揽过我的腰,低头吻了下去,霸道的不容拒绝的亲吻,品尝著他朝思暮想的唇瓣,
我低喘一声,双臂环上他的颈项,柔顺而热情地与他唇舌交缠,身体紧紧贴在一
起。
  一吻终了,我喘个不停,扶著卫青的肩膀平复了呼吸,子夜般的眸子漾满柔
情,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几近贪婪地嗅著对方夹杂著青草气息的男性体味,几不
可闻地低语道:「卫青,你再耐心等等,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了。」然後把我的
打算告诉他,让他放心我绝不辜负他的一片深情。
  我时常想,这世上有一种叫作感觉的东西,它总是会让一个男人或者女人在
突然之间失去原则、不顾一切、放弃一切,一方柔弱的坚持有时候也会让另一个
人的世界塌方。嫦娥应悔偷灵药,可是如果时光再轮回一遍,那颗固执的心也一
样还是要奔月而去吧!
  在剩下的时光中天下仿佛只剩下我和他,有情饮水饱,互诉衷肠,「青,我
有一首歌专门送给你,叫做完美的一天。」
          Justaperfectday
       Drinksangriainthepark
  Andthenlater,whenitgetsdark,we『ll
gohome
          Justaperfectday
        Feedanimalsinthezoo
  Thenlateramovietoo,andthenhomeOhi
t『ssuchaperfectdayI』mgladIspentitwi
thyou
         Ohsuchaperfectday
      Youjustkeepmehangingon
          Justaperfectday
       Problemsallleftalone
        Weekendersonourown
           It『ssuchfun
          Justaperfectday
       Youmakemeforgetmyself
      IthoughtIwassomeoneelse
            Someonegood
  他一脸困惑,我细细为他讲解歌词的大意也是我此刻的心声。
  听完,他注视著我的眸光尽是浓浓的爱恋,整个一颗心全化为水了。他低头
吻住我,哑声低语。「这样的你,教我怎能不爱?而我,早就已经深陷其中,万
劫不复了!」
  在卫青呆在京城有限的时间里,我尽可能地出宫见他,只是寥寥几次的见面
已经不能消解彼此的渴望,於是互相之间频繁通信以解相思之情。
  没多久卫青又被派往边疆,离别前不能见一面,匆匆写了封信让米兰送出。
对我来说,静静的情,静静的爱,像一季的繁华随风飘逝,像一季的暴雨肆意飘
洒,只享受一点点偷来的幸福,一点点,有时候,只要一点点,已经足够了。当
我看到刘彻脸色铁青地冲进长门宫,手中紧紧握住揉成一团的信,被捆绑的米兰
跪在地上,原来真的,在时间长河里,有很多事情,谁都不能预料它的变故,我
太忘乎所以认为一切都可以尽在掌握。
  「你是不是应该向我交代一下这封信。」刘彻眼神宛如刀刃般像是要刺穿我,
目不转晴的审视著我,生怕错过我脸上一丝一毫心虚惶恐的表情。
  还好自己装傻捣糨糊工夫还可以,明知故问,「什麽信?」是不是可以借鉴
一下男人出轨危机处理的六大借口,1。那人不是我;2。我不认识那个女人;
3。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吗?4。你要相信我;5。你要相信你自己;6。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不相信我?正在思量下策,米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皇上
饶命,奴婢与宫外认识的阿三私通,拜托皇後写了封情意绵绵的书信借此送与情
郎,请皇上恕罪。」
  幸亏信上未署名,米兰脑筋灵活应变,否则真不好蒙混过去呢。
  「大胆奴才,什麽时候叫你说话了,把她拖下去关进大牢!」刘彻气急败坏
地说。
  就算我与人鸿雁传书,暗通款曲,可跟你比起来连小儿科也算不上,却心生
惭愧,看来自己真不是劈腿的料,被迫害惯了,还是被根深蒂重的封建思想毒害
深了,有点鄙视现在的心态。米兰替我解围,我又哪有不救之理?
  「皇上,请问要怎样才能放了米兰?」
  刘彻忍不住低咒了几句,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他面前,让彼此的气
息毫不保留的喷在对方的脸上。「不要以为我会相信她的几句话,你说如果对她
严刑拷打,她会不会说实话呢?」
  「皇上又何必拿他人开刀来处罚我呢?」扑通跪在他面前,你想要的,我的
尊严和骄傲,从此在你面前都消失,「求皇上饶恕。」
  「该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恼火的大吼著。「我要让你知道你只可能
属於我,除非我死!」怒气已经让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他低下头狠狠的吻住我的
唇,用力的啃咬,百般蹂躏,剧痛传来,我尝到了咸咸的血腥味,想必他是气极
了。
  当他发了疯似的撕破我的衣襟的时候,我无力阻止只能逼上眼睛承受,他粗
暴地捏住我的酥胸,用力的揉捏著。
  「皇上,不要。」我痛苦的呻吟似乎换来了更疯狂的对待。他俯身用尖利的
牙齿咬住我的蓓蕾,撕扯著,我痛的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他的双
手转向我的下身,猛地撩起裙摆,扯破我的亵裤。一只手臂抬高我的一条腿,张
开腿然後用力的挺腰,将巨大的铁棒插入未完全湿润的小穴之中。没有爱液的小
穴更是令他感受到被紧紧包裹住的充实感,他忘我的开始律动,每次移动细嫩的
肉壁摩擦著他的,令他呼吸逐渐急促,抽送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狂乱。想好辩解之
词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痛得眼泛泪光,双手紧紧地捉住他有力的手臂。
  「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夺走你!」他改变了角度抬高我的身体疯狂抽插著,
在我的体内撞击,每一次似乎都顶上了最高处,再把我抛下,我承受不了他的疯
狂,感觉意识冲上云端又从高空跌落,双手无力的推著他的胸膛。但是他并没有
减轻力度,怒恨和征服的快感似乎更加深了他狂野的欲望,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只
觉得下体被不断的贯穿,等他将怨气完全发泄,我早已昏迷。
  从米兰被关那一天开始,刘彻开始每天在长门宫过夜,享受我难得的低眉顺
目与勤劳恭俭让。他一时心血来潮让我包办了饲养员,贴身奴婢与陪吃陪喝三陪
等工作。每天准备那些精致希奇与众不同的晚餐就要绞尽脑汁,有次准备了日式
火锅与蛋皮包裹著的寿司,他吃得津津有味,有点秋後算帐的意味问我为什麽以
前不做给他吃。「最好的留在最後嘛。」我只能讨好地干笑。
  「怪不得母後老是说你,真话说得象假话,假话说得象真话一样。」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就不是无意中说了句,当你看到任何一个年轻人,
都觉得很漂亮的时候,你就真的老了,刺激到她,她自己在那里浮想联翩,有必
要记到现在,把我一锤定音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婆婆是好搞定的,哎。她才
是真话假话的比例拿捏的恰到好处啊。
  「有吗?」我低头垂目,装得楚楚动人。就算有,那也是因为相信人人都想
听赞美的真话,但直接的真话就像一把刀直刺到心脏,很伤别人的自尊心。所以
大部分人想听到的真话应该是婉转的,这就是善意的假话啦。
  刘彻拍手笑道:「可是我这个人与众不同,我不喜欢听真话。正相反,我最
喜欢听的是假话。真话有什麽难的,你找个傻子都能说出一箩筐的真话来。可是
假话就不同了,假话要说得象,说得动听,非得花费脑筋去想,一句好听的假话,
必是经过千锤百炼,假话说得好,才是艺术呢!阿娇,你会说的假话越多越动听,
才会越教我喜欢。」他意有所指?我发现面对一个变化莫测的对手是一件可伯的
事,我又不能承认又不能否定,打哈哈,「那阿娇自当从命,今後对著皇上说新
鲜不同的话。」
  他嘴角总会闪过一抹笑容,很淡很浅,却颇值玩味,动人心怀,看著这个男
人让我感到陌生,现在的他是後宫中的女人堆砌出来的吧。眼看他带著油光的嘴
靠近,吓了一跳,用手挡住他的胸口装作替他擦拭嘴角,他咧唇心满意足地揽著
我,笑著说,「真喜欢象绵羊乖顺的你。」我默不做声,一句歌词不是那麽唱的
吗?我们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挢,到对方的心底瞧一瞧,体会彼此什麽才最需要,
别再寂寞的拥抱,形容此刻的我们再贴切不过。
  第十八章:金蝉脱壳
  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敢提及米兰,害怕触动他哪根神经,他呢也是避而不谈,
大家掩耳盗铃,装模作样。就象现在,把我从床上捞起,睡眼惺忪地帮他穿朝服,
从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一气呵成,连我都佩服自己的良妻的模范潜质。刘彻
似乎很喜欢我为他忙碌,变相向他服务以展示以往他不知道的我的一面,劳碌命
的一面。终於大功告成,准备目送他出门,想赶紧回到床上再补眠。
  嗓音带著沙哑,他攫住我的手腕,对我的敷衍了事的态度非常不满,「就想
这样早点打发我?」大手揉入衣襟,隔著睡衣握住一只雪乳,两指隔著布料夹住
乳尖,不停地磨蹭轻转。
  睡意被他眼中的欲望吓跑,错愕地看著他,「昨天晚上不是才…?」
  他浓挺剑眉勾起一边,邪气且性感十足笑道,「你难道对我的能力表示怀疑?」
手指微微使力地拉扯著乳尖,,将睡衣褪下一半,让饱满的雪乳暴露,大手握住
一只饱满,五指揉弄著雪白绵乳。随著他的揉弄,粉嫩的乳尖也跟著被推挤,勾
引著他的视线,他伸出两指夹住那朵娇蕊,以粗礓的指腹轻磨著。
  捻熟老练的手法让我呼吸急促,堆满笑容,「哪能啊,对皇上的英武神勇,
盖世无双阿娇从未怀疑过,知道你的身体壮得象老虎,能力强得象机器,每天就
是十个女人都能摆平。」拿假话蒙你,看你听了开不开心,解不解气?!
  「既然阿娇把我捧得那麽高,我更不能辜负你的一片美意了。」大手使劲揉
捏著绵乳,狎玩著粉嫩乳尖,看著嫣红娇蕊从粉嫩转深。
  「皇上,时间不早了。」双手推拒。
  「吃早点的时间我还有。」带著使坏的诱人表情,舔著我的唇,湿热的唇慢
慢往下移,舌尖轻舔过细致雪白的锁骨,一点一点地轻吮著。
  「皇上倘若再不走,群臣们恐怕要遐想联翩,让人误会可不好。」还好刘彻
不是个荒废朝政的皇帝,是不会落下早朝的。
  「剩下的留到晚上再吃。」他邪魅地笑著,正正衣冠,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当晚刘彻就带给我一个大消息,一个月以後张蹇出使西域。也因为这件大事,
我可以见到巴黎,并拿到了密道的图纸。
  我与刘彻表面虚伪的和睦维持不了多久就现出原形,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
真不了。
  「明天你不用准备我的晚餐,我要去子夫那边。」他以君临天下不可挑战的
权威告诉我,我无关痛痒地应承一句明白,惹来他不快,「你就这样毫不在意,
没有反应?」
  「请问皇上现在想看到我什麽反映?阿娇照做就是。」苦笑地问他。
  「难道怎麽样也引不起你的嫉妒伤心,以往你还剩点锋芒,现在呢?为了你
一个丫头在我面前虚情假意,恩?」语气没有以往的怒不可扼,好象在问今天会
不会下雨。我宁可面对他直接不加修饰的愤怒也好过理会阴阳怪气,叫人不寒而
栗的他。「一般的精明人是希望马儿不吃草又跑得快,皇上可是精明中的精明人,
煮了一只老母鸡,还希望它一个一个下蛋变成水蒲蛋。只是阿娇不明白什麽时候
要装聋作哑,什麽时候要恃宠而娇,什麽时候要象个刺蝟,请明示,阿娇必定竭
诚为陛下服务。」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你还怎麽鸡蛋里挑骨头。
  「与其说你在服务,不如说你是在赎罪吧?」
  「你无理取闹。」受不了这压抑气氛,既然大家都撕破脸,也没有什麽好伪
装的,想跑出房间到外面透透气。
  「你想跑到哪里?」他拉住我的手臂。
  「跑到没有你的地方去!」
  「怎麽一会又变得又呛又辣,不用去想想米兰的处境了?原来为了米兰你只
能做到这个地步?」他猛然捉住我的双肩,拉向自己,火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一双锐利如鹰的黑眸直直看进我眼里,我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闭
上眼睛,软弱地问,「皇上何时才能放了米兰?」
  「时机还未到。」他打太极。
  「可是你不能拿米兰威胁我一辈子。」我直直地看向他。
  「其实你明白我能的,不是吗?!」箝制住我的力道明显加强,那张俊美无
俦的面孔更靠近一点,还以为他低下头要亲吻我的唇,却发现他停顿下来,「今
天晚上等我回来好好伺候我。」轻佻地说完留下我一个人发呆。
  等到晚上他象害怕寂寞似的不知道疲倦与我热烈地温存,原以为即使他受点
尊严上的小伤害,早在温柔乡里烟消云散了,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表情,有些始
料不及。或许一个四处留情的人本身就有一个空洞的心灵,不过之後我的臆测就
被推翻了,因为这天之後,刘彻神情宛如高高在上的君王给我颁布了一份圣旨,
「皇後失序,惑於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十几年的
青梅竹马的情份,至此嘎然而止。窦太皇太後不在,他终於可以如愿所偿按照自
己的方式治理改革,外戚的势力你迟早是要剪除的,窦婴刚被处死,今天轮到我,
我自嘲的想。在江山社稷面前,每个皇帝都可以变的铁面无情,六亲不认吧,不
过我一点都不恨他,那是他背负的不能逃避的责任,只是之前流露的落寞都是为
了这刻的铺垫?我就赌一赌你对我还剩下的情意,「谢皇上恩典,只是希望皇上
念在与阿娇几年夫妻情面上,答应阿娇一件事。」
  他亮著黑眸一副宽容大度的姿态说,「你放心,朕绝不追究姑妈和表兄一家,
阿娇虽然不再是皇後,仍然享有和从前一样的待遇。」
  「谢皇上,只是阿娇的丫鬟米兰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希望皇上能让我们主仆
二人相聚一天明天送她出宫嫁人也算是了了阿娇的一个牵挂。请皇上成全。」知
道你吃软不吃硬,言辞说得那麽恳切,你会答应的罢。
  「朕恩准,今天就让人放了她。」思量良久他才答应。
  心中的石头终於落下,眼中包含感激和特别赠送的无限留恋,我想这个时候
你最想看到的应该就是我这个表情,不是吗?他渐行渐远,走近你,走近痛苦,
离开你,离开幸福,这个幸福不属於我。
  见到米兰我们抱头痛哭,「为了我,让你受苦了。」
  「小姐,当真要遣我出宫?」米兰泪眼汪汪地看著我。
  「傻瓜,我怎麽舍得赶走你,我们今天晚上就从密道逃走。」接著把事情的
前前後後都告诉她,让她去打点衣物。找来无双,遣她带了点燕窝补品还有一封
信带给巴黎,信上写著西域之行旅程艰险多多保重之类的体已话,希望可以混淆
视听,把我要带的信息传达给她。
  我在半夜行动,米兰趴在床底找寻中间一个活的地砖,大小刚好容一个人出
入,地方又隐蔽不易被发觉,「小姐,找到了,你先把包袱给我,我先放进去。」
  刚扔下包袱准备钻到床底下,门砰的一声大开,刘彻醉的东倒西歪,几个服
侍的人站在门外不敢进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直立在床边。
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他动作利落地关上问,把一群人关在了门外,转过头,
走到我面前,侧腰、弯身、抱起我,放在床上,从他身上飘来浓浓的酒味,他整
个人压在我身上,动弹不得。
  「皇上不是应该在卫子夫那边吗?」天呐,他不会想干什麽吧。
  「阿娇还在,我放心了,呵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的声音中带著浓
浓的困意及沙哑。
  「皇上,你喝嘴了。」
  「阿娇,告诉我,为什麽除了你别的女人都让我食之无味,为什麽…」他不
停在我耳边喃喃自语。
  折腾了半天确认他终於呼呼大睡後,推开他,帮他盖好被子,我们之间的一
幕幕画面在眼前晃过,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生命的循环,无论如何,对於无来
说,有实在是太短暂了,但有却是精彩的,欢乐,痛苦,幸福,哀伤,当一切又
重新归入无的时候,留下来的是那尘土。总有一天我们会相遇吗?还是不要相见,
何必狗尾续貂呢?
  当我与米兰从密室走出户外时,天色已经微微发白,我看到巴黎站在那里等
我们。
  米兰好奇地问,「为什麽巴黎知道我们今天出逃?」
  「因为小姐在燕窝里放了一包当归,我自然就猜出来了。」
  「谢谢你,巴黎,如果不是你,我无法想象。」我真心的感激她。
  「现在小姐有何打算?」巴黎担忧地问。
  「皇上如果发现我出逃肯定会封锁城门,那个时候更加逃脱不了。我与米兰
跟你们一起同行去西域,到达安全的地方我们再分道而别。」
  「我们要带的货物很多,要混在里面也不是很困难。」
  「可是小姐,这段时间我们住在哪里?」
  「我想巴黎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吧。」巴黎那麽聪明机警,我自然一切坐享
其成。
  之後我们被巴黎安排住在靠近张蹇府上一个清净的小院子里。
  巴黎派了名叫苏建的人照顾我们的安全,这人深沈稳重据米兰称这人武功很
高,周正的脸上永远挂著生人勿近的表情,我曾经暗地里猜他是职业杀手,不过
没仔细盘问过,怕揭人隐私。他恪敬职守地保护我们,一直到我们混杂在献给西
域国的贡品中,看苏建为人可靠,向巴黎讨来做保镖并让他同行。我与米兰每人
躲在一个大箱子底下,上面铺满玉器珍珠玛瑙,凌罗绸缎。为了安全期间巴黎与
我们都不联络,我过著世外桃源的日子,根本不知道外部的消息,但是还是能够
庆幸平安逃脱。路上颠颠簸簸,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终於有人打开箱子,「小姐,是我,起来吧。」是巴黎的声音,我露出头从
箱子里爬了出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看到张蹇从暮色中走来,没有张蹇的
帮忙恐怕事情不会进行那麽顺利吧。「张大哥,阿娇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真不知道
如何感激。」
  张蹇马上拦住我欲下拜的身子,一双深远如潭的黑眼瞳,充满忧虑,「皇後
真的要离开皇上吗?」
  「阿娇已经不是皇後了,倘若这事让张大哥为难的话,阿娇明日便另择道而
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尊重你的决定,只是有些为皇上担心,这几日为了寻
你,皇上变得异常憔悴消瘦,我从来见过他这样…」张蹇急著辩解道。
  张蹇後来告诉我,发现我不见的那天早晨,刘彻几日不朝,发疯似的寻找我,
先到陈府,再去了张蹇府上,我以前去过的每一处都搜寻一遍,为了不扩大影响
在太後的压力下只能放弃地毯式的寻找。
  「张大哥,放心皇上不会有事情的。我比你更了解他,他有太多的抱负要去
实现,不会为了区区一个陈阿娇便失魂落魄。」敢於犯颜直谏的大臣汲黯不就曾
说过刘彻内多欲而外施仁义,皇上,你有太多想要的东西,有点贪心了,如果你
只能给我一部分的你,我宁可不要。
  走了两三天的路程我们与巴黎辞行去找卫青,我与米兰坐在马车里,苏建赶
车,卫青还在打仗,我们倒是可以慢悠悠地晃过去,体察风土人情,反正带了盘
缠也够用,我正美美地打算著,马车突然停止。
  「主子,前面有一队人马冲过来。」苏建冷静地说。
  「如果我们现在转头就跑反而显得心虚,你把马车靠在旁边给他们让道。」
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默默祈祷能安然度过。马蹄声越来越近,竟然停
止在我们跟前。车门被人打开,凶多吉少,我紧张地闭上眼睛。
  「阿娇,我来接你回宫。」韩鄢一双细长的眼睛,笑的时候无比性感,无比
风情,志得意满的样子。不是刘彻,我朝他虚弱地笑笑。下了马车,看到他一行
十多个人训练有素,也不做无谓的抵抗。
  「韩鄢,放他们两个人走,我跟你回去。」
  「为阿娇徇个私情好了。」他点点头让出一条路。我握住米兰的手,在她耳
边轻语,「去找卫青,我会想办法联系他的,包袱里有盘缠够你们用的。」怕韩
鄢反悔我急急打发他们快走。
  「那阿娇只能跟我共骑一匹马了。」接著他遣走一半的人快马加鞭回宫向皇
上汇报消息。
  我侧骑在马上,韩鄢让我抱紧他的腰不紧不慢地前进,我只希望马走的越慢
越好,最好永远也到不了皇宫。
  「阿娇不好奇吗?张蹇一出发,我就一直跟在你们後面。」
  「原来你们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怪不得之前风平浪静,先让我们得手,然後
再…」
  「京城连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也只能趁这个机会逃出去。」
  既可以不影响西域之行又可以捉拿到我,真是高明。「我只是奇怪皇上为什
麽要派你来追我?」
  「只要找回你,皇上答应以後我可以常常探望你,即使你在宫里也不会寂寞,
我们又可以回到从前,三个人在一起,多开心。」他咧嘴一笑,嘴角下的酒窝也
格外分明,让人觉得他不仅笑在脸上,就连他的心也在欢笑。
  「可是你爱皇上,没有了我,不是可以更加独占他吗?」我试图说服他。
  「不是,我爱你们两个人,我可以为皇上豁出性命,可是阿娇伤心我也会难
过,我的心情被你们两个人左右。明白吗?」
  望著他真挚的眼神,酸涩地无语,靠在他的胸口,静静听他讲他残缺的童年,
刘彻对他的知遇之恩,从此改变了他的际遇,是啊,他是决不可能会背叛刘彻,
知道逃离无望後,我尽量拖延行程,有时候装作身体不舒服,在一个小镇上逗留
二三天,他也随我,到处游玩。
  「阿娇,被废的那天,馆陶公主请司马相如作一赋——《长门赋》,真切动
人,潸然泪下,皇上读完後都很感动呢?」
  「难道能有我说的梅花三弄的故事感人?你念给我听。」
  听他说完,「我以前很喜欢看些缠磨悱恻的动人故事,最喜欢里面的人物哭
的死去活来,肝肠寸断,然後在他们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只是这长门赋悲悲
切切的调子我不喜欢,把我塑造得那麽可怜没人爱,根本是在诽谤我嘛。还收馆
陶公主一千两黄金,这个司马小子也忒辣手了,我一定要他赔偿损坏名誉费!」
我咬牙切齿地哇哇大叫。
  「你真可爱。」他迅速吻上我微启的唇瓣,舌头迫切地缠上我的舌头,等不
及要交缠在一起。我的脸涨得通红不解地看著他,「在看什麽呢?」他带著压抑
的笑,用手捧起我的脸。
  「我在想无论在多大的毒日头底下曝晒你怎麽也晒不黑呢?」这个感觉太旖
旎,做朋友我不想越界,突然冒出的话又让他开怀大笑,他得意地扯出一抹坏坏
的自满笑容。
  「如果阿娇先遇到我的话,肯定会被我虏获的。」
  「那样的话,如果你敢搞外遇,我肯定打断你的腿!哼哼。」我凶神恶煞地
说。
  就这样我们开著没大没小的玩笑打发旅途的枯燥。
  第十九章:意外失踪
  走了几天的路,在一个比较繁华的城市落脚,这样我更不肯快马加鞭地赶往
京城,换了男装兴奋地拉著韩鄢逛街,韩鄢愁眉苦脸地对我说,「皇上派人送了
封密旨,要我火速把你送回京城,照我们这样行进的速度起码要半个月。」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现在我们是天高皇帝远,管他作甚?」
  「我回去恐怕要被剥层皮了。」
  「这个我不担心因为啊,你的皮比城墙还厚呢。」
  「好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别板著脸拉,这样的话会降低你的回头率的哦,今天我大发善心让你解解
谗,晚上我们一起去逛窑子,体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我无比向往
的说。
  「不行。」他一口否定。
  「你难道希望我以後被关在皇宫里了无生趣,连可以被回忆的事情也没有?」
我无比遗憾的说,就是要他内疚。
  「傻阿娇,一路上都有可疑的人跟踪,所以我把手下都派出去。」他无奈地
叹气。
  「难道你对付不了他们?」我反问。
  「因为你级别低,看到他们我只能跑了。」
  「我还以为你为了我才减缓行程速度,原来啊,你欺骗我感情!」我大声地
指责他,引来众人侧目,他拉起我就往人少的地方跑。
  「我们已经被人尾随得想办法摆脱。」他不悦的皱眉。
  「他们很厉害吗?」我兴奋地两眼发光。「最好来个午後惊魂,真的很期待
啊。」
  韩鄢哭笑不得地看著我,「你可真有冒险精神啊。」
  「可以把它当作生活的调味剂嘛,我从不拒绝生活所带来的遭遇,因为这些
经历为平淡如水的生活注入了活力,不是吗?」
  「即使是不好的遭遇?」
  「你要把它当成是对你的试炼,别忘记我那份,呵呵。」我真正想说的是,
如果我有什麽不测,问题都出在你身上,与我无关。
  「你是我这辈子遇到最爱干净的人。」
  「哦?」
  「什麽坏事都撇得一干二净!」
  我扑哧笑出声,「韩鄢,我发现你很有创意哎?」
  「再有创意我还得为你做牛做马。」
  等到我们摆脱後面的跟踪的人,天色已经变黑,韩鄢发现同夥留下的暗号标
记准备探视一番,又怕我一个人不安全只好带上我前行。
  「我们应该穿上夜行服,蒙上面才对嘛。」
  「即使夜行服穿在你身上也一样笨重。」
  「你想死啊?」我拎起他的耳朵狠狠一掐,他痛得疵牙咧嘴。
  「我们到了。」他低语,我们远远地躲在一旁,前方有打斗的场面。
  「你手下两个人好象打不过带面具的那个人。」我有点担心,他却一脸气定
神闲。
  难道他不用去援场?
  「带面具的那个人是一个叫暗夜组织里的杀手,大概是被我手下的人跟踪,
到这里发现後才打斗起来,到底是谁买通他们?他们一路跟踪却迟迟不下手?太
鄙夷所思了…」
  「难道我那麽有名?惊动黑道白道?」听他那麽一说我也是毫无头绪,会是
馆陶公主吗?
  「你可比通缉犯有知名度多了。」
  「哼,你嫉妒啊?」
  「我可不许有那麽多人来抢你。」我屏息以待的看著他的目光,在那黑漆的
深渊里,一簇跳动的固执火苗点著了我心中某个温柔地带,柔声说,「傻瓜,很
高兴这一路你陪著我。」还没说完就被一双热情的双臂紧紧的抱住。
  我推开他,严肃的说,「现在可不是亲亲我我的时候。」
  「那等我把这里解决後就可以亲亲我我咯?」他嬉皮笑脸地问。
  这个人简直不能对他好一点否则给他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哎,「这个人
为什麽带面具啊,真奇怪。」
  「这个组织的杀手长年累月都是带面具的,外人根本不知道真人的模样。」
  「哦,那这样他们的脸皮岂不是比你白嫩?」
  「这些舞刀弄剑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怎麽能与有著比如花少女般更细滑肌肤
的我相比呢?」
  「果然你的皮比较厚。」
  「阿娇,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把这个抓回来拷问。」依然口气懒
散,好象在交代去喝下午茶似的,只是眼眸变得双冷冽清厉。看著他走远,我也
渐渐往反方向逃跑,对不起,韩鄢,我不能跟你回去,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再
见了,你曾经说你是我的钱袋,我的车夫,我的知己,因为有你,这个旅途才会
如此开心,让人不舍得离开你…还未从沈思中清醒过来,面前突然冒出个黑衣人,
脸被黑布遮住只剩下一双晶亮的眼睛,微微带了些不耐烦和说不出来的不情不愿
的别扭。虽然不他给人感觉并不危险凌厉,但是心中还是有点惊慌,脚不禁伸向
後面,没想到後跟一滑,顿时失去身体重心向後倒去,後脑勺撞在了石头上,晕
了过去,失去知觉前听到黑衣人低声咒骂,「真是麻烦的女人!」
  我的头好疼,像被人拿著铁锤激烈地敲打过似的。强忍著浑身阵阵难耐的痛
楚,睁开沈重的眼睑坐起身,极目望去,房屋摆设极为简单朴素显示出主人极少
的物质需求,真是个特别的人呐,至少至今我还未碰到这样的人,我嘴角上扬,
满心期待。
  一名身材颀长,俊美非凡的少年突然窜进眼前,刘彻俊逸高贵,韩鄢阴柔邪
美,卫青刚毅俊朗,但是他不一样,仿若一个正在疾驰的太阳,雄姿伟岸,光芒
万丈。即便是夜色中一袭黑袍,他也能让高傲的月亮成为他雄姿英发的衬景。即
便是漫漫黄沙中一个轻松地弯弓,他也能让无尽的苍穹向他弯腰臣服!从他一双
幽黑的瞳眸我想他一定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不过他最多不超过20岁,因为他
还不够深沈老练地隐藏自己情绪,好象他在做这个世界上最令他讨厌的事情。难
道他讨厌女人,特别是美女,真够怪的怪癖,想到这儿我笑出声音,引得他措手
不及,阳刚的俊容十分不悦的拢著眉头。
  「你的眉头都要打结拉。」我好心提醒他。
  「罗嗦!」他爱理不理的哼应。
  不知道他是敌是友还是装傻最保险,问他,「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会在这
里?」
  「你不记得了?」一头冲冠怒发看起来很不友善。
  再下记猛药,「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来!」
  「你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我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我……我不知道。」
  他挑挑眉,粗鲁地说,「算了,你是我在路上捡到的,现在住在我家,可以
了吧?」
  「好吧。」接著看著他道,「我饿了。」觉得胃里好空,像是许久没有进食。
  「跟我来吧。」他脚步往饭厅拐去,一路上发现他的住宅还是满大的,穿过
庭院对面还有一排房屋,各处的仆佣们都停下了手头的活,睁大了眼睛看我,好
象这位少爷带女人回家不止是新闻,还是条大新闻,一个个欲知内情的样子。他
走的很快,有点追不上,拉住他的袖子,「喂,能不能走慢点,还有你总得告诉
我你叫什麽名字吧,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子孟。」
  「我刚刚也给自己想了个名字,叫娜娜,以後你也那麽叫我吧。」不管他脸
色难看,依旧扬起弯弯翘翘的睫毛,勾勒出一抹笑意。
  一到餐厅,我立即自动自发地坐下,一点也不客气。看了他一眼,「吩咐上
莱吧。」
  他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花来,「什麽?你叫我……」他陡然收了高八度的尖
锐指控,咕哝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麻烦既然是你带回来的,你就应该奉陪到
底不是吗?我暗忖。
  「上菜!」他没好气地扬声,掌管餐厅的管家立即传令下去,让厨房大兴炉
灶。
  看著盘里的饭菜,满怀感慨地说:「要知道是这样的饭菜,早几天来就好了。」
  一旁的厨子,听了十分得意的说:「谢谢你的称赞,谢谢。」
  「我是说这饭菜已经不新鲜了。」我真不好意思打击他。
  子孟的脸色瞬间垮下来,冷冷地说,「那你想吃什麽?」估计这个人对什麽
都不讲究,昨天的剩菜剩饭就能打倒他了。
  「听好,把糙米放70%,另外30%放杂粮,小红豆,薏仁,莲子,枸杞
子,枣子,这些东西占30%,糙米占70%,这些东西一起煮,再加如红薯地
瓜,一定要带皮的。还有饭後吃水果,会消化不良,所以先给我一份水果蔬菜拼
盘,要新鲜的。」然後顿了顿,「然後来个烤鸭,选一只完整的填鸭,从割开的
气管处打气,使其皮肉分离、全身鼓起。将鸭子开膛除去内脏,然後放入一根长
的木棍,支撑住胸骨,以便使鸭皮伸展开来。然後用钩子勾住脖子,再在鸭皮上
涂上一层淡的麦芽糖,挂在通风处风干。将晾好的鸭子挂在烤炉中,手边预备好
一只热水壶以备随向鸭子灌水。为使鸭子烤得熟透均匀,要不断地翻动必要时可
用烤竿挑动。将鸭子烤至全褐色,出炉的鸭子好象涂了亮漆一般。将事先摆在桌
上的荷叶饼,芝麻烧饼和其他调味品等切成片的鸭肉一并上桌。」
  「好──」他咬牙切齿地听我说完,忍气吞声地答应。虽然自己只有那麽点
的挑剔但是还不至於奢侈的地步,他那是什麽表情啊?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跟他
对著干。
  「还有来一份清炒苦瓜,要用葵花籽油炒。」
  他据傲地斜睨著我,「可以让厨房去张罗你大小姐的美食了吧?」
  我轻描淡写地说:「还有。」
  「还有?!」他声音陡然又拔尖了起来。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不需要一个汤吧?」两个热菜一个汤
不过分吧?随即如常解释道,「砂锅鱼头,鱼头先腌半个时辰,再沾地瓜粉油炸
至金黄後捞起。把所有鸽蛋油炸至金黄,接著用沸水烫一下腐竹,以去除油脂。
厚锅内放少许油,将蒜末、扁鱼爆香,再把大白菜铺在锅子里,摆入鱼头,加入
其余配料,然後加开水,并以盐、胡椒粉调味,煮开後加盖继续焖煮一会,最後
加入青蒜丝与香菜即可。」
  我一脸坦然自若偏头看著他忍无可忍的样子,好心得问,「有什麽问题吗?」
  他挫败地说,「没有!」
  一连几天呆在这里,子孟把我软禁在家中,不准许外出,不过我也倒没意见
谁晓得一出去会不会又被抓住呢。我闲来无事把他家里每处都晃遍,然後很自然
地跟众多仆人打成一片,他们已经成为我最忠实的听众,下午茶时间一到便是金
慵武侠剧场。大夥的尽心尽力招待也让我感动万分,常为了我顺口的一句话,管
家,佣仆们就要翻箱倒柜,极尽可能地去满足我的要求。闲聊时说起我的房间不
够女性化要是有串串珠帘装饰下就好了,偶尔想矫情一下,没想到第二天起床房
间就多了雅致的屏风,外屋与内室之间就挂上了一帘幽梦。
  除了吃饭的时候我很少能看到子孟,即使大家见面也尽量把我视作无物,不
过这天晚上当我在房间对著珠帘发呆的时候,他暴跳如雷地跑了进来。
  「女人!」
  我不疾不徐地从珠帘转到他脸上,淡淡地问:「这麽晚了,有什麽事吗?」
  「你也知道这麽晚了?」他一屁股坐下来,「这麽晚了你还叫我的人去替你
拾什麽桃花花瓣洗花瓣澡,你有没有人性呀?」他顿了顿接著教训,「总之,不
准你在我家里对我的仆人呼来喝去,听到没有?」
  「我没有对他们呼来喝去,我只是自然而然说出宫廷秘方有用桃花煮水洗面、
沐浴、饮用。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说出那些话来。」
  他开始念念有辞,「自然而然,自然而然?哼,你也太自然了。」
  「子孟,我只是失忆,并没有失去日常生活的本能。」我知道他在怀疑我,
只能再迷惑他一时是一时。
  「这叫本能?」他嗤之以鼻。
  「子孟,你为什麽要收留我?」我终於问出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那是因为我好心,现在才懂得感恩戴德啊?」他脱口而出。
  你是收留我还是软禁我啊?我心里想。看来是得不到他的帮助了,我只能另
外找机会联系米兰,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安全到达。一边想心事一边定定地望著他。
  「你一直盯著我干什麽。」他不高兴地问。
  「我在想你这个人平常是不笑的,老是怒火冲天,也不知道哪来那麽多气可
生,真是佩服你啊!还是你现在是青春叛逆期?」
  「要你管!」
  「你的父母呢,这里怎麽只有你一个人住?」我语气温柔地问,把他当作长
不大的孩子,就差没揉揉他的头发,不过他人高马大,恐怕没机会把他当成宠物
来抚摸他的头了。
  「你以为你是我娘啊?」他一脸不乐意。
  「我有那麽老嘛?」我哀叫,我的保养至少让我看起来可以当你妹妹了好发。
  「因为只有老女人象你那麽罗嗦。」气完我他一脸满足地离开。
  「长不大的小鬼头!」我恨恨地在他背後叫骂。
  无庸置疑,在他那群佣仆的眼中,他是个不好亲近又坏脾气的主人。不过後
来我知道那些仆人都是他从大街上收留来的孤儿或者卖身筹钱的那些无依无靠的
人,即使他嘴巴恶毒了点但是看在他侠骨柔肠的份上也不跟他计较。
  早晨厨子送上一盘香味四溢的早餐,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著我。他也不退下,
就站在椅背後等著听我的评价。面蛋黄朝上、半生不熟的煎蛋,品尝了一口,我
称许道:「今天的荷包蛋煎得不错,豆浆的味道也很对,黑豆与芝麻的比例恰倒
好处。」
  「真的?」厨子喜上眉梢,不禁有丝得意。
  「只是鸡蛋加上豆浆会降低蛋白质吸收。」
  「啥?」厨子一脸困惑。
  「我的意思是说这两个东西一起吃的话营养会打个折扣,你另外帮我调杯果
汁吧,一个苦瓜加一勺蜂蜜。」我耐心的解释。
  「是的,明天我会改进。」厨子喜孜孜地退下了。估计这个大厨已经视为我
打理三餐为无上的乐趣了,就像在自我挑战一样,每一餐他都想烹调得比前一餐
更好,并且我告诉他的新菜式他都跃跃欲试。这种乐趣在他们的主人身上是完全
找不到的,因为他们主人对吃根本不挑食,所以当厨子的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成就
感可言。
  斜斜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地瞟著这一切的子孟扒完粥,起身就要离开。
  我连忙出声拉住他,「子孟,我也想跟你一起出门。」
  他挑挑眉说,「不是告诉过你禁止你出门吗?」
  「可是和你一起不就行了,我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化妆一下根本看不出我本来
的面目的。」我试图说服他,想找机会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你那麽想去?」炯炯黑瞳有著丝恶作剧的味道。
  「当然。」
  「除非你把自己化得面目全非。」
  「没问题我很快就出来。」抛给他一抹甜甜的笑容後溜进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变成低眉顺眼的小书童模样出现他面前必恭必敬地说,「少爷,可以
出门了吗?」
  我把头颈以上的肤色都抹成小麦色,再把眉毛加粗加粗,稍微点缀的雀斑很
自然并不夸张突兀。
  子孟开始的时候也楞了一下,「你脸上抹的什麽?」
  「秘密。」这个可是跟厨子讨教来的纯植物原料的配方,我意气飞扬地说,
「我们可以走了吗?」
  第二十章:等价交换
  大街一如既往地热闹熙嚷,只是官兵似乎多了点,我拉拉子孟的袖口,「子
孟,今天怎麽有那麽士兵啊?」
  「听说京城的士大夫被一个杀手组织抓获,所以最近每家都要盘查。」
  我一听,心中凉了半截,不会是韩鄢被虏吧?他再怎麽说也不会被抓,那麽
滑溜的人逃也应该能逃跑。我一无武功二无钱财如何救得了你,哎,我发起愁来。
「杀一个人要付多少钱?」
  「500两黄金。」
  比起司马相如的千金之赋,他们要心慈手软的多,我暗想,「你怎麽知道的
那麽清楚?」
  他一脸鄙夷,「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否则他们不是要关门了。」他接著大书
特书他们的卓越信誉,任务如无完成如数退还云云。
  不正当买卖也可以发展壮大到如此地步?没有一定的经营手段和後台恐怕做
不到。「子孟,你可千万不要学样,变成黑社会。」据他的仆佣说子孟的武功无
敌,年纪轻轻可不要误入歧途。
  「我的志向可是要保卫家园百姓,除暴安良,一介毛贼我哪会放在眼里。」
他大义凛然地说。
  「保护弱小百姓当然好,可是你知道吗?剑心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当然他也是为了变革出一份力,为了苍生在血战的时候轻贱自己的性命,随时准
备牺牲自己。可是当他遇到知己与朋友後,为了那些可爱的夥伴们在决战的时候,
想要生存的力量发挥了巨大的能量。你啊,等你有了心爱的人,就知道了。」我
跳起来象个长辈似的拍拍他的头。
  「你这个女人,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他气恼的呵斥。
  「子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女人过敏?真有这样的隐疾越早治疗越好,
毒瘤一日不除,我们大夥一日不得安宁,民不聊生啊。」我语重长心地说。
  「我的时间可不是浪费在你们这些女人身上的!」他的脸涨得通红,自顾自
的往前走。
  「小孟子,你别生气嘛,在我的调教下相信你很快就会手到病除,不再视女
人为洪水猛兽。」我自信满满地对他说。
  「不要叫我小孟子。」字字从齿缝里迸出来。
  「可是我很喜欢这个名字,顺口多了,难道你不觉得吗?」看他气得脸都绿
了,拉著他的手,东转西转,「我带你去吃好的,包你喜欢。」
  「这里的黄金酥饼和豆腐花超好吃的。」随後向老板娘点了两份。
  「你好象很熟嘛?」他狐疑地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感觉上我来过这里。」我面不改色地回答。想到这里
不禁睹物思人,之前韩鄢与我吃遍这条街上的美食,如今身边却已经换了人,不
知道他现在沦为阶下囚,日子还过得习惯不?
  「你感觉还真多!」他不以为然地嘟哝。
  「我没胃口,不想吃了,你一个人吃吧。」不等他吃完,我心情低落地走到
江边徘徊。
  「如果女人都象你那麽阴阳怪气,男人寿命都要缩短一半。」子孟拿起打了
包的食物往我怀里一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孩子不懂的。」我回他一句。
  「是啊,又有一朵牡丹花在那边寻死觅活,」他眼角朝旁边的凉亭瞄去,然
後说了句总结性呈词,「总之,女人都是麻烦的动物。」
  我跟著看去,她是个高挑健美的豔丽女子,玲珑有致的窈窕身材裹在一袭雪
白罩衫中,同时融合了妖媚与清纯,她满脸的泪痕,烘托得一张俏脸更形苍白。
这个美女不会想不开要跳江吧,我三步并两步,跑到她跟前,细细打量,那两排
柔长如扇的黝黑睫毛轻轻刷了两下,一声悠然长叹发自两瓣红豔如花的樱唇。
「你知道吗?如果漂亮是一种罪,你已经罪恶滔天!如果气质是一种错,你已经
一错再错!如果智慧要受惩罚,你岂不是要千刀万剐?」
  「公子是在嘲笑小女子吗?」细细嗔柔的嗓音里满含著哽咽。
  「如果我是你的的话,可以把句话理解成某种赞扬,呵呵。要怪只能怪姑娘
如此动人,在下已经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汇了。」
  美女又开始哀哀哭泣,「姑娘,你为什麽悲伤?」
  「我失恋了,我爱的人娶了别人。」
  我沈吟,「哦,这很正常。如果失恋了没有悲伤,恋爱大概也就没有什麽味
道。可是,姑娘,我怎麽发现你对失恋的投入甚至比对恋爱的投入还要倾心呢?」
  「煮熟的鸭子给丢了,这份遗憾,这份失落,您非个中人,怎知其中的酸楚
啊。」
  「丢了就丢了,何不继续向前走,鲜美可口的鸭子还有很多。」
  「我要等到海枯石烂,直到他回心转意向我走来。」
  「但这一天也许永远不会到来。女人离开了一个男人,而他仍然爱著她,那
个叫做真爱,男人离开了一个女人,而她仍然爱著他,那个叫做梦想。」我苦口
婆心地劝她。
  「那我就用自杀来表示我的诚心。」
  「如果这样,你不但失去了你的恋人,同时还失去了你自己,你会蒙受双倍
的损失。」
  「踩上他一脚如何?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可这只能使你离他更远,而你本来是想与他更接近的。」
  「您说我该怎麽办?我可真的很爱她。」
  「真的很爱?那你当然希望你所爱的人幸福?」
  「那是自然。」
  「如果他认为离开你是一种幸福?」
  「不会的!他曾经跟我说,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感到幸福!」
  「那时曾经,是过去,可他现在并不这麽认为。」
  「这就是说,他一直在骗我?」
  「不,他一直对你很忠诚。当他爱你的时候,他和你在一起,现在他不爱你,
他就离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忠诚。如果他不再爱你,却还装得对你
很有情意,甚至更你结婚、生子,那才是真正的欺骗呢。」
  「可我为他所投入的感情不是白白浪费了吗?谁来补偿我?」
  「不,你的感情从来没有浪费。因为在你付出感情的同时,他也对你付出了
感情,在你给他快乐的时候,他也给了你快乐。」
  「可是他现在不爱我了,我却还苦苦的爱著他,这多不公平啊!」
  「的确不公平,我是说对你所爱的那个人不公平。本来,爱他是你的权利,
但爱不爱你是他的权利,而你却想在自己行使权利的时候剥夺别人行使权利的自
由。这是何等的不公平!」
  「可是您看得明白,现在痛苦的是我而不是他,是我在为他而痛苦!」
  「为他而痛苦?他的日子可能过得很好,不如说你为自己而痛苦吧。明明是
为自己,却还打著为别人的旗号。」
  「依你的说法,这一切倒成了我的错?」她诧异万分地问。
  「是的,从开始你就犯了错。如果你能给他带来幸福,他是不会从你的生活
中离开的,要知道,没有人会逃离幸福。」
  「可他连机会都不给我,你说可不可恶?」
  「当然可恶。还好在你现在已经摆脱了这个可恶的人,您应该感到高兴,不
是吗?」
  「高兴?怎麽可能呢,不管怎麽说,我是被人抛弃了。」
  「被抛弃的并不就是不好的。」
  「此话怎讲?」
  「有一次,我在小店看中一套高贵的衣服,爱不释手,店员问我要不要。你
猜我怎麽说,我说质地太差,不要!其实,我口袋里没有钱,姑娘,也许你就是
这件被遗弃的西服。」
  「你真会安慰人,可惜你还是不能把我从失恋的痛苦中引出来。」
  「时间会扶平你心灵的创伤。」
  「但愿我也有这一天,可我的第一步该从哪里做起呢?」
  「去感谢哪个抛弃你的人,为他祝福。」
  「为什麽?」
  「因为她给了你忠诚,给了你寻找幸福的新的机会 .」天啊,原来劝一个人
去死比劝一个人去活简单容易多了,我就知道自己不善於安慰别人嘛。子孟笑得
眼泪都要出来了,拉住我的袖子轻声说,「你不安慰倒好,一安慰人家寻死的心
都有了。」
  我也觉得自己很失败,不擅长的事情不做则已,一做大失水准,还是赶快送
走这个瘟神,「姑娘,我们送你回家可好,你看时间也不早了。」
  这一问,她刚止住的泪水有开始决提,「我为了他离家出走,现在无家可归。」
  「子孟,你看怎麽办?」对付柔柔弱弱的女子我可不在行,向子孟求助。
  「带她回家,再跟她父母联络咯。」他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
  就这样这位美女被我们带回了家,同样美人也有个楚楚动人的名字叫做云烟。
为了防止云烟再做出什麽自杀举动,我跟她住同一个屋。不过当她看到我原来面
目时也稍微吃了一惊,跟我疏远的态度一下子变得热烙起来,对她突然冒出的热
情我没多加理会,因为我又开始担心起韩鄢来了。
  几天之後,我踌躇半天还是决定去求助子孟,走进他的书房,没人,书房干
净整洁,一尘不染显示了主人异常高度的洁癖。我随手翻阅桌上叠放的书本,就
老大远听到子孟跳脚的声音,这个火药库,没一刻消停。
  「不准擅自进我的书房,我之前告诉过你们!」他咆哮道。
  平时被他吼惯了,我淡定自若地等他冷静下来。「子孟,我有一事相求。」
  「你又有什麽事情?」一副我的时间可不是用来照顾女人的,尤其是漂亮的
女人。
  「这几天我断断续续想起一些事情,那天听你谈起被抓获的京城士大夫,我
突然感到熟悉,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我认识的人。」
  「呵。」他轻笑一声,「失忆人的通病,你们失忆的人最喜欢说这句话,对
哪里都有特别的感觉。」
  「子孟,我想请你想方设法救出他。如果需要钱的话,我以後会还给你的。」
  「拿什麽还?我才不要救你的相好的呢。」他语气酸涩地说。
  「子孟,我和他应该是朋友,我只要知道他平安无事,即使不让我们见面也
无所谓。」
  「你还真慷慨,拔刀相助。」
  「可是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心神不宁,莫名其妙得牵挂他。」
  「那是你因为你白天鬼故事讲太多。」他粗声粗气地说。
  「原来你都有偷听我讲故事?」
  「那是因为你太聒噪,不想听也进耳朵啦。」他抬高下巴,明明理亏的他还
嘴硬地说。
  「那你是不肯帮我咯?那我找别人去。」这个家夥吃硬不吃软。
  「回来!如果我帮你把他搭救出来,你们不准见面我也不会向他透露你的事
情。」
  「当然没问题。」我含笑凝睇道。
  「我帮你救他,你也得答应我三个要求。」他趾高气昂地说。
  「我身无分文,其貌不扬,有什麽能为你做的事情?」不想答应,我拒绝的
很「委婉」。
  「你现在才知道啊?」他不屑一顾上下打量我,撇撇嘴回答。
  这个小鬼,懂不懂婉转的拒绝啊,「反正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情在我拒绝
之列,还有烧饭煮菜洗衣服打扫卫生也不行…」还没有说完,然而他火热的嘴唇
已堵住了我的,很挑逗地轻舔我的唇瓣,阳刚的唇肆扫著我的唇舌,不留一点余
地。过了好久他才放开我,尴尬同时涌上两人面颊,我打破沈默,「我先回房间
休息。」他刚毅的脸部线条又紧绷了起来,「正好,我也要出去!」他毫不掩饰
对我的不满,大步掉头而行。
  我扪心自问,在子孟家,虽然他老是对我摆著脸色,可是他的下人们均对我
很好,那股真诚的热情是我可以感受得到的,丝毫没有因为我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而嫌弃我。我喜欢子孟的家,真的!可是我这个大麻烦不适合再拥有更多的爱意,
韩鄢就是个例子。
  回到房间,写了封信拜托云烟帮我寄出,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跟子孟家没有关
系的人。连续几天都看不到子孟的影子,既担心子孟安危,又挂念韩鄢的处境让
我坐卧不安,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被困在四方的箱子里,箱子没有上锁开合著,
外面透进一丝光亮。回想起晚上云烟笑意盈盈地端来一碗木耳莲子汤与我一同品
尝,然後就困倦不堪地睡著了,猛一惊,云烟到底是什麽人要设计我呢?从缝隙
中看出去,屋内极尽奢华,处处透露著高雅的品味。跟前,两人对恃,只是都戴
了面具,一人身材修长,气质脱俗,一人强壮结实,卤莽冲动。
  「墨子非,如果不是我发现你的行踪,不知道你要把箱子里人带到哪里去呢?
竟然不向帮主汇报,好大的胆子啊。」原来挺拔颀长的人叫墨子非。
  「我只是受人之拖忠人之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道理你也不懂了吗?」
这个墨子非的声音清越动听,干净冷冽。
  「哼,帮主要我们找的女子,你也敢打主意!」
  「我可不知道哪个人是帮主要找的人。我只知道暗夜杀人不是为了寻求快感
而是为了钱财,同样只要有钱我们也可以救人,这个可是帮主定下的规矩。倒是
你,竟然看不住一个京城士大夫,还让人给劫跑了,不要以为自己一身蛮力有什
麽了不起,多动动脑子。」这个人说话够刻薄的,半分颜面也不留,好毒的嘴巴。
  「好你一个墨子非,你到底对我哪里不满?」
  「全部!难道你还想要我安慰你吗?一个不能将帮主理念贯彻到底的人,无
论是活著还是死了,都丢人。」说得毫不留情。
  胖子的脸瞬时成了酱猪肝,气的不轻。长时间半蹲著看戏腿都麻痹,往前一
冲,轰隆巨响箱子翻倒,我爬到外面,四面的眼光齐刷刷地望向我,我被瞧得胆
战心惊,不知道应该看向哪里。现在唯一对我无害的看来只有这位子非兄弟了,
我拉拉子非衣服下摆,无比崇拜地看著他,「子非兄弟,你好象浪客剑心中的新
选组队长!藤初,简直帅呆了,他跟你一样嘴下无情毒辣。如果要给贯彻信念加
一个期限的话,无论、死!!!,这个可是他的名句,一想起来就觉得他很酷,
你说是不是?」我寻求他的共鸣。
  墨子非愣了愣,摇头又不是点头又不是,老半天才冒出一句,「姑娘,你能
不能先站起来?」
  「我腿麻了,站不起来。」我无辜地冲他笑笑,伸给他一只手,示意让他拉
我起来。
  第二十一章:假戏真做
  看著墨子非苍劲有力的手,还没拉到,充斥著强烈的妒意的嗓音低沈响起,
「放开她,子非。」
  这个一直被我忽略不计,藏在角落里的帮主鬼魅地出场了。他高大的身躯包
裹在绣著曼陀罗花纹的暗金色锦缎长袍之下,乌黑的长发狂野的披散在肩上,贵
气的穿著打扮彰显出他不平凡的身份,举於投足间强烈散发出帝王般的优雅风范。
他的眸光紧锁住我的,缓缓地向我走来,一如以往,周围的人都不知不觉的被他
那股气势吸引住。
  「子非,她,」他指指我,不容质疑地宣布,「我要了。」
  「帮主,这位姑娘已经失去以前的记忆…」墨子非不死心地多说了一句,看
来他认识云烟,否则不可能知道我的事情。
  「即使她是一具尸体,能得到她的也只有我!」说完挥退众人,他斩钉截铁
的一捶定音粉碎了墨子非最後渺茫的希望,离开前默默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好
奇怪,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情感,像是……关心。
  墨子非是谁?这个帮主又究竟是什麽人?身边一个迷团跟著一个迷团,想不
出头绪,一只温热的大掌抚上我的脸颊,让我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
举动,只能傻楞楞的望著他,任由他抱起我。这种感觉……为什麽既陌生又熟悉?
  两丈有余的翠屏後方,是一座足以并排躺上十人的四柱床榻,床柱上雕刻著
与翠屏上相同的飞龙,四幅绣云流苏短帐由床顶垂下三尺,「我们现在该睡觉了。」
我被轻放在床塌上,止不住的讶异,但我更感到受宠若惊,心里浮现一股莫名的
感觉,让我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不管将来发生什麽事,你都只能乖乖的待在我身边,眼里、心里也只能有
我!」他的语气满含霸道的占有欲,放肆的大手顺著我的颈子向上,揉抚起红润
如花瓣的双唇。
  「本想利用韩鄢作饵诱出你,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任
你逃到天涯海角,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麽指来回摩挲,将嫩唇弄得更加濡
红後,粗砺的食指从微启的唇缝间挤入湿热细嫩的口腔,用长年握剑拉弓磨出厚
茧的指尖在我嘴里翻搅,不需多加探索就寻到软嫩小巧的香舌。他故意让手指以
猥亵的动作进出我的小嘴,每一次的推人都抵弄著小舌,搅弄著口腔中的香津。
  我眉头一皱,啪的一声挥开他的大掌,一点都不客气。一抹阴郁的眸光闪过
他低垂的眼,「你的性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刚烈啊,你知道我如何牢牢抓住一只
随时会飞离我掌心的小鸟吗?我会不惜折断她的羽翼!少了飞翔的翅膀之後,看
她要如何飞离我的手心……」
  我倒抽了口气,如此狂妄自大的口气除了刘彻还会有谁?惊讶了一秒锺之後
我强装镇定,决定继续装疯卖傻,将失忆进行到底。「帮主,你到底在说什麽?
没头没脑的,我又跟你素味平生,哪听得懂?!」
  「如果不记得,那等一下我要做的事情也会深深唤回你的记忆的,我保证!」
最後那三个字他加重了语气,令人听起来有种不安的感觉。见他从黑匣子里不知
拿了什麽,又移向我。当他将手中捻著的一丸豔红凑到我唇边时,我下意识的偏
头躲避。
  「不要……」就算是傻子也不会任人喂食那种颜色妖异、不知有何作用的药
丸吧!
  可惜不管我如何闪避,他的大掌还是轻易攫住我的颈子,制止了我的挣动。
  「过去,你可以放肆任性;现在,就算你再不情愿也得收敛性子,对我乖顺
的服从,明白了吗?」
  我的两只手胡乱飞舞想挣脱他的钳制,无意中伸手就是一记耳光,清脆地声
音把我们两人都吓了一跳。我当时心里想怎麽这麽厚颜无耻的家夥也会被揍出如
此清脆的声音呢?他的面具脱落,左边面颊清晰的留下我的抓痕,此刻他浑身上
下散发出的邪肆冷酷的死亡气息,一时之间我被震慑住,以他的记仇个性我即使
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局也未必解得了他的恨。
  拿起身边的枕巾,我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擦拭伤口,「对不起,我不是有
意在你如花似玉的脸上留下纪念,帮主,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去疤了无痕,只要在
刚脱痂时,马上用鲜姜片轻轻擦磨疤痕疙瘩,日擦3次,连续用鲜姜擦两三次,
伤口不留疤痕,皮肤表面光洁如初。」我露出招牌的安抚笑容。
  「这是你每次惹怒我的惯用伎俩,还敢说不认识我吗?」他愤怒地低吼。
  「帮主,你在说什麽呀?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难道我前面的失手把你弄
成脑震荡了?」我装腔作势抚上他的额际,貌似关心地问,假戏演多了也成真,
多亏了子孟的友情客串。
  他大力掐住我的下颚,「你难道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犀利的眼光扫射
在我的脸上,象似想找出任何我欺瞒他的蛛丝马迹。
  「帮主,莫非你以前认识我?」我答非所问。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敢背弃我的女人。告诉我,我该拿你怎麽办?你要发脾
气,可以;想使性子,也没问题。你想干什麽都行,唯一不行的就是离开我!」
他紧紧拥著我,就像从未有过片刻分离,下颚在我头顶上摩挲,彻,我又应该拿
你怎麽办,习惯了掠夺和占有的君王。我柔顺地让他拥抱著,静静聆听他有力的
心跳声,享受难得的温情脉脉。这样的氛围没持续多久就被打破,寒光一闪,一
把明晃晃的锋利匕首朝著彻的背後飞来,想也没想我本能大叫:「小心。」拉著
彻一个快速的侧身急转,好不容易躲避开了这一击,整个人跌扑在他健硕的身躯
上。然後刘彻一个翻身压得我动弹不得,他浓密的头发只落下几绺突显出他的狂
野不驯,英挺的剑眉微锁著,一双如鹰般炯炯有神的深邃黑眸闪著似乎能穿透人
心的冷冽光芒,挺直完美的鼻梁下性感的唇正紧紧的抿著。「既然不记得我,为
什麽要救我?」
  「呃…」一时没答上,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现在抓住凶手才是
正题啊。「万一帮主死於非命,跟您在一起的我不就成了替罪羔羊,那我岂不是
也凶多吉少?」我目光闪烁不定含混过去。
  「真是如此?为什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说话?」
  「帮主,现在不是拷问我的时候,你不关心是谁要杀你吗?」
  「是谁做的我清楚。」他闲适优雅地站起身,从容地理好仪容。
  墨子非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进来,冷冷地嘲讽道,「我倒是有一点佩服起你
这个假冒帮主了,到现在还能那麽镇定?」
  「你明明早知道我在怀疑你,还敢留在这里,勇气可嘉啊?」
  「废话少说,我今天要揭穿你的真面目示众。」墨子非剑已出鞘。
  「难道你没有调查清楚,帮里所有的人都被我换了吗?」刘彻一派泰然,紧
接著暗处埋伏的四个黑衣人跳出围攻墨子非。
  他们谈话的时候我已经悄无声息的挪到门边,而墨子非也被围剿,愈打愈被
动,不断往後退,眼看要被逼到门口,我赶快脚底抹油开溜,可惜事与愿违,一
把闪著诡异亮光的刀剑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帮主』,这可是你心心念念找的人,如果不想她有事的话,马上放我走!」
墨子非撂下狠话。
  刘彻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随即又镇定了下来,沈著脸,厉声说道,「墨子
非,只要你放了她,我保证你可以安全离开,绝不取你性命。」
  「恐怕你根本没有时间来取我人头,你要献给朝廷的金库已经烧起来,如果
你现在抢救的话应该还来的及。」说完抱著我跃到墙外,一匹良驹看到主人来到,
仰头嘶鸣,坐在飞驰的马上,看著离我越来越远的宏伟宅院,仿佛在梦中一样。
  「你不怕我?」过了许久,他问我。
  「为什麽要怕你?你今天晚上不是专程来救我逃走的吗?」
  「呵呵,何以见得?」
  「你全身上下丝毫未伤,说明你并不是敌不过那四个高手,只不过是储存体
力而已,然後我就坐在这里了。你知道吗?我所有的经历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晚
上过的那麽刺激惊险。」
  「你知道吗?你是我遇到过的最会把冒险当乐趣的人,假冒的失忆人。」
  我纳闷地看著他,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手自动自发地拿下他的面具,竟然
是云烟的脸孔,女性的装扮下的云烟端庄秀美,男子打扮下也是俊逸雅致,好一
个双面娇娃。「你到底是谁?」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那封信我已经送出去了,
想必不久卫将军会亲自来接你。」
  「卫青班师回朝了?」我惊喜地问道。
  「现在才想起他来不嫌晚?前面还在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呢。」
  「你在替卫青吃醋吗?」我好笑地说,他简直象一个抱屈的丈夫嘛。
  子非神情有些不自在,苦笑道:「卫将军是我的生死至交,他的托付我自当
全力完成,但是更让我感动的是他对你一片痴情。」以他的身份再加上卫青在宫
里的耳目想要找到我也不是难事。「我当然明白。」我小声地说,混杂著几分苦
涩伤感几分无奈黯然,同时我也明白自己会给他带来的麻烦。
  「你知道他对我说什麽吗?如果要在生活在水生活热的黎民百姓与你之间做
出抉择,他会舍你选前者,只是如果你发生意外他也将追随你一起。我希望你莫
要辜负他的一片深情。」
  我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叹了口气,「子非,我怕我的心事太沈会把你的马压
垮。」
  突兀的,他大笑出声,笑得旁若无人,「我现在知道为什麽那个木头青会栽
在你手里了。」
  得知他是卫青的朋友我也不客气起来,「子非兄弟,我们现在是逃亡中,请
你低调一点,叨扰到没必要的花花草草可不好。」
  「过了前面那个山头都是我的势力范围,可以确保你安全,大可放心。」语
气平淡含蓄,难掩舍我其谁的磅礴气势,一个功成名就的男人最有魅力地方也许
就这份笃定的自信。他的家如同他的人一样雍容大度,亭台楼阁、凉亭水榭、庭
园造景,四周大量种植著浓密树木的美丽楼阁,与巨石堆砌而成的仿山及小桥流
水,闲适优雅得让人心情大好。对美食他也是毫不吝啬,极其讲究,他是一个懂
得享受生活的人,跟子孟不一样,时常我也会想起那个别扭的子孟,不知道他发
现我这个麻烦消失的话会不会轻松许多。
  有一天子非突然跟我说,「以後不要再叫我墨子非了,因为这个名字从此後
必须被消除,我的真名叫解放。」
  「也对,再用那个名字会被追杀的。」刘彻不会放过你。
  「对了,卫将军在京城回旨,等他忙完会来接你,你要在这小住一段时日了。」
  「相信你是个会让客人宾至如归的好主人。」
  「当然是高标准严要求,丝毫不敢怠慢。」他揶揄道。
  「我来了几天怎麽没看见你的妻子小妾?」我好奇的问。
  「我尚未娶妻。」
  「哦,恐怕得要有一个菩萨的心肠的女子才适合你。」我取笑他。
  「我看这位就很适合做我嫂嫂。」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转头看向笑声扬
起的方向,一位美貌绝伦的女子缓缓走来,那人用纤纤玉手掩住了唇,发出秀气
的笑声。眼前美人儿有著不到巴掌大的鹅蛋脸,如秋波轻荡的水眸,小巧挺秀的
鼻子,红嫩嫩的樱桃小口,婉约柔媚。
  解放忙起身呵斥,「不要乱说话!」然後解释道,「这位是我的小妹,已经
出嫁,刚好今天回娘家来。」
  「我叫解琴,不知道这位天仙般人儿是何芳神圣?」美女热情活泼地问我。
  「我叫黄蓉,琴妹妹,你这样盯著我,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呢。」
  「可是蓉姐姐根本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瑶池仙女嘛,我怕不多看几眼,姐
姐会突然飞回天庭呢。」
  「比起你哥哥的女装,你这个货真价实的妹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她一脸不解,然後我把认识他哥哥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幸亏当时你哥哥
假扮成女子,否则我才不会搭理他呢。」
  「为什麽?」
  「因为我对美女比较有兴趣,你想男人的身体多单调啊。」我向她眨眨眼睛
说道。不需要多做观察及试探,我相信自己会喜欢这个单纯跳脱的解琴。
  解琴抿起了淡粉色的樱唇,笑容可掬的用如同黄莺出谷般美妙的声音说道:
「认识姐姐我真的好高兴,我要跟姐姐好好聊聊。」接著把我拉到她房间去讲女
人之间的悄悄话。
  女人的话题不外乎男人,原来她与夫君卫官人本来非常恩爱,可是後来她的
夫君却又娶了一位婢女宝带小姐为妾,宝带小姐并不美,但她夫君爱她入骨。解
琴气得死去活来,感情遂告破裂。她夫君虽然还没有公然在宝带的房间过夜,但
她的压力越大,打闹吵骂越厉害,她夫君越是跟她疏远,而越爱宝带。
  「丈夫姘上的野女人,往往不比妻子好。妻子姘上的野男人,也往往不比丈
夫好。看来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但是妹妹要切记,打闹吵骂,只能使形势变得
更恶劣,不能使形势变好。」看著她一脸丧气,接著说,「不瞒妹妹说,我之前
的夫君何止我一个,整个後花园一大片的美人都是他的入幕之宾,我忍无可忍遂
跟他决裂,跟我的处境比起来,你这个只是个小儿科。」
  解琴气得跳了起来,「这男人真是瞎了狗眼,有蓉姐姐这样仙女姿容的妻子,
别人哪还入得了眼!」女人安慰女人时往往说自己很惨;男人安慰男人时往往说
另一个男人很惨呢,这句话绝对是真理。不一会儿她忿忿然,替我打抱不平起来,
转嫁了一部分自己的痛苦。
  「我以为丈夫贪野食,只因她是野食,所以恨不得自己不是他堂堂正正的妻
子,而也是他的野食。」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如果妹妹有没有伟大的动心忍性则是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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