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江湖录(卷05)(复仇卷)
复仇卷
第204章。母女
「竟然就……疯了?」
逐波不知愣了多久,才不可置信的呢喃,脸上血色殆尽。
她心头涌上一阵无力的心酸难过,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当街跟野狗抢食时,突
然天神般降临面前降救了她的美妇人──她对她那麽好,比抛弃她的生母好多了。
她对人冷漠无情,可是却是待她同亲生女儿一般,亲手教她武功,直到她成
为独当一面的圣女大人。
没有那个女人,就没有她。
她看著面前始终表情冷漠的师妹避重就轻地述说七月初七的骤变,已经是听
得目瞪口呆,她不知该要怜惜她,还是责怪她……
良久,逐波叹了口气,觉得有些站不住了,忍不住扶著机子潸然落泪,「不
知师父……现在去了哪里了……」
甘草蹙眉,能理解她,语气却很决绝,「我知你对她情谊非同一般,不过她
今天是咎由自取,都说母亲赐予儿女身体之恩,便是再大的错也忤逆不得,可是
有这般母亲,我宁愿不要这身体发肤。」她心说:何况这身体发肤也未必是因她
来的,否则怎麽跟我前世一般无二,不过借了怎样的机缘罢了。
她眼见逐波难过,凉薄便减了两分,宽慰她,「你放心吧,有师叔跟著去寻
了,多半不会有事。她执念深重,又不能得偿所愿,疯了未必不是好事。」逐波
虽不知哪里来的个师叔,却也没心思问,胡乱揩干了泪想了又想,她也明白这个
道理:师父对她胜似生母,但是对这个师妹却实在是……
她苦涩一笑:「难怪往日,师父总是苛责师妹,竟是还有这样的典故,这却
实在是师父她想不开了,」她摇摇头,「想起你毁容时凄惨,我还心有戚戚,早
知如此,当初不该……」
不该帮著师父收她来?任她流浪又好到哪里去呢?归根到底还是师父错。
想到这,她又想起,师妹心里怕是更加不好过,她没有做错什麽,却被命运
之手搅合了这些年,才得知了不如不知的身世。而且,她没有立场要求师妹被她
同化。
她便忍痛牵住甘草,反慰道,「师妹,没有事吧?你不要难过……」
甘草心头泛上一丝暖意,这个师姐待她是比亲姐姐还亲的,「你放心,师姐,
我又不曾真的受到什麽伤害,这点浪头还是过得去的,而且,我漂泊惯了,一向
当自己是孤儿,突然冒出个母亲,我反而不习惯呢,反正打心眼里也没接纳过。」
逐波听她这麽说,面露迟疑,犹豫了一会,才道,「师妹,事已至此,有些
话需要让你知道,师父已经疯了,你知道我并不会骗你的。其实师父,并没有她
说的那样残忍……」「当初师父把你扔在山里不管,也并非是不愿看你,而是为
了给你续命。那些药材又都生在鄂南,所以特地在这里开山立派,当年还是宋老
神医说,那处山坳灵气养人,养著你的身体再好不过,还没准能够苏醒开蒙,於
是师父她就将你放在了山里,而且请了专人打理,甚至一开始,都是她亲自照料。」
甘草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开始,不由恍惚了一下,倒是听进去了。
「初时师父几乎天天去陪护,和你说话,那时我还小的,站在旁边看著师父
照料那个病女孩,耐心温柔的跟她讲话,我站在一旁,看的羡慕极了。」
「後来渐渐的,因著岳师伯的态度,师父也有些触景生情,便去的少了,照
顾我格外用心起来,我猜,她是将对女儿的寄托放在了我身上,因为她看著我的
眼神,就跟那时跟你讲话的眼神一般……」
「但是师父还是隔三差五会去山里瞧你。绝不像她说的那样,对你无非责骂
苛刻……你别问我为什麽知道,师父每次看完你回来时,都会呆坐一天默默哭一
场,怜惜内疚的神色,我是瞧得出来的,她大约以为是她下药给岳师伯才有了你,
所以冥冥之中生了病儿。若她真是她讲的那样无情无心,她怎会哀伤?」
甘草眼神闪了闪,了解到这样并不知道的一面,也是她根本不曾想过的事,
突然有些不能明白:原来是她,把一切想得太糟糕了麽?
她心头一动,情不自禁细致的听了起来。
逐波认真的看著她,「师父当初悉心教导我武功,却是存了一份叫我去刺杀
岳师伯的心,我明知道师父的利用之心,但是她的恩情却不敢忘。至於为何後来
狠毒如此设计你,我想,或许关於你当年……师父有什麽误会。」甘草不解的看
著她,不明所以。
逐波颇为犹豫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考虑,说,还是不说。
「是五年前的三月初三……」
这一句话如同雷霆暴雨突然让甘草剧烈摇晃起来……五年前……五年前……
三月初三……
那不正是她初来异世第一天醒来的日子……
她揪著胸口,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什麽,而逐波的声音依然继续。
「那一天,师父失魂落魄的回来,关在房里哭了一大场,然後跟我说,她的
女儿……死了……」
「我从未见过她那般难过,你知道的,师父那般要强的女人。」
「也正因为如此,我一直都以为小时见过的那个小师妹死了,哪里知道,你
竟然会是当年师父的那个女儿,而且活到今天……」
甘草不知作何感想:是了,五年前,她第一次醒来,竟然忘记了,一个瘫傻
在床十三年的女孩,怎麽可能一开口就会叫娘,一开口就会说话,一开口就思维
清晰?但是当时沈玉萝什麽都没有问,而是立刻把她嫁了出去:许是惩罚?还是
眼不见心不烦?恐怕沈玉萝从未错把她当做女儿吧?沈玉萝照料痴女多年,确实
因为失望将感情寄托在养女身上。
但是她一定也是爱著自己的亲生女儿吧?即便是一个傻子。可是有一天却发
现连那个痴女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个被别人魂魄寄居的身体,她自然憎恨那个
「杀死了」她女儿的人──即便她的女儿从来没有醒过……
她自以为那是她和岳洛水的骨肉,再是迁怒,又怎麽可能恨得起来呢?
这麽想的明白,甘草心中最後一丝被辜负的难过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些怜悯
和怅惘。
她不清楚那个痴女的灵魂有没有存在过,又是否曾经听得懂沈玉萝床畔温柔
私语,不过,她却有一丝能理解沈玉萝的恨意,或许是既觉得放不下女儿的身体,
又仇视鸠占鹊巢的灵魂,所以才千方百计把她找回来,一面教导她,一面又折磨
她。
不过有一点是对的,沈玉萝即便想杀了岳洛水也好,却从未想要甘草死。
她突然想起,她倾城法力大成的那一天,沈玉萝见她的样子,那副憎恨又厌
恶的模样,一定不仅仅是因为岳洛水的画卷,可能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她终於不
得不承认:「她女儿」已经消失了,连身体也不曾剩下。
连甘草也不禁疑惑起来:那个女孩真的存在过吗?还是一直都是一具空虚的
身体呢?
但是不管怎样,她忽然有些嫉妒起那个或许从未来过世间的女孩来……
第205章。立派「师姐……如今……你都知道了,你……」她低了头,
「你会……怕我麽?」
她说罢局促的抬头,希冀又忐忑的看著逐波:这话若是问岳洛水和小川,她
根本不曾烦恼,可是师姐是异世第一个对她那般温柔的女子,她分外珍惜和在意。
逐波淡笑,握住她温热的双手,「若是怕,是不是该在你法力大成的时候就
该远离?你当时可是把师父吓得半死……」
甘草舒了口气,头轻轻靠在她肩头,「我就知道,总还有人心疼我的。我有
一些解释不了的事,师父恨我,设计我,我都无所谓。但是师姐不会因此疏离,
那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师姐对师父的感情胜似生母,我已经不那麽恨她了……如果,如果
师姐日後想照料她方便,我是不会插手的,要我放过她,可以,」她想了想,眉
间隐忍,又道,「但是要我赡养她,却是做不到。」
逐波心疼的为她理好发丝,「师父如今有人陪护,想必暂时不会有问题,我
会尽快找到她的。倒是师妹你,回来跟我一起住吧?」
甘草正要说话,却听见外头一声呼气声,忍不住偷偷掩口笑道,「师姐安排
的极好,我也正想回来凑凑热闹,好少想那些烦恼的事。」
「不如咱们夜夜睡在一起吧,我最近连番变故,总是噩梦连连。有师姐你哄
著我,再好不过啦!」说罢,她亲亲热热款上逐波的手臂。
「圣女大人,你最近身子劳累,还请早些歇息吧。媸妍姑娘的房间已经备好
了,还是她原先偏殿的厢房,想必用惯的器具也顺手些。」郎阿木等不及站在门
外朗声道。
逐波一副气恼脸红模样,斥道,「师妹怎可住的那般远,我同她一起住。」
郎阿木哽了哽,「可是,你最近身子太过操劳了……」
逐波被恼的说不出话来,怒道,「要你一再说那麽多?快下去!」
郎阿木不甘不愿的走了。甘草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师姐,您身
子最近可真是『操劳』呀……」
逐波忿忿道,「哼,都是他,下的那个好蛊,若不是他最近帮了我甚多,我
扫平鄂南在即,才不由著他乱来!」
甘草不由故意道,「可是师姐,我可记得你的武功那麽好,手段也有的是,
再说还拿捏著他们族隐秘,怎会拿他一个小小的蛊没有办法?我看,你可是乐在
其中吧!」说罢咯咯笑起来。
逐波捶打了她半天,又羞又恼没有办法,却是又释然笑道,「你说的也对,
我确实是现在懒得解蛊,不过是瞅著这个男子真心爱我,身子又还得我欢心,想
著陪他继续玩玩好了。」
逐波见她不语了出神,又道,「你不知道,我才明白,原来房事与房事也是
不同的,同仰慕你的男子行房,和同爱慕你的人行房,滋味全然不同。原来被需
要的感觉那麽好,我也不愿意总是做女王似的,偶尔陪男人玩一玩,也是挺好的。」
甘草却是没听出来哪里不同,不过她却是觉得,男子对女子如何,自己若是
全无所谓,真的会不同吗?怕是……女子还是心里对那个男子也有了爱慕吧?不
然怎会体味出不同且乐在其中呢?
她又愣愣想起为岳洛水的那次心痛来,直到逐波来邀她同寝,她才缓过神来:
「师姐,我差点忘记了,我今日来还是同你说:我要自己开山立派了,府第名字
都选好啦,就叫莲华阁。」
逐波这下愣了,「师妹,你……我倒是忘了你的仇恨,可是你在这里很好啊,
师父如今不在了,无人薄待你。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嘛?我做圣女,你便是门主。
或者反过来都好。还分什麽你我呢?」
甘草再次叹息师姐的恩情,「师姐,我这次是奔著报仇去的,实在不想连累
旁人。再说师姐你有你的野心,我却也有我的苦衷,咱们在一起安乐,却难免各
行其是,其实,我还担心同你在一起太开心,会忘了仇恨呢。」
逐波看了看她坚定的眼神,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一心想照顾甘草,本欲
再想办法挽留,可是想到日後将师父找回来,恐怕师妹日日相见也是烦恼,便不
再提,只点头道,「也好,日後你的门派出世,缺银缺人只管说,我们两个是姊
妹,门下自然也合该如此,你瞧,芙蕖门,莲华阁,这麽一听还真是一对哩。不
如,我今儿给你先送些资质好的传功弟子过去吧?」
甘草先是听得频频点头,又婉谢道,「多谢师姐美意,不过芙蕖门门下多是
鄂南你们的信众,真正得授师父真传的却没有几个,我这次想开山立派,却是想
将倾城法力广授下去,也好便宜那些可怜的女子。」
逐波若有所思,「倾城法力倒不是师父不愿意传授,而是要十年八年的功夫,
你现在教授,又有什麽用呢?哪个能有你那样的根骨和机宜?」
甘草成竹在胸笑道,「这你却外行了。师父当年传我便是速成之法,不过是
会自损衰弱而已。」她顿了顿又苦笑道,「她如今会疯癫崩溃,只怕也是她自己
修习『移花接木』自食其果。不然,她那样要强的人,怎会把自己弄成这般潦倒?」
「什麽?!」
「师姐勿要担心,我已经阴差阳错找到了化解之法。」是的,同小川双修之
後,二人的内力渐渐调和重组,浑然一气,倒是奇迹般找到了不再重蹈覆辙的治
愈法,不过她不恨沈玉萝和韩云胜是一回事,让她出手却是不行的。她将双修之
事略讲一遍,「而且以我现在的内力修为,可以确保修炼安然无虞。」她背过身
去,「想要报仇,我想不出什麽法子更快了。况且,虽说这是邪法,但既然会有
一本《枯木逢春术》,可见或许,当年祖师婆婆本意就是如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
「但是对我来说,倾城法力却不是求取夫君垂怜的武器,我现在觉得,再没
有比女人自己再好的武器了。」
逐波怔怔的看著师妹神采飞扬,仿佛看见刚做了圣女的自己,不由道,「师
妹,凡事适可而止,量力而行。不要误了大好年华……」
毕竟,有很多事,是更加重要的。
正说著,殿外不客气地走来一个清俊的缁衣男子,微微不耐地牵住甘草的手
臂,「说好了麽?我们回去吧。」
甘草笑点点头,任那男子牵引了离去。
逐波看著她二人和谐的背影,微笑释然:是我多虑了,她如今身边有这样几
位小郎君,怕是行事不会太远。
番外第三之狐仙传说(免费赠送)
又是一年冬去春来,但是对於香川来说,冬也好春也好,似乎都影响不到这
里的夏意。
香川乃是定柔和鄂南交际之处的一方三不管地界,只因这里湿热比之鄂南有
过之无不及,山峦耸翠,并无险峻的地势,但是却处处是毒蛇瘴气,还有些吃人
的沼泽。
从开国以来,除了老把式的采药人和捕蛇者,几乎无人会来这种地方找死。
然而最近,却传出这样的传闻:据说有人在香川看见山中修炼的狐仙现身了!
长的跟仙女下凡似的……还说道有那穷根究底的风流子跟狐仙走了,却没再回来。
传闻归传闻,却没几人傻到真的去香川探险,毕竟那是九死一生的事。
但是赵丹元却信了。
赵丹元是承了异姓王侯爵的逍遥侯,同当今少年丞相也是交好的,原本皇帝
允诺把天山王封地给他,但他生性喜爱风流,便四处行商,顺便帮小皇帝做些不
能摆到明面的商事。例如定苍山那件事之後,处理忠义侯上缴账本上那些地下商
家的事便是交给他来办。
不知从哪听来这市井胡诌,这种狐仙的传说最是对了他的胃口,於是他便拉
上交好的耿天赐一起来踏青。
俊逸的少年丞相颇为心烦,嗤道,「也就你会信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我又
没有武功,搞不好,咱们俩都要死在这里。」说是如此,却没有一丝害怕,反倒
有些要命一条满不在乎的模样。
赵丹元又去扯他袖子,「怎会,好歹咱俩王侯将相,这命可贵著哪。放心吧,
我好歹轻功内功都有些根基,护住你还是可以的。」说罢继续唠唠叨叨,「趁著
皇上肯给你休假准备聘礼,好歹出来走走吧,回去还不是被那些国事家事的烦死
……」
耿天赐摇摇头,也不拆穿他的武艺几斤几两,不知想些什麽,问道,「丹元,
我上次托你找的女子你找到了吗?」
赵丹元道,「你说那个叫甘草的女子?不是跟你说过,从三年前天山王谋逆
之时失踪了,再无人有她下落,」他说罢,神神叨叨凑近耿天赐身边,「不过,
听说京师的白侠客也在找她呢……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女子长得有多美?」
耿天赐叹气,「找不到便算了。她并不算什麽美女的,不过却是我的发妻,
我只想找到她,当初她弃我而去,定是无奈之举,这世道与女人不利,她一个弱
女子,却不知糟了甚样的罪,怎样活的艰难。」
赵丹元想了想,到底把某些查到的秘辛咽了下去。
耿天赐仍然惋惜道,「我如今过的好了,更希望找到她,能让她过的好些,
我很想她。」
赵丹元笑道,「你们这些要有妻有妾左拥右抱的人,自然是有心情说这个,
不过你是福气好的,安平公主不是妒忌之人,你的表妹又贤惠温婉,只要找到了
那女子,想来接纳她也不是难事。」他想到查到的那女子的一些曲折,虽然并未
清晰明朗,但隐约也很是屈辱,便把心里的话藏起:只怕那女子早就自裁或是做
了姑子,未必愿意再见旧人了。
耿天赐摇摇头道,「我若是找到她,必不会委屈她做妾的。公主之事,本就
不是我愿,表妹亦是家里负担。」他叹了口气,「我早就想著把这事说个清楚,
你看我哪有心思准备什麽聘礼了。」
赵丹元肃了颜色,「可不要这样说话,当今皇上虽然年轻平和,但是到底雷
厉风行,最恨人欺他年you,你若是抗旨不尊,恐怕前程家业都要毁了。」他
话说如此,自然不能明白,遇上那一个命定的女子,或许他也不愿左拥右抱,不
过,他马上就会明白了。
两人正辩驳之间,早就忘了这香川的险峻,竟是悠哉的踏进了一畦软泥,陷
了进去。
赵丹元小腿都进了黑泥,却还在下陷,慌忙呼道,「不好!沼泽,耿兄快拉
我上去!」
耿天赐也著急了,慌忙伸手去拉他,可是那泥巴太滑,他不仅没拉出来,自
己还险些掉进去,再看赵丹元更是下陷到腰部了。
「赵兄,我,我不会轻功啊,力气又不够,可怎麽办?」他急的一面费尽力
气去拉车赵丹元,一面使劲把腿站稳。
那厢赵丹元却哭丧了起来,「大哥我年双十还未娶妻呀,我真是不该三过青
楼而不入啊……」
只听附近有女声噗哧笑出声来,声音如幽兰:「这样是不行的,你们二人都
会死。」
却听赵丹元痴痴叫道,「仙……仙女……」
耿天赐顺著目光看去,竟是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眉目豔丽明媚,姿容夺目,
竟是踏著沼泽而来,脚下绣鞋不沾半分淤泥,臂弯两汪粉纱绸带飘逸飞舞,当真
是冶豔极了。那女子竟是被赵丹元「仙女」给逗得更乐了,笑靥如花脚步不停,
飞出一汪绸带,束住赵丹元的腰部,随著她轻巧落地稳稳一带,赵丹元已经带著
半身淤泥瘫坐在平地。
赵丹元恍若没经历过生死大劫,反而呆呆看著女子,「姑娘,你……是狐仙
麽?」
女子掩嘴一笑,「你说是就是吧……」说罢就转身要施展轻功离去,却被赵
丹元抓住了绸带,「狐仙大人!别走!」他眼见女子疑惑的转过脸来,也觉得唐
突了,便道,「仙……仙女,这已经天黑了,我们两个耽误了时辰,再走出去只
怕也是不易,不知能否收留一晚?」
女子微笑道,「我可是『狐女』,府第还在山中,你要是跟著我,半夜搞不
好碰上我的姐妹吸了你的精气!」
耿天赐皱眉不语,私下拉了拉赵丹元的袖子,不料这损友早已忘了兄弟,只
痴迷道,「我不怕,我跟你去!」
女子抬头一看,已经月挂梢头了,想他们出去也是不易,便点头应允,带著
他们一路向山中走去,绕行穿过那些沼泽极为不易,二人不由深觉侥幸,待看到
四处环山的一处谷地,远远看去极为幽静,府邸中点缀著朦胧星火,果真有些神
秘的美丽。
女子沈了声音,叮嘱道,「我家主人喜静,尤其讨厌鲁莽好色的男子,收留
可以,切忌私自在府中穿行。否则,我方才说的下场可并非恐吓。」
赵丹元和耿天赐面面相觑愣了一愣,心中信了三分。
二人被领进府第,只见这里一片亭台楼阁建在水上,交错复杂,贯穿在一起
却并不杂乱,只是明明一眼望去记得路线,自己走过去却发现并不是那麽回事,
心想这大约便是江湖人所说的五行土木障眼法了。
两人索性不再记路,看向两边景色,只见亭台各自挂著纱帐,里面似乎隐约
有女子笙箫弄琴,又似乎有男女暧昧缠绵,直让二人红了面心说出了幻觉。
水里交错著荷叶莲花,散发著好闻的花香。四处挂著粉红灯笼,连水里都飘
著些荷灯,美得像梦幻一般,赵丹元不由忘了刚才的不自在,喃喃自语,「这里
真是太美了,若是能留下来就好了……」
那女子抿抿嘴,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倒也不是不可以。」
番外第四之露水良缘(免费赠送)
赵丹元还待再问,只见迎面廊子下走来几名穿著蔷薇瑰色衫子的姑娘,最前
头由一个杏黄色衫子的姑娘打头,俱都光彩照人,豔丽无双,只听声音已经让人
心生旖念,不是寻常所能有的,比之身边这姑娘更是多了几分张扬火辣,且眸子
里风流自然流转。
那黄衫女子促狭打趣道,「胭胭姐姐,你不是不肯修习吗?怎的一来就来了
一双?」说著指著耿天赐道,「我看两个你也多了,不如这一个匀给我吧!」
胭胭沈了脸,瞪了她一眼,「这是山中过客,你当是府里那些药渣麽,还嫌
最近风声不够大。」说著快步带著二男拐进一条偏僻的回廊,进了一间角落的安
静厢房。
她拿了套青色男衫出来递给赵丹元换上,只见那衣服宽大舒适,就是有些像
小倌。
「这里没有别的衣服,你先换上吧,记住夜间不要乱走就可以了,不然我那
些姐妹要伤你们的话,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见她要走,赵丹元又抓住她衣角,「胭胭姑娘……你要……去哪里?」
胭胭抿嘴一笑,「我自然去替你浆洗了衣服,然後去练功了。」说完再也不
管赵丹元就离开了。
她本名段雨嫣,出身大约是这些姐妹里最高的,她是一位漕运使的女儿。她
母亲亡故的早,继母扶正後处处苛待,把原本的嫡女庶女生生掉了个,连著她指
腹为婚的盐帮公子的亲事都想抢给自己女儿,亲爹睁只眼闭只眼,她忿忿之下鼓
起勇气,拿著信物偷偷去找那位未婚夫,对方见她美丽果敢,果然一眼就喜欢上
了,也即刻答应去同她家说个明白,可是听到段父说若是坚持娶她便当没结过这
门亲,娶她妹妹才肯两家相好──漕运盐运,自然是很需要相好的。於是她最後
等来的,便是那位公子妥协娶了她妹妹,却还竟然要求她嫁去做爱妾。她冷笑,
撕碎了他表明心意定要宠她爱她的字条,却依然躲不过继母担忧女儿处境的毒手,
将她欲私配到鄂南一户破落了的远亲去做共妻,也是孔雀好巧见她一路哭的要衰
弱的死了一样,好奇把她买了下来。但凡来到莲华阁的,几乎都有个凄凄惨惨的
过去。她来了这里,见多了别人的苦楚,反而渐渐宽下心来。於是女子们渐渐分
成了两派:那些仇比海深、一心复仇的女子,多半采取双修速成之法,武艺精进,
是为浊派;而还有部分早已放开心结,且因为多为处子而对未来有所保留和期待,
是为清派。
胭胭便是清派的二弟子,她得宫主传授倾城法力,日益精进,初时也想回去
报仇,杀了所有负她的人,可是当她一日日变得更加豔丽更加强大的时候,却觉
得原来的仇人似乎渺小遥远的完全没有报复的欲望了。她的功力比起云英自然差
的不是一星半点,可是在她心里,没有什麽比能完整的保住原本的自己更为重要
了,她不想因为复仇失了本心,就连宫主媸妍大人也赞她是个聪慧的女子。
没有人知道媸妍宫主有怎样的过去,但是无疑是极大的仇恨,似乎因此,她
总是对浊派的姊妹格外厚爱,不过,有著孔雀这个大弟子坐镇清派,倒也不曾过
於厚此薄彼,许是发现清派修习倾城法力进展过慢,宫主便时常同两位郎君琢磨
研习适合女子轻灵奇巧的剑术教授给她们。
两位郎君常来教授她们剑法,一个仙姿玉骨一个青松君子,却只有在跟宫主
在一起才会像个普通的男子嬉笑嗔痴,因此傻子也知道不要产生任何想法。想到
这里,胭胭突然想起刚才那个有些傻的赵丹元来,比起两位玉郎君,他却是显得
又傻又呆,不过,挺可笑的,竟然有人会为了她失态……耿天赐见赵丹元还痴痴
的发呆,便道,「这里处处透著诡异,且刚才那些姑娘说话隐有放荡之意,咱们
明天一早就离开吧,不要节外生枝了。」赵丹元吃了一惊,像是才明白过来,
「你是说,她们说的练功……是……那种意思……?」他虽然喜好附会风月,却
从未做过败德之事,是以并未有耿天赐想的明白。
耿天赐白了一眼道,「那还能是什麽,这里处处都是豔丽女子,随便哪一个
是世间能够碰到的?早就听说鄂南出妖女,果不其然。」
赵丹元道,「这也没什麽不好的吧,你没看那些姑娘个个美成那样,过的一
派安乐自由,在外头恐怕要落得个禁脔的下场,有个世外桃源肯收留她们不是挺
好的!」
耿天赐无奈道,「你怎麽不明白,这才偏偏蹊跷呢,你在外头经商多年,哪
里见过几个绝色能同这里媲美?」
赵丹元叹道,「你这麽一说,我倒想起,在鄂南曾见过一位芙蕖门的侠女,
倒是也美貌的很,可以一比。」
耿天赐嗤道,「恐怕就你会把芙蕖门的女子称为侠女了……怕只怕你那位胭
胭姑娘也不是什麽善茬呢,没听方才她也要去『练功』,没准现在就在与什麽男
人胡来,也就你喜欢这样妖媚的女子。」
赵丹元变了脸色,推门就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他绕了几段回廊误闯了不知
哪个院落,隐隐听见男女欢好的声音,糜烂之极,心里更是焦急如焚,迎头撞上
一个酥香的怀抱,却是刚才遇到过的那个打过照面的姑娘,近看杏核眼煞是好看,
那唤作云英的姑娘笑道,「咦,怎麽是你?」
云英打量著他一身衣袍,掩嘴,「原来你也是……我说你怎麽走到逍遥馆来
了,」她说著伸手搭上赵丹元的脖子,凑近呼了口气,「不如跟我进去吧,正好
我今日有些寂寞。」
赵丹元只觉得脸烫的滴血,下身也隐隐亢奋了起来,可是却并不情愿,脑子
里只有那个沼泽里救了他的少女明媚的笑。
他赶紧逃也似的往回廊外跑去,只听到後头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却没追上来,
他一阵乱跑,回想著住的地方,迎头又撞了人了,抬头却是欢喜,正是胭胭皱著
眉看他,「不是说过叫你不要乱跑的嘛?你穿成这样还要到处走,你想死吗?」
赵丹元被她骂的低头,「我是怕你练功……练功……」他犹豫了一下,嗫嚅
道,「我……其实可以陪你练功的。」
正好逍遥馆被人架出来一个灰发男子来,看起来虚弱得很,赵丹元目瞪口呆,
胭胭便道,「喏,你看到了,我没有骗你,若是当了药渣,武功低微的,便要老
上几轮,或者身体衰弱残疾患上什麽隐疾;若是武功高强的,便会丧失大半内力,
我看你武艺并不如何,恐怕一夜之後,就会变成老叟,你也愿意?」
赵丹元也呆住了,他喜好风流志怪的东西,却并没想那麽多,见胭胭转身要
走,突然扯住她的袖子,「如果过了一夜你不嫌弃我,不找第二个人练功,我就
愿意!」
胭胭愣了,突然想起宫主的话:如果有一个男人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真心疼
爱你,不会因为你的遭遇和变故就变心,那麽就可以带他来见我,或可化解。
胭胭本来从没放在心上,此时却忍不住有些心动了,她没料到男子那般痴迷,
忍不住深深看著他的眼睛,施展真言术。
「你喜欢我什麽?」
赵丹元紧紧抓著她的衣袖,不由自主陷入她眼中的漩涡,只觉得魔幻了一般
恨不得把所有掏心窝子话都说出来,「我只觉得,你跟她们不一样,我就喜欢你
这样的……」胭胭不语,这便是说喜欢她还是喜欢清派的?
「那,如果再见到一个跟我这样的,比我还美的呢?」
赵丹元将她衣袖都抓的皱了,全陷入她的眼波,「姑娘你心好又温婉。再有
比你好的,却不是恰好路过相救,又肯好心关照的那个人了。」
番外第五之蒺藜之刺(免费赠送)
蒺藜本是丝绸商人之女。
但我的双亲却不是普通商人,而是皇商。
自小我就知道,我并无殊色,但清丽的样貌,丰厚的家底,足以在阳盛阴衰
的龙霖嫁个好地位的男子。
因为是家中绝户女,父母亲感情又好,格外宠爱我,从小到大将我当做男儿
养,我便养成了这般外柔内刚,倔强果断的性子。父亲常赞我有主见,後来,我
才发现,我就错在太有主见。
家中虽不需要我科考光耀门楣,却也指望我将商事一力挑起,因此,父亲的
意思是将来招赘一名有本事替我分担一二,又性子好能容忍迁就我的男子──毕
竟,我的性子太倔。
而在此之前,为了让我识文断字算术统筹不输於人,父亲将我女扮男装送入
了云海书院。在那里,我度过了我一生中最天真无邪的三年时光。
因为既有男儿家的果敢决断,又有女儿家的细心思虑,好胜心使我的课业在
全书院都是名列前茅。
我有了三位意气相投的好兄弟,难得他们来自书香官宦家却并未歧视我,我
们四个住在相邻学舍,难免会让我暴露身份,为此,我从不与他们一起勾肩搭背
或者洗澡脱衣,直到後来,我的秘密也并没有被发现。
我们兄弟四人感情越来越好,尤其是三位哥哥,都对我很是照拂,就像宠溺
亲弟弟一般,偶尔甚至会有些暧昧的脸红,短暂的躲避,但是暂时的别扭之後,
我们又是关系紧密的四人了。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我在书院最後一年,因为我
的名列前茅,山长陶允大人找到了我,说愿意推举我直接进入太学。
山长大人不到三十,但是传闻他孑然一身,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屏住了呼吸,
他看起来儒雅的像要跟书案上的书卷和院中的修竹融为一体,他的脸色泛著玉一
样的苍白,眉目俊秀,但是严肃而执著,成熟而又温雅。
我禁不住想:他那麽儒雅,如果招赘到我家,我必定用一生来做一个儒商,
好不让他陪我堕入俗套。
反应过来,我突然脸红了……天哪,我怎会这样不知羞,见了山长第一面竟
然就想将他招赘回家……
我是女孩,自然不会真的妄想去读太学,不然会穿帮的,於是我几乎想都不
用想就断然拒绝。
我看见陶允脸上浮上浓浓的失望,我不忍看他失望,只好逃走了。
但我没想到他对学生那般执著,他又找了我两次,想劝我继续读下去,我不
忍见他误解,只好直截说道我势要做一个商人挑起家业实现心愿,并不需要那般
多的风雅。
我以为我会看到他如同一般的夫子露出轻视,没有想到,他并没有看不起商
户,而是在劝诱我无果後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说:商人就商人吧,我们云海书院出来的学生,又是如此顶尖,必定也不
是一般的商人。
我有一种看到知音的感觉,我从小就向往能够将生意做到全国,能像逍遥侯
一样自在又了不起,如果还能和心爱的人游山玩水那就再美不过。想到这我偷偷
看了他一眼,而迎上他坦荡的目光,我突然脸红的彻底:我竟然又想到他……我
的心砰砰乱跳,好久静下来:我终於明白,我喜欢上他了。 於是,从山长找我
变成了我经常去找山长。
我借口说探讨如何成为一个儒商,向他请教经算学,却在一次次谈话时听著
他的解答走神。而山长也意识到我灼灼的眼神,不好意思起来,他明明时时不自
在,却并没有提出中止。
我猜也许……山长对我也有好感的。
为了不给他机会拒绝,我终於鼓起勇气,在灯会夜晚约他出来,以女儿身相
见。
我胆怯的看他,在他眼里看到惊喜,释然和痴意。
那晚,我们并没有什麽唐突孟浪的举动,似乎一切都心照不宣。我问他可否
愿意入赘,他说: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也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说:也许,我可以陪你一起,将生意做遍全国,做个好儒商。
可是还没等我找到机会跟家里说出口,却来了一个晴天霹雳:州府老爷看上
了皇商的招牌,有心将我的「家产」变「嫁妆」,已经派人替二公子来提亲。
那位二公子我见过,是一个阴险又强势的人。
我家虽不过小小皇商,家业却是几代人心血,自然不愿交出去,因此,父母
双亲听了我与山长的事後决定,如果我们真心在一起不在意世俗,让我同他出去
避一避,这样过了风头,对方应该就作罢了。 那位二公子显然早有准备,竟然
派人封锁搜查,我低估了他的报复心,於是,本来悄无声息的「私奔」真的变成
了「私奔」。我们过了一段流浪的日子,陶允为了养活我,上街卖字糊口,不幸
被人认出。
我躲在暗巷里看著他的背影咬著唇发抖,眼泪一颗颗坠下,我後悔,逃亡的
这段日子,为什麽要听他对我负责的话,为什麽没有把自己给他呢?
我已经快要急的发疯,我甚至鲁莽了一回,乔装改扮成侍女之後,混进了州
府宅院二公子的院落,想求他放了陶允,这样让我怎麽做都愿意。
可是躲在暗处的我,碰巧发现他在同一个看起来娇柔的令人怜惜心恸的娇弱
美人调情。他刚好说道,要废了婚约好娶她,还有些恼怒我给他带的绿帽子,甚
至想要迁怒於我的父母。
我头脑一片空白,我总以为这事情跟父母亲没有关系,没有想到会给家里带
来这样的麻烦,有心去求父母外省的朋友帮忙,可又怕发生什麽变故。而二公子
那样阴险又记仇的人,自然是不会放过我的。
而我竟然还一心想著山长,却忘了全心为我幸福的父母,果真是我太过任性
骄纵了麽?
我想起了那三位结义兄长,他们都出自官宦书香世家,应该能跟州府说得上
话的吧?我也顾不得换装,一路接二连三去寻三位哥哥。他们见到我是女子,无
一例外很是惊喜和奇怪,可是在我跪求他们帮我救出山长,保全父母後,他们无
一例外冷面给了我闭门羹,说无能为力。
我不明白!为何昨日的兄弟,今日却这般冷漠!难道真的是我太奢求?
我落魄绝望的走在林子里,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就在我浑浑噩噩的时候,冷
不丁被人劫持到一个隐蔽的小院子。我被蒙上了眼睛,什麽都看不见摸不著,却
听见周围如狼似虎的喘息声,好像恨不得立刻吃了我……我害怕瑟缩,可是没有
用,我喊救命,也没有用,我辱骂,还是没有用。
身子被人牢牢按住,我知道身边不止一个人。他们胡乱撕扯掉我的衣裙,几
双手在我身体上游走。
我好恨!为什麽我没有早一些把自己交给陶允?於是自然而然的,我凄厉的
喊著「陶允」的名字,可是那些人似乎更加疯狂了,再也不给我时间喊叫,直直
掰开了腿,一枝滚烫粗大的锥子蠢笨找不到入口的磨蹭了半天,直到我疼得呼吸
无力,终於不管不顾破开隐秘冲了进来,我下身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被身上
人完全侵入了进去。
我知道自己不再干净了,我绝望,我知道我越呻吟他们就越兴奋,於是我动
也不动,不出一声,由著他们动作,尽管身上人进出的我疼痛难忍……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才完了,他抽出身去,可身上还没凉,又一个人挤了进
来,就著刚才的脏东西又开始奋力动作,我满心满身的耻辱,却无可奈何,身子
钝痛不停……
不知过了几个周而复始,他们才结束了,将快要昏死的我抱上了床稍作安置,
然後锁门离去。
我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或者等著他们再次来「宠幸」我直到我死掉。可是
没过多久,就有人摘掉了我眼睛上的布条,问我:「我们来晚了,真抱歉,让姑
娘受了这麽大委屈,你愿意跟我学武功,去找他们报仇吗?」
我愣愣的看著她:我从未想象过世间还能有这样美得剔透的女子……
我的理智告诉我,向她还礼,答应她。这时,她身後的一位唤作雪菟的女弟
子上前为我扶起穿衣,动作温柔极了,我忍不住想要对她道谢,却对上她水润的
令人怜惜的眼睛……是的,我见过这双眼睛,在二公子的院子里。
我低头苦涩思量,我知道眼前的女子对我是无害的,可是我知道我在她的计
划里,而且,我不敢想,她为何来的这样巧……
心里酸涩,我又能怎样呢,别人并没有救我的使命,可是我却需要别人的施
舍活下去报仇。是的,她答应我会帮我救出陶允和保护我的父母。
我果断的跪下,求她收留教我武功,作为代价,以後必须要练男女合欢的功
夫。
这大概是我最後能为山长和父母做的事了吧。
後来,如意告诉我,那三位欺辱我的人,竟然就是我的三位结义哥哥!
说不清是我找到了他们,还是他们找到了我,但无疑,一切要结束了。
他们说已经矛盾的爱了我三年了,说我不该去喜欢清高孤冷的山长,他们甚
至说,就是希望山长死在牢里,这样他们便囚著我一辈子。
我心情复杂极了,有心痛,有怜悯,有恍惚,但是依然手起刀落,毫不手软
的杀了他们,我只有一个山长,他们却毁了我的全部。我再也不配跟他在一起了。
媸妍看著我满手鲜血,为我的狠辣决绝突然叹道,「我那麽做,果然是对的。」
只有我明白她在说什麽,事实上,看到她,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她看起来
有些冷漠,但是只怕有更多下不了决心的事吧。
是的,当初她若是在三人毁我清白前救下我,我还会是一心想要嫁给山长的
蒺藜,我的坚持和倔强不容许我向任何人妥协我的自由和清白,我是决不会将自
己卖给她的。
然而没有如果。
进了莲华阁,我练功依然恍惚,大仇得报,父母安康,山长自由,我整日在
已经失去自己的绝望和未来同山长破镜重圆的幻想里浑噩。
媸妍对我很好,她给我最好的用度,最好的秘籍,甚至为我专门寻来了一名
叫做楚荀的双修者,他内功深厚,是极乐谷谷主,跟他双修於我只有好处,我也
可以避免跟过多男子有染。於是我接受了,最重要,他面目邪魅,全然无法替代
陶允在我心中纯净的位置。
「我不会爱上你的。」我盯著他的眼睛,暗自讨厌这样风流的相貌和气质。
「蒺藜……」他什麽也没说,挤开我的身体闯了进来,别扭的方向让我痛的
哭泣,或许本来就想哭泣。
他的风流无影无踪,有些尴尬的抽出,又往里顺畅的进入了完全,「舒服吗?」
伴随他的研磨,我却哭泣出声,清醒的看著男人在我身上动作,宁愿自己像
第一次一般被蒙上眼睛,我聚起所剩无几的精力运作内功口诀。
他看见我哭,却慌了,为我揩泪,「你别哭啊,我……第一次而已,有那麽
疼麽?」
看著收敛了风流而因为认真可爱的脸,我心中好过了一点,在他逐渐熟练的
韵律下勉强开始双修。
可是我依然内功停滞不前,近乎自暴自弃地抵触双修,抵制楚荀,直到那一
天,山长来找我,撞见我在逍遥馆被楚荀压在身下绝望的有些妖冶放纵的表情…
… 莲华阁的五行术法交错纵横,陶允又怎会这麽顺利找到我呢?
到底是媸妍,还是楚荀,我已经不想计较,我只知道,我彻底失去了我自己!
我常常静静地站在媸妍身後充当她的影子,更多时候我们都在沈默无语,却
又清晰的容易心意相通。因为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一面镜子。
我爱她救我孵育我,又恨她葬送我最後一丝希望。从此,我的倾城法力日益
精进。但是蒺藜的心里,却埋下了一根刺。
第206章。相忘温柔乡里芙蓉院,误入山中访狐仙;
几人醉生梦死,又几人孤枕难眠。
耿天赐没想到因他一句玩笑话,赵丹元出去了一宿,直到胭胭遣人请他过去,
看著房中明显的云雨痕迹,若不是气氛不对头,只怕他要趁势「恭喜」一番,可
见著友人枯老了不下三XX岁的面容,耿天赐大惊失色,「赵兄──你!」
那站在旁边的胭胭不见一丝羞色,反而是有些隐隐的失神。
「你这妖女!」
「贤弟不要怪她,是我愿意的──」赵丹元还不忘相护,「这事与她没关系
……」
「你……你竟糊涂如此!」耿天赐目瞪口呆,仍然无法消化这样诡异的事实。
「谁说他糊涂了……」
耿天赐惊愕之间,竟不知何时来了个红衣女子,更是惊呆了眼睛:那女子美
目皎皎犹如明月,面若you瓷烟眉纤纤,便觉得这样的神仙洞府只有她住在这
里才匹配,那满池的莲花也只有这样的容色才能映照生辉。
而最为奇怪的是那一身明丽的红色并不能掩盖丝毫她的脱俗姿容,反而使晶
莹中增添了一分恰到好处的媚惑。
若说看到胭胭的第一眼是胡思乱想,那麽此时便是完全空白、无从思想了。
媸妍看到耿天赐的时候也呆住了,目不转睛直到他低头回避。
她失神好久才恢复自如,看向床榻上的赵丹元。胭胭不知在想什麽,竟然哭
了。
「我倒是可以为他恢复,只是,需要我亲自同他合欢才可施术,」她笑看胭
胭,「那麽,你是愿意他这般衰老,还是愿意要一个完好的『良人』?」胭胭如
同听到极为荒谬的事,身姿不稳。她自然明白,衰老的并不仅仅是面容,亦包括
机理。
「……求您救了他,我会……送他离开,我果然不该强求的。」
媸妍疑惑,「这样又是何苦呢?不後悔吗?你已经失了元身了。」
胭胭笑著落泪,「我觉得,有此一夜已经足够,他活著便好。但胭胭不愿意
接受那样的他,也不想因自己的私欲连累旁人,而更加,不愿以後会遗憾。」
媸妍点头,又看向赵丹元,「你都听见了?」赵丹元恍恍惚惚点头,如在梦
中。「那麽同我尝试一次,你可愿意?」
赵丹元看著她,只觉得若说胭胭是狐仙,那她真的是瑶池仙子了,可叹他平
日追逐风月,今日接连被美人这样询问,却不知为何觉得难堪,低头红了脸,
「我,不愿意。」
媸妍怪道,「是我不美吗?我欣赏你的性情和做生意的本事,正好我也需要
一个料理商事的小郎君,你留下,我为你治好身体,我们山中逍遥,或者行走江
湖,岂不美哉?」
见赵丹元犹豫,她又道,「你不用担心,胭胭是我的人,你愿意留下的话,
我可以说服她服侍你。」
赵丹元犹豫了半天,该如何才算委婉,「就算胭胭愿意,我也不愿意。多谢
宫主好意了,我只希望宫主能为我腾出一居收留之地,让我在贵府陪她最後一段
时日。」
媸妍怒道,「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你犹豫半天是耍我吗?」
赵丹元忙道,「我并非存心犹豫,只是,只是觉得宫主仙人之姿,拒绝的话
怎样说出口都是大不敬。」
媸妍面色缓了缓,「那你说,我哪点没有这丫头好?跟我不好吗?」
赵丹元诚然,「我也不知为何,或许宫主是更好的,但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是
她,第一个救我的也是她,她在我心中总是不同的,也许留下的影子太为深刻,
却是说不出内情了。」
这一席话,却令在场的媸妍和耿天赐都不禁触动了一二。
媸妍点头,对胭胭和耿天赐示意,「你们先出去不要打扰,我来替他疗伤。」
胭胭喜极而泣,赵丹元却吓得用被子盖住全身,「别,别过来,宫主,不要
啊!」
媸妍忍不住咧嘴,正要再吓吓他,谁知门外疾风般闪来一个黑影,一个面色
清俊的少年身手极为潇洒的到了近前,难得露出一丝无奈笑意,「妍儿,你又在
作弄谁?」
媸妍庄严面目柔和了几分,「好了,你同他疗伤吧,这个『良人』果然是个
良人,成全了他们倒是不错。」不过,也不是白成全就是了,逍遥侯,这个身份
总是有些用的吧。
她二人自从修习了枯木逢春术之後,便发现许是因为二人体质阴阳互为极端,
内力可以相辅相成,两人之力贯通融合,早已不分彼此。而用那调和之後的精纯
内力为移花接木之术矫正疗伤,尤其有效,也因此她才敢教导浊派弟子走她的老
路,但对於那些来路不明的「药渣」,她就没那麽好心了。
媸妍正要出去,突然眼角瞥到痴站的耿天赐,心里一动,对耿天赐招手道,
「你跟我来。」
媸妍同耿天赐问了下二人进山的情况,知道是误入才放下心来,又问了赵丹
元的背景为人,满意点头,待问完了,一时有些发呆。
不管怎样,再见故人,她是欢喜的;想起他要娶亲,她又有点苍凉。想要分
辨他如今的模样,不敢太著痕迹,模糊只知道他棱角明晰坚韧了许多,完全是个
有担当的男子了。
不过不管欢喜还是难过,那都是甘草的事了,又跟媸妍有什麽关系呢?想了
想,媸妍还是决定避过。
耿天赐见她眉目有结,欲言又止,不由得心头一动,「宫主认得我?」
媸妍客气道,「名满天下的少年丞相,自然有所耳闻。」
耿天赐不由蹙眉,「宫主足不出户,竟然还知道天下事,何况在下这样半年
内上任的差事,真是耳听八方。」
媸妍暗暗转了话题,「要保全这些姊妹,自然需要知己知彼,公子以为这里
如何呢?」
耿天赐斟酌了一下,「对於女子在当世自然是好的,只是宫主方式未免过激,
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媸妍知他误解练功之事,以为那些男子受了欺骗。
她情知他还能为女子说句话,没面露鄙夷已经不错了,便也不计较。其实那
些被当做药渣的男子多是曾欺辱过这些门下女子的仇人,还有那等贪欲急色的登
徒子。
「这些女子,大多是受尽了侮辱流落而来,当今制度,告官女子不利,除了
钻研邪术,她们也没有别的法子。」
耿天赐长叹了一声,「宫主说的极是,身为丞相,这却是我谏议不够,日後,
我会跟皇上慢慢提一提。」
媸妍知道他是典型的龙霖国男子,奇怪他的性子也能替女子说句话,却不料
凡事有因果,耿天赐其实是因失了她之後,事事便有些替女子打算。 耿天赐
思及此,便求道,「宫主,不知你是否收留过一位叫做『甘草』的女子呢?」
他有此一问,实在不是心有灵犀,而是数年来的绝望,几乎是病急乱投医了,
他几乎是遇到能称得上江湖人者,都想问上一问。
媸妍身子一僵,「你为何要打听她?」
耿天赐喜极,「你知道她对不对?她是我的发妻,我一直在找她,那时我没
本事护住她,她说话我从来不听,她走了我就後悔了,我发奋,都是为了能不再
辜负她。可是……已经四五个年头了。」
媸妍并没有想到,她留下的那封书信,他不仅不恨她,而且深深自责,她莫
名怅然。
「你们相处也不过短短时间,却找了她四五载,这是爱情抑或是内疚呢?」
耿天赐苦笑道,「我也说不清,或许就像是赵兄说的,在我还不成气候的时
候,我先遇到她了,也许现在的我懂事明理,未必去招惹那样一个别扭的婢女,
但是那时……喜欢就是喜欢了。」
媸妍心里有些起伏不定,他现在过得很好,她并不想再去插手他的生活,
「你可知她曾历经各种屈辱的事,你还会去找这样的她吗?」
耿天赐脸色变得煞白,险些落泪,「她在哪里,我要接她回家。」
媸妍说不出什麽滋味,「你接了她回家,你的妻子和妾室又如何呢?她肯从
你的家里跑出来,想必很是抵触富贵之家的妻妾规矩吧。」
耿天赐道,「我有了她,怎会娶旁人?我不会伤到她的,那些身不由己的事,
本来就打算这趟回去跟皇上禀明的,罢了,多余的不说了,我只问宫主你,糟蹋
过她的人何在?我现在不成,却总会慢慢替她料理了那些人!」
他是丞相,皇帝又重用青年才俊,媸妍自然明白,那些身不由己的事,已经
是真的身不由己。说要抗拒,不管是他的孩子话还是真心,她都不能再让自己拖
著他那麽做。
她又想:如果当初她不出走,如今他身居高位,也是能帮她离报仇更近一步
的,可是她当时决然出走,恐怕也是从未真的想为他停留。她才知她是那样无情
的一个人,要离开,还要找万般借口。
媸妍只觉此生能遇上他,真是极为庆幸的一件事,有他这样深重的情意,连
带著那些艰辛都淡了几分,他现在过得才是真的幸福光明,而她这样游走在复仇
和几个男子之间,怕是再难给他什麽周全了,她还是应该叫他淡忘放下了吧……
平定了心绪,媸妍柔声道,「你要找的那位甘草姑娘,我的确收留她,教她
武功,半年前她大仇得报,已经手刃了一干仇人,但那位姑娘得偿所愿,却是再
无寄托……服药自尽了。」尽管多次想过这个结果,耿天赐还是头晕目眩,恍如
被抽干了力气,双唇发白。
媸妍不忍道,「你也不要再挂心了,那位姑娘得你珍视多年,必是了无遗憾,
既然有缘无分,从此你便忘记她,好好的娶亲生子吧。听说那位安平公主是个好
人,公子有心便不要再辜负那二位了。」说罢,转身离开。
耿天赐见她背影婀娜窈窕,竟是像凭空又见故人,忽然恍惚失言,「甘草…
…」那身影却分毫停顿都无。
「甘……宫主!能否带我去甘草的坟墓祭拜一二?」
媸妍声音已经生硬如初,「我莲华阁人过身皆以火焚。恕我直言,耿公子,
你这样一再牵挂怕是会让死者不得安生,生者亦不能圆满,不如惜取眼前人。」
耿天赐茫然地看著女子走远,再次显露出那让他几乎魔障的背影,他竟不知
自己是怎麽了,突然颤著声音问道:「宫主……你……真的想让我娶妻生子吗?」
媸妍看著眼角的泪滴落入土中,尘归尘土归土,「我想,那位甘姑娘必然是
这个愿望。」
「我……懂了。」耿天赐颓然,「蒙宫主收留在下及内子之恩,若是宫主日
後有差遣,但凡不危及龙霖,耿某万死不辞。」
红色的纱衣却早已消失在回廊尽头,只留下为一时错愕莫名满脸泪水的男子。
不是不够爱,而是距离已经太远。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便是这个道理吧。
第207章。六美莲华阁中,媸妍掰著手里的点心,喂著湖中锦鲤,六个各
色衣衫的美丽女子点缀左右,或低头,或观察媸妍说话时神情。
宫主不过和她们一般年纪,但是明明妩媚的眉梢却无端沾上寒霜般的冷硬,
如同朝阳与月华的极端,那样矛盾的存在著。宫主的倾城法力已经大成,但她在
府第中除了对岳家郎君,从来少年老成懒得笑,而行走江湖就算是假作天真,谁
又识得出来呢?
想到这,六人表情各异,有的如胭胭唯有感念,有的如孔雀依然纯真,有的
如雪菟心存敬畏,而唯有那黄衣的云英目不转睛,几乎崇拜的跟随那红色衣裙一
言一行。从去年到现在,媸妍将那些女孩子依据底细一一调教来,倒是发现了不
少好苗子。她座下清派有孔雀,胭胭,玉岫三人根骨最佳,浊派有如意,云英,
雪菟三人媚骨出色。孔雀的根骨阴弱,原本不适合习武,所幸有这样一门较为偏
僻的功法,她自然是从善如流,比谁都要专心耐心。其实她的根骨本来最合适加
入浊派,奈何她天性单纯娇憨,也只好如此了。她的武功进度比起胭胭来当不得
大弟子,但是加上蛊术就要好得多了。而习练倾城法力以来,她已经坚持到了第
二层,娇憨之余,更显娇美可爱。
孔雀虽天真单纯,但是贵在有一双慧眼,总是能留意到被欺辱遭殃的女子,
即便她并不如何懂男女情事,也总是能洞悉人心并将她们带走,这一双厉害招子
让媸妍都自叹不如了,便封了她一个花月使。玉岫本是一户大家婢女,眉眼乖顺,
其实很有主见。初因为不愿意被公子霸为通房逃了出来,才被孔雀带出来,她比
起胭胭多了几分沈静和乖巧,刚来到莲华阁时还心有退意,隐隐想要逃走,可是
待发现还有清派一说,便甘愿留下,她并不像胭胭那般向往良人,因此一心扑在
剑术之上,若不是内力尚浅,恐怕也当得一流剑客。
如意跟其她人都有不同,她是自己大大方方投奔过来的,她不仅是龙霖国天
都两年前曾昙花一现的花魁娘子,而且已经是好几家青楼倌馆的幕後老板。作为
曾经叱吒一时的花魁娘子,自然是极美的。但是她的美显然不同於云英张扬的豔
色,如意美得很良家,乍一看你会被云英所吸引,可是细看的话,如意眼角眉梢
无一不在撩拨你的心神,偏偏她并没有轻佻之色,倒像是清派的弟子一般。
媸妍见她心思极深,又极有城府,便让她继续原来探听消息的生意,封了一
个「风云使」。
整个莲华阁都只道如意心思洒脱,却不知她心事极为隐秘。她第一天来时,
媸妍曾问她为何而来,如意笑言她亡父威武将军曾是天山王打压的一众群臣之一,
於是害她充了官妓,多年一直探听消息想要报仇,没想到有人替她报了仇,於是
现在无牵无挂便愿意归入莲华阁,好一雪之前被男人侮辱的耻辱。她说话时并不
见丝毫情绪,媸妍却暗暗惊心:莲华阁刚刚自立,她却能得知,说明她消息细密;
她特意提到的仇怨了结,却主动自荐来莲华阁答谢,说明她已经了解媸妍的过去;
天山王之事过去许久,她早不来晚不来,却在这时候来,媸妍猜不出她心思的究
竟。不过不管怎样,媸妍现在很需要她,自然也将她留在了身边。云英性情泼辣
张扬,同其相貌一般散发著从里到外的夺目豔色。她的经历较为复杂,被辗转卖
过多户做过共妻、戏子、禁脔和奴婢,甚至做过贵妇女宠,还被浸过猪笼,媸妍
便是那时亲手救下她的,存著一份同病相怜的怜悯而已,没想到云英嫉恶如仇,
却对她忠诚极了,心思也是快人快语,极为外放。
但唯有一点,她对男子的仇恨到了几乎病态的地步,几乎日日夜夜的拿心术
不正的男子消遣练功,甚至好一番凌虐,也因此倾城法力精进异常。媸妍同二位
郎君双修已久才有六重功力,更不用说小川本身和她互为炉鼎,云英却已经到了
四重,在众位里不可限量,也最得媸妍喜爱。雪菟则是位身如浮萍的爱妾,生的
一副如西子般娇弱的容貌,主人怜她娇媚,对她极为用心,但是她的原主人是权
势大官人,因此相交的也都是这般身份喜好的官家,雪菟被官人们看上,又被主
母设计,便不幸在这些圈子里被倒手了好几次,可是她原主人又不能忘情,时常
要回味找她,到头来,不负责又不能舍,便成为官家之间心知肚明的暧昧玩物。
雪菟面貌柔弱可怜,一双眼睛尤其娇滴滴的动心,像噙著泪水,可是她骨子
里其实生著一副钢骨,谁也不信。孔雀要带她走的时候,她还不肯答应,硬是逼
著孔雀将她奴契偷毁了,其实一入江湖,一纸奴契再难约束,但是她却将那东西
看的极为重要,可见实在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子。雪菟身子骨阴柔,但却又过於
阴柔了,即便内力足够,也撑不起倾城法力的招式来,她自脱离苦海之後,由著
心情借男子练功,也只到了第二重停滞不前,媸妍见她面貌楚楚可怜,极为容易
打动男子的心,便特意将倾城法力里的「真言术」教给她,叫她专攻於此,倒成
了如意的一大助翼。如今,六个女孩子站在一起,如同六个花骨朵,美得让人移
不开眼。媸妍转向如意,「让你盯住的那个姑娘怎样了?」
茫茫人海里想偶遇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很难,但要是刻意寻找,总归找得到。
如意上前一步道,「宫主可问的是那位蒺藜姑娘?」
媸妍挑眉,「别人不懂,你还能不知道我说的谁吗?你该知道我为什麽找她。」
如意不置可否,「那个山长已经被云州府台家的二公子抓回去了,家丑不可
外扬,他们大约想抓住蒺藜姑娘再处理掉他,不管是他坚持娶了蒺藜,还是将蒺
藜送官,恐怕那位山长都逃不掉一死。宫主,我们是否去相救?」
媸妍懒洋洋的,「想不到那个二公子那麽坚持,大约是男人可笑的面子吧。
听说那位二公子喜欢娇怯型的,雪菟,你亲自出马,去那位公子身边吹吹枕头风,
叫他别玩了。」
这个蒺藜,既像她,又不像她。同样倔强隐忍,可她温吞如水,蒺藜却激烈
如火。
雪菟什麽也不问,领命款款告退,扮作小娘子去了。
云英奇道,「宫主,咱们现在不去救那位山长吗?」她虽然嫉恶如仇,对敢
於忤逆世俗的有情人却好不羡慕。
「可以救他,却还不是时候。」
第208章。蒺藜过了几天,雪菟的消息传来,二公子已经转移了视线,放
弃了娶蒺藜的打算。
而且,由於原本想娶蒺藜,虽然对山长上刑,却没动蒺藜的家人,而现在,
却是难免有些迁怒蒺藜的家人了。
媸妍遇见她的时候,蒺藜正处於一生中最绝望最狼狈的时刻。她迷失在林间,
却被人蒙上眼睛缚住手脚劫持到一座隐秘的庄院,三人将她撂倒在地,便疯狂的
撕扯她的衣服。
媸妍眼神动了动,浑身颤抖,正要上前搭救,却止住了脚步,就那麽僵僵的
透过窗子看著远处的她。她那清秀的容貌,绝望的表情,含泪的眸子,被揉捏的
变形的浑圆……
媸妍就如同看见了一个若干年前的甘草。
是的,那个女子同四年前的甘草长得肖似极了,就包括那一份倔强都几乎一
模一样。这样恶意的事,她经历过太多了。
「宫主……」玉岫最是心软纯良,先看不下去了,「我上去救她吧?」
媸妍却一言未发,只是冷冷的看著屋子里龌龊的画面……
三个锦衣人制住了蒺藜,一人固定住她的手,一人分开她的双脚,她连踢打
都不行,只能声嘶力竭的呼救。
只听「啊──」的一声凄惨的哭叫,那变了调的惨声在在场每个女子的身上
都划下深深的痕迹,让人心都揪了起来。
「宫主……」云英也受不了了,恨不得阉了那三个,「我看著都难过,早晚
要救,为何不现在救了她?」
媸妍心中酸涩,却是硬了心肠,「这位姑娘骨子里执拗难驯,若是现在救了
她,她必定会一心系著她的心上人,不肯修习倾城法力。」是的,她再理解不过,
就像当初的她一般。而她急需一个帮手,却没有沈玉萝那般耐心等待。
「可是我们救了她,她就算是有了心上人,入我清派修炼也是可以的吧?」
胭胭问道。
媸妍摇摇头,「她日後是我的影子,必须归入浊派,不然,怎能像我?没有
今天这一劫,她是不会肯放得下的。」
如意欲言又止,意味深长的看了媸妍一眼。
只听男人的嘶吼声越来越大,终於,那个男人彻底发泄了出去,从女子身上
退了出来,女子已经不喊了,木然的呆呆躺著,任另一个男子又覆上了她的身体
用力耸动,几双大手在她身上肆虐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三个男子将她彻底淫了一遍,才将她抱到了床上,又细心替
她盖好了被子,像是有什麽急事落锁离去。
媸妍破门而入,慢慢走到她跟前,「我们来晚了一步,让姑娘受委屈了……」
媸妍看著她裸露出来肢体上的青青紫紫,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尤其那张脸
是那麽肖似。
蒺藜极为倔强,方才当著恶人不肯发出一声暧昧让他们尽兴,现在却是撑著
坐起,看向媸妍,「请求诸位女侠救我离开这里!」
雪菟叹息,看不下去,上前扶了她坐起,为她清理了下身的血水,又为她穿
好衣物。
蒺藜恍恍惚惚,抬头看了一眼,仿佛被雪菟能说话似的水润眼睛惊呆了,怔
了一下又低下头来,再也看不见表情,不知在想什麽。
她默默想了一会才转向媸妍,大概看得出她有些本事,欲言又止。
还不待媸妍开口,蒺藜已经道,「求恩人能够传授我武艺,我要手刃歹人。」
媸妍点头,「你放心,我会救出你的心上人,也能有办法保你家人安然无恙。
但是,只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入我浊派修习倾城法力,这门功夫需要借助房中术,
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蒺藜恍恍惚惚,身子晃了几晃,狠狠地跪伏下去,「弟子愿意。」
没多久,蒺藜从如意处知道,原来那日强暴她的恶人竟是旧日同窗,还是她
的三位结拜兄长,早在她念书时就以为自己动了龙阳之心烦恼不已,现在知晓她
的女儿身,又知晓她爱慕山长大人,对她的爱慕和失落混在一起,竟然合谋对她
做出了这等事,甚至想要囚禁她一辈子。
媸妍自忖若是自己,她恐怕下不去手料理这三个,可是蒺藜却又与她不同,
她竟然手起刀落,结果了那三个「兄长」。
倔强、绝望,一如当年的甘草,却又果断,狠辣──媸妍点头,蒺藜会是一
个很好的影子。
她无法不对她好,因为她就像对著一个过去重来的、却又自己做不到的自己。
媸妍方同岳小川演练了一套剑法,气喘吁吁,小川有心陪她玩耍,便打成了
平手,岳小川道,「沈玉萝虽然骗你良多,有一节却是不曾骗你:你的根骨是极
好的。」
媸妍心中一动,「那你看这套《天启剑诀》如何?」
岳小川叹服,「作为秦老泰斗的成名剑法曾名动一时,跟剑仙门的剑法不相
上下,剑仙门的招式讲求飘逸轻灵,适合以剑器、软索为武器;《天启剑诀》不
愧是秦泰斗的心血,是以化虚务实为主,若是变上一变,倒是更为适合你的弯刀
了。」
他又琢磨了一下,「当今江湖视刀客为草莽,较为出名的也只有几本九环刀
法,你内力阴柔,你的弯刀自然少不得还要参考剑谱才行。只是这两路并非同宗,
空有招式难以发挥威力,除非……」
「除非什麽?」媸妍也起了好奇之心,她当初为了跟田天齐赌气将剑诀偷了
出来,如果能物尽其用那再好不过,而且,想到这田天齐的传家秘籍被她发扬光
大,她更起了幸灾乐祸之心。
「除非你找到心法。」而这本剑诀的意义还不仅在此,它让她想起袁彤术师
兄救她时的身姿。
如今田单已经遁入空门,田天齐早晚要死,不如由她来将这剑法传承下去好
了,既告慰了袁师兄的英魂,也祭奠了田天齐岳丈秦老爷子的心血了。秦先人若
是还在,恐怕也必定不愿此秘籍落入那等沽名钓誉之徒手中。
媸妍正思虑间,忽听见鸽子扑簌簌飞来,伸手解开字条,只见上面是如意娟
秀的小字:九月十八武林大会,铁砂派、极乐谷、芙蕖门、弑剑阁、甘泉宫……
媸妍挑眉:看来,这二十多个大大小小便是这次没收到邀请的中原帮派了,不管
田天齐背後的朝廷是否想要马上对付不肯归顺的门派,这些门派都显得鹤立鸡群。
若不是莲华阁现在没有声名,恐怕也要被盯上了。
她转向岳小川,露出一丝小小坏笑,「你去半途抢一份邀请函来,咱们也去
参加武林大会。顺便,再多复制些给这几个门派悄悄送去。对啦,别忘记告诉师
姐一声,她最近动作太大,已经被朝廷盯上了。」
第209章。如初(h)
岳小川微微皱眉。
媸妍携过他的手,「怎麽了?不高兴?」
岳小川冷清的脸也难得凉薄一回,「我才来与你相会,就打发我出去跑腿,
你心头可有一点想我?」他说著脸沈了下来,「若是师父来了,你肯这样才怪。」
媸妍温软了许多,「我敬重师父,自然不敢怠慢,但你与我相当,夫妻之间
何必二话?」她这话巧妙,既没说谁不是,又解了小川的心结,她说罢又嗔怪,
「再说什麽跑腿不跑腿的,你不愿去就算了。」
岳小川见她作势生气,手臂早已熟练的穿过她的腋下,摸上她的高耸,脸上
却还是一派坦荡,「既然劳动千里独行为尊上送信,那也只好烦劳女尊主先把盘
缠和打赏送上来吧……」这一年多来,同他耳鬓厮磨,早已没有隔阂,无人时他
越发放肆索要,媸妍心中知道,他其实心底是十分芥蒂她理不清的情事,她闪了
个身子,却怎麽都避不开他的魔手,只听他压抑著喘息,道,「别躲,我今日有
许多话想同你细说……」他下巴都陷进她颈子里,喟叹,「我实在是想你的紧,
阿妍……你可知我心中,有多担心你?」
他似痛苦的倾诉让媸妍心也跟著难过歉疚起来──本来潇洒独行的小川变成
这样,从来都是她招惹的罪过。但是他放不下她,她如今亦然将他驻进了心里。
他清冷的脸呈现出迷茫的纠结,一面嗅著她的清甜喘息,一面胡言乱语起来,
「阿妍……甘草……我……」
媸妍见他越发混沌,甚至在这夜幕下这样热切的纠缠她,心知他的心已经思
虑深重,心知又是感念又是羞恼,转身欲走,却被那人热情似火地打横抱进了就
近的亭子里,不觉心跳如鼓,仰起头,怔怔的看著他执意的眸子。
她侧耳贴在他胸前,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不禁恍惚面红更甚。而他的手还
不老实的在她不防备的地方上下摸索,像是几个月没开荤的强盗。
不就是上一次被他撞见自己和洛水纠缠了麽?这人外头充君子,其实小心眼,
当场不肯走三个人轻车熟路来了一次,把她累的好久不愿见他们,而他事後还要
一副吃亏了的模样缠著她变著法子单补回来。
想起这人当初性情,她心知暗叹:他心中还是介意的吧?情爱怎容他人分享
呢?她竟迫的他退了许多步。
四角的红纱飘逸翻飞,只朦胧间看见亭子里的人交错相叠,附近的人已经默
契退避三舍。
他随手将她搁在桌上,就著石桌上酒壶里的酒饮了一口,迎头扣了下来,含
上他朝思暮想的小嘴,不给她机会推拒,而径直将口中美酒渡了过去,然後伸出
火热的舌头,在她口中搅弄不停,直到津液相溶,分不出你我,才气喘吁吁的放
开她。
媸妍被迫迎接那辛辣的味道,那酒辣的直截又火烧一般,过喉之後,又留下
一串後知後觉的甜蜜和苦涩。待她品过来时,人已醉了。
「这酒,我专程带过来的,叫『如初』,如初……」他呢喃著将她放倒,压
在石桌上,看著她眼神不复凌厉淡漠,而重新呈现出迷茫的情欲,认真地有些动
容,「小妍,你这一年来实在变化好大……」媸妍别过脸去,「不要在此处好不
好?」
「不是我非要这样,是我发现,你非得被剥的一丝不挂,才能叫我熟悉些。」
他的目光怔怔的,有些怜惜,有些审视,随即俯下,将唇吻烙在她的眼睛上,
轻柔的来回吮吻,直到它们被他亲的不再那般失神,回复了仓惶的情欲。
她越来越多风华和神采,原本困於她骨子里的倔强隐忍已经破茧而出,或许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沈静如水的眼梢流转上摄人的华彩,捎带著褪去了娇怯的自
信媚意。前世不通情事天真的甘露和这世历经情欲坚韧的甘草越来越结合在一起,
无害的容貌和千疮百孔的心,长成了一株奇异的罂粟。她越来越美,美得让人担
心难以掌控,有时那摄心的冷意让人觉得危险。
媸妍直直的回视他,叹了口气,「你说的是蒺藜的那件事吧……我就知道你
在怨我。」她扭来扭去想翻个身下来,却被他左右固定住,逃避不开。她忽然想
起当初小川也是这般喜欢上倔强又苟活的她,蒺藜又生的一副同她之前一致的面
孔,心里竟不知想到些什麽,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去,声音也越发微弱。
「你是怜惜蒺藜了麽?」
她想著,眼神越发沈下来,「我晓得,你本来就喜欢那种类型的,我……」
岳小川爱极了她这使小性的模样,低头惊奇的亲吻她躲闪的眼睛,怎麽也亲
不够,「你想到哪里去了?」说罢又嗤道,「我岂会是那等只认准一张脸的肤浅
之人?」他这话含沙射影却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是先有那人逆伦在前,倒也不
算中伤。见她还是有些别扭,他才无奈叹道:「小川是什麽样人你还不知道麽,
为了你连原则都不要的人,便是别人都变了心,我也必会护著你到底,这样话以
後再别说了。我只怕你越来越能干,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再需要我了……」他
把头埋入她蓬松的发间,贪婪的嗅著馨香的气息。
媸妍突然眼睛有些湿,方觉了自己果真玷污了他一番情谊,这个少年,从一
开始对她不屑一顾,到後来强势的拥有,再到现在卑微的祈求,她突然觉得自己
做错了,声音一哽,「傻瓜!如果我只是为了要利用依赖你做事才爱你,你真的
甘心吗?」
她不待他回答,水草般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喉结,啧啧吸吮。
岳小川迷乱的解开她的红纱,坦露出雪白起伏的女体,却又分外清醒,「蒺
藜是你的影子,我知道你必有用处。」他用手挟住她一只乳尖,俯身热辣辣的含
了上去,口齿不清,听在媸妍耳里更是羞怯,「我期望,小妍以後做再多事,也
不要变得让人陌生……」
「唔……你……」媸妍一挺胸,乳尖儿尖尖的立起来,送入他的热口,直到
被他捧起两个乳尖,轮番吸啜的不能承受,才眼神散乱空洞的看著上空,「我也
害怕啊……我会变得……」
不知何时,乳尖被他轻轻咬住不放,牙齿在樱果上刮出酥痒入骨的快意,几
乎让她颤栗,难耐那过电般的感觉,好半天才能开口吐露。
「其实,我好嫉妒胭胭玉岫她们……」她闭上眼睛,将心思藏起来,放开了
自己,被他索爱。
他的唇齿遍布她的全身,不放过任何一处好吃的地方,「我只希望,你不要
为了复仇,变成第二个沈玉萝……」
变成第二个沈玉萝吗?媸妍因情欲而涣散起来的眼睛里愈加水样迷茫起来。
岳小川抓住她的手握住自己的分身,牵引著她的小手递到她双腿小花之间,
「别太违拗自己,去做有失心愿的事……」说著,就著她的小手往上一推,分身
已经没入了进去,沙哑著声音竟一语双关道,「是你的终是你的,不要抗拒它…
…」
「啊!你……」媸妍双颊泛上妩媚的桃花红,往他分身瞄了一眼,嗔道,
「你这坏人,还趁机说教,明明是『你的』,怎麽又是我的?」
岳小川紧紧地抱著她,一柱到底,开始热情的抽送,「我的就是你的。」他
将她牢牢收拢在手臂中像是抱著家传的宝贝,不留一丝空隙,连带著她整个身子
都在石桌上动起来,「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的。」
他难得纵情一回,竟是一改平时严肃,可劲翻天的折腾。他一边说,一边奋
力往媸妍身子里钻,分身也格外粗壮起来,就像是要把自己所有都嵌入她的身体。
「呵……」媸妍满足的喟叹了一声,紧紧缠住他的後背,这个永远都是为她
考虑最多的男人啊……
「我好爱你──」她极真心的说出情话,竟然心头挫伤一般痛了起来,令她
不由分心去按住心口,迷茫的反思著自己的感情,它已经这般耐不住了麽?她向
来容易辜负感情,因此,她也想知道,她爱上了没有。她想:如果,如果确定真
的爱的无法自已,那她就将蛊解掉。她并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可是心头的挫
痛只是片刻,只来得及让她花穴里骤然紧缩,便消退了,而随即那翻天覆地的狂
风骤雨便席卷了她的意识。「你爱谁?!」岳小川抱著媸妍一慌,懊恼怎麽还有
不长眼的人乱闯,偏偏两人下身结合的紧紧的,根本无法挪动,只能这样被一览
无余,他心中一恼,杀意一闪而过。飘纱一掀,已经出落得分外精致妖异的美少
年走了进来,头上的红绳小辫子因为走得太快而还在弹跳,少年看到眼前的淫靡
怒火中烧,一把要上去揪扯岳小川本就被扯得松散的衣领,「岳小川,我敬你是
个君子,你竟然趁我出去办事跟姐姐偷情?」
「偷情」一出,一对鸳鸯脸都黑了。
第210章。蛊镯(h)
岳小川身子一拧躲过了他的手,却因为扭身那奇特的幅度而顶的媸妍失声尖
叫出声,内壁好像被他膨胀的头部旋转着刮了一下,竟碰到了她的敏感所在。
「别……不要……」那突兀的娇媚声绵软无力,令人热血冲头。
郎阿里指着岳小川,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不要脸!」
媸妍不堪这样羞愧的暴露,将头埋在岳小川胸膛里,「抱我回去吧……早说
不要在这里……」
若是岳洛水来了,岳小川指不定还因着辈分让一让,可是他从来没把这男生
女相的小子放在眼里,何况他身无武功,不过会些邪魔外道罢了。
岳小川脸色越发清冷,一想到这小子最初趁人之危和妍儿有了肌肤之亲,他
就深觉耻辱,想想也明白大致什麽时机发生的事,现在这样刺激人耳目心情,倒
让他终於有了反扳的快意。
他干脆将千衫往媸妍身前一盖,挡住了那浓烈的春意,然後挑衅的看了郎阿
里一眼,便作没看见,兀自前後抽动,进出的自如,连着狠狠地弄了几把。
这从来不像是岳小川会干的事,不得不说,他跟在媸妍身边,也变坏了许多。
尤其是他终於发现:感情上太过君子从来只有守不住。
「嗯别……」媸妍不由闷哼出声,娇媚入骨,想制止他也是无力。
因着紧张难堪,媸妍花穴缩的厉害,让他小腹一热,几乎忘却身边虎视眈眈
兴师问罪的人。
那紧窒一松一紧的卡着他,就算不动弹都难以自禁,更不用说他还力排阻力
的前後拉锯,充分触到她小穴里每一寸软肉,又恋恋不舍的前进。
媸妍亦觉得他瞬间粗涨了不少,舒服却又不敢再叫出来,压抑的哼了几声,
咬着唇,恨不得隐身遁去。
郎阿里见无人理他,更是气恼,索性往石凳上一坐,捡起那半壶「如初」,
往口中呼啦啦灌了几口,眼睛红红的,只觉得入口全不是滋味,「我不走了!你
们休想快活!」
他怨怼的看着媸妍,「我给姐姐去做噬心蛊,姐姐却在这里快活,我不做了!」
媸妍心里也是有些愧对他,不过也仅仅是难堪而已,她跟了岳家师徒之後,从来
都抗拒与旁人亲近。
郎阿里心里忿忿,恨不得将眼前男子换成自己,将媸妍按下好好正法。
他欲念一作祟,离他此刻很近的媸妍身上的情蛊便如同被引诱催动,又如同
往日被他勾引时那般,不自觉的想要迎合他的欲念,靠近他。
而她往日尚能直接跟他保持距离,理智之极地呵斥逼退他的求欢,现下离得
这样近,却是身不由己,呈现出让人恨不得好好蹂躏的醉态来。
「你……快走……」媸妍无力的推了他一把,脸上却是更加粉嫩迷醉。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更甚,连小川那几下抽插都不能解渴,只想赶紧好好
同他畅快。
郎阿里更是生气,「我偏不走!」他是真的怒了!往日他催动情蛊,借接近
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引诱她,可是媸妍几乎都会识破且理智的逼他远离。
他知道她一直芥蒂他第一次见面就稀里糊涂起意要了她那件事。
他知道她身边的二位都是付出了许多的,他也一直想要做的多一些,感动她,
往日对这些事故作不知,可是今天亲眼见到,实在让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要是再
等下去就枉为男人了!
难道他一片真心,就必须要在她受制於别的男人身下时才有机会能走近她吗?
这不公平!
初时他还能安慰自己说她不过是为了利用那师徒两个学剑,并没有让情蛊反
噬,可是辛苦了这些天,终於做成了她要的蛊,还特意兑现诺言为她做了一个藏
有小机关的银蛊镯,他还满心欢喜亲手雕刻了镂花,结果就是亲眼看到这个结果!
原来她并不是当了宫主便从此高高在上,也不是不愿意沾染欲念。
郎阿里越想越觉得心灰意冷,原来被利用的,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人而已,
听见她被他情蛊诱惑的愈发情动的喘息挣扎,她甚至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摸索他。
可她越是反常越是让他难受。
他一咬唇,再也不敢看那交缠的二人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
其实岳小川一直知道他和媸妍过去的情事,但是见妍儿回避,又只同他们师
徒欢好,他高兴还来不及,自然就装作不知一概不提。
他看着身下女子有些失神的样子,并不比郎阿里好受许多,小腹恨恨地一挺,
直击她的花心,「你惹的情债!」
粗大的坚挺弄得媸妍抽了口气,「唔……不要……啊……」她费力的喘息,
沈溺在他的攻占中,春水流了一腿,「不要别人……只有你……最爱……」
岳小川明明知道她的情话不可信,可还是热血沸腾,尤其看到她自下身滴出
的水,什麽恼火也被化成了绕指柔,一把掰开她的双腿,又狠又快地用肉柱冲入
她的花朵,看着那粗大没入她缝隙般细小的秘处,以肉眼骇然的程度被瞬间撑到
无法扩张,再随着他的前後挺弄吞噬他的全部,好像整个人都飘飘然同她融合在
一起,再也不分开,恍惚从未这样满足快意过。
两人在交合中畅快淋漓,早已忘了坏人好事的少年,身体的酣畅如同腾云驾
雾,一浪压过一浪,身边红纱萦萦绕绕,飘得好不妖娆,趁着户外朦胧的天色,
好像堕入不知羞耻的妖境泽国。
媸妍早已情动的失控,又受了两人好一番撩拨,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攀附起来,
攀向情欲的巅峰。
再无人打扰二人世界,他耸动的飞快,插得媸妍什麽也想不得,只能拼命发
动自己去迎合他的征伐,不在那恼人的节奏里失守太快。
到了最後,已经无人能看得清那抽插交叠的身影,呻吟破齿而出,随着剧烈
交合的动作而带出勾魂的颤音。
「慢……慢……慢些……」她双手无处可抓,只能虚空的紧紧握成拳头,掐
着自己的手心,整个人被撞到那隐秘的一点,一次比一比难耐那可怕的快感,整
个人都没有受力点,只觉得快要飞了,「受……受不了了……」
他的热情又凶又烫,让她几乎无法承接,到最後,只有放任自己什麽都不想,
全情接受他的所有征服,摆出了女子最为松软溃散的姿态。
都说女人的阴道是通向女子心灵的通道,这话不错,她只觉得自己这样同他
水乳交融,恨不得只要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也不要什麽别人。
而她这样全情投入,岳小川又怎舍得收手?他将她折磨成一滩散沙,看到她
溃散,他满足到极致,只想将她彻底打散了揉进身子骨里不给人觊觎。
於是今天岳小川是打定了主意,只狠狠地要她,却不运作双修功力,要好好
累她一累。
媸妍也无法消受那可怕的快意,随着他急剧的喘息声,也不知两人太过忘情
还是返璞归真,竟没人肯运起内力双修,哪怕双修更加容易到达情欲的巅峰。或
许情人间想要的,不过是那一份「如初」?
两人完成了许久以来毫无双修杂念的第一次交合,只觉得他的玉茎膨胀的厉
害,在她身体深处急剧颤抖着,吐出灼热的粘液。
媸妍额头碎发已湿,她好容易才从情欲里缓过来,而身体力行的小川显然还
满足地伏在她身子上浅寐。
亭角风铃叮铃铃的响了,风吹得她额头有些冷。
她忍不住抬手想要擦擦额头,却看见手腕上套着一个镂刻精美的银镯子,随
着她的动作滑到了小臂,手心里一点濡湿。
媸妍突然想起少年在蝴蝶山上许诺亲手送她镯子的认真,凝视着手心半晌不
语,心里竟如这起风的水面,吹皱了一池波纹。
第211章。亮相
九月十八这天,田盟主府格外热闹,各大门派很快汇聚一堂,媸妍是带着胭
胭、玉岫和蒺藜来的,几位一袭淡雅轻纱,带了面纱,神态端丽,明明一个没露
脸,偏偏让人移不开眼去。这麽一众女子瞬间夺了席间众门派的眼球,一时好奇
轻视仰慕者有之,却是无人将她们与什麽邪派联系在一起。
田天齐寒暄道,「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这位女侠是哪个门派?」
媸妍挑眉,「田盟主的确孤陋寡闻,我们莲华阁可是特地来给田盟主捧场,
不赐个座麽?」她说着,笑眼看他,只见他依然是那副儒雅君子的模样,尤其在
武林盟面前侃侃而谈时,更是极有风度,让人挑不出错来。
田天齐也不生气,极好脾气的引了座。媸妍带着一众女弟子坐下,似乎觉得
右上方有什麽吸引她的注意,待她看回去,却是一愣,只见那里是白云寺的席位,
一个清俊的和尚正在低头闭目冥想,坐在几个长老里分外醒目,不管外界说什麽
都充耳不闻,聋哑一般。
田天齐心里非常不痛快,但是并未把这几个女的放在眼里,只当她们是什麽
新门派来博出头亮相来了,便不予理会,准备切入正题,讲讲拉拢各大门派,如
何讨伐软硬不吃的「邪派」的事。
正要开口,门口又一阵吵吵嚷嚷声,却见一派忙乱,铁砂派,极乐谷,芙蕖
门,弑剑阁等俱在其中。
逐波带着几个蛮族刀兵和侍女进来的时候,远远见到媸妍身後三位女弟子也
是一愣,继而颇为欣慰,冲媸妍笑笑,不客气的也占据了一方位置。
铁砂派多为鲁男子,身姿壮实,形容粗野,也极为不客气。
极乐谷则由一位相貌邪魅风流的摇扇男子领头,身後跟着几位少年郎,穿的
一身白衣,身上散发着一股幽香,个个进来形容散漫,还一副倨傲,毫无意外的
令在座人等都嗤之以鼻。偏那领头的少年十分猖狂,还笑呵呵给几个口有微词的
老前辈各发了一瓶「虎阳极乐丹」,引得人面色青红。
那少年见好就收,干脆凑趣到了媸妍身边,几个风流少年组合到胭胭玉岫等
人身边,倒像是专门来应景似的,也不管人闲言碎语。
弑剑阁是杀手组织,一个颇为冷然无情的瘦削首领带着几个面戴斗笠的随者,
进来屋里空气便低了十度。
而最轻便大概是甘泉宫了,一贯的冷清和无所谓,只来了一个女子,穿着一
身月白色裙衣,戴着一个幕离,进来後只往角落里一站不动了,仿佛此次来只是
为了晃一眼。
田天齐自然是傻眼了,他没想到,他安排的如此隐秘,为何这些原本想针对
的门派竟然一个二个都出现了,这让他原本煽动的话如何也无法当场讲出。
其实他是不知:如意的那些手段,再加上媸妍拨给她几个功力深厚的女弟子,
更何妨连雪菟都出动了,她的真言术已经四层,虽说对上田天齐这样的老狐狸讨
不了好,可是对付他手下现在的几个弟子却是算无遗漏,要知道,田天齐的三个
关门弟子自从数年前死的死走的走,他便再没收过得心应手的弟子了。因此如意
打听起消息更几乎是得心应手。
其实这本来是个围剿小虾米的好机会,可惜一来来的突然,他根本还没来及
讲出口,二来媸妍竟是将所有的都请了来,其中不乏甘泉宫、弑剑阁这样中立也
动不起的门派,突然发难恐怕遭遇变故。於是好好的武林大会反变成了对方的示
威。
铁砂派这样二三流的小帮派,又口碑不太好,这样被对付下来自然是首当其
冲,於是那边铁砂派的大老粗没说几句,已经同满嘴客套虚情假意的田天齐纠缠
了起来。
媸妍忍不住向角落里看去,想要看穿那女子的幕离。
旁边楚荀早已解说道,「你看那个啊?那个美人是冰的,跟甘泉宫呆久了是
个人都变冰人,那位红绡女以前也是热情似火的呢……」
媸妍喃喃自语,「红绡女……」
楚荀滑舌道,「是呀,不过我看就算同样蒙着脸,她也不见得多好看,她以
前行走江湖一身红绡多虎虎生风,现在为了讨好甘莫离,也学人家弄得一身缟素
不伦不类……」
媸妍闻到他身上一股异香,心神一恍惚,鬼使神差问道,「楚谷主认识一位
叫花飞飞的故人吗?」
楚荀默然,「他是……我的师兄。」
媸妍不觉怅然想起许多往事。
楚荀见她神色有异,有意调笑道:「我瞧女侠你们这麽美,也是修习媚术的
门派吧?本谷主今年刚满十八,风流倜傥,正需要一位女使,不如……」
媸妍峨眉微扫,「你又是怎麽看出来的?」
楚荀往逐波处一看,「方才逐波仙子进来就同姐姐示意,何况谁不知芙蕖门
的标志是莲花,跟姐姐的莲华阁倒是匹配。再说几位姐姐竟然人手武器全然不同,
我猜必定是以内功为主的门派,几位弟子竟然全是女子,要麽就是道家门派,要
麽便是修习媚术的门派。姐姐方才提起花师兄并无恨意,因此楚荀猜测莲华阁当
与极乐谷互为巧妙。」
媸妍见到这少年恍如见到一个还没出道的花飞飞,再者也欣赏他如此洞悉,
对他方才的无心调笑也不再计较,嘴角浅笑,有心出手试探他的内功。
那少年不防她出手,纸扇极为灵活的一旋挡於身前。
媸妍好奇心起,变换手势以手指幻化剑招攻去,楚荀手腕功夫极好,脚下来
回转移,也很平稳,好歹也避开了去,又过了十招,实在被她内力相逼,才退了
好几步,满头大汗。
「还不错,」媸妍点头,「不知谷主喜欢什麽样的女子?」
楚荀斜着往她面纱里好奇的探了探,「恩,果然很美,可我口味怪得很,最
好比这个还清淡一些,」说着指了指胭胭,然後看向玉岫,「比这个麽,再多些
脾气,」然後又指孔雀,「这个麽,再添些风情。」
媸妍明明见这少年气息单纯you稚,却偏要卖弄风流挑肥拣瘦,忍不住好
笑,心知他是捣乱,却还是有心说道,「若不是我正好有一个,我还以为你在挑
剔。女使没有,不过妹妹却有一个。」
正要再说,见场子不知何时早已散了,原来田天齐见情况不对,就借故去布
置宴席,好言打发了出头的铁砂派,与弑剑阁首领好好说了一通,又与其他几个
不请自来的门派连连告罪,便匆匆散了。
媸妍不由向角落看去,那位月白色面纱的姑娘果真兴致缺缺,早已不见了踪
影。
媸妍又看向右上方,那和尚依然呆滞的捻着佛珠,严肃面上更显清俊,剃了
头竟然丝毫不显得难看。媸妍忍不住想起什麽,指节发白。
「姐姐你不会是看上白云寺的俊和尚了吧?」楚荀微微吃惊,却又坏笑道,
「不过现如今,出家人六根不净的多了。」
也不知是感到媸妍探寻的目光,还是听到了楚荀近乎冒犯的耳语,了尘临行
似有所察,抬头往这边深深看了一眼,才静静离去。
第212章。叙旧田天齐拿着一张纸笺微微沈思:那莲华阁的媸妍姑娘邀他
去茶楼叙旧。
叙旧?他不记得自己认识她。
待到了茶楼,被小二引上二楼,才发现整座茶楼已经被包了场,这里清静又
隐蔽,倒是一个极好的说话的地方。
媸妍见他上来,後头还跟了位女弟子,那女弟子文静秀丽,脚步虚浮显然根
基尚浅,难免多看了两眼,这却看出来了,那女子同蒺藜长得是有几分相像的,
但却不如蒺藜那般以假乱真。
原来竟是她?
想不到她以这种身份偷生。
媸妍心中又恨又痛,这下当年的事似乎都明白了。
她观察之间,田天齐也在观察她,见她虽蒙了面纱,却生的一双秋水含露般
的眼睛,他自忖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但那眼中的冷意又是那麽明显,不由
疑惑道,「媸妍阁主,不知田某何时与你有旧?」
媸妍笑道,「田大人,你与我自然不相识,可是我这里收留四海孤苦无依的
女子,难免有一两个被人追杀通缉、别有来历的,没准就跟你有旧了,你说是也
不是?」
田天齐心中一惊,突然转向一边使了个眼色,「这里说话,你先出去吧。」
媸妍却是弹起一枚葡萄拦在女子跟前击上门扉,嘻嘻笑道,「别呀……她也
不是外人。」
田天齐见那门竟稳稳关上,心中大骇,他记得武林中内力能压得过他的恐怕
也就是岳洛水了,白云寺的普觉大师虽内功深厚却是方外之人。而这个女子看着
才不过双二八的年纪,却能有如此惊人的造诣,让他大大敬畏,再加上她方才说
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心中竟泛起不祥的预感。
媸妍的内力倒也没有那般唬人,但是比较特别,因为和小川的内力相生交替,
而绵力十足。
媸妍见他紧张,笑得格外开心,「明人不说暗话,田盟主,你对那位叫甘草
的旧识,该不会陌生吧……」
她笑咪咪的逼近田天齐苍白褪色的脸,「甘草偷听到的事,我早已知道,包
括你与朝廷勾结的事,还有你如何欺辱她,我都再清楚不过。」
田天齐瞳孔收紧,心中独自酝酿如何将她击杀──很明显室内的呼吸声只有
四个人,而那女子的帮手并不十分高明。
「田盟主,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事散布出去,你这二十年的盟主岂不是白做
了呀?还要落得一个老鼠过街的下场,啧啧啧啧……我记得你可是最为紧要你的
名利……我倒是挺期待,能看到你如何再以难堪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田天齐退後两步,紧盯着她,目露精光,「你知道了又怎样,这些年诽谤在
下的人多了,又有谁真的翻天?空口无凭,谁又会相信你?恐怕我这个任劳任怨
的盟主比你这个妖女更加可靠吧。」
媸妍突然拍拍手,只见屏风後走出一个紫衣少女一手解开面纱,吓得那女弟
子掩口跌倒在地。
田天齐眼里一片慌乱,面上流汗,不久便平静下来,眼神复杂看向蒺藜,
「没想到你竟然投了靠山,当初我走了眼,真是不该放你生路,枉费我对你一番
大好情谊!」
那女子眉目间带着被男子负心蹂躏後的冷情和死水般的韧性,绝对不是寻常
人家单纯的姑娘所能模仿出来的,不是甘草又是谁?
他当初感念甘草年轻的身体,确是存了心思放她一马,也因为笃定她翻不起
风浪,当时对她,也有那麽些模模糊糊的特殊感情,是以现在猛一看到甘草来意
不祥,竟觉得自己被欺了。
媸妍实在忍不住大笑了数声,指着蒺藜,「田盟主,还要多亏了你的『大好
情谊』,我收到这徒儿的时候她走投无路,又被逼到走火入魔,还毁了容貌,若
不是我,她恐怕没有命在这里同你叙旧了,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
蒺藜沈静的眼神忽闪了一下,若有所思。
田天齐脸色阴晴不定,虽然心惊了一下却是平定,没有什麽比他自己更为重
要。
媸妍挑眉,「废话少说,我要是把她带出去,估计你们盟主府很多人都会记
得当年的三师妹吧?」
田天齐眼中晦暗不明,却听她道,「你不承认也行,我今天可是看见了尘师
父了呢,你说我若是把这些事推到他身上,他会替父默认背黑锅呢,还是会否认
辩解呢?」
媸妍又拍手笑道,「差点忘了,那位了尘师父也不算背黑锅……」
田天齐心中一恸,汗如雨下,犹如被揪住了死穴,「不要……不要去找单儿,
一切都该报在我的身上。」他说完,像是抽干了全身的气力。
媸妍大为快意,原来他还有最为在乎的东西,那样可是会更好玩呢。
田天齐心中绝望起了困兽之斗,杀心一起,方才还对蒺藜念着些旧情,现在
竟是运起全部的内力一爪攻向蒺藜。
媸妍美目一凛,胳膊水蛇般灵巧的一绕,明明看不出什麽力气,却是意外躲
不过去,好像眼花了一般,田天齐大骇,闪电般抽出手去,心念电转,内力瞬间
转换到另一只手依然锁向蒺藜的喉咙。
蒺藜对他奇怪的笑了一眼,手腕也藤蔓一般绕上他的,令他不得不伸出左手。
田天齐没有想到,当初徒有招式的女子现在竟然奇迹般的有了充沛的内力了,
还是如此奇特的阴柔之力,看似无力,却又能阻住千斤万钧。
蒺藜的功夫还差得很,又未安排双修之人,其实接不过田天齐二十招。
可媸妍恼怒他狗急跳墙,锁住他的手臂广袖一挥,一双美目锁住他时竟然让
他分神无觉,也不知用了怎样奇怪的姿态,竟然缠上了他的左手。
那种感觉惊出了他一身冷汗,你分明看见对方并不十分高明的缠将上来,却
偏偏躲都躲不开。
田天齐脸色青白交加,对着媸妍一人还行,这样被前後夹击下来,他完全讨
不了好去!他狼狈不堪的躲开,惊魂不定的看着手臂,方才若不是他反应快,只
怕那主仆二人便要折了他的胳膊。
尤其这二人诡异联手又心意相通,竟像一个人施展幻影大法分裂成两个,他
竟然只能处於下风!
他忍不住後怕的看着蒺藜和媸妍,在想是不是什麽傀儡术,但是蒺藜的神情
是完全正常的。
媸妍见他已经有了计较,道,「皇帝是不是要你蛊惑人心召集那些门派,大
鱼吃小鱼,然後吃掉芙蕖门,这样明面上是教派之争,暗地里朝廷就能坐地将鄂
南收回来了?」
田天齐眼神闪动,心下越来越沈重,「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麽?」
媸妍娇声道,「那麽,攻下鄂南,便好再出兵定苍山了是不是?」
田天齐冷笑,「孙大只一味的靠着极乐谷的逍遥散过活,此番平定芙蕖门,
极乐谷只是顺手的事,逍遥散一断,还需要攻麽,定苍山唾手可得。」
媸妍惊道,「逍遥散?是你们引他……」她知道:就如同在芙蕖门随处可见
的春药一般,逍遥散是极乐谷的主要进项,因此这事她不好插手。逍遥散会引发
瘾症,一旦尝试再难戒断,她前世的未婚夫邱白路便是做的毒品生意。
田天齐呵呵凉笑,「你错了,是皇帝的意思……不过没等我们安排人手,他
却自己染上了。」
媸妍心中针刺一般,手足身死、账册失落,所有责任一力担下,而她又……
孙大那麽骄傲的人,到底算是自暴自弃了吧。
她心中不爽,回敬道,「田盟主,明人不说暗话,你一生所为不过是名利而
已,可是现下出了我这个异数,你总得付出点代价吧!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
以为那麽容易吗?」
田天齐咬唇不语,半晌才道,「不知姑娘所图何为?是江湖,还是朝堂?」
蒺藜见媸妍皱眉,便直接上前,「啪」一声甩了田天齐一大耳光,「放肆!
尊主也是你这样直接说话的吗?不过奴才而已。」
田天齐暴怒,继而眼神复杂的看着蒺藜──确定她眼中对他连恨意也没有,
只有完完全全的冷淡之後,突然觉得心中失落莫名:他知道他当初所为不过是禽
兽之举,可是她怎会连恨都没有?!
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他终於隐忍面向媸妍低头,「敢问宫主有什麽吩咐?」
来日方长,他心中对甘草的仇恨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他相信,自己的价值
必定比甘草的价值大,这个宫主看起来是个做大事的人,怎会放过他这些年的经
营?她对甘草顶多是怜惜,对他却不得不仰仗,等他做了些得体的事,这个贱丫
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这莲华阁主对他本没有恶意──人的「一步错,步步
错」往往都是源於最初预判失误。
媸妍方才皱眉其实是在走神。她本来只不过想让田天齐身败名裂而已,可是
方才他的话提醒了她:那个幕後的皇帝似乎更为可恶呢!
从她踏上流亡的厄运开始,那个该死的小皇帝就似乎无处不在!每每用幕後
之手在她遭殃之际推一把,她相信他对她没有什麽仇恨过节,但是她真的不介意
好好回敬一下他!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有些好笑:她真是越来越睚眦必报了。
「跪下说话。」媸妍平静的看着他。
田天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对峙了良久。两害相权取其轻,再说对方手中又
握有他的把柄,这已不是他能抗拒的事。
他斟酌再三,「我要尊上答应我两件事。第一:放过单儿,不要……牵连他
……凡事冲着我来,我会为尊主尽最大的心力;第二,」他狠狠地看向蒺藜,眼
神阴鹫,「事成之後,我要她!」
说毕认命跪下身去,腰身笔直。
他好多年前也是名噪一时的美男子,眼下虽然被剥掉了君子的外衣,可也算
是斯文不失节气,倒有几分意思。
媸妍心中冷笑一声:早晚,要把你彻底剥的没有遮羞布,看你拿什麽维持这
好笑的气度!
她自然不会尽信他的话,但是她却因为发现他比名利更为在意的事而兴奋。
「我要你该做什麽做什麽,明日大会照旧……我自有办法劝走这些不速之客。」
既然他是一个傀儡,那麽她就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倒也不急着杀他,「不过,
到时对付芙蕖门还须手下留情,做做样子即可,具体行动,我会叫逐波仙子与你
传书。既然要做,就做大一些,把武林盟都召集起来。」
「至於行动中,那些挡路的老螳螂,该怎麽处理,不用我教你吧?」
田天齐犹豫,「我本来有此打算,可是近年盟主府离心,只怕要做这麽大的
决定,并不容易。」
媸妍轻笑,「这好办,你放心,我会想法子让四大世家站出来支持你的,他
们也逍遥的够久了。」
媸妍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蒺藜,不由冷笑道,「只要田盟主帮我把事情办妥,
这个女使立马奉上。只不过,我也想问盟主大人先讨个人呢。」说着,瞥了眼门
口瑟瑟发抖的女弟子。
田天齐眼神越发阴暗炽热,再说他自顾不暇哪里顾得着他庇护下一只小小蝼
蚁,只深深看了面无表情的蒺藜一眼,想到日後能好生折辱她的感觉,心中更如
同野草丛生,不由喜滋滋告辞了。
那女子不敢相信田天齐问都不问就把她扔了下来,本来想跟着出去,却被媸
妍又挡了下来。
「你不会不记得,花飞飞是怎麽死的了吧,素娥姑娘?」
「不!不怪我……不怪我的……」素娥惊慌的摇头,涕泪交加,爬过去去抱
蒺藜的大腿,「根本不怪我,我全心为他,可是他却宁可要推我出去替别的女人
牺牲,我怎麽肯?我怎麽肯?」
蒺藜腿晃了一下,看了眼媸妍,将那女人一脚踢开,媸妍逼近她笑道,「他
推你去替死,你可以不去,假惺惺也就算了,你又何必把我们的行踪都透露给田
天齐呢?」她蹲下身子,看着缩成一团的素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行
踪,应该是你在出发前就留下的吧,不然田天齐怎麽可能追的那麽快那麽准呢?」
「与其说你是怀恨在心,不如说是一早就嫉妒吧?」
龙霖全境只有定苍山盛产黑铁,是以她当年曾在厢房留下一枚随处可见的黑
铁小匕首。而一个艳妓的房中出现这样突兀的物事,不能不引人追索。
素娥终於听出她话语里的诡异,「你……?」她看着满脸恨意的媸妍,再看
向一边满脸木然的蒺藜,再看向媸妍已经换上了满脸的惊恐,「你……你是谁?」
媸妍揭开面纱,「是不是觉得我很美?你放心吧,死了的人很容易找到一副
好尸体的,你也会的……」她诡异的笑着,向素娥步步逼近。
「啊──!」素娥後退不及,被迫触到她伸过来的冰冷的手,惊恐到极点,
竟是眼睛翻白,癫痫了几下,活活吓死了。
蒺藜深深的看了媸妍一眼,「宫主,田天齐此人恐怕不会安分,何不给他下
蛊呢?要不,通知风云使去寻小郎君回来吧?」
「田天齐这种十足的小人之心,他越是沾沾自喜拿捏住了我的心思,於我们
行事越是有利,让他先自以为是几天,到时会输的更惨吧,又何必浪费我的蛊毒
呢。」
媸妍想起那不知所踪的少年──没了他,行事确有不便,原有的蛊也快要用
完了。
依照她的性子,能利用的自然是利用到底,可是现在竟然扭着一股劲就是不
愿去寻他回来,只觉得不管如何便利也不想再利用与他,却不曾想:她究竟是为
何这样作想。
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也不知是为何,除了心头微恼之外,竟破天荒
的有些想他了。
第213章。赤蝮媸妍支走那些大小门派的方法很简单,她另给那些门派发
了天字召集帖。
楚荀来了,逐波仙子自然也是来的,弑剑阁的首领不知为何竟然也同意了,
铁砂派的大老粗最喜欢追捧奉承,因此也被玉岫请了来,其它的就好说了,於是
零零散散聚齐了十几个门派。
至於甘泉宫,媸妍是准备另外拜访的,红绡女既然走了,也省了她的麻烦。
媸妍并没有说出田天齐臣服她的事,只是斟酌道,「各位,田天齐既然已经
对众位门派有所排斥顾忌,那麽大家不如拧成一团,万一日後出了什麽状况,我
们也好互相支援,情报共享,如何?」
逐波先站出来道,「我们芙蕖门鼎力支持,并自愿提供自制的赤霞烽烟与各
位,出事时互相示警。」说着竟是慷慨的分发了下去。
楚荀一笑,想起昨日在媸妍房中见到的那个漠然紫色的身影,「自然追随姐
姐号令。」
「可以。」
一声低沈的男声传来,媸妍不由吃了一惊,看向弑剑阁的首领,那人黑色斗
笠幕离将头脸遮的严严实实的,怀抱一柄杀气极重的剑。
似乎众人也都吃了一惊,之後,也就很自然的随大流同意了。
待众人散了,媸妍同逐波道,「师姐,我已经要挟了田天齐,到时你同他演
一出戏,要皇帝以为田天齐夺了你的势力,待皇家派兵来鄂南镇压时,再给他个
惊喜。」
逐波点点头,「正是如此,我辛辛苦苦为鄂南做了许多事,又收复了蛮族人,
凭什麽现在要那个黄毛小子来捡现成?就听你的,到时好好耻笑他一番不自量力。」
说罢又嘱咐了媸妍几句便离开了。
媸妍行至廊下,觉得身後有人跟踪,她心中一凛,抽出弯刀往身後一旋,只
见那黑衣人似乎并无防备,极为狼狈的闪了一下,只得道,「宫主……」
正是弑剑阁的首领。
媸妍手下不停,自从同岳小川双修之後,那内力就越来越好驾驭,几乎不用
刻意引导。她一时兴起,运用起岳洛水教的精妙剑法,飘逸的招式加上妩媚冶艳
的红衣,让人眼球一热。
那首领本来就只守不攻,此时更是相形见绌,情急道,「在下赤蝮,只是想
问一个人!」
媸妍挑眉,见他目不斜视,并没有正视过身後的三女,想来想去,只有蒙面
的蒺藜了,哼道,「我的人你要不起,你走吧。」
那人见她要走急了,「请问怎样能带跟那位紫衣姑娘见上一面?」
媸妍想了想,「她是我得力的人,若是阁下能为我驱使三年,我便还她自由,
如何?」
那人看起来很为难,「并非我没有诚意,实在是在下已经身不由己。可否换
一个条件?」
媸妍心中暗暗讥笑这人心意不过如此,「这就难办了……除非,你解开幕离
给我看看,满足下我的好奇心,若是如愿,让她给你看看容貌,哪怕来陪你睡一
睡也未可知……」
她还未说完,便觉得那黑衣人身上突然杀意膨胀,竟是声调冷了几分,「抱
歉,在下也无法以真面目示人。」
媸妍感受到杀意,早已条件反射般攻了上去,一时心痒,越发想看到他的真
容。
黑衣人被迫抽出长剑,刀剑相撞,碰出亮眼的火花。
黑衣人的剑极长,剑招也有些奇怪,施展开来竟是如激光般让人难以近身。
媸妍跟他纠缠了半天,早就不耐心,突然眼珠一转,冲他身後道,「蒺藜,
你怎麽来了?」
黑衣人一顿,杀意减半,剑招暗了下来,范围小了一半,媸妍趁势往前一招
「开天辟地」,他的斗笠一下断为两半,掉落在地。
可是媸妍注定要失望了,他脸上还带着一面银光闪闪的面具。
赤蝮见她如此咄咄逼人,再也不同她多说,飞身遁去,果然是做杀手的,几
乎一闪而过不见了踪迹。
媸妍若有所思的捡起他被割破的衣袖,只见黑色布料在阳光下隐隐流转出蝮
蛇暗纹,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她随手将布料丢给玉岫,「交给如意查查,这是
哪里特制的布料。另外,那四封书信送到天都有些时候了吧,看看那四个人到了
没有。」
「不用那麽麻烦,我可以告诉你,这种布料除了皇亲国戚或者举国首富,无
人有能力织造出来且不流通於市,他们有能力垄断,也自然有本事不让你查的出
来。」
媸妍眼神一闪,听见那声音心头竟然同小女孩般欢快,「你怎麽来了?」
岳洛水将那碎布随手一丢,搂住她的腰肢,「听说你要干涉江湖事,我总是
不放心,往日你担心对我声名不利总不让我去香川找你,现下我出来寻你也不行
麽?」
媸妍眉眼弯弯,难得娇嗔了起来,「我想死你啦!」她就势一蹦,攀着他身
子被他拦腰搂起往房中走去,几名属下早已自觉退避开了。
媸妍最为心动的就是他了,也因此,越发不愿连累了他,平时不敢轻易见他。
他年长许多,又无微不至,让她每每绵软下来,收了那些骄傲,只使使小性子也
乐意得很。
岳洛水关上房门,房内早已备好一桌酒菜,他将她轻轻放在坐椅上,用手指
摸了摸她的眉眼,目光却是落在她脱兔般的胸脯,满意道,「妍儿,你又长大了。」
他见她在他怀里静静的腻着不愿起来,越发满足。
他忽然拿出一套檀木妆奁,只见里面是一套做工精良的衣衫和钗冠,看起来
精致华美,又带着出尘脱俗的柔美。
媸妍欣喜,把头闷在他怀里,嗅着他包容的气息,「洛水待我最好,还说为
什麽跟你在一起,总觉得像我爹爹似的……」小川像少年夫妻,洛水则更像是良
师益友,跟他在一起,才让她身心放松许多,觉得累了许久了。
岳洛水心里被她抱得软软的,闻言哭笑不得,「休要把我和西川师弟相比,
我虽叫他一声师弟,他年纪却是比我大上不少的。」
媸妍闻言窃笑,他果然是比较在意年纪的,「你想太多啦。」
岳洛水将妆奁往她手中一塞,「去换上吧,叫我看看妍儿的另一面。」
媸妍乖乖听话,去屏风後将那套白衫金冠装扮妥当,走了出来。
岳洛水品着一口酒,见伊人从幕後走出,刹那间突然呆了,他仿佛听见心里
百花争鸣的喧嚣。
那人一身雪色蚕丝烟罗,像是被云拥住姣好的身段,举手投足间,衣衫流动
簇拥更显飘逸,精灵无瑕的面孔带着几分匆忙换衫的仓促,两股流苏发束垂到饱
满的胸脯,她见他痴迷,随即柔柔的笑起来,随之发顶的小巧天平金冠摇曳的娇
俏纯洁。
那人就那麽施施然从时光的波纹里走了出来……
第214章。探班(h)
媸妍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狠狠拥抱,以前所未有的热情丢到了床上。
「洛水……唔……」她还没开口,就被他热情的堵住了嘴巴。
他的唇舌几乎是带着崩溃的热情舔弄她,吸吮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像是过
境的龙卷风,他都不舍得叫她说话,只想长久的品尝这小嘴的味道。
因着几个月的分离,媸妍也心甘情愿任他搓扁捏圆,可是觉出头皮被发簪硌
的有些疼,她便一面费力的回应着他的唇吻,一面摸索着去头上想要拆掉金冠。
岳洛水却一把固定住她的双手不许她再动,口中还热络的吮吸她的樱唇,不
许她出声。他又极小心的分开她的下襟,扯下了她的内裳,双腿极为强势的分开
了她的双腿。
媸妍只道自己衣衫还齐整,却不知何时已经被那滚烫的物事抵住了敏感所在,
她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抵抗。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已经被他
以丝带缚住,在头顶上绑在了床头。
随着他近乎膜拜的吻隔着衣衫落在她的胸脯和颈侧,她终於知道自己为什麽
抗拒了。
她眼光从柔和到一点点变冷,「洛水,你起来,让我除衫。」
「不要……」岳洛水眼光似痴迷似痴狂,「就这样,不要动……」
他更为大力,亲吻了不知有多久,突然几乎贯上全身的气力,一下子用他巨
硕的粗大,冲进了她的身体。
那一下让媸妍甚至有些淋漓尽致的爽快快感,可是心里却疼了。她一直知道,
她有些喜欢他,而他也喜欢她,可是这不意味着她愿意百般讨他喜欢。
她剧烈的挣扎,可是他今天太过热情,热情的盖住了她所有可能的反抗,除
非动用功力,她别想拒绝他,可她体内的造化,还有大半是来自他的慷慨,她怎
会用他渡来的功力来伤害他呢?
她拼命的挣动力气,那麽不甘心,可太过投入的他根本无暇注意,只困着她
的双腿,将她双腿掰的大大的,狠狠地冲刺。
中间的小花早已不堪巨剑的刺入,勉勉强强地吞了下去,但是被撑的紧绷绷
的,一看就被他插到了极限,还要承受他整个身子的劲道。
「啊──」她被他坚硬无比的分身插得整个人都沦陷掉了,从小腹到大腿都
蔓延上一股酥软的感觉,让她只能双腿摊开被他插入,却无力收拢。
其实,他并不需怎样掰着她的双腿。
她的身体并不抗拒他,反而早已习惯,他一进入,她脑海中就反射出那粉色
又浑圆有力的玉茎,让她痴迷的身体,她的身体已经灼热。
每一次进入都被她柔软湿润的媚肉巧妙地阻挠,既像邀请,又像拒绝。
他痴迷的低头啜着她白瓷的面和细嫩的双颊,身子一次重过一次的闯入,直
到她的双腿再不敢随便乱扭,而是无奈的大开,让他无比犀利的进入最深入的地
方。他很满意她的湿润,她的花穴比小嘴儿还要紧致,让他寸步难行又乐在其中。
她的晶亮的眼睛就在他的冲撞中一下下变暗,有欲望,也有失落……不,他
怎麽可以这样疯狂?
岳洛水不断挺动结实的小腹,将自己深深融入她的身体,而且一双大手干脆
在她丰满的酥胸上胡乱的抓摸,完全不像他平日的温柔细致,而是粗鲁的像个强
盗,让她几乎承受不了那另类的刺激。
「啊……不……不要……」事实上她除了轻微扭动,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儿,
「不可以……」
可他不仅无视了她的呻吟,反而更乐见其成,动作的更加狂放。
「怎样?你也很舒服的对不对?」他呼吸喷在她的耳侧,使尽一切手段揉搓
她──这是他新从春宫册学来的:温柔惯了女人也是会腻的。而事实上她也越来
越湿了,让他呢喃,「我的好妍儿……」一边又一遍遍重复那无耻的占有。
但这些反常却让媸妍更纠结了,夹杂着挣扎和失落的快感冲击着敏感的身体,
让她脑子里空荡荡的,每当她想要想点什麽,就已经被他动作冲击的七零八落,
她的水滋润着他的分身,发出「滋滋」的羞耻声,她除了抵抗快感,已经什麽都
做不到。
「不──啊──」她双手已经从丝带里挣脱,可悲哀的是她发现她无力从情
欲里解脱出来,只能随着他的起伏荡漾,她能感觉到他的粗大愈加的灼热和坚硬,
让她被撑的有种满满被喂饱的感觉,无耻的希望他动作越粗野越好,尽管他一向
是很温柔的。
但他今天的确是粗野了,他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低头温柔的亲了亲它们,突
然整个身子俯卧姿态,迎着她被托起的花心,结实有力的抽插,狠狠地冲击着前
所未有的速度,像要把她插坏掉。
「啊……啊──啊──」媸妍觉得整个要被他吞噬掉了,完全说不出任何要
求的话语来,只能像溺水的小动物般微弱的求救,「救……啊……救命……」
在她不胜的呼救呻吟中,岳洛水越来越快,他的肉囊因为快速而连续打在她
的会阴上,带来另类的感觉,而深陷在春水里的利刃更是带出一波又一波白沫。
在一阵阵灭顶的快感中,岳洛水终於泄了出来,他缓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随手在她脸上一抹,不想一手濡湿,不由呆了,「你……这是怎麽了?」
「你喜欢的,是那位神仙妃子?还是我呢?」她的声音因为情欲还软绵绵的,
「我本来就不该索要你太多,你这二十年,又等的真的是我吗?我不敢想,但今
天,却不得不与你说个清楚,你指望我变成那样,不可能的。」
岳洛水静静地看着她,有着深深的迷惘,他不明白她为什麽说这些话,他已
经遇见了她,要了她,今日不过是一时闺房之趣,为何要想那麽多不可能的事呢?
但她明显不想听他的解释。
其实他应该高兴:因为女人只有开始认真了,才会对某些事近乎纠缠的较真。
他欲言又止,只听见玉岫在门外道,「宫主,那四位来了,要见吗?」
媸妍气恼,有心要晾他,「让他们进来。」又向岳洛水嘴硬道,「你走,我
不想看见你。」
岳洛水欲言又止,推门离开,又唯恐她衣衫不整被人看了去,「那你把衣服
小心些穿好。」他一时觉得果然春宫图册上的东西不能完全搞定女人,甚至适得
其反,立刻想要回去翻一翻卷宗话本,看看这女人心症结何在,因此转身不见了
踪影。
媸妍见他果真走了,越发憋气,又以为他临走还恋恋不舍这件衣服,恨得把
身上的衣服几下撕得稀里哗啦碎布一样,全都团成一团扔在地上乱踩,踩了还不
尽兴,突然想:我这是怎麽了?为什麽发孩子脾气?他的喜欢一开始就说的明白,
我何时真的在意过?为什麽今天这样失控……
想来想去止住哭泣,媸妍又解下小金冠,恨恨的往门上一扔。
宋玉卿、杨威、白宇臻和张子振已经走到门口,他们一路惴惴不安,揣测那
宫主必然是一位妖邪俗媚的恶女子,不然也不会利用当年的事来要挟他们的身家
性命,他们甚至猜测,当年破庙那件事会不会就是这恶女子一手策划,就为了今
日控制他们?那这女子也未必用心太过险恶!
第215章。不识杨威急匆匆推开门,却只觉眼前一黑,额头一阵刺痛晕眩,
一抹竟然一手鲜血,他看着那滚落在地的物事,并不是什麽暗器,原来是一顶小
金冠。
「你!──」他手指着那人正要发作,却呆了,只见床边坐着一个姑娘,看
也不看他,不过二八年华,眉眼精致的如同玉雪精灵,明明一副冰肌玉骨的纤姿
玉容,可是却又发髻散乱,有的成绺的垂了下来好不狼狈,身上更是衣不遮体,
竟然只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亵裤,上面青玉色的肚兜堪堪挡了大部分颜色。更不
要说那藕臂玉腿都露在外边。
那姑娘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让人好不怜惜。杨威一眼望去,只觉得那景
象矛盾的可爱,他生平第一次见到美人没有生出色心,而是想要把她好好宠养娇
爱。
他慌忙挡住那三人的视线,也不顾额头上的血迹,将外衫一把脱了下来,替
她裹在身上,不想她被人看去一丝一毫,嘴巴破天荒笨了起来,「姑娘,你……
你没事吧?」
媸妍抬眼看见是他,冷笑,站了起来,将身上他的袍子往地上一丢,「谁让
你上前来的?我允许你过来跟我说话了麽?我允许你抬头看我了麽?」说完,啪
的一声抽了他一巴掌,直打的他生生歪向一边,险些站不住。
杨威又怒又惊,脸也不知红了还是肿了,偏生对上她的模样就火不起来。
媸妍却满不在乎,走到三人面前,实在不是她不知遮掩,而是方才生过了大
气,现在这几人在她眼里也是挣扎的虫豸,她反而起了戏弄之心。
见宋玉卿扫了她一眼便静静伫立,张子振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白宇臻只是
低着头避嫌。
她便故意走到他面前,双臂环上他的腰身,微微停顿,扯开了他的腰带,
「把你的衣服脱给我穿。」
白宇臻退後两步脸又红又白,「你……你做什麽?」
媸妍好笑的走近两步,手已经缠上他的衣襟,「怎麽了?你不脱,我可替你
解了。」白宇臻还想坚持,可任这麽个裸女在眼前晃也不是办法,赶紧侧身避开,
将外衫脱了偏过身子递给她。
媸妍将白衫一裹,宽宽松松的,又将白宇臻的腰带随手往头发後头一束,在
桌前坐下来,从不知哪里翻出来一个小匣子,玩个不停。
杨威见着一行里被捉弄的最落魄,只穿着一身中衣中裤的白宇臻,心里竟然
嫉妒的厉害,若是他,脱光了出丑也愿意!
媸妍刚才的火早就发泄的七七八八了,加上看这四人送上门来,仇报了一半,
心情正好,见宋玉卿疑惑的看着她,便道,「你想的不错,我就是莲华阁主。从
今往後,我是你们的主子。」
四人目瞪口呆,相对无言。
杨威更是难以置信的出声,「怎麽会?!」
「你们想必很清楚,当初那件事如果说出去,是个什麽结果。现下我对你们
四家没什麽兴趣,若是你们做个忠心的狗腿,我就不殃及你们的家族,如何?」
说罢,也不顾四人面色惨白忿怒,只管玩着手里四枚密封好的蜡丸,正是阿里走
前做好的噬心蛊。乍一看她玩的欢心,可是不难发现她那显露的一手功夫变幻莫
测,四人若是联手还能一斗,但是显然四人心意各异:杨威恐怕很乐意之极,白
宇臻有些脱罪之心,宋玉卿极为理智顺势,张子振一个人闹不起来。
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和地点闹起来,他们就全毁了,更别说房外的人也不是吃
素的……
白宇臻惨然一笑,「我们也并无选择了不是吗。」说完,径直拿了一枚蜡丸,
掐破忍着恶心,将那晶亮的蛊虫吞了下去。
杨威没想到他这麽快,也立马吞了下去,眼睛只直直盯着媸妍。
「不……你们可以选择死,这样,我就既往不咎。」
宋玉卿叹了口气,也依样吞了蛊。张子振恨恨的看了媸妍几眼,也照做了。
「噬心蛊每月月末发作,以後你们暗地里便是我莲华阁的奴仆,替我除掉不
方便料理的人,日後我们莲华阁渐渐出世,会有很多惊世骇俗的行动,比如要号
令女子跟男子一争长短,甚至是搅合这天下,所以,很快,你们就会有任务了。」
「你疯了!」白宇臻失声看着她,四大世家不仅是武林支柱,也都跟朝廷有
些关系,不然哪里会这麽多年世家不倒?这个疯女人绝对是要把他们拉下水!
媸妍反手给了杨威一巴掌,「不愿意你大可以不做!看是不是受得了每月噬
心之苦,或是家族毁誉之果!」
杨威苦笑着看向那姑娘,「为什麽他说错却要打我?再说,为宫主做事,杨
某很是甘之如饴。」
媸妍对他记恨最深,在破庙时,他是折磨她最不要命的一个,後来走投无路
又借机想要侮辱她,他在她眼里,除了无耻下流,已经没有别的定义,更何况他
热辣的眼光看得她火大。
她摆摆手,「甘之如饴也好,阳奉阴违也好,眼下就有一件事,我要你们好
好配合武林盟田天齐的号令,四大世家站出来表个态即可,至於你们几个,就跟
着他去鄂南吧,需要解决谁,田天齐会交待的。」
四人心中俱是一惊,若说刚才对这小姑娘还觉得娇蛮任性,那麽此时却是心
存恐惧了,不知她以什麽手段胁迫了田天齐,虽说四人不甘为田天齐驱使,但这
小姑娘的用心也很不明。
媸妍见白宇臻脸色也变,心里有点不舒服,挥挥手打发了另三人,看着只穿
中衣的白宇臻,想起他那时还算安慰的照料,和他锲而不舍的纠缠──他脾气总
是很好,任她如何迁怒,他都一味屈从。他有过错,但是他也给过她雪中送炭的
温暖。
在树林那次邂逅,她是有些动了情的,她记得他说了许多很真的话,可是後
来……
她前世本来并不是这样自私的人,她也活的很温情过,可是这世被欺辱的太
多,尤其是孙大悔婚事後,就养成了这样多疑的性子,非要小川那种以十二分赤
诚之心相待之人,她才肯十足的去爱,她再不肯承受男子一丝一毫的欺骗和辜负。
媸妍揪着身上白宇臻衣衫的袖口,直扯得皱皱巴巴,才开口,「听说,你有
一个儿子……」
白宇臻警惕的看向她,毫不掩饰地目露寒光,「你想做什麽?」
媸妍心里也不由颤了一下,是啊,她是在想什麽,想他为什麽当初说到没做
到?为什麽没坚持一直找到她实现诺言?
「你有心上人了?」她抬眼,看着他越发俊朗的面容。他这样洁身自好,又
出身世家,该是好多姑娘愿意嫁给他的。
白宇臻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气宇轩昂言之凿凿,「不错,我有了心上人,她
正是我儿子的娘。」
果然男子的誓言都是一时的!媸妍微恼,声音已冷了下来,「那你走吧,记
得做好风云使交托的任务,否则,你的痛苦并不会比他们少半分。」说着她一把
解下带着体温的袍子和腰带丢到他怀里,「快走!不要叫我看见你!」
白宇臻还未穿好衣服,已经被她推推搡搡扔出了门,莫名其妙:这媸妍宫主
虽说看起来直率天真,可是喜怒难测,保不准会对小豆芽起了什麽坏心思,还是
抽空把小豆芽接过来带在身边寸步不离比较妥当。
第216章。人非九月二十六日,武林发生了一件打破平衡的事,那就是武
林盟声称芙蕖门妖女作乱,要铲除邪教,拯救鄂南无辜信徒,於是发动了对芙蕖
门的剿杀令。
原本沈默的四大世家纷纷表态,站在了武林盟一边。
原本皇帝杜宇担忧的蛮族力量并没有成为阻碍,而恰恰因为逐波收归不久,
蛮族难驯,竟然在打杀中反叛,芙蕖门腹背受敌很不乐观。而鄂南也乱作了一团,
处於英雄狗熊混乱厮杀的阶段。
而此时,媸妍正第二次赶往定苍山。
两女连赶了半日路已经累极,便往林中深处走了几步,见到一座隐蔽破旧的
猎人小屋。媸妍暗暗觉得好像自己来过这里似的,但是偏偏记忆里有一处空白,
想要想起什麽,就生生的疼。
她觉得,一定是有什麽不愉快的经历,已经不愿去想起。联系到自己过去多
舛的经历,想不起便想不起吧!
二人走了进去,只见屋里用具一应俱全,而且干净利落并无灰尘,正奇怪着,
门砰的一声闯开,一个布衫男子进来就问,「谁让你们进来的?」
只见那男子跟媸妍一般年纪,肤色是猎户那样健康的发暗,长得原本很清俊,
可是脸颊上不知为何划了两三道深浅的刮痕,加上来者不善,看起来有些凶狠。
那男子一进来就死死地盯着蒺藜的眼睛,眼神像是烧着熊熊大火,又像是千
年寒冰。
媸妍一时情急出口,「对不住小哥,我上次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人的,我们
这就走。」
她一说出口自己也愣了,那男子更是眼神鹰鹫般盯上了她,比刚才还要热切,
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音,「你……来过?」
媸妍带着蒺藜便要离开,可是走到门口,那男子竟然一双手铁钳似的向她面
纱拉过来,媸妍本没料到他有武功,仓促之下应对不及,但以她如今的身手也鲜
有躲闪不开,而更奇怪的是那少年竟然似乎也会剑仙门的无上剑法,虽然不似岳
洛水剑术出神入化,却也看得出内力大成,返璞归真。
媸妍不防就被他扯下了面纱,惊怒交加,那少年却还不收手,又扯了蒺藜的
面纱,表情一下扭曲之极,在媸妍和蒺藜之间徘徊不定。
媸妍见他如此反应,只怕他必然跟她过去有什麽不好的恩怨,可是为什麽她
什麽都想不起来呢?
「我们走!」媸妍脸色铁青,携起蒺藜疾奔而去。
站在山顶,看着远处平静的池水,媸妍眼神朦胧了,好像又看见那眉眼清秀
的少年悄悄地下水,以假乱真的跟他梦想成真的「媳妇」欢爱。
她的眼神飘远,穿过来处的树林,好像凭空看见他死前乖乖的叫她「大嫂」,
将她和大哥的发小心结上的那个晚上……
媸妍犹豫了一下,终究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扉。
一个酒坛子「砰」的在她脚下开花,溅了她一身酒渍。
「滚!──」
媸妍皱皱眉,走进去,只见屋里摆设一如往昔,只是地上歪三倒四摆满了酒
坛。
不大的空间里本就没吸收到几缕黄昏的光亮,而且香炉中烟雾缭绕,让人什
麽也看不真切。
「你怎麽还不滚?!」那满脸胡茬子的人早已看不出什麽风度来,凄凄笑了
两声,颓废的摆摆手,「让郭禾告诉那帮狗日的,我不需要女人,不要再送来了。」
他的眼光像是穿透了什麽地方,呢喃着像是吟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
各自飞……女人,并不是什麽好东西。」
「我回来了。」
夜色渐渐袭来的黄昏里,不知道女子到底说些什麽,最终,女子成功结下盟
约,潜入夜幕离开,孙伯荞看着她下山的背影,一时不知心里什麽感觉,惊喜?
希望?懊悔?失落?
──他也说不清,但是不管她要什麽,他都愿意给她。何况,他也想拉下那
高高在上的人……
鄂南因为芙蕖门和闵佑圣女多年经营,女子的地位比其他地方都高许多,也
因此娼馆很少,倌馆却多。
媸妍踏入如意的鸳鸳馆,可算大开了眼界。她很费解,龙霖国男子个个眼高
於顶,竟然也有人倒霉不得不做小倌,只见那些男子大多斯文清秀,体格相对
「窈窕」,媸妍见几个较为眼熟,蹙眉,「这几个……」
如意笑道,「宫主认出了?正是莲华阁早先的『药渣』罢了,当初云英她们
功力还低微,这些男人身子耗损不大,她们又够浪费,我就把这些『药渣』转到
我这里了,好歹生些银子给我吧。」说着凉笑道,「要知道,龙霖最不缺的,不
过是男人罢了。」
媸妍微笑看她,「你真是会生财。」她叹口气,这里也算是男子的噩梦,不
过,那些色欲熏心的男人,个个也不值得怜悯。她突然觉得鸳鸳馆这名字很是耳
熟,「天都有名的鸳鸯楼,难道也是你的?」
如意点头叹息,「那也是我当初卖身所在,如今是我当家。」
媸妍正想问她八卦些当初一代名伎丁凤君的旧事,就听见路过间厢房传出女
声,忍不住戳了窗户纸偷看,只见云英在里面借地跟两个小倌玩了起来,她还穿
着几乎透明的薄纱,身上做了麻花捆绑,敏感处还挂着几个铃铛,三人情状很是
不堪,看来玩的很high。
如意怕她恼怒,「是云英说想看看这里小倌对女人还有没有兴趣,所以要来
贪玩。」
媸妍不知想到什麽,脸色怪怪的很是不平,「她干吗穿成这幅样子,不是自
降身价?」
如意笑道,「男女合欢,哪里那麽多说道,所以说为什麽娶了闺秀的男子还
是要去青楼贪吃一口,女子时时换个模样,男子也多些情趣,并没有什麽大道理
吧,不过助助兴而已,男子总是喜欢有些新奇的趣味。」
媸妍皱眉,「那如果是你的夫君,你不会介意他希望你打扮成另一幅样子,
就不是你吗?」
如意惊讶,「太杞人忧天了吧,交欢时玩些花样,男子是会痴迷些,但是平
时待自己如何,嘘寒问暖,哪会有不明白?」如意其实直到媸妍纠结什麽,不由
感慨这宫主也不过是寻常女人心,「换句话说,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凭宫
主会觉察不出?」
媸妍一言惊醒,突然笑道,「你说的对,是我钻了牛角尖。」与其天天较真
那些虚的东西,不如抓住实的,以心易心,如果不得也不用强求。何况她现在几
个男人,怎麽都算不上吃亏。
媸妍正开朗中,见蒺藜风尘仆仆的进门,眼神一亮,「不是该在莲华阁里好
好把你的功夫赶上?楚荀不叫你满意?」
蒺藜眼神一闪,「是花月使说,天都传来消息,皇帝要御驾亲征了,声势凌
厉,恐怕是看鄂南乱套要来收黄雀之利,所以要我过来提醒宫主早做防范。」
如意神色一凛,对媸妍点头道,「是了,若是算着日子,天都的御林军也就
是这一两日来到,只不知道竟然还是御驾亲征。看来,这皇上可是存了始皇帝的
一统之心,野心不小。」
媸妍淡淡笑道,「来呀,就怕他不来呢。」她摸摸被她揣在胸口的一块可以
调动五万禁卫私军的白玉虎符──那东西不知哪里来历,她查出用途时也是吓了
一跳,可是如果到了杀伐时刻,她不介意调动那在京师的力量逼宫夺位。
第217章。破菊随着鄂南混乱的升级,鄂南的动荡俨然从江湖门派之争导
致了教众离心和蛮族叛乱,武林盟前所未有的团结在一起──但这事付出了代价
的,之前有过反对的几位武林人士先後被暗杀,这让田天齐嗜杀的「仁义」被心
照不宣的摆到了明面上,但事实上他很冤!
媸妍说了叫四大世家来协助他,但那四人信誓旦旦声援他,却又不完全听从
他的指挥,他只是有所保留的要他们让那几个老家夥噤声,毕竟他盟主做了十来
年不想晚节不保,真仁义也好假仁义也好,做戏做全套吧,可是那四个家夥竟然
罔顾他的交代,直接暗地里痛下杀手……
而这一切都被算到了田天齐头上,引人侧目。田天齐这才冷汗,媸妍要麽是
要借手除掉他,要麽是想逼他像条死狗一样完全匍匐,但是他做不到!就算是狗
日的皇帝,当初也是给他留足了面子,哪里这样逼他过甚?他一时後悔当初为何
没第一时间把此事像皇帝求援,反而屈从了把柄,现在倒是想要墙头草都来不及
了。
想到这里,他拧了拧眉,目中泛出冷光:如此,他也要为自己早做打算了。
在鄂南乱成一团,甚至连芙蕖圣殿都被乱军占据之後,果然,天都的御林军
终於姗姗来迟。
孙玉龙一身紫色锦袍,看起来志得意满,但是心里却阴晴不定:他有把握皇
帝应该还没发现他私藏了虎符之事,但是杜宇也够谨慎的,竟然借着此次镇压鄂
南大乱的机会,索性将京畿天山王原有的一半私军都拨出来让他「御驾亲征」,
既将京师的威胁找了由头驱除出去,又能借机会耗损一二,反正这支军队不听杜
宇的号令,无论是鄂南消耗,还是天山王私军消耗,都是杜宇乐见其成的。这也
是他等不及「坐收渔翁之利」而早早遣了他过来的原因,恐怕怎样的结果都是他
愿意看到的。
而且,最该死的是,那「御驾亲征」的消息,还不是那死皇帝放出来的?这
是想把他当靶子吗?
孙玉龙一路杀过来,进展的十分顺利,他之前曾派人趁乱潜入散布言论瓦解
这些愚民,芙蕖门都靠这些愚民支撑,瓦解的很快。
见手下已经剿清了芙蕖圣殿,他便吩咐军队现在附近外围驻扎下来,先带着
一支队伍护送他杀上大殿。最後众多原来的信徒和教众都被赶到大殿中心聆听教
诲。
「众位鄂南龙霖子民,想必各位已经受够了芙蕖门惹来的连月动乱!」孙玉
龙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蝼蚁,心里很是不屑:这些底层的小人物就是这样见利
忘义,就跟他的过去一样,你对他好时就俯首帖耳,而一旦带来战争动荡就是反
叛的武器。不过,他真的很享受这样王一般宣言的感觉,这让他有些陶醉於上位
者的权利。「朝廷念在尔等只是被芙蕖门这样二流邪派所蛊惑,才身不由己被利
用洗脑,因此不再追究以往的过错罪责,只要能脱离芙蕖门者,一概视为良民,
田产受到朝廷保护。只要能奋起投入朝廷义军的,一概赐金二十两,一族同姓人
家投义军足三户赐女官奴一名。」
他视线不停扫视,见不到自己派出去混进去的几个探子,皱了皱眉,那几十
人也是行伍出身,不会稀里糊涂死在混乱里吧?
女官奴,可是很多出自罪臣的大家小姐,便是如意那般的,这样对於鄂南这
帮山野村夫,实在够优待了。
是以如意第一个皱了皱眉,懒得听他再说废话,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於是人群里突然有人阴阳怪气道,「朝廷就这麽抠?芙蕖门可是修了路又贩
粮,你们给点小恩小惠银子女人,就想捡便宜吗?」
然後人群里各种叫嚷声此起彼伏:「就是,女官奴,别是你们皇族玩剩下的
吧,还是从什麽鸳鸯楼发配出来的啊,就想『赏赐』给我们了?」
「这朝廷还真是讲笑话,想不费一兵一卒把咱蚕食回去呢!」
「绝不当朝廷走狗!」
「狗皇帝滚出鄂南!」
……
底下的抗议声从挑拨到叫嚣,已经越来越失控。孙玉龙不由退了两步,手掌
握成了拳头,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原先得到的武林盟可靠消息说,芙
蕖门的势力确实已经溃败了,蛮族也已经反叛,但是眼下那些原本蝼蚁般的愚民,
无一不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声讨者,而那些中气十足的声音更无疑都是练家子!
他脸色苍白:恐怕杜宇也早就预料到可能发生这种危险情况吧,所以丢他出
来探探路?想到这底下可能是圈套,他不由脸更白了……他揪紧了袖中的虎符:
想叫我好看,哼,若是平安回去,可要早些发动了。
他那边悄声叮嘱近卫出去外围调动驻军平乱解围,这边厢冷汗涔涔的周旋,
装作不知,「各位,请相信我,待朝廷收复鄂南,必定会更好的解决民生问题,
给大家一个有诚意的交待!」
他话音未落,底下的人已经躁动了起来,压过了他的声音,台上他和几名近
卫军狼狈的应付着,可是那台下逼近的铁塔般的汉子是怎麽回事?那一个个胸口
纹的图腾是怎麽回事?
他越想越乱!那不是西南蛮族人麽?这假消息……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
芙蕖门的阴谋,还是田天齐的异心,抑或是皇帝下的狠手?
他武功本就低微,左支右绌,又分心胡思乱想,一队人马跟底下一窝蜂来的
人打了起来,而刚才那些频频示弱的「愚民」不知混进了多少蛮族人,如今以一
当十,不多时就冲垮了他身边的精兵,最後竟被个大块头蛮族人老鹰捉小鸡似的
揪了起来扛在背上一路颠簸。
等他被扔到地上,能清醒的打量周围,差点没气死,这里竟然是倌馆鸳鸳馆!
而他即使身在厢房里,也听见男子互相调笑调戏的声音,怎让他不屈辱?
媸妍推门进来,见到是他,也惊了一跳,「什麽皇帝,竟是你?」
孙玉龙瞳孔骤然紧缩,泛上杀意,「你认得我……」
媸妍蹲下,用手掐住他高傲又狼狈的下巴,「你是好了不起的人物?我要认
识你?」
孙玉龙挑眉思索,不发一言。
媸妍加重了指力,捏的他下颌骨咯咯作响,「不过,你龌龊的事我却是一清
二楚,啧啧,」她坏心挑唆道,「什麽御驾亲征,我道怎麽回事呢,我就说狗皇
帝放着田天齐那麽大一个内奸,怎麽会这麽快就上钩,却原来派来个替死鬼!」
孙玉龙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虽然对皇帝没什麽忠心,但也不容许动手
前就被人视若弃子,他实在不明白,他是哪一点招来了杜宇的不满!
其实他从没暴露,只是从他叛出定苍山进贡账册之後,杜宇对他不耻,从未
真的当他亲信过。
「想不想报仇呢?」媸妍怜悯的看着他。
孙玉龙忿忿道,「好,你我不如结盟如何,我会让你看到我存在的价值!」
媸妍讥笑道,「价值?还真看不到,我只看到差点被别人踩死的丧家犬一条。」
孙玉龙轻笑,「我可是有天山王驻军的半枚虎符,足够调动狼虎之师的五万
大军,而我作为小王爷,要收归那另外的五万旧部听令与我也是早晚的事。怎样?」
媸妍眼睛一眯,想不到那半块竟然在他那里,蹲下身在他身上一通乱翻,却
什麽都没有翻到,不由蛾眉倒竖,「你信口开河吧?就凭你?你真以为你那卑鄙
的来历我不知道麽?卖友求荣卖妻求利,你还有什麽做不出来?」
孙玉龙被她揭了老底,浑身冰冷,眼色几经变换,「定是定苍山的贼寇和孙
绍文告诉你的吧?我真不该留下他的性命!大男人做事各凭本事,我不觉得我有
过错!成王败寇,看谁笑在最後。」
媸妍见他恼羞成怒,也懒得跟他说教,只冷笑一声,摸索他的袖笼胸口,还
是一无所获。
孙玉龙戏谑道,「这位姐姐,你找不到的,我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将它交给亲
信藏起了,我也不是迟钝到猪一样的人吧?」他见她垮了脸,调笑道,「还是说,
你看上我了,所以假公济私,想要摸我?」
他恼怒她刚才说话毫不留情,於是便越发无耻,他自己做了小人,也想让别
人不堪起来。
媸妍讥笑道,「公子真是好心情,是,不止我摸你呢,待会,会有好多人摸
你的,别忘了这是鸳鸳馆,公子就好好享受吧!我想公子这般高傲卑鄙的人,应
还是未开苞吧?」
她说着就转身离去,孙玉龙吼道,「喂!喂!是我呈口舌之快!我已有喜欢
的人,哪会特特调戏你?刚才说的合作之事,你考虑的如何?」
媸妍冷笑,「快别这麽说,小叫花子,就凭你也配和我谈交易?快别侮辱了
我,也别侮辱了人家姑娘,你真的不配!」
平心而论,和他合作只有好处,而且必要时做掉他就可以了,可是媸妍真的
完全无法做到。至於他说那跑掉的亲信,她自会派人去搜查,但凭她这里逐波留
下镇守的蛮族士兵,想必也打得过那些人。
孙玉龙狠狠盯着媸妍的背影:他从未被一个人如此惨痛如此彻底的扒皮羞辱
过!而且他对这蒙面女一无所知!他有一种无法遁形被扒皮抽筋的惨痛,让他有
一瞬恨不能死去,但他发誓,定要不惜代价,将这女人施以最惨烈的刑罚!
华灯初上,正是倌馆青楼的好时光。
孙玉龙被灌了一碗小倌破菊的春药,丢到了一名脑满肠肥的富商的房里。
媸妍在隔壁屋里等着听那亢奋的戏码呢:他不是把她卑劣的威胁了一回之後,
也丢给别人卖了一回吗?还没等她涂完丹蔻,突然听见隔壁尖叫一声,那富商气
急败坏的闯了进来,还拎着孙玉龙的领子拖行过来,「这,这贱人,竟然,竟然
踢伤我的命根子!我,我要把他带回家好好惩罚!」
媸妍见到死狗样的孙玉龙,笑道,「大爷,我们要给他点穴了给您,是您说
没意思非要灌药的,这可不能怪我们,不如换个哥儿玩玩?」她凌厉的扫了孙玉
龙一眼,「这贱人,还是我来亲自调教好了!」她眼中闪出嗜血的快感!
那富商自知理亏,也就就势换了个人。媸妍刚关上门,就见孙玉龙喘息着,
撕扯开自己的衣服,抱上了她的腿,「救……救我……」
媸妍不由嗤笑,「你真以为换成个女人就行了嘛?」
孙玉龙只觉得身体燥热,可是等脱光了衣服也目瞪口呆,他发现前面竟然不
硬,而奇怪小腹里的燥热丝毫不减!难不成,难不成他真要把那男人叫回来满足
他?不,还是让他死了吧!
媸妍啧啧叹息了两声,「既然如此,还是我帮你吧!也好叫我过过瘾。」她
就势将他放到桌上,随手将他松散的衣服就扯得光光,他胸前两点樱红此时格外
敏感,她用手粗鲁的揉搓了几下,就引得他发出满足又似索要的喟叹和呻吟。
她低头观察他的贱样,似乎要将他每一个丑态刻在眼里。孙玉龙眼神有些迷
蒙了,可是迷蒙中似乎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美丽眸子,那双记忆里秋水含露的眼…
…
「是你……吗……」他迷蒙地呻吟,想要亲吻它们。
可是媸妍很敏捷的躲开了他的亲近,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打的他嘶哑的哼了
一声,却越发带着引人犯罪的暗示。
「还真是下贱呢!」媸妍手指在他胸口划着圈,一路向下,摸索的他浑身酥
麻,随着药性更加不清醒,只能狼狈的哼叫,她的手已经停留在他完全萎顿的命
根子上,似嘲弄的随手揉握,「这玩意,还真是丑陋呢,还不知会如何祸害良家
女子,不如我替你割了它可好?」
孙玉龙小腹冲动,热流涌动,可是下身却完全不举:定是那该死的药!防着
小倌不听话反攻了客人,可是,这该死的药不会有什麽後遗症吧?
刚听到媸妍狠绝的话,还来不及反应,药性已经驱使他先一步做出了求饶和
呻吟:「不,啊──不要……」
那声音嘶哑中带着性感,无奈中带着索取,他快要疯了:他怎麽能发出这麽
恶心的声音来?
媸妍讥笑道,「如你所愿!」她突然把他身子粗鲁的翻转过来,他马上像母
狗般跪趴,她的手指移动到他双股间的小菊花,来回用指尖挑逗了几下。
孙玉龙已经吓坏了,这不是他认知世界的事了!他药性此时已经醒了一半!
小腹一个激灵,那介於天地之间的刺激让他玉茎一柱挺起,他激动地扭动身体,
「我,我,我……」媸妍笑道,「呦,本事不错呀,还能冲破这药性,不过……」
孙玉龙被她凉薄残忍的声音激起了一身冷汗,狂躁的挣扎起来,被媸妍随手
「哢吧」卸了膀子,两只膀子垂着,只能跪伏。他疼的大叫一声,险些昏了过去。
媸妍已经拿起一根粗长的玉势,对准他的菊花,不做任何润滑,狠狠地捅了
进去!
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啊──」
那声音尾巴变调,虚弱的拐了弯,能听出受害人已经遭受严酷的毒手……
倌馆这事常有,但是叫的这麽凄厉的还是头一个。
血已经从撕裂的後庭流了出来,孙玉龙感到怪怪的鼓胀感,可是他的药性已
经被痛感惊醒了大半,哀求道,「我……我已经好了……快……放我下去!」
可是媸妍恍若未闻,手下的玉势依然坚决的开始抽插,就着鲜血的润滑狠狠
贯穿他紧涩的处男地。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粗暴的物事撕开了,那东西冰凉的,不带一丝温度。
而媸妍看着他的鲜血和痛苦却越来越亢奋,手下的玉势进攻的越来越暴戾,
直到他快要受不了,才俯身在他耳边道,「这才是开始呢。」她瞄见他坚挺的分
身,一边加快捣弄,一边用沾满他後庭血的手摸上他亢奋的分身,她捣弄的越快,
手就勒的越紧,孙玉龙在疼痛与快乐的两极间正要射出,只听她笑道,「不低头
看看嘛?」
他低头看见自己惊骇的鲜血淋漓的分身,吓得浑身一冷。
「这可都是你自己的血呢……」
再加上後穴中那破坏一切的绞痛,他竟生生刹住,只觉得像是有一根弦绷断
了,小腹一阵锐痛,再也无法硬起了。
是夜,鸳鸳馆发生了变数,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蛮族人这次竟然真的发生了
暴动。
连同驻守在鸳鸳馆的上百个蛮族刀兵在内,竟然脱离了逐波的掌控,再加上
孙玉龙那近卫带兵赶来接应,竟然被他逃掉了,且走之前还想趁乱把媸妍掳走报
仇,里应外合乱兵之下,再高的武功也插翅难飞。
在猝乱之间,作为影子的蒺藜保证了主子的绝对安全,却不幸被掳走了。
第218章。破戒1逐波叹息,「事情就是这样,本来好好的,我一向不想
同蛮人闹得太僵,都用的痛心蛊,但这次不知怎麽,有人哄骗他们说蛊有解,你
知道的,那些蛮子本来就头脑简单,加之这蛊并不十分厉害,这下竟然真的胆大
包天。」
「师姐,你真是太过手软,我对待那四子还用的噬心蛊呢,你对待暴烈的蛮
族人却不肯下重蛊,要知道蛮族性野难驯,又脑子空空,你的心慈手软实在用错
了地方!」媸妍又疑惑道,「不过他们的蛊是真的有解?」
「我不也是想着尽可能笼络他们,不要闹得太僵麽。」逐波叹气,又冷哼道,
「哪里有解,郎氏的蛊只有自己人才能解的出来,更不要说有的蛊甚至只有下蛊
人才能解。那人分明是骗子,刚好借了时机钻了空子,这下就算蛮族人反应过来,
他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媸妍想了想,冷笑,「我当是谁,恐怕是田大盟主吧!除了他,再无人对你
我的布局如此熟悉,又恰好知道鸳鸳馆,这条狗恐怕是耐不得寂寞,以为我们把
真的皇帝掳来了,我们之前的计划不就是如此麽?真的皇帝若是被掳来倌馆受辱,
恐怕不会轻易饶了你我,所以这是想趁乱让我们两败俱伤,又或者借皇帝的手除
了我,然後把他之前假情报之事再推到我身上。」
逐波心惊,「他不是投靠了你吗?怎麽还如此摇摆不定?」
媸妍微微摇头,「是我操之过急了,急着想要把他拖下水,所以让他狗急跳
墙了,却忘了他最在乎名誉,有这样的反扑再平常不过,不过这次,我是不会再
对他耽搁功夫了。」她叹了口气,「蒺藜那边,我已经捎信给逍遥侯赵丹元斡旋,
过几日应该有办法。」
「师姐,鄂南恐怕暂时兴不起什麽风浪了,我已经急招孔雀过来协助阿木帮
你重新下蛊,我要去一趟白云寺。打蛇打七寸,他这次实在惹火我了,我与田单
的账,也该算一算。」
逐波略一迟疑,「那你要小心了,年前普觉大师辞世了,本来是想那位继任
住持的,奈何年纪轻压不服,现今白云寺四大禅堂争斗不休,尤其以戒律禅堂的
了情那恶僧嚣张的最为厉害。」
媸妍对她暖笑,「放心吧师姐,几个恶僧,我还不放在眼里,何况我也不是
要去挑战白云寺的,我若是除了了尘,他们只会谢我。」
逐波点头,又关切道,「怎麽这几趟都不见了阿里?阿木还同我问起,你们
不是闹了别扭吧?」
媸妍的笑僵在脸上,「他……走了。」
逐波皱眉,「他那性子,若不是你太过分,怎麽会走?师妹,这几个男子,
我也看出了,都对你真情实意,只是,你周旋起来,少不得用些手段才是,不要
太一味直白,是会伤人的!」
媸妍点头,果然,齐人之福,不是那麽好享的呢……
夜深人静,子时白云寺。
了尘一向浅眠,听见动静便缓缓坐起,静静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
灯火燃起,照亮了一室。
那女子一身妖娆的红纱,随着夜风幽幽的飘,她镇定的关门,仿佛当他不存
在,随手将个包袱扔在桌上,那隐隐的酒肉香味让他皱眉。
「为什麽,要出家?」她解下面纱,转向他。
她放肆的在他床榻边坐下,戏弄道,「和尚,我喜欢你,你还俗吧……」
她用手指拂过他越发俊朗的面容,他的眉目,他的鼻梁,最後要停在他的唇
上。
他的眼神陷入她流转的眼波之中,无法自拔,喃喃,「为什麽要出家,为什
麽要出家……」
「因为我对不起她。」
他终於能坦然说出这句话。
她笑,「那你现在坐在庙里念经,就对得起她,能赎罪吗?」
他疑惑,「她……」
媸妍挑眉一笑,「你父亲可给她制造了很多麻烦,而且,永远不会消停。」
了尘叹气,「我明天就动身,去阻止他。」
媸妍忍不住笑得弯了腰,才道,「你真可爱。」
「如果,除非你死,他都不肯安分呢?」
了尘眉头一动,「你是来杀我的吗?」
媸妍突然收了笑意,「你这麽可爱,我怎麽舍得杀你。我来找你,是问你讨
一件东西。」
「《天启剑诀心法》,必定在你那里吧?」
了尘凝视她许久,收敛了情绪,「我不会给你的,而你也拿不走。」
媸妍又打量他:她看得出,他眉目间安宁而祥和,他是真的沈浸在寺庙的生
活里,不再是当年那个暴躁极端的少年了。檀香已经染去了他的血腥,让他如愿
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浮萍,都有着不可隔断的过去。
凭什麽他以为剃了头念念经就可以隔断?就可以安宁的享受如今的生活?就
可以从田单变成了尘?
想到袁彤术师兄,想到自己那时最黑暗的日子,她眉目变得狠戾,「你交是
不交?」
了尘静静扫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媸妍突然从包袱中拿出一只荷叶烧鸡,看得他目光一闪,骤的打量她,不知
在想什麽。
她笑着凑近他,「不要以为,有你爹给你遮羞,过去的事就无人知道。」
「这世上,还未有我不晓得的事。你真的想叫我把你过去奸淫杀虐的事,都
讲出来给世人听?」
「还有个中细节……你真的确定要给别人知道?」她的声音显得邪恶无比。
了尘面色变幻莫测:他早已看破身外物,也从不想争什麽。过去往事,他并
不介意,也不会再给他什麽困扰,大不了像过去三年一样远行苦修。
可是他并不想,那个女子的过去再被扒出来,受到任何猜疑和谈论。
他身形微动,动了杀意,媸妍却是抢先,随手一招制住他的要穴处,她如今
招式庞杂,信手拈来,正使的是天启剑诀中的手法。
「怎样?如今我的身手可比你好,这剑诀心法给我,也才能物尽其用吧?要
麽交出来,要麽吃了这些!」
她完全可以直接逼他交出东西,可她完全像是要慢慢的折辱他,要他难堪!
了尘拳头紧握,看着她目光恍惚,最终斩钉截铁,「不。」
她突然动作,鲨鱼晾翅般将他手臂往後一扭,又对着他後心拍了一掌,他只
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脊柱攀升,让他气息一寒,已经狼狈趴在桌上,整张脸埋进
鸡肉中。
鸡肉很香,可对修炼的僧人来说,只会感到反胃和抗拒。
媸妍见他恶心作呕,想要躲闪,偏偏拿起酒坛拍破,对着他的侧脸浇了下去,
「我一直质疑,你这等斯文败类,也能入住佛门,真是佛祖不幸,那便做个彻底
的酒肉和尚吧!」
了尘满口酒肉味,跟平素信念冲击,再加上脊柱那阴寒之气,心中滞涩,竟
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只是侧头,目光纠结的看着她,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
「你看什麽?!」媸妍被他看得突然有些难受,不知为何好像觉得自己做错
了一般,「再看,我挖了你的招子!」
了尘目光渐柔,却没躲闪。
媸妍被他看得突然有几分心虚,竟然退了几步,踉跄仓促离开。
第219章。破戒2(h)
媸妍以折辱他为乐趣,但是这乐趣也总有殆尽的时候,尤其是每次看到他明
明狼狈却异样的眼睛,她总有一种心思被完全窥破的感觉。
是夜,她空手而来,准备要将二人做个了结。
「真的不肯交出来吗?」她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他的眼神依然清亮,深深的
看着她,不肯移走半分,也没有因为几日的羞辱而慌乱失了分寸。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麽,顿了顿,稳稳打坐。
她凑近他後背坐下,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檀香的味道,让她懵然吸入,竟然
淡化了许多血腥的杀念,平静了好多。不自觉的,她的手臂已经攀上了他的脖颈。
她看到他的耳根因为充血而泛红,不禁想起了那个夜晚,那少年因为她包扎
伤口,而泛红的脸和耳根──他也有过可爱的时候。
她趁他不防,已经以内力制住了他,让他因为那阴寒之气而不能妄动。
她已经将他推倒榻上,俯身抱住了他。
「真的不给吗?不过是一本心法,值得你连破三戒吗?」
了尘像是不会思考了,他盯着她的面,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体内的阴寒之气
在攀升,让他使不上力来。
他突然闭上了眼睛,眼睫随着心思而眨动。紧咬出血的唇泄露了他激烈交战
的情绪。
媸妍忍不住低头,吻上了他的睫毛,含吮他的眼窝。
她听见他加重的呼吸声。她不禁奇怪:难道天启心法真的暗藏了什麽秘密,
不然,他为何宁可做到这般?
她慢慢解开他的衣衫,有一瞬失神。他的胸膛早已不复当年年少清瘦的模样,
而是结实硬挺,她的手一路滑下,摸到胸肌,腹肌,和他下身的毛发……
听说他曾经效仿苦行僧远行三年,没想到,果真如此。
她将他身体暴露出来,盯着他的眨动的睫毛,「你不想说点什麽吗?不想对
你的佛祖,念几声告罪?」
他充耳不闻,只是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那眼睛并不慌乱,却像合着一
股奇异的火焰,要灼热她的心。
她搜遍他的全身,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试试
你,不过,别怪我没告诉你,今天是你最後一次机会,丑时一刻,便是你的末日。」
她连日耽搁,越发觉得自己对他下不去手,是以今日下了决心,要让他曝光
在众人眼光之下。
他像是无知无觉,不懂她在说什麽。
恼火之下,媸妍突然低头,啃噬他的肌肤,引起他一串细小的颤栗。
果然,他的肌肤是敏感的。
她以手握住他的分身,那坚硬的物事先是一颤,随即在她手中不断膨胀。
「怎麽?和尚也能动淫心吗?」她嗤笑一声,突然缓缓低头,吻上他的嘴,
他的唇含着清淡的香味。
他身躯一颤,眼神挣扎,突然头一偏避开,声音嘶哑,「别……这样……」
媸妍也不恼,低头含弄他的耳垂,照样引得他低呼。
「我还以为你是死的呢。」
她感受着他的颤栗,分外开心,「心里很矛盾吧?想要忠诚你的佛祖,还是
跟我一起堕落?」她知道田单是个心理脆弱的人,因此丝毫不放过勾起他心魔的
机会。
她顺着耳垂又吻上他的脸庞,他的嘴角,「你已经堕落过一次,再有一次,
天地便不会原谅你了,你就只能永远堕入地狱。」
她解开披纱,露出香肩,却不再脱衣,只是一再亲吻他,她的吻落在他健硕
的肌肉上,引起他难耐的颤栗。
他的额头涌起汗珠,受制的内力一点点回来,他的拳头紧握。其实只要他一
运气,充盈的内力便会回返。
而她还在无尽的挑逗,折磨他,她更像一个贪玩的小孩子,而丝毫不知道游
戏的危险。
「给你机会……不要?」她偏着脑袋似乎在犯难,「真的,不交出来?」
她隔着亵裤摩擦他的坚挺,仿佛全然不把他当男人。她像是在考虑什麽。
他的双眼已经聚满了血丝,因为欲望难耐而爆红,可他又因为心理的煎熬而
欲死不能。
她拨开了亵裤,用湿润的花瓣对准了他的巨硕。她能看到他的渴望和痛苦的
挣扎。他在矛盾中煎熬。
但她并没觉得爽快,反而有一丝烦躁。
她本来没想假戏真做的,可是看他这幅无动於衷的清冷模样,和怪异幽深的
眼神,竟然发了疯,想要真的「凌辱」他,看他是否还像死尸一般。他的从容和
固执都让她生气,想要彻底毁了他光明信念的一面。
她小手在他玉茎上拂动几把,马上叫他粗大了几分,她身子一沈,将他的玉
茎头部吞了进去。
他什麽也不顾,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好像怎麽也看不够。
她缓缓地下沈,将那粗长一点一点的,收纳到自己身体里。
「你已经完了……你知道吗?」她盯着他茫然的眼睛,左右扭动胯部。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花穴开始以各种幅度挤压、吸吮他。
他的汗情不自禁的越流越多。他痴痴的看着她,从未有过的觉得像做梦一般。
他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她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戏谑,仿佛只是一个让他怎样难堪的游戏,他甚至不知
道她,有没有动情。
媸妍也不知道,今日为什麽会失控之下,假戏真做,竟然真的同这臭和尚交
欢,但她有一种预感:她突然想这麽做,若是不做,她便会後悔了。
她见他眉目间有着痛苦的挣扎和抗拒,可是神色又有些不同。
她微微左右摇摆腰肢,让玉茎触碰到她软肉中的每一处。本来是戏弄他,可
是碰触之间,让她有一种被抚慰的淋漓至今的快感,不由低头含住了他的殷红。
「啊……」他低低呻吟一声,却让她舔的更来劲,小舌头围着那肌肤画圈,
直到包围了乳头,才舔舐那小巧的一点,让他凸立起来。
他身上安宁的檀香味让她觉得愉悦,这样侵犯他更是一件禁忌的乐事。
了尘闭上了眼,像陷入安眠,只随着她的放肆呢喃,她俯近,听他呻吟:
「甘……甘草……」
她血液凝固:为什麽,为什麽当初要出那种事呢?她好像有一点动摇,但是
……
他在把她当成替身吗?那麽此时,她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动作突然疯狂了起来,跪立在他身体中央,每每抬起臀部,再狠狠的坐下
去,并且加快了重复的速度。他的利刃像剑一般刺穿她,带出情动的微微水声。
小溪顺着两人交合处流了出来,落在身下的僧袍上,分外的讽刺。她甚至作
怪的伸手下去他两腿中间,把玩他的结实的肉囊,不意外的听到他难耐的嘶吼声。
明明身体上更不能承受的是她,可她却像是要惩罚他一般。媸妍就这样狠狠
的摇曳着腰肢,让他在她身体里钻探或者填补,连最初想用的「移花接木」都没
有想起。
这样的结果,必然是女子的不胜承欢,和男子的越来越刚硬。
他十指紧紧掐住掌心,几乎折断,他只有全身的力气才能压住自己的冲动,
可是,她的身体,像是盛放的花朵一样,摇曳生姿,那水淋淋吸吮的满足感,像
是为他的所有空虚找到了归宿。
他蓦地睁开双眼,满头是汗,像是梦魇了,然後分身突然暴涨了不少,竟然
让媸妍一下子无法顺利上下套弄了。
第220章。破戒3(微h)
她能看出来,他之前是在煎熬,可是现下像是做了什麽决定。
媸妍有些脸红,反而不想继续下去了,她一抬胯,就要起来,可是不经意看
到,他月光下孤零零的样子,像是被所有抛弃了,不管是他的信念,还是他的执
念……她突然有些不忍心。
罢了,稀里糊涂,就这样吧。
柔软无骨的女体缠缠绵绵,一点点又接纳了他,并且紧窒的吸附着他的所有,
湿漉漉的,契合的毫无空隙,甚至因为滋滋作响的蜜水像是要完全长在一起。
那酥骨的起伏,竟然让她体内生出一股微痒的感觉,像是被撩拨了。她不得
不越动越快,让她的媚肉都争先恐後拥抱亲吻他的分身肉柱。
没有性爱会进行的这样被动和祥和,她得到的身体刺激,甚至远远及不上当
初被他暴虐时的蹂躏,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却像是净化了一般,就想这样抱着,
做到死去。
她竟然会跟他有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让她也忍不住低低喘息,下身起落更
快,而忍不住跟他的唇吻在一起。她竟会同他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有一瞬
的迷茫:如果他堕入地狱,她呢?
她拨开他的唇,用香舌挑逗他的口腔,直到她的气息占领了他的全部,她欣
赏着他痛苦纠结的面容,他每时每刻都在忏悔,可是他又不得不领受她给的快慰。
那该是怎样矛盾的痛苦?她一早明白,佛门已经是田单最後能依仗的心理安慰,
而现在,就被她统统毁掉。
她充分让自己的唇含住他,而下身也更加热切的含住他的肉刃,往深处引领,
感受他灼热的膨胀带来的欣喜。
终於,他的小腹绷得紧紧的,越来越热,他的分身又粗又长,顶的她行动困
难,差点被卡住,艰难地刺穿她的花穴,在花心留下暧昧的热情,亲吻她敏感羞
涩的花心,让她跪立的双腿打颤发软,而灼热的岩浆在她深处喷薄,再和两人的
蜜水调和在一起,散发出媚人的味道。
媸妍气喘吁吁,面色复杂的看着他,「还有一刻,你真的不拿出来吗?」
了尘面色苍白,双唇翕动,正要说些什麽,突然只听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
竟然有人往这里来了。
媸妍正在犹豫下不定决心,忽然释然一笑,「看来还有人更急着想让你死呢。」
了尘面色变幻,只听「砰」的一声破门之声,门板已经被人踢开,了尘顾不
得解释,突然一个翻身,将媸妍牢牢压在身下,撩起身上袈裟将她裹住,他的头
压在她肩膀,正将她完全遮住。
「你……」媸妍惊疑不定,根本没有想到,他压根没有被她内力制住!
这麽说,他刚才都是在在纵容她胡作非为吗?这是为什麽?她不信他是自甘
堕落,她也见证了他放纵前痛苦的纠结。
而看着他将她牢牢挡住的动作,她心中突然酸涩莫名,双臂一顿,慢慢的攀
上,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她如今身为莲华阁的阁主,迟早要以妖女罪名被人口诛笔伐,因此她虽有些
麻烦,但并不在意被人看见,可是他……竟这般舍身护着她?就好像,捧在了手
心上……
了尘感受到她的手臂,腰间紧了紧,气息一窒,泛出一丝微笑。
那带头进来的和尚不过三十上下,浓眉利眼,看着有些暴躁,正是了情和尚,
他先道声阿弥陀佛,「了尘,你还笑得出来?你身为出家人,还是善恶堂住持,
可知亵渎佛祖是何等罪过?」
了尘声音冷冷的,并无起伏,「了尘知罪,烦劳众位出去一刻锺,让我同故
人叙叙话。」
众僧没想到,他这时候竟然还要同那女子「叙旧」,一时呆愣。了情本来有
些惧他内功深厚顽抗,才叫了这许多人来,此时见他服罪,爽爽快快带人退了出
去。
媸妍声音有些涩涩的,「所以,你根本没有受制於我?」
了尘点头,面色也泛上一丝温暖,「是,普觉大师临死前,将他一身深厚功
力都尽数传与我。」
媸妍突然有些难过,不知该说什麽,看着他细心地帮她穿好衣服,还她一个
体面,而他却还是狼狈凌乱,恐怕过了今夜,就会被世人唾弃。
「你……」她声音有些哽咽,「为什麽?」
他突然从枕下摸出一个紫色纱巾包裹的物事,递给她。
她抚摸着那紫色的纱巾,纱巾洗的干干净净,里面包裹着一本册子,影影绰
绰,正是天启剑诀心法。
她咬着唇,抬头看他。
他有些赧然,面相苦涩,「我不是一再舍不得,我只是,怕你再也不来了。」
「明知你只会折磨我,羞辱我,可我还是想要见到你,」他的手指珍惜的摩
挲她的面庞,「不管是不是你的真容。」
一声叹息,「心已乱,我是对不起佛祖救赎之恩,我果然,只能先你一步,
下地狱去了。」
「不!」她突然抱住他啜泣。
他搂住她的头,安抚食草动物一样抚摸,「今夜……死而无憾。」
媸妍猛的抬头,还不待她看清他,审问他,他已经将她背转过来,双掌抵向
了她的後背,一股深厚的内力从他双掌中向她筋脉游走……
他的体内都是雄浑阳刚的内力,渐渐流失到她身体里,她是怎样天真的以为:
凭她的阴寒之力,能制住他?
直到他的力道渐渐微弱,她转过身来,看着他困顿疲劳的脸,突然下了决心,
「我如今拼死护着你,我们冲出去!」
了尘摇头浅笑,看起来已经满足之极,「别傻了,小师妹,外面都是各大禅
堂的住持,你带不走我的,何况,我本来就犯了错。你忘了吗?」他贪婪的看着
她,他曾想求她原谅,此时却只想让她恨他忘了他,「我杀了袁师兄,死不足惜,
还有普觉师傅,我愧对他……」
他轻轻帮她掩上幕离,「走吧,别管我。」
「这妖女不许走!」却是了情听到不对,闯了进来,一把向媸妍抓去,想要
制住她。
媸妍咬牙,同他缠斗起来。
了尘见惊动了外面,众僧就要进来,怕媸妍被缠斗下去身份公之於众──他
不能毁了她好不容易积累的身份和背景,更不能再坏了她如今的名声。
「走──」他一把将媸妍扔到後窗边,推了出去,了情见他坏事,气急一掌
打在他身上,却不想了尘内力全无,一掌之下吐血满襟,面如金纸,已经油尽灯
枯。
他贪婪的隔着窗口远远看着她,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媸妍泪流满脸,转身
发足狂奔。
了情也愣住了,了尘虽然犯戒,但是也是要由四堂会审,最严重也不过是打
的半死逐出寺外,可他竟然误杀了他,一时情急向外吼道:「了尘畏罪自杀了!」
说完追着媸妍而去,唯今只有抓住那妖女,若是能定他们个正邪勾结之罪,也不
枉他担个误杀了。
媸妍懵懂中不辨方向,在寺里乱走了起来,後面了情追过来,已经一掌拍了
过来,他方才见她身手,是以这回下了狠手。
媸妍哭的浑浑噩噩,感到背後掌风,一瞬间想起了尘死状,竟然不想躲开,
仿佛等死一般挨了那一掌,吐出血来。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一个蒙面男子将她抱入怀中,他几手就将了情逼得无法
还手,一掌重重逼得了情丢了半条命,看怀中女子空洞的睁着泪眼,唏嘘一声,
不敢恋战,飞身离去。
第221章。情仇1(微h)
媸妍悠悠醒转,只觉得背心隐隐发疼,那一掌余威还在。她强撑着做起来,
这是在一个山洞里,估计她受伤了走不远,这里大概还是白云山了。
她茫然发呆,想起田单,联系起他这几日的反应,恐怕他是早已存了必死之
心,若是以前,她亲手杀了他也不会难过,可是现在,她竟有些质疑自己,是不
是有些不择手段了。
我做错了吗?他当年的忏悔似乎早已在这几年出家生涯里消磨的平和,他临
死前的眼神,并非出於忏悔愧疚,而只是纵容,纵容她将他的命拿去。
她捧着那紫色纱巾包裹的书册,无声的哭了出来。
不知哭了多久,前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媸妍兀自抽噎着,听那人烦躁的叹了
几声,突然蹲下来,不耐道,「你还要哭多久?不过死了个和尚,就算白云寺与
你为敌,我也保得住你。」
媸妍冷冷的抹了把泪,「你懂什麽?」
她抬头也是一愣,面前这男子脸上浅色疤痕纵横,正是那日在定苍山附近野
外猎人小屋遇上的那个无礼之人,也不知怎的今天就碰上了他,无心同他道谢,
又逢伤痛难以宣泄,便绕过他向山洞外走去。
男子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许她离开,「你……以前易容过吗?」
他死盯着她的眼睛,突然凑近她的颈边,急急的嗅了嗅。
媸妍哪里忍得他这无异於调戏般的举动,当下动了怒,运起内力向他拍去,
可她一来忘了这少年莫测的功夫,二来忘了自己刚刚吸纳了极阳的内功,并未能
归为己用,她这一怒,经脉被雄厚的内力冲破,爽快之极,可又隐隐有种脱缰失
控的感觉,内力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让她一掌拍出已经汗如雨下,自己先靠在
山壁。
男人目光灼灼,激动不已,想要抓住她手腕再细细研究她是什麽病症,媸妍
却以为他趁人之危,极力躲避,竟重重跌倒在地,一枚白玉符就从她颈间顺着红
线弹跳出来。
男人瞳孔一缩,突然扑上前来,紧紧压在她的上方,一时眼里又是恨意又是
莫测难辨的情谊,真让人莫名其妙,印着他那张带着疤痕的脸分外可怕。
「你!」
他突然闭上了眼,紧紧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重重的嗅了一会儿,
他的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媸妍的颈侧,让她满脸涨红,恼怒交加。
他还不待她发威,把那白玉符放在手心攥了攥,又松开,给她好好的放进脖
子里掩好,「你很珍惜它?」
媸妍无言以对,她只是知道这枚虎符很珍贵,能调动千军万马之外好像隐约
还饱含什麽意义,有千金重,所以她就贴身藏好,但是若论对他的感情,即使没
有忘却,也未必……
男子好像又怕她说出来什麽,突然转移了话题,看着她的脸,她泪痕未干,
双目含露,脸上还带着他无礼撩拨出的春意,这张陌生的脸是那麽美,夹杂着她
身上的淡淡清香,又是那麽贴心熟悉。
媸妍现在觉得身体里内力澎湃,但又并非走火入魔,她可以做两件事:一是
出手杀了他,二是同夫君双修修复。
但是她直觉无论如何下不去手,不忍杀了眼前这个人。但是眼前的人却似乎
越来越放肆了,他突然解开她的衣襟,她雪白的身体已经坦露出来,他的眸光变
得暗沈,手掌也攫住了她的丰满开始放肆的揉弄,「你想我吗?」
他的声音竟然分外温柔,与他凶狠的模样和咄咄逼人的气势完全不符。
媸妍无言以对,可是怎能任他上下其手?她一回神,就涨红了满脸,一手拍
向他的肩头,将他生生震了下来。
他见她惊怒交加,却有些入魔的模样,又提起她的手腕一摸,更是察觉到她
的气息紊乱,不由怔怔的看了她良久,突然将她拥在怀里,让媸妍好不自在。
可是她忘记了,所以说什麽似乎都是不对的,但是她又觉得不应该推开。
他突然脸色难看,半晌似下定了决心,在她耳边道,「你……忍着,我去给
你找一个……男人……回来。」
他以为,她还患着那个怪病,没有童男子,她就要气乱而死。
「你站住!」媸妍被他先是柔情後是莫名其妙的态度给激怒了,「你当我是
什麽人?我自有夫君,需要你找什麽男人?!」
杜皓然再也顾不得其他,霎时脸色变得难看,「你说什麽?我这才离开多久,
你就勾搭什麽『夫君』?你怎麽如此水性杨花?」
「你胡说什麽?」媸妍被他怪的气弱了几分,干脆不理他,向外走去。
杜皓然突然一把扯住她,把她粗暴的按倒在地。
媸妍抬头一看,竟是吓了一跳,只见那人刚才还带有柔色的脸上此时乌云密
布,冷若冰霜,再配上那淡淡的疤痕,简直像鬼煞一般。
他冷笑道,「原来你早已勾搭上别人,怪不得见到我装作不认得,可是害怕
我追究你杀父之仇杀身之仇?」他粗鲁的在她脸上揉了一把,「你便是装作不认
得,我也要跟你算上一算,我好好照顾你一个贱民,你却发狂把我推下山崖也就
算了,我用心良苦,不顾身体强行速成,就是为了早日与你团聚,日夜担心你因
为失手而做了傻事。」
他声音一顿,显得疲累无比,又冷了几分,「不曾想,等我出来就知道你杀
了我的父王,还勾搭了野男人?」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你就是如此忏悔的吗?」
媸妍一阵头痛,脑子混乱的旋转,他说的那些东西都是她脱胎换骨前最不愿
忆起的事,她自身的再多苦难她还可以坚忍,可是失手杀他,却是她最内疚的一
件事。
但是记忆的碎片已经唤起,她是不可能再出手伤他了,他……的确是她最对
不起的一个人。
她纠结的看着他,眼神泛着水光,看在杜浩然眼里,却恰恰是之前抵死不认,
现在被揭穿了又害怕求饶。
他冷哼一声,手几乎捏碎她的髋骨,「你也不用害怕,左右你也不过一副身
子可以抵挡,不是已经跟了别人吗?让我瞧瞧你夫君的好本事,把你调教的如何!」
「不要!」媸妍一声惊呼,倒不是她骄矜,只是这其中太多是非曲折,她真
的不想一上来就这样赤裸相见。
可是杜皓然已经十足的冷下心肠,将她衣衫几下扒开,解开她亵裤更是快捷,
没几下除了自己的衣衫,两三年的世外时光,让他欲念开闸便不可收拾,那活儿
坚硬的如同金刚石,刚触到媸妍柔软的蚌口,那可怕的触感已经让她吓得尖叫,
「不要这样!你听我……」
「说」字还未出口,他已经狠狠刺入她的身体,一边嘲弄的看着她,「有什
麽能说的,不是已经如此了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媸妍被他突然侵入,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可是
他的坚挺毫不犹豫的刺穿她,好像不把她给弄得半死就不罢休,他凶猛的乱捣,
几乎是要把她撕烂。
那撕裂般的粗暴侵蚀着她的理智,让她的身体一下子软将下来,明明疼痛,
却又带着毁天灭地的快感,仿佛包容了一切,而那把冥顽不灵的刀刃一进入她的
湿润,立刻收起了锋刃,变成了钝刀一把,只能来回磨挫。
第222章。情仇2(h)
她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夹紧了双腿,想让他进攻的慢些,「求你,我真
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忘记了……真的忘记了……」
听到杜皓然耳中,却又是一番计较,「忘记,是,难不成你杀我父王的时候,
也忘了他是谁?你跟了别人的时候,也忘了曾经跟人有夫妻之盟?」
他偏不叫她好受,把她双腿一分,直掰开到最大,看着穴口的花瓣费力的吞
吐他的巨大,被他撑的似乎吃不住的样子,越发暴虐,又狠狠挺身贯入,惹得她
哭叫。
「不……不要这样……」她满脸清水,「我真的受不了了……」夹杂着巨大
侵犯快感的进攻击溃了她的心神,又加上他不住暴虐的揉搓,让她本来就伤及的
心脉突跳的厉害,几乎要彻底溃散。
媸妍迷迷糊糊,觉得她当时的确是忘了这一切的,而且,「夫妻之盟」?她
又什麽时候跟他有过「夫妻之盟」?……
可是此刻被他如此粗暴的进攻,本来就承受不住,哪里来的精力多思考,刚
要质疑,已经被他又是一顿抢白,「或者说,就算你是明白的,你会放过我父王,
你会拒绝那个野男人吗?」
媸妍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说话──的确,当时的情况,她总还会杀死他爹,
她也不後悔跟了岳氏师徒!
杜皓然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惭愧模样,而且偏偏又像想起了什麽人似的,哪会
猜不到她分的什麽心,更是暴怒,「果然,我就知道,你这种荡妇,就是来者不
拒的!」
媸妍知道了愧对他,现在只转脸向一边,默默不语,希望他发泄了怒火,便
会揭过算了。
可是杜皓然却是不肯轻易原谅她,「也好,今日我好好试试你,改日把你送
到天都的鸳鸯楼去,叫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千人骑万人枕,看你必定更加欢喜吧?」
看着她错愕怒目的面孔只觉得更加畅快,「不过你这夫君也调教的不如何麽,
一点情趣都没有,像个死人似的,除了夹着我,你还会做什麽?」
鸳鸯楼自然是不敢把媸妍如何的,就算是送了进去,也要如意敢收才行,这
本不是什麽问题,可是媸妍被他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给刺得遍体鳞伤,又加
上他说送她去青楼的话,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她是对不起他,所以才容他这样泄愤,不然拼着内力决堤,也要杀死他,可
是他这完全对待妓子一样随便的态度,已经让她无法压抑。
她本来就有些情绪,加之之前了尘之事,已经到了伤心边缘,又被他羞辱,
再也忍不下去了,崩溃了一般,凄凄哭了起来,那哽咽的模样,几乎背过气去。
眼泪一串串从美丽的眼睛里流泻出来,像鲛人的眼泪一样惹人怜爱,反而更
易激起男人强要的斗志。
杜皓然以为她抗拒,也觉得自己说话太过,想了想,把她送去鸳鸯楼,恐怕
自己也是第一个舍不得吧?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却又不肯轻易原谅,因此
不再言语羞辱她,但是胯下却是不停,反而更加狠戾。
他想过一百种会报复她的方法,不然也不会之前大费周章跟着她,四处寻找
她,可是真到了这步田地,即便她那麽没心没肺,他还是只能用身体惩罚她,用
假话作践她。
即便如此,他的心也是疼的。
他强硬的摁住她大腿根部耻肉两侧,看着她迷离而难过的眼睛,狠狠的将自
己的粗硬钉入她的穴道,撕扯的两边包容的花瓣快要生生被带进去,又随着他的
抽出被翻出来,露出嫩红色的穴肉,她的花穴娇嫩不堪,像一张樱桃小嘴,却不
得不被塞进过多的食物,被塞得要爆裂开来。
或者说,这样粗暴的报复,说是报复,只不过是因为嫉妒呢?
媸妍眼睛渐渐失了神,缓缓闭上,也不管身上男人进出的多麽凶猛,作践的
多麽厉害,只是默默流泪,想着就这样都还给了他,再也不要相见,若是下回不
得不再见,必不让他近身半步,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若是让她为了他的父亲殉命,或是再任他蹂躏,她也绝不会答应。既然已经
成仇,又怎麽都补救不了,何必勉强呢?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顾不上儿女
情长,而杜浩然……
一时心里不知是怎麽了,又是一阵锐痛,加上之前了情给的重伤,竟然一口
血缓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杜皓然早不愿看她哭泣不甘愿的脸,只埋头在她胸口的蜜桃上又啃又咬,把
两个乳尖啃得红彤彤想要滴下血来,身下毫无节制,几乎是迷乱疯狂的抽插一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即便是不用控制她的双腿,她的下身也早已合拢不住,只能木
然被他进出,如入自家田地。
她的身体永远是那麽美,那麽紧窒……而且不知为何,她的里面变得更加水
润嫩滑,好像使着什麽巧劲吸附他的肉刃,让他想要倾所有都给她……真真是个
妖女!
但此刻伤心欲绝的媸妍自然是没有办法去挑逗迎合他,所以她这幅身体……
想到可能是经过她那「夫君」不知多少次房事调教成这样。他越发暴躁,粗喘声
越来越大,次次恨不得将身体全都闯进去,直撞得耻骨也生疼,自己的蘑菇头次
次被她关卡费力箍住,这曼妙的身体,全都是他的,全都是他的……
他突然狠狠吻上她的唇,伸出热舌搅动她的呼吸,密不可分,同她合为一体
再不分开,下身几乎疯狂的抽动,他的双手紧紧掐着她的肩胛,暴风骤雨的掠夺
她两张小嘴儿的甜美,随着他急促的喘息,身上的毛孔似乎全部都打开,比他当
初侥幸打开了全身经脉还要舒爽欢快!
一股浓密隐忍多年的精液就灼热的射进了她的深处,并被他那物事牢牢堵在
里头,不能流出。
杜皓然这积攒了许久的阳气才刚刚淋漓尽致的释放出来,全身瘫软,这才觉
得有些不对,嘴里似乎感觉到有些甜腥味,好不容易聚了些气力回来,这才发现
她面色苍白,嘴角流血,像是昏死过去了,木然不动。
他这算什麽?只是发泄自己可笑的欲望吗?她都快要人事不省了,他还这样
对待她,如果她真的死了……想到报仇,突然觉得了无生趣,也只想死了算了。
媸妍恍惚觉得神智归来,有人温柔的给她擦去血迹,又细细看了看她那一掌
之伤,叹了口气,又拿了蘸水的湿布条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和她红肿的眼睛。
她那一掌之伤倒是性命无碍,只是会让功力阻塞紊乱,而恰逢现在,杜浩然
也并不想叫她恢复功力。
擦干净她唇角的血迹,又给她喂了些水,见她双颊虽然苍白,却也恢复了些
生气和血色,杜浩然这才把她半搂在怀里,一低头又吮吻上她的唇瓣。
这回却不肯再顺遂他意,竟然扭脸避过了开去,只让他沾到个嘴角。
杜皓然被她柔润的嘴角撩的心痒,可再一亲,又被她避开。
「你这是什麽意思?你人都是我的,我碰不得你了?」他又恼怒,呵斥起来。
第223章。情仇3(微h)
媸妍淡淡道,「我和你有仇是真,你也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快别想别的法
子羞辱我了。」
「你──」杜皓然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怒极反笑,「既然你说到仇怨,那
麽我们也好好的算一算,当初我父王的事,你给我说实话,外面沸沸扬扬的,我
都不信,我只要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有你一份?」
他说完急切的看着她,希望她说个「不」字,那他跟她什麽都不管了,还回
到从前那样。
媸妍默了一下,道,「是。是我的陷阱困住你父王,我也杀了他。」
他双目赤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冰冷的双眼,手掌已经格格作响,几乎要捏
碎她的骨头。
「怎麽?你父王是个什麽样人你不知道麽?只许他杀我的仲艾弟弟,不许我
替他报仇麽?」
她的眼睛也变得血红,「定苍山跟你父王的事,归根到底,该怨旁人还是那
个始作俑者,你自然心中有数,何必现在揪住不放。再说了当初失心逼你坠崖的
事,又是我真心所为麽?我害的你坠崖毁容,你不是也因祸得福学了功夫?你觉
得不平,几刀刮花了我的脸就是!都还给你!」
杜皓然被她连珠炮似的回敬给冷静了下来,也想起许多内情,三年的时光已
经消磨他太多心情,最想念的就是父王和她,可是没想到出山就听到这样的噩耗,
叫他措手不及。
「那你也可以有更好的方法,你可以困住他,不要杀他,也可以放了他,为
什麽你偏偏要亲自动手……」
媸妍冷哼,「我从来不後悔,再一千遍一万遍,我也要替仲艾弟弟报仇!当
时那种情况下,就是拿了我的命去,我也会杀了他。」
杜皓然怒意很快压制不住,「你这个毒妇!」他明知道不能全然怨她,各有
各的立场,何况当时她知不知道那是他父王也难说,可是就是忍不住发泄怨恨。
他一翻身又骑到她身上,几下扒掉她的衣衫,露出刚被他折磨的青青紫紫的
肌肤。想要打她却舍不得。
他想要把怒火都发泄到她身上,想要从此都把她困在身边,他的怒气找不到
一个出口,他只能这样把她困住,用这样的方式折磨她和自己,不然他的良心难
安。
媸妍警惕的看着他,「你又想做什麽?我告诉你,你休想再碰我!」
杜皓然眉峰扭曲的挑起,冷笑道,「怎麽了?我刚刚才碰过,现在便碰不得
了?」
媸妍冷若冰霜,「刚才是我欠你的,我当初不该失手将你逼下悬崖,可是你
没死,也羞辱了我,我算是还给你了,以後不要再想羞辱我,凭我的功力,你也
别想得手。」
杜皓然气的笑了,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是麽?这麽说刚才你逆来顺受是交
易?那麽我今天从白云寺救你一条命呢?你又拿什麽来换?」
「你!」媸妍被他说得无语,强辩道,「我让你救我了?我就是想死又怎样,
你怎知了情和尚就能杀得了我?你想叫我还,不如一掌劈死我算了。」
她情知以两人渊源,他要她的身子也无可厚非,可是她就是抵触,再也不想
被他蹂躏的毫无尊严。
杜皓然把玩着她的白玉符,「我偏不会杀你,你倒想和我划清界限,可是你
早收了我的定礼,就是我的人,我不会杀你,但是你做错了事,跟在我身边受罪
是天经地义,从今天起,你哪也不许去,就想想如何在我身边赎罪吧。念你当初
不知那是我的父王,又为自保,还有幕後之人,我不过多迁怒你,若是早日生个
儿子给我延续香火,或许咱俩的账倒是能一笔勾销。」
若是有了身孕,父亲在天之灵,是不是能看在子嗣的份上,原谅了她呢……
「你……你是强盗!」她狠狠的拽着白玉符就要拽下,却被他一手按住,
「你敢取下试试?」说着竟然是就着怒意,又粗鲁的扯开她的花唇,从她胯间闯
入,如入无人之境。
「啊……你──!」她冷不防被侵袭,恨得咬住了唇,不发一声。
她的下身早已有些不堪摩擦,微微红肿,可是他却兴趣盎然,非要把她索取
透底,不急不缓的享受着跟她敏感厮磨的交融。
他好似对她的身体有着无穷的报复心。
他享受那温暖的冗道,才有了些得到她的快感,又威胁道,「别以为还给我
就当做没有发生,真以为有这一身功力我无可奈何吗?我在山中三年精进,你又
了解吗?」
归根到底,媸妍心中还是有些愧对他,再加上不忍伤他。没几下已经被他顶
弄得神智溃散,他这是要把几年憋下去的欲望都发泄在她身上,若是她日後跟着
他,还不知要被他天天怎麽折磨。
而曾经是一对暧昧的情人,她真的不想,最後发展到可以预见的互相折磨地
步。
「放开我……让我走……」她趁着几分清明,无比清晰的看着他,想要把他
推出去。
他被她下身挤得更加粗涨,欲望早已滚烫炙热,几乎本能的疯狂插弄,直捣
弄的她小穴黏腻不已,她整个人瘫软无力,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更是让人心醉,
才惊觉自己被她挣扎弄得如此失控。
他心头软了几分,制住她的腰身固定住,「你也别想跑,任你跑到哪,我都
能抓你回来,若是运气好,碰到你的夫君,定要亲手杀了他,好报夺妻之恨。」
说着,竟是连番猛攻,将她插得快要昏过去。
「你──」她为他的无理震惊,他还真好意思说什麽夺妻之恨,他现在的行
径才真的跟强盗匪人无异!
杜皓然早不理她,面色微醉,在她水穴里淋漓畅快,忍不住发出低吟。
媸妍若是有些理智,就应该借着这机会,好好运用双修术,麻痹了他,将自
己身上的内力重新修整,归为己用,待身体恢复了再言其他。
可是偏生这男女之事最是说不准,她此刻极为抗拒同他肌肤之亲,就算是利
用也不肯屈服,因此才刚有了些神智,趁着他沈浸在索取的欲念中,一招折梅手
点在他的腰侧,杜皓然登时泄了後劲,翻倒在地动弹不得。
媸妍穿好衣服,想到刚才受得罪,真想要上前将他踢打掌掴一番,可是想到
乱七八糟的恩怨情仇,到底忍住了,定定的看着他,「我跟你的仇怨,等我办完
了事,自然会跟你说个清楚,但是这一年,请不要来找我,我早晚会给你个交代。
我这条贱命又值几何?」
她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山洞,留下杜皓然红了眼盯着她的背影,心中又酸
又涩:他已经等了三年,她还叫他等一年不要扰她?还真是够狠心呢……她那一
手袭在他腰上,也不怕伤了他的阳力,看来是真的恼了他的侵犯。
也不知她的身体如何,看样子以前的内伤自然好了,可是她的内力紊乱异常,
会不会因此走火入魔?都怪他心急气躁,妄动了肝火……他一时恼恨一时担心,
才发觉这孽缘已经结的太深,无法理清头绪了,那里是「情仇」两个字说得清楚。
而他今日怒极攻心纠结的发泄,也算是将两人的关系打了死结了。
第224章。被掳1媸妍走出来的时候心里纷乱。
见到杜皓然是个意外,他改变良多,曾经任性倔强的小王爷变成了如今暴躁
乖戾的浪子野客,一身的不驯,仿佛谁都憎恨。
但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忍伤害和手下留情,这也是她强忍着被他胡乱发泄了一
通的原因,谁叫她欠他的。眼下这样,也算暂时扯清了吧?她不想见到他。
她一时想起田单,一时想起了孙仲艾,一时又想起以前的杜皓然,身子虚软,
且背心隐隐疼痛──这伤处尴尬,若是伤在前头,还可以自己给自己疗伤,这现
在却只有等碰到了岳家师徒才能帮帮她,一时想起岳洛水一走了之也不知作了什
麽决定,更是一团乱麻。
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的状态,甚至连白云山都还没走出,到了山脚就已经气
喘吁吁,田单传了她雄厚的内力本是件好事,可惜被了情伤了内脏,无法再运用
枯木逢春术自行运功,她有些狼狈的扶着一棵树歇息,待察觉眼前来了人也跑不
掉了,而她也不想跑了。
抬头微愣,并不是白云寺的僧人。
佐云霏面色恬淡,还是那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对她的行状并不太意外。
「我是替主公来接你的。」他打量着她狼狈却精致的面庞,辨认一二微微点
头,「现在岳小川不在你身边,你又受了伤,你只能跟我走一趟了。」
媸妍无奈一笑,「我也想走,可是体内真气有些不对,你能否替我疗下伤。」
佐云霏探了探她的脉搏,果然隐隐有火石冲撞之象,他犹豫再三,还是出手
封了她的内力,「对不住了阁主,我只能暂时如此,主公见到你自然会为你疗伤,」
他说完苦笑,「阁主大人好一番造化,若是为你恢复了功力,只怕我又要空手而
归了。」
媸妍咬了咬唇,越发觉得这背後有什麽阴谋,那人自己不现身,偏偏总是小
人行径,她是绝不会去见的。
媸妍讨厌他的主子是一回事,对佐云霏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此人风度翩翩,
儒雅有节,只是时不时有些羞涩,像是不太习惯和女子相处,即便说话也不敢过
多直视她的眼睛。她身上还带着未退的春色,又受控於人,他始终保持着相当的
距离。
其实佐云霏心中也有些异样。他这若干年耳濡目染的陪主人看那画像,早就
知道这是命定主母,後来行走江湖,他见到任何女子都会下意识与之相比,结果
不言而喻。但这事实在太玄妙,他从未幻想有这一天。这时候感觉就有些奇怪,
他不得不相信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而且笃信这是命定。他看媸妍的心态便带上
了看鬼魂神仙的感觉,但是这鬼魂神仙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带着常人的七情六
欲一颦一笑,他又觉得这人鲜活了起来。
封了她的功力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看守保护一个在记忆中多年高高在上,
此刻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心中还是有些特别的。
但很快,媸妍发现他不似看上去那般失察,她想留下记号,佐云霏也不揭穿
她。她想逃跑,但他总会及时出现在面前。
夜幕微落,岸上的人在树丛外烤肉,并脱下外衣为女子即将落座的地方铺好,
那边水花叮咚,他不禁微微脸红。抛开纠葛,这倒是个安宁好夜。
她在小溪中洗澡,弄得水花四溅:我洗澡时总不能还监视我吧?
她恨恨的撩水清洗,突然一只水獭懒洋洋游过,吓得她「啊」的一声,尖叫
出声。
佐云霏吓了一跳,连忙飞身过来,「你……没事吧?」
媸妍明明该扭过身去遮挡春光,可是她灵机一动,赶紧飞快的挡在水獭前面,
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没事,就是刚才有只蝙蝠飞过,吓了一跳。」
佐云霏这才见她头发湿漉漉的站在溪水中央,低垂着眼睛好像吓懵了,胸前
都埋在水里,月光朦胧的照在她的身上,她尽力遮挡,还是遮不住从水中折射出
的两抹粉红。
他脸色泛红,这令人心慌的景象,是跟以前看到的端庄圣洁的画完全不同的
──眼前的女人只像个被吓坏了的邻家女儿,如果说之前的「主母」是他不肯亵
渎的使命,那麽眼前的姑娘,却是让他的心突然生出了一棵奇异的小苗。他甚至
突然对主公的执着产生了一丝怀疑:她也许不是主公要找的人,那样岂非更好…
…
媸妍抬眼,视线有些心虚的跟他对视,不敢肯定他看没看见身後的活物。
佐云霏以为她害羞嗔怪,更是面色滴血,眼神闪烁,「我,我去为你铺床…
…」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却不知这天地野外,哪来的床可铺。
媸妍见他走了,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身目光如电,一把抓住那个快要游远了
的小东西,将它後爪绑在靠近岸边的水草上,於是可怜的小水獭只好不停的蹬动
前腿,发出水流叮咚的声音。
想必就算没有声响,佐云霏一时半会也不好意思回来,她匆匆穿好衣服,赶
紧循着天都的方向逃跑。
跑到林外,刚好遇见两位少侠赶路,这王一山和秦宁,都是在武林大会上打
过照面的,媸妍不认得他们,他们却认出了她,见过礼後,热情的要求一起赶路。
媸妍想说先走一步,可是又没法用轻功,又怕被发现出来,只好答应一起赶
路,想到了人多的地方再告别。
王一山和秦宁也是对美人献献殷勤,想要讨好而已,倒也不敢对一阁阁主不
敬。
这夜媸妍天未亮醒来,想要先走,却听见身旁两人小声嘀咕:「真的,我刚
才看她离火堆太近,想过去帮她移开一些,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她一点功力都
没有!」
「不可能,武林大会上我见过她,当时楚谷主恶作剧揭掉了她的面纱,引得
一众哗然,我绝不会记错!」
「你说的我也记得,当时她跟楚谷主过招,是有武功的。可这位阁主姑娘脚
步虚浮,似乎是受了重伤?」
两个人的言谈戛然而止,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敢冒犯是一回事,但是若是没
有威胁,恐怕仰慕心折就会生出了肮脏邪恶的心思了,更何况这里荒郊野外,谁
会认识他们?
媸妍警觉的坐起,「多谢二位少侠陪同,只是本阁主门下已经奉命前来五里
外迎接,就不劳二位奔波了。」
秦宁也不全信,「那是最好了,只是阁主大人似乎身体有恙?在下小通岐黄,
可否让在下诊断一二?」说着,竟然放肆的上前抓住媸妍的手腕。
媸妍怒极,可是挣脱不得,被他牢牢抓住,这下立见分晓。
二人脸上顿时出现喜色,胆子大了起来,「想不到阁主大人竟然真的内力无
存,不知伤在何处,可让我二人帮帮忙?」
媸妍恨恨道,「你们若真要找死,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大可再进一步!」
王一山面现忐忑,秦宁却胆子肥壮,干脆将她扯到身下,一把撕烂了她胸前
的衣衫,转头道,「都这步田地了,就算我们不做,她会放过我们吗?一不做二
不休,玩个痛快,事後再说。」
王一山被说动,也上前抓住媸妍的双手,就要去亲她的小嘴,却觉得手臂上
一下刺痛,嘴角流出一股黑血,栽倒在地。
秦宁一边推他,一边道,「你别挡着我啊……」刚说完也觉得肚腹被什麽刺
中,体内翻江倒海,口吐白沫,不过呼吸间就见了阎王。
媸妍脸色难看,半坐起身,看着倒地的两具尸体,幸好她带着郎阿里送的镯
子,可是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不会武功的情况,偏偏现在容貌惹
祸,更是寸步难行,这才走了几步路,她的毒针已经用完,没有武功的她,四处
乱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除非等到她们接应。
她想了想,将衣服撕得再烂些,又将尸体上搬到腿上,开始枯坐。
第225章。被掳2「对……不住……」
佐云霏不多时匆匆赶到,看见她衣服四分五裂,露出窈窕的曲线和白嫩的肌
肤,身上还半压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她眼神茫然,不知在想什麽。
他突然心疼了,解下衣衫给她披上,也不知她吃亏了没有。
媸妍冷冷道,「如果不是你封住我的内功,我怎会这般狼狈,被下三流的人
欺负?」
佐云霏如同吞了黄连,直觉接口道,「我,我会负责的。」说出口却哑然:
她从来不是他的责任,他就是想负也负不了,心里转了几个圈,不知这事若是主
公知道了,会不会嫌弃她?想必主公坚持了这麽多年,不会轻易放弃,若是知道
了,万一伤害她更是不好。想来想去,他还是要带她回去。
媸妍本来身上没有这麽狼狈,她正是刚通了,才故意等他到来,与其自己乱
跑,不如等待门人接应,现在误导他以为她被人侵犯了,好叫他内疚点,对她宽
松些,下次就好逃了。
但她刚才听到他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心念电转,突然声音软了几分,怨怼的
抬头看他,「你就愿意亲手把我送给你们主公吗?」
佐云霏心慌意乱,加上内疚,不敢看她,「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主公的。」
他又顿了顿,「如果主公日後反悔,我会照顾你的,你别担心。」
若是主公始乱终弃,他便愿意为今天的失误承担後果,显然他忘记了,媸妍
并不是一个普通女子,不需要人照顾。
佐云霏也不知心中内疚多一点,还是胡思乱想多一点,媸妍怕他久留问起她
如何杀死二人,发现毒针,便叹息道,「我们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
待走回原先落脚的地方,媸妍看到那可怜的小东西还被缚在水草里幽怨的挣
扎,心情这才好了点,上前把它放掉了,忍不住埋怨佐云霏,「你也是的,怎麽
不放了它?差点饿死它。」
佐云霏见她嗔怪,想起她的顽皮,也笑了,「我急着找你,哪里顾得上别的。」
媸妍见他目光早已不同之前的洒脱磊落,心想,若是哄他为她疗伤更好,便
施展美人计,轻轻拥住他的腰,「你真的要亲手把我送给别的人吗?可我为什麽
觉得,我喜欢的是你……」
佐云霏身子顿时石化,无措的看着怀中的人,告白他听过不下百次,可从没
一次像这样,心里砰然心动,喜悦到极致!
他想回抱她,可拳头握了又松,还是推开了她,他现在的心思已经是大大的
背叛和不敬,不可以再越雷池一步,他苦涩的一笑,「主公潇洒倜傥,你见到他
便不会这麽想了。」他离开她些距离,才镇定道,「无论如何,你都是主母。」
媸妍见他水米不进,也懒得再编谎话骗他,干脆不搭理他。
第二日媸妍看到雪菟留下了接头记号,心头稍定,决定甩掉他。
她一反常态,坐到他对面,「我昨日心情不好,你别责怪我。」
佐云霏低头,「我知道……」
媸妍见他自责纠结的样子,突然有点愧疚,觉得自己又无辜骗了一个纯洁的
好男人,实在是罪过,她沈默了半天,「你抱抱我。」
佐云霏扭过脸去,他的手臂轻轻发抖,看得出极度克制,想要抽身离开。媸
妍突然搂住他,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磨蹭。
佐云霏双臂一垂,再也拒绝不得,缓缓收拢,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媸妍手臂揽在他的身後,镯子抵上了他的脊背,紧紧盯着他的表情,只见佐
云霏似乎意识到什麽,眼神微转就要推开她,媸妍忙迎面送上樱唇,吻上了他的
唇齿。
佐云霏身子一僵,整个人像是被软化了,眼神从犀利变得温柔如水,不可置
信的盯着她,而几乎是同时,他的身子也软麻下来,倒在草地上。
媸妍看着他纠缠的眼神,「这次我真的要走啦,我耍了点小手段,你不要介
意,之前我没被人强迫,你不用内疚了,我们就此别过。」
她走了两步又顿了顿,「不用担心我,我的人已前来接我了。」
出了林子,前来接应的雪菟等人见到她大喜,「阁主,你没事吧?」
媸妍勉强一笑,「没事,只是功力出了问题,连轻功都不能用,你们快些护
送我去鸳鸯楼,我有话交代如意。」
几人雇了马车,连夜到了天都的鸳鸯楼,如意早听说白云寺出了大事死了主
持,正担心媸妍下落不明,还好及时找到。
媸妍却是担心另一个人,「蒺藜被掳走多日,也是因为我才出事,我很担心,
不知可有她的下落?」
如意笑道,「前几日也刚好看到蒺藜放出的密信,我们里应外合,蒺藜已经
回莲华阁了。」
媸妍急问,「她出来的时候可有什麽不同,受了什麽委屈?」孙玉龙被她好
一番报复,又见到蒺藜的相貌,她生恐蒺藜吃了什麽亏。
从某种程度来说,蒺藜算是背负了她的过去。
如意摇头,「看起来没有什麽委屈,说孙玉龙受了什麽隐秘的伤,找太医治
了几日,还下不来床,不曾有时间去扰她,我们也不过三日就救了她出来,想来
还算及时。」
媸妍皱了皱眉,半晌没有说话。
「我很累,去为我准备一碗浓浓的避子汤来。」
之前同岳氏师徒还好说,这要是孕育下杜皓然的子嗣,她可没心力去生下这
孽子,虽然已经三天了,但还是想求个心理安慰。
如意大吃一惊,「阁主──」
媸妍知道她想什麽,「不是他,那佐云霏还算礼遇,我同他也不过是虚与委
蛇而已。」说到这里,她也不想再多说,只听砰的一声,像是哪里打翻了茶盏,
不由皱眉问道,「谁在隔壁?」
如意吩咐人去察看回来,道,「没人,大概是她们养的猫儿吧。」
媸妍点头,扯下脖颈上的白玉虎符,到底觉得还有大用,没鲁莽扔掉,随便
扔给了如意,「这虎符交给你保管了,同孙玉龙的那兵符各为一半,你小心些。」
如意小心揣好,又奇道,「佐云霏……有人道曾在西北见过他,恐怕是与魅
离有些瓜葛。」她见媸妍认真,又道,「而且他的武功同岳小郎君不相上下,便
是离主也有可能。」
媸妍点点头,突然觉得无限疲惫,「这才没处理完这边,又出来别的乱事,
你们近日小心些,那边盯着蒺藜,看她有无反常,这边了尘死了,恐怕田天齐要
疯,我也没时间跟他玩了,他的利用价值也到此为止,我们放出风去,就说了尘
的事,是有人公然报复我们莲华阁和芙蕖门的盟友家眷,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管。」
如意欲言又止,「蒺藜……她?」
媸妍点点头,「以孙玉龙的性子,就算伤没好,也会让人抬着他去羞辱我的
人,更何况蒺藜长相特殊,他应该恨之入骨借机迁怒才对……要麽是蒺藜说谎,
要麽是不耻外道,你去盯着,看看她身上有无伤痕和虐待痕迹,防止她出了什麽
茬子。」
如意明了,「那田天齐呢,何必要放出风声保护他?」
媸妍笑道,「我们说是这样说,谁要真的管他,不过做做样子,这风声放出
去,只怕皇帝第一个容不下田天齐这等两面三刀之人,会替我们下手,再联系这
会鄂南之事不顺利,想必由不得皇帝不信,适时再将田老贼暗通曲款的书信放出
去,」她说着想了想,将怀中紫纱包裹的书册拿出来,好一番摩挲,才将书册抽
出递给如意,「去告诉白宇臻,是他出场的时候了,待田天齐身败名裂,自然有
人号召新的武林大会,他身为四大世家之首和新秀,理应站出来理事。给他三个
月时间,叫他好好参透了《天启剑诀》,如今心法剑法俱在,他应有绝对胜算。」
她现在内力霸道,又有岳洛水亲授的无上剑法,暂时没有时间去研究天启剑
诀,不如物尽其用的好。
如意领命,连夜赶回莲华阁去。
第226章。被掳3(微h)
媸妍这才来到安排好的厢房,推门歇息。她的内息紊乱庞杂,不是如意和雪
菟的内力压制得了的,只有来日去剑仙门才行。
房中一片漆黑,媸妍刚掩上门,就冷不防被一只手从身後捂上了她的嘴巴,
一具火热的身体从身後贴上来,这是一具男人的身体。
她真的没想到,自家地盘上,还有人大胆如斯,也是她大意了,自己武功尚
未恢复,又遣走了如意……
突然那只手将她一翻转,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气喘吁吁。
是佐云霏!
媸妍瞳孔骤缩,诧异的盯着他,他突然激烈的吻下来,倾诉般含住她的唇瓣
辗转吮吸。他的目光迷离而热烈。
媸妍被他制住手臂,吻得难分难舍,心中虽是抗拒,却抵不住他从温水变成
火一般的热情,他似乎是失了控,连她的舌头都不肯放过,逐一舔舐着她的内里,
让她湿漉漉的嵌入他的口中,无法招架。
媸妍愣了,不知他为什麽出现在这里,又做出这样突然冒犯的举动。
但他似乎是不会更多的动作,只紧紧拥着她,不停地勒的更紧,不停地吮吻
她,却没有下一步了,而他的吻也随之越发热情,无法抗拒,甚至急躁起来。
「唔……放……放开我……」媸妍刚想说话,却被他含住了舌头,啧啧吸吮,
顿时粉红满面,不由自主发出「嗯哼」的羞人声音。
他饥渴的吮吻她的津液,听到她喉间的娇吟,更加热切,狂热的吻上她的所
有,让她发出动听的呜呜咽咽的声音。
媸妍本该拒绝的,可是被他吻得昏头转向彻底懵了,身子虚软,再加上他执
着的目光,竟然就闭上了眼睛,喝醉瘫软了一般任君采撷。
突然,门外响起轻轻叩门声,「阁主,您要的避子汤。」
媸妍感到身上的人瞬间僵硬了起来,十指几乎抓疼了她,他目光原本的几分
愤怒顿时消弭不见,温柔而又歉疚。
佐云霏本来被她欺骗,以为她真的没事,现在想到她的确被那二人强暴了,
只是为了安慰他才隐忍,顿时柔情似水,无处倾诉,心中骤然疼痛,愧对於她。
这乃是一个误会。
媸妍轻轻回道,「放在门口吧,再去为我打一桶冷水来,我要沐浴。」
少时门口的人走了,媸妍这才看向他微微疑惑,「你怎麽找到的我?」
佐云霏压抑着喘息,「你的衣物被我下了千里香。只要不过两境,我都找得
到,而你封了内力,现在盲目逃跑实在不是良策。」他想了想,似下了决断,声
音微微发涩,「主公人中龙凤,不是你想的那样。」
媸妍被他压着不分青红皂白一顿吻啃,本来有几分动情,现在听他这样说,
又恢复了些神智,沈思不语。
他叹了口气,「你骗得我好苦,若不是我咬破舌头撑着逼出麻针连夜轻功赶
来,还要被你明日逃脱。」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不同,「我早先一步到了这里,
就藏在方才你们说话的隔壁。」说着不知想起了什麽,又狂躁了起来,急切的要
低头寻觅她的芳唇。
媸妍觉得他此刻十分不对,挣扎避开他的唇吻,「你……停下……你是不是
喝了那间房的茶水?」
佐云霏也觉出自己狂躁,清醒了几分,「那茶水……怎麽了?」
媸妍一听便知他从未来过青楼妓馆,叹了口气,「你是饮了些春药,不妨事,
刚才你做的事说的话,我就当忘了。」
佐云霏听见她这麽说,原本清明稍许的眼睛又泛上深深的颜色。
雪菟打来洗澡水,见门口的避子汤还放着没动,才觉得不对,於是便放下洗
澡水,轻轻叩门,直接端着汤走了进去。
房中的景象有些怪异,媸妍被个男子压在身下,说是亲热,又似乎在对峙。
那男子眼睛和嘴唇单薄,并不十分英俊,但气度风雅,竟让人忽视了他的无礼。
雪菟心中咯!一下,再看媸妍冲她颔首,便泛上一个媚惑的微笑,放下汤药,
走之二人身边蹲下,想要扶起佐云霏,带着些微慌张的异样眼神询问他,「这位
公子,可是阁主的朋友……」
媸妍想想这青楼中的春药只是为了助兴而已,并没有那麽厉害,可见佐云霏
心志并不坚定,那真言媚术,只要意志微弱,对施术者动了男女情思龌龊心思,
便不可抵挡。
可惜佐云霏却是看了雪菟只一眼,便便若有所思迅速别过了眼去,低头紧紧
盯了她一眼,「出去。」
雪菟愕然,没想到这看似面嫩的公子竟然男女方面如此淡定坚守,好似臭硬
石头,她又拿捏不准媸妍和他的关系,见阁主点头只好退出。
媸妍费解的很,他如此失态,到底是情难自禁,还是在装?他的眼睛单薄而
迷茫,没有什麽刻意的痕迹。
佐云霏见无人又忍耐不住,低头下来吻她,他越吻越急躁,手也不安分起来,
伸到她衣襟中乱摸,想要更进一步,他的手摸索之中,迷乱的抓住了她的丰满,
只微微停顿,便掘紧了大掌,肆意揉搓。
媸妍险些嗯哼呻吟出声,情急嚷道,「连五成的媚功你都抵挡得住,可见意
志坚定,这春药并不激烈,你再要趁机冒犯我,我可要疑心你是故意的了!」
这一语激醒了佐云霏,他只觉得兜头冷水,从看到她洗澡後心中的魂不守舍
和龌龊肮脏全都被她看透了!又是难堪又是警醒:他终於明了了自己在想什麽,
为什麽失控,原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暗中起了这样的心思……
原以为是因她勾引诱惑而生的牵肠挂肚,方才明白了她是虚情假意,他依然
不能释怀。现在才发现,一切只是自己痴人说梦,借酒装疯而已,偏偏自己都不
知道,自己其实清醒没醉,还被别人一语点醒。
所有丑陋逾越的欲念都被那一盏无伤大雅的春药放大到无处遁形。
佐云霏突然从她身上爬起,脸色燥热,退了几步,像是要躲着什麽危险的东
西,扶着桌几好一番镇定,不敢再看她清亮的眼睛。
果然,那春药其实,只是助兴,并没有迫的他不能自已。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力极了,「你必须……随我走,主公还在焦
心等待……」
媸妍原本被他热情弄得起了些悱恻的心思,现在也没了心情,又见他执着,
几口喝了汤药,真真假假,声音无限幽怨!了他一眼,「我随你走就是了……你
希望我喜欢他,我怎会叫你为难。」
她其实很想去见上一见,只不过不想这样武功尽失,被动的去见,不过佐云
霏如此执着,她也少不得去会上一会了,毕竟此时时机不好,她身边没有得力的
人手。
佐云霏明知道她总是利用一切时候来算计他,还是被她三言两语说的心中苦
涩,一池春水打乱,再也无法恢复平静。
「要洗个冷水澡吗?」
佐云霏苦笑,「不必。」他燥热的是心思,而不是身体,被她说开之後,他
已经明白了。
他将她抓在怀里,飞窗而出。
他同主人从小一起长大,第一次产生了异样的抵触情绪。
星夜无月,他携着柔弱无骨的女人,看见女人仰面被映照的清亮的眼睛,心
中柔软,腋下紧了紧……
第227章。决裂既然这次两人是商定了离开,便不用风餐露宿了,随即正
大光明的赶路投宿。
媸妍不再想着逃离,就不再吊着他的胃口引他误会,而佐云霏不知是放心她
还是怎样,也放慢了脚程,他自从那夜离开鸳鸯楼之後,意外的更加沈默,好像
他的害羞、热情都没发生过。
两人各怀心思,反倒陌生更多。媸妍是心不在焉,佐云霏则更像是刻意躲避。
到最後,就连媸妍也觉出不对来,赶在进客房前拦住他:「你在生我的气?」若
是跟他去了关外,身无内力的她过於被动,也不知那素未谋面的「主公」是何等
人物,她至少要有一个朋友才行。而同时,她敬服佐云霏的为人,也不愿耍弄他。
「没有。」他略微低头,後退两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我……我之前为了脱身,说过些戏言,你别放在心上。」媸妍犹豫再三,
还是说了实话。
佐云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说的他都知道,他已经在克制了不是吗,她为
什麽还要提醒他呢?
忍不住忿忿然,他突然略微自嘲的一笑,「只是戏言而已吗?」他早在鸳鸯
楼就已经知道了,不,确切的说,在她的麻针刺向他时已经知道了,但是他忍不
住愤怒:她怎可将色相如此收放自如?她对别人呢?也是这样的吗?
他越想越气愤,突然揽住她的腰肢,将唇吻印上了她的软糯,那甜美的感触
让他忍不住流连,他眉头紧皱,紧握十指,最终舌尖微微一舔,就离开了她的唇。
「都是戏言,那这个呢?」
那个吻轻如鸿毛,但是他勾魂的一舔,让她想起了逃脱的那个晚上,伴随着
麻针袭来的吻。
对她来说或许就是个小把戏,对他,却是难以言喻的滋味。
她还恍惚着,眼前人已经消失了,媸妍有些难过,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梗,
推门进了客房。
在莲华阁这麽久了,或许是见多了男女合欢,淡漠了廉耻的缘故,她早已对
不择手段什麽的不是那麽放在心上,几乎有些成为生存本能。
但是这一夜,她失眠了。
此时三更,却不知边城哪个角落的寂寞人,埙声吹得如泣如诉,也只有她这
样浅眠的人才会感觉到。
她起身披衣,推开房门,想要出去走走,明日就要离开玉门关了,她预感到
了那里:她会被命运卷入新的齿轮,或许还是她一直排斥的禁地。
「你……」
房门外,佐云霏站的如同一尊石像,斜斜倚着房门,从未离开过,闻言突然
身子微僵。
看到他僵硬的身影,媸妍突然觉得心中暖暖的,从未有过的感动。
「为什麽……」原来他每夜都这样守着她,怪不得白日看起来满目血丝,憔
悴不堪。
佐云霏低头,似乎是想通了,微微一笑,仿佛白日的不愉快从未有过,「总
之……那夜的事不会再发生。我不会让人再欺辱你,你,安心睡吧。」
媸妍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夜,以为她被人强了的事。
心中突然为自己的不择手段有些难堪,她心一软,伸手一把将他拉进了房内。
佐云霏几日不曾好眠,被她猛然一拉,险些站不住身形,他抬起头,疑惑的
看着她。
媸妍抓着他的袖子,不忍欺骗他,嗫嚅道,「那夜……其实我……什麽事都
没有,我没给人辱了去,你不用……如此放在心上。」
佐云霏猛然抬头,脸上的表情莫测难辨,像是从不认识她一般,紧紧盯了她
半晌,像是要看出她的心,「如此,那夜在鸳鸯楼,你也是早知我会去找你,故
意准备了避子汤,好叫我内疚的了?」
他步步紧逼,「是不是,就连同我只是逢场做戏的话,也是早知我会听到,
故意『提点』给我听,叫我这等小人物不要痴心妄想?」
她的戏耍,实在已经伤透了他岌岌可危的自尊。从没料想自己会企图一件不
属於自己的东西,才发现,自己跟公子的距离是那般天上地下的远。
媸妍语塞,她想说不是,可是关於之前和杜皓然在山洞的尴尬之事,她不想
解释,就在她停顿之间,佐云霏从她手中抽出衣袖,「你不用绞尽脑汁骗我了,」
原以为她是一朵竹篱间的香石竹,不曾想却是一株毒罂粟,「如你所愿。」
窗外的埙声不知何时已经消逝,媸妍愣怔的站在房中,门口还是那个坚守的
影子,不曾赌气离去,但她知道,他不会再相信她,也不会再想同她说话。
心头突然抽紧,有些委屈,有种自作孽的悔意。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捱到天微亮,媸妍急急的推开门,他还抱着一枝短戟站在
那里,猛然一看,就像天庭战将,颓废疲倦丝毫无损於他的气度,足以踩着祥云
走进任何一个痴心姑娘的梦里。
媸妍徘徊到他面前,讨好的扯了扯他的手臂,挤出一个笑容,「你累了,进
来歇息一会吧?」
佐云霏避开她的骚扰,「不用。」
媸妍看他疲累的面容,儒雅的面容竟然生出了青浅的胡茬,有些难过,「进
来吧,我虽然功力不在,但是精通拂穴之法,多少为你舒缓一些。你是为了我,
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
佐云霏再次避开她的拉扯,淡淡回避道,「在下只是为了主公。」
媸妍的手一僵,有些讪讪的,却还是没动。
佐云霏转身就走,「既然阁主醒了,请自便吧。」
「你……」媸妍抓住他的手臂。
佐云霏手劲大了一些,忘记了她内力被封,想挥开她,却一下将她掀倒在地。
这时已经要早起赶往关外的客商早起出门,在下面吃早饭,这难堪的一幕落
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女子死缠烂打,却被情郎拒绝了,不由嘘声一片。
佐云霏看着她眸光闪动,到底不忍她被人嗤笑,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最终
伸手把她拉了起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媸妍见他肯原谅她了,心里轻松,也不管旁人怎麽看,欢欢喜喜下去找小二
端了一份清粥小菜。
大堂的几人这才看到那女子的面容,嘘声早已变成了惊叹:「这……这麽美
的娘子竟然有人忍心拒绝,真是不解风情!」
「是啊,这小娘子还如此有情有义,那小子真是不识抬举!」
媸妍瞪了这吃饱了撑的几人一眼,端着饭食又进了佐云霏的房间。那些人只
觉这女子看似柔柔弱弱,那眼神好似杀人一般,立时半点声音也无。
佐云霏见她进来,目光柔软了一瞬,突然叹息,「你何苦又来扰我,各自回
避不好麽?」他还是不够刚直,抵制不了她的温柔。
媸妍噎住,她心中未尝没有继续利用他的心思,但是,她也是因为心疼体恤,
而真心想照料他一些。
「对我好,让我误解,好叫你关键时刻又多个筹码助力是不是?」
「你……你好──」
媸妍因被他感动而激起的体贴瞬间被说得一文不值,气的一把摔了碗,想想
自己也不过是内疚,何苦这样哄着人?她赌气道,「我去你们乌兰是做客,不是
被你慢待的,我走了,有本事你别来找我!」
待走到客栈外,她才觉察自己竟然做出了这等you稚小儿的举动。
可是她就是笃定,佐云霏不会放任她身无内力的在外乱跑。
突然,她的视线被一众车驾吸引──一队白衣轻装的男女悄无声息,如同勾
魂使者般静静护送着一辆白纱蹁跹的马车,那些男女头上皆戴着一顶白色纱冠。
隐隐有风拂过,可见到车窗里品茗的公子,清冷的凤目微挑,脸的侧面显出
倨傲精致的弧线。他明明没有看谁,偷窥的人却觉得自己冰冷到了骨子里。
那车驾前金丝白裙的蒙面艳丽女子偶尔向车内投去一瞥,仿佛已经满足,丝
毫未感觉到刺骨的冷意。
是甘泉宫。
媸妍唇齿轻咬,面色铁青,她悄悄向客栈楼上看了一眼,佐云霏并没有追出
来。
半是赌气,半是为了一桩心事,她用麻针刺昏了队尾的一个宫随,混入了队
伍。
佐云霏站在客栈里,看着那白色的车驾消失在视野里,眼光微微闪动:她混
入了甘泉宫,甘泉宫主虽为人无情淡漠,却不屑於强占掠夺,她该是安全的吧…
…希望她不要再遇上他。
如果她离开,好歹不是任何人的,可如果去了关外,那麽她只能是主公的。
他摸了摸唇,唇上还仿佛沾染着她不知几时欺骗的吻。她的欺骗,已经如甜
浆般让他上瘾。
第228章。惜才媸妍暗忖:这甘泉宫主莫离公子果然是个喜欢穷讲究的人,
向来江湖教派为了回避同朝廷的冲突,多喜欢落脚在关外或者靠近关外的地方,
而这甘泉宫就大喇喇落座定州,从园林到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致,就连甄选的宫人
也是,比皇宫还要严格几分,个个虽不说是俊男美女,也面目精致,比之莲华阁
的妖冶又是另一番风情。
媸妍呆了几日稍稍安心,想来这宫里人情淡漠,也无人过问她,她养了几天
伤,又暂时习不得内力,便只好回忆下前世的身手,以及怎麽接近甘莫离身边。
她每天做完该做的事,剩下的时候便开始关注甘泉宫的功夫,此间功夫让她
产生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夜晚四顾无人,她便在花丛间拿着树枝比划,前世的身手以灵巧和遁身为主,
和忍术有几分相似,而这几天见识了甘泉宫的功夫,也是简洁明快,让她起了些
灵感,前世学习古武术的时候,很多招式虽然娴熟,但是只为对敌,很多地方不
知根源,而在这里呆了几天,倒好像提点她的领悟更上一步。虽然没有内力,但
是因为这些日子的功力积累,心境不同,体会更深入一层。
她的武器是弯刀,因此便刻意将招式改为刀法,这样明快的招式果然适合刀
法,她越练心情越好,那种内力被阻的坏心情竟然淡薄了起来,仿佛提升了一个
心境。
「谁,在那里?」她看向花丛。
突然花丛分开,一个白色身影飘然袭来,招招又快又准,却也同样卸去了内
力。
媸妍左支右挡,这才发现,这人的招式处处指向她方才的破绽,茅塞顿开,
那些不太恰如其分的招式随机重新组合,愈发完美无缺。
两人兴起酣战半晌,白衣人才停下手来,勉强给出个褒奖,「不错,虽然身
无内力,却身手敏捷,头脑也还凑合,能领会精髓,」他顿了片刻,冷清的双目
直视媸妍的眼睛,带了一丝玩味,「听说,你在费尽心机的接近我?」
媸妍心一紧,她混入甘泉宫就从未想过不被发现,只不过一个为着养伤,再
者为着试探下这莫离公子的态度罢了。
媸妍眉尖一蹙,抬眸迎上,「是。」她说罢,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十度,
这才发现甘莫离身後还有个女子,正是凌红绡,不屑的看着她。
那日武林大会凌红绡早退,并没有见过媸妍的真颜,因此,她见到此时的媸
妍并不认得,只是本能的不喜。
甘莫离见她如此磊落,起了兴头,「为何?」
媸妍半真半假道,「小妍为了躲避仇家才碰巧混入宫中,只有宫主有能力为
我疗伤。」
甘莫离眼中突然锋利,「那麽为何不直言相告?」
媸妍有些赧然,「求人办事,自然要先远远了解宫主的脾性,何况小妍觉得
甘泉宫武功很是投缘,不由自主偷师了一些。」
甘莫离看着她有些羞愧无害的样子,突然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让她露水
盈眶的眼睛不得不看他。
媸妍眼神突然变得刀锋般凌厉,往後退了两步。
甘莫离无视两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眉峰一挑,「这就装不下去了?」
媸妍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
甘莫离初听有个女子费尽心机打听他的习惯以及如何接近,也以为又是个痴
心妄想的女子,没想到等了几日也无人来,又听说她在偷师甘泉宫的功夫,偏偏
一向倨傲的凌红绡往常都不插手,这次竟然一再阻拦他去探视,反而令他起了兴
致:怪不得凌红绡如此介意,想不到是个美丽精致的难以形容的女子。
而且还是个有趣的女子。
他突然问道,「你的伤处在哪。」
媸妍顿了顿,才道,「在後背。」
凌红绡突然插道,「宫主不可……」她怒瞪着媸妍,「天下受伤的人那麽多,
岂能个个劳动我们公子,何况她偷师在先,理应逐出去。」
媸妍好笑的起了气性,辩道,「我偷师又怎麽了?我身无内力,反正不过比
划比划。」
甘莫离嗜武,若说岳洛水杜浩然是习武天才,那麽他便是创武天才,到了岳
洛水那个段数,早已将重心造诣放在提升内力上,但甘莫离是个异类,他喜好自
己发现新的武学招式,所以若说剑仙门走的写意派,那麽甘泉宫便走的是注重打
斗虚实的务实派。
而甘莫离一向为人倨傲,他的喜好就仅仅是喜好,既不是为了野心,也不是
为了当一代宗师,所以甘泉宫就像处世外桃源。
他自己是这方面的天才,因此也很欣赏会创新的人,某种意义来说,媸妍暗
地偷师钻研的行为,其实合了他的眼缘,所以他明明看到这女子可疑的地方,也
不想追究。
凌红绡焦急的看向他,「公子……」要是公子为她疗伤,势必破男女大防,
她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何况这女子长得这麽……
甘莫离突然兴起,「红绡,你不用内力和她打一场吧。」他又看向媸妍,
「既然你偷师了本门功夫,那就用你学到的东西比试,若是能在左护法手下走到
十招,你就留下。」
凌红绡不得不从,用上了十足的本事,媸妍这些天也学了不少东西,正想试
试身手。
如果她果真是个随便的江湖女子,恐怕就算再天资聪敏,也敌不过经验丰富
的红绡女,只是媸妍习武多年,集各家所长,就算此时身无内力,那对敌的经验
和心态也丝毫不逊,这便是习武多年的大家风范。
凌红绡初时轻敌,後来发现这情敌虽然身无内力,却将甘泉宫的功夫使得娴
熟至极,完全比她这个入宫多年的老人还要完美,而反倒是她,几次被逼到险境,
险些本能的用了内力抗敌……想想都知道,若是在公子面前罔顾指令,将她打成
重伤,恐怕公子再也不会原谅她了。虽然她很想这麽做。
凌红绡的束手束脚给了媸妍机会,她奋力之下,也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之感,
只好拼尽全力,暗暗用上了前世的很多招式,打完十招,也不再恋战,退出战圈,
跳到甘莫离身前。她本来有些心虚,但见他并不拆穿,也就放心了。
甘莫离早已发现:这女子将甘泉宫的功夫发挥到了完美的地步,很多招式经
她演练,看似少了威风华丽,实则更加实用,尤其在要杀死敌人的时候──而这
些,绝不可能是她仅仅从甘泉宫学到的东西。
要麽是这女子太过天才,要麽是这女子还有什麽秘密,但他没有多说,只是
对她越加好奇审视,而且起了惜才之心。
他看了看她光洁的下巴,突然觉得手指上又有了那滑腻的感觉,心无端痒了
一下,「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吧,你喜欢的,我都可以教给你。」
媸妍觉得这话有些暧昧,忍不住瞟了眼凌红绡,只见她呆呆的,好像不能言
语了。她不知想起什麽,心中快意,面上泛上一个不甚明媚的笑容。
甘莫离被她难得的笑容晃花了眼,她站在花丛之间,比他以往挑剔过的任何
人都精美,他欣赏冰雪聪明、面目精致的人,这人晶莹玉雪,莫名让他产生了一
种想要占有和收藏的感觉。虽然她看起来并不坦诚。
嗯,不错,这个女人,天资聪颖,精致绝伦,试想和这样的人生孩子,孩子
必定会是武林第一天才。
第229章。挑衅於是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都来指点她,说是指点,不如
说是切磋确切点,因为媸妍不愿低他一等,好歹她也是一阁之主,於是,便也常
常拿出些心得招式同他互相切磋讨教。
媸妍有些叫苦不迭,因为甘莫离不知怎麽想的,几乎把她当成了贴身丫鬟,
只差没叫她暖床了,每次她心有抗拒,他就会嘲笑,「怎麽,这就不能忍了?那
麽你如何叫我给你疗伤呢?」
媸妍听他说「疗伤」,突然脸红了红,她其实来甘泉宫是为了查证当年的事,
疗伤只是借口,但是那天撒谎,现在也不能反口。
甘莫离见她难得脸红,突然认真起来,「你躺下,解开我看看,拖着对你不
好。」
媸妍的手指在领口紧了紧,还是觉得无法做到,「只是些外伤,这些日子已
养好了。」
媸妍其实也感激他的指点,她跟岳氏师徒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剑法飘渺潇
洒,让她望而生叹,而甘莫离的剑法却同她前世继承的古武术身手有异曲同工之
妙,两人交流切磋便时常有不谋而合心有灵犀之感,但是因为她心中有根刺,因
此虽然惊艳於他的天分,却从来对他冷言冷语,绝不刻意交好。
甘莫离见她不愿,也不再提起,「从今以後,你就和红绡一起,并列左右护
法。假以时日,我会亲手教给你一切。」
媸妍微微犹豫,「……好。」
甘莫离也知她心中恐怕不是十分愿意,便道,「你放心在我这里养伤,不管
你的仇家是谁,我都会保你。」
媸妍见甘莫离望向她,眼中有些莫测的含义,便转移话题,「这园子很是漂
亮。」
甘莫离微微一笑,很有种销魂的美,「这院子是一位朋友的杰作,倒是位痴
人。」他看见远处经过的灰色背影,不觉心中恍惚,以前不能理解的东西终於略
有所悟。
媸妍见他目光看向远处,也随之看过去,不知为何,觉得那个背影很是熟悉,
「那是谁?」
甘莫离摇摇头,「正是建造这园子的朋友,他精通土木五行,胸有大才,可
惜……」
「可惜大雁失偶,在我这里住了五年了,托我找寻他的妻子,本来先有些线
索,但到头来所有线索一夕之间突然断线,有负所托。」他说完叹了口气。
媸妍看向那个灰扑扑的背影,感叹不已,想也知道得到希望又突然绝望的感
受,「竟是一位世外高人。」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媸妍茫然失神,想起了些许过去,竟
然有了些「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的感觉。
她站在白色的花海中,裙裾随着微风鼓涨,脸孔精致的不似凡人,那单薄的
仿佛随时归去的身姿让甘莫离心中一动,突然仓促的拉住她的指尖。
媸妍一回神,才发现被他拉在手中,甘莫离的手没有什麽温度。
他错开她的注视,放下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执起女孩子的手,他不想让她
发现,他的手竟然瞬间变得温热。
媸妍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好像有些花前月下似的,便强着自己去想一些不愉
快的事,「左护法一直都戴着面纱麽?」
甘莫离微微颔首,「那时红绡总要跟着我,我说她性子太活泼,她便收敛了
性子,我说她着装太冶艳,她便一身雪素,我说她话太多,她便话少了。」
媸妍起了些兴趣,「莫非她戴着幕离是你嫌她太美貌?」
甘莫离挑眉,「不,是我当时烦了,便说,不管你怎样改,你这相貌天生便
跟我这甘泉宫格格不入。」
媸妍不再说话。
甘莫离沈默了半晌突然道,「红绡她任务完成的很好,不过只是我的助手。」
媸妍微微一笑,「我又没有叫你怎样。」她想了想,「左护法於草药可有研
究?」
甘莫离点头,「红绡善毒,虽然不如极乐谷那般专长,但到底也拿得出手。」
「哦?」媸妍微微一愣,没有再说话。
甘莫离敏感地觉察,他跟媸妍之间那种和谐的关系一去不复返了,仿佛突然
间隔绝了一层东西,无法打破。
甘莫离没想到她换上了银丝海棠衫那般的……璀璨夺目。
凌红绡那件是金丝芙蓉衫,媸妍这件是银丝海棠,虽然都是雪色锦衣,但因
为织锦和抽丝的不同,而散发着独特的尊贵。
若说凌红绡的感觉是芙蓉花帅,那麽媸妍给人的感觉便是月下花精。
媸妍嗅了嗅,她身上有着淡淡的曼陀香,的确可疑。只可惜她对於草药全无
研究,不然……
凌红绡看到媸妍的时候,她正坐在甘莫离的床榻边,给甘莫离奉茶,她耳畔
的明珠摇晃,之後转过了绝美的脸庞,刚好公子就着她的手呷了一口茶。
凌红绡的心都冷了。媸妍是讨厌这伺候人的事,而她不知多欢喜!
她是御用银刀凌霜寒的妹妹,本来是红衣烈火的快意女侠,自从几年前见过
甘莫离,她狠心离开疼爱她的哥哥,一直跟随着这冰冷如同雪雕的人,不知死缠
烂打多久,最後慢慢改掉从前的一切,不再穿心爱的红衣,不再小鸟一样欢快的
说话,不再张扬自己的性子,甚至雪藏了自己的容貌,才慢慢有资格卑微的靠近
他。
可是也从未这样能靠近他的床榻之地,她时常想,就这样好了,公子本就心
冷,她就站在一边这样看着就好,她喜欢这份纯纯的痴想。可是这个女人一来,
就打破了所有的特例,这不公平!
凌红绡的眼中染上一层杀意,「上次比武未能分出胜负,甘泉宫一向严明公
平,我不想坏了宫规。好歹日後并驾齐驱,我要试试右护法的武功。」
莫离公子眉头微皱,「日後你该怎样还是怎样,她会在身边陪我,不需要配
合你出去做事。」
凌红绡心中更痛,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宫中的权力,而只是想要陪着他,难
道他不明白吗?
她看着媸妍,到底觉得刺眼,转身要离去,却听见身後那女子挑衅的嬉笑声,
「公子,姐姐带着幕离,好生陌生,可否让姐姐解下来,饱饱眼福?」
甘莫离只觉得此时的媸妍似突然变了个人,肆意张扬着妖媚的她是他不曾见
过的,竟然有种勾魂的神彩……
他脸色微红,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半晌没有说话,见凌红绡盯着他眼中
已有水光,终究还是说道,「红绡,小妍好奇,你就解下幕离叫她看看吧。」
凌红绡眼中的泪珠倔强了许久,还是滴落下来,不甘心的低了低头,「公子
……」她的目光带着恳求。她的容貌并不是秘密,她可以为了他藏起来或者展现,
但她绝不想这样因那女人一句戏言而亮相。
「给她看看。」这次,甘莫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
凌红绡倔强的眼神看的媸妍都有些不忍了:这个女人,会是那个「凶手」吗?
如果不幸是,那麽他们都该死!
凌红绡转眼看向媸妍,眼中有十足的恨意,竟是前所未有的倔强和孤傲,
「我不甘心!你敢不敢同我比比?若是赢了,随便你如何。」
甘莫离皱眉,还想说什麽,被媸妍打断。
媸妍看了凌红绡一眼,微微一笑,如同碧波仙子,「公子,就让小妍同姐姐
比划两招吧。不过,小妍未修内力,还请姐姐公平起见,一如往昔,也不要用内
力。」
甘莫离抬眸看了眼她流转的光华,终於点头,「你想玩就玩玩吧,就用我那
天传你的飞云十八式。」
凌红绡手中的雪绡几乎被她生生扯断:想不到,甘泉宫最严密的功夫,公子
竟然就这麽传给了她!
她一字一顿,「若是你输了,从此离开甘泉宫,且须得终生回避!」
「好!」
「得罪了!」她手一挥,雪绡如同长龙攻了上来,直扫媸妍的面部。
第230章。疗伤(微h)
她为人孤傲,自然不屑於恃强凌弱,是以也同样卸了内力,一板一眼同媸妍
比拼起来。
但她的杀意一招比一招更甚,招式毒辣,招招冲着媸妍的脸庞眼睛而去。
媸妍先被那凌厉的杀气冲击的後退几步,意识到气势不够,迎头冲了上去,
纠缠在凌红绡的影子中,身影时遁时现,如同骨之蛆。
所有的正面对决都被四两拨千斤抵挡掉,她前世的身手再加上修习移花接木
之後的藤萝拂穴手,使她如同一只狡黠的白狐,完全错开凌红绡的锋芒。
甘莫离半躺在竹榻上,欣赏着美人对决,琢磨着媸妍的身手来历,越发不解。
「你!」看着媸妍如同戏耍般的躲避,凌红绡气的面色铁青,提早使出了飞
云十八式──她一年前得以面授机宜,怎麽也有了一年经验,就不信这女子几天
之间能胜过她!
媸妍被逼到此步,也少不得试试飞云十八式的威力,眼见凌红绡的雪绡如闪
电般弹来,她轻轻空翻,脚步如同水车般在半空行走一个圆周,转瞬就到了凌红
绡背後,离她如此之近,她身上浓浓的曼陀香强烈的刺激着她。
会是她吗?
凌红绡恼恨,总算冷静了许多,雪绡柔软了几分,飞旋过来,将二人缠住。
一时二人被交缠在雪绡之中,身姿飞舞,像两只蝴蝶翩迁,你追我赶。
甘莫离轻轻摇了摇头:小妍的飞云十八式还是过於阴柔,少了进攻的锐利,
这样下去只能躲闪,而不能进攻,实在被动。若不是她的影遁术起了大作用,恐
怕早不是红绡的对手。
媸妍被雪绡卷入近前,她本该借力弹踢过去,这样就算她中招,凌红绡也同
样要两败俱伤,可是她要的不是平手,强烈的心绪不宁让她再也忍不住,强硬的
解下了凌红绡的幕离白纱。
凌红绡果然明艳动人,唇红齿白,但是媸妍只看到她唇边一粒刺眼的小小朱
砂痣……
与此同时,凌红绡的雪绡另一端已经攻上她的肩头,她本不是故意的,但是
面纱无端被扯落,被羞辱的恨意触怒了她的自尊,手下失去理智,竟然用上了内
力。
媸妍的身子被雪绡震得小退几步,吐出一小口血来。
甘莫离飞身过去,抱住媸妍,怒目看向凌红绡,眼中是十足的冷意,让人禁
不住打一个寒颤,「她不过是好奇要看你一眼,值得你下这麽重的手麽?!」
他的手掌微动,凌红绡的雪绡已经飞入他的掌中,他掌心往前一送,那雪绡
往凌红绡心口直直飞去,凌红绡被重重撞击到墙上,眼中是浓浓的不可置信,内
伤和心伤叠加在一起,口中吐出大口血花。
甘莫离不看她,低头为媸妍擦去血迹,「你怎麽样?」
媸妍微微闭上了眼,不想看眼前那张薄情寡义的脸。
「我没事。」
甘莫离冷清的脸和凌红绡孤傲的脸在她眼前不断变幻,最终,情感战胜了理
智,她想起了破庙中那个无助的夜晚,无法平静。
甘莫离感受到她的心绪波动极大,突然猝不及防,被她主动勾住了脖子。
「公子,小妍受了伤,今晚让小妍留在公子这里安寝,好不好?」
甘莫离看着她恳求的小脸,她的脸儿那麽美,但她眼中的冷意连她自己恐怕
都知道,如何欺骗的了他?
可是他淡定的脸上,还是因为她伪装的娇嗔而微微一热。
媸妍心中暗暗恨自己忍耐不住恨意,就在她几乎放弃时,听到他温柔的不可
思议的声音,「好。」
说罢,他抱起她轻轻走进了内室。
凌红绡瘫倒在地,胸口的伤痛和心痛交织在一起,但她死死盯着内室,不肯
就这麽认输离去。她踉跄着撑着站起,扶着墙壁走向那扇珠帘。
甘莫离把媸妍抱到床上,看着她皱眉,「你到底想做什麽?」
媸妍勾住他的脖子始终不放手,「是不是我想做什麽……你都会配合?」
甘莫离闻言抬头看她,没有说话。
媸妍眼睛向珠帘外一瞥,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胸部,一手抓住他的手
臂往自己身上一带。
甘莫离猝不及防,被她一拉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又因为她的挑逗而低低
喘出声息。
「你……」甘莫离愤怒的瞪着她,他愤怒她如此不爱惜自己,受了内伤还要
这样折腾自己。
他低头,看到她恳求的目光,突然低低叹息一声,配合地拥抱住她,任她的
手指在後背划出一道道撩动人心的痕迹,却小心的支起身体,不压到她的胸口。
他的体温从温凉变得滚烫,听见身下女子因为肌肤相接而娇吟一声,他竟然
觉得格外愉悦。
过了许久,他看向脸色酡红的女子,「她走了。」
媸妍垂下眼睫,将他推下身来,转过脸去。
甘莫离上前解开她的衣衫,「我看看你的伤处。」
媸妍突然声音冰冷,仿佛刚才的挑逗都是假的,翻了个身避开,「不要你管。」
甘莫离一把按住她身子将她双手固定在头顶,有些发怒,「你到底想怎样?」
「之前你骗我说伤已经好了,我只当你害羞。今天为何逞强去激怒她?」他
只当她对凌红绡有敌意,却不料是那般敌意。
「不用你好心!」媸妍恨恨的咬唇,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无奈被他制住,只
弄得身体的曲线狼狈的起伏,倒像是在勾引对方。
甘莫离眼神微暗,再不跟她费口舌,一指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抱在怀里,轻
轻解开她的衣衫。
她的肌肤雪缎般光泽细腻,触手之下,让人不忍离开,而她肚兜遮挡的丰满
更是让他为之沸腾,赶紧将她背部朝向自己,以免自己做了什麽奇怪之事。
这一看他也忍不住「嘶」了一声,她後背一个大掌印,还有些乌青,不知她
小小的身子是怎麽承受了那一掌。
他先拿药膏为她温柔的擦了一遍,又将她抱在怀前,无奈媸妍被点了穴,无
力坐起,他本能的拿左手撑住她的左肋,却触及一手柔软滑腻的浑圆,霎时心跳
快了几拍,差点缩回了手。
「你……」她有气无力,嘤咛了一声,眼神剜过他,偏偏她无力,那眼神就
柔软的有些像娇嗔。
甘莫离依然冷着脸,其实心里因为那软乎乎的一团而颤巍巍发抖,面上却不
表现出来,老僧坐定,「我怎麽了?你刚才也抓着我的手摸过了,现在我摸一下
又怎麽了?」
媸妍气的喘气,那边甘莫离也顾及正事,已经运上内力在她伤处活络筋脉。
不多时,媸妍的内伤已经无碍,那掌印完全消失,只剩下些外伤痕迹,只要
再养几天就会无事。
他疗伤弄得媸妍很是舒服,刚一完毕便彻底软倒在他怀里,有些疲惫,抬眼
是他若有所思的凤目。
媸妍久等不见他解穴,却觉得胸口又是一热,他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丰满,
先是颤了一下,然後好奇的掂量了几把,随後肆意揉捏,直弄得她像一滩水。
「你……有完没完?」
甘莫离面不改色,「这是报酬。」他低头把玩着她的乳尖,只见那一对丰满
饱满多汁,可口娇嫩,实在是入睡手痒必备佳品,心想,果然,除了武功,也是
有些同样有乐趣的东西,他竟然从未留意过。但想到这一对乳儿若是生在别人身
上,也难让他有探索的兴趣。
第231章。重逢他见媸妍面如桃花,被他把玩的明明生气却又止不住娇吟,
令他下身起了反应,直直抵着她的臀部,一向冰冷的双目燃起熊熊火焰,想要将
她燃烧在其中。
媸妍早已感受到他的变化,她穴道被制,又想起男人对此事的一贯做法,早
已绝望,索性软下了声音,施展开媚术,趁势开出价码试探道,「我要你亲手杀
了凌红绡,好不好?」
甘莫离见她如此,竟有些不是滋味,「为什麽?」
媸妍没有说话,只是放柔了眼神,渴求的等待他回答。
甘莫离此事却是别有坚持:「她在我手下多年,你若让我赶走她还好,若是
杀了她,未免让人寒心了。」
媸妍一直以为甘莫离冷心冷清,突然意识到,他其实不像看上去那般无情。
那他为何当初要始乱终弃呢……
甘莫离不再看她的裸体,解了她的穴道,将她置於膝盖上,看她安静的像个
小白猫,比方才勾引他时顺眼多了。
不得不说,甘莫离的自制力在媸妍见过的男人中,要算是最好的了。他虽然
有时随心意无礼了些,但果然是不屑於用任何非常手段。
媸妍歪着脑袋看他,不解其意,「你喜欢我。」
甘莫离也不否认,「就算我喜欢你,也不会为了你做这件事。」
他边说,边用手安抚她的後背,好像在给她顺毛,「当然,如果你够本事,
我不阻挡你自己去做这件事。」
媸妍央求道,「那你为我恢复内力,助我运功。」
她瞥了他一眼,「别说你不知道。」
甘莫离笑看她,「我还没问你是什麽人,你倒质问起我来了。」
「那麽你先说说,你是谁?为何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当今江湖上,并没听说
过这号人物。」
媸妍心一紧,爬起来就要穿衣,「不帮算了,我自己走。」
甘莫离眼里染上怒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掀倒在床,「不知所谓,你这样出
去,不出一日就会沦为男人的禁脔。」
媸妍心一横,挤出几滴眼泪,「我就是要杀她怎麽了?大不了谁杀了她我跟
谁!」
甘莫离眼里的怒色如同暴风骤雨,一把掐住她柔嫩的脖子,「你就这麽想跟
人献身?不知廉耻!好啊,那麽你今天就跟了我一场,我便听候差遣!」
媸妍眼睛愣愣的看着他可怕的样子,他凤目一挑更加凌厉媸妍毫不怀疑,他
此时若是跟她合体,会将她生生奸死在床上。
媸妍心中一紧,目光楚楚看着他,肩头刚披好的衣衫随着他生气的动作而滑
落,露出圆润的肩头和颤巍巍的乳尖。
她紧咬下唇,眼睫轻垂。
甘莫离迅速将目光移开,「说吧,你同阿绡到底有什麽恩怨?」
媸妍眼睫颤了几颤,突然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愧对的女子?」
甘莫离犹豫了一下,凌红绡是自愿跟着他的,就算他吹毛求疵,也不是他的
过错吧?
「没有。」
媸妍淡淡一笑,「那我们就没什麽好说的了。」她脸上的温柔不见,像是对
别人呢喃,「似你这般冷酷的男人,怎会对女人有愧疚之心呢?」
甘莫离微微一怔,还没听清,只看见她穿好了衣服,留下一个白色的背影。
他的确有心要她留在甘泉宫陪他,他寂寞了很久了,即使是纤尘不染的公子,
也想要找个女子陪伴,一起习武练剑,繁衍後代,而他对於制造一个天才基因的
宝宝有着格外的热情。
在他看来,媸妍美貌又天分极好,实在是他最好的造人人选。何况他对她有
着造人的渴望。
而且媸妍让他感到莫名心动,有一种来自骨血的熟悉感,唯一缺陷是,她让
他感觉太抓不住,像一个飘魂,而且有时极不听话。
媸妍慢慢走在花园里,直到走到一处偏僻的园子,跟其他的地方完全不同,
这里竟然植树养鸡,布置的像是乡野一般,让媸妍生出一种亲切之感,仿佛在哪
里见过,方才的坏心情一下子忘记了。
那个灰衣男人在鸡窝旁低头浇花,往这边看了一眼,「谁?」
媸妍站在树丛入口,好奇的看着他。既然被发现了,也就落落大方。
「听说先生很有才能,是为了寻妻才留在园中?」
灰衣男人身子一顿,本来不想说话,见她穿着银丝海棠衫,还是不情不愿道,
「是。」转身开始给花儿添肥。
「那麽既然公子已经无法找到,为何你还肯在园中屈就呢?」
男人认真的将一群鸡撵进鸡窝,言简意赅,「公子为人不错。」
为人不错麽?媸妍思忖。
那人似乎不满她说「找不到」,声音有些不高兴,「龙霖这麽大,总还是有
机会找到她。」
他似乎被媸妍的话题搞的很是心烦,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右护法快走吧,
天色不早了。」
媸妍转身想要离去,突然想起镯子中毒针没了,不由走上前去恳求,「先生
可不可以帮我……」
她停住,突然盯住那张脸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捂住了嘴巴,豆大的眼泪从眼
眶中溢出。
陈栋看上去依然魁梧沈着,只是相比在山里的岁月里多了一分不再刻意隐藏
的气势,即使穿着朴素的灰衣,也无法有人把他当做寻常的山村农夫了。
认出了陈栋,再联系了那个寻妻的故事,媸妍突然觉得心情难以形容,她这
才发现,这个小院的确是当初他们在山中居住的那个小院,只不过因为陈栋又布
置了很多精巧的小物件,所以她一眼没看出来。
陈栋先也是被这姑娘的美貌惊了一下,见她突然落泪,「右护法?」
媸妍掩饰的低了头,自顾自走到院子里,「只是一见先生觉得很像我的一位
故人,让您见笑了。」
她害怕陈栋多问,便急忙蹲下,揩了揩眼泪,对着一个迷你小木马爱不释手,
呢喃道,「很可爱……」
媸妍用尽了气力,使劲掐着掌心,才没哽咽出声。
陈栋见她欣赏那物事,也很高兴,话便多了起来,「那是我妻子曾经跟我描
述过的,说是小孩子学步时爱玩,那时我一直没来得及做,後来,我就按照回忆
做了一个。」
他说到妻子,话又多了起来,指着一辆小轮车,「这是学步车……那时,她
也提过的。」
「是吗……」媸妍有些心酸,「都很好……」
陈栋感慨,「若是我的娃娃跟在她身边,此时应该有这篱笆这麽高了。」
媸妍声音哽住,有些变调,「是吗……」想起死去的婴孩,她越发打定了主
意,不再告诉他实情。
媸妍耐心的听着他介绍,每多听一件,心里就难过一分。怪不得这个院子杂
乱的她认不出来了,这里摆满了温馨的物件,什麽折叠晾衣架,天然送风器,机
关绞肉机……全都是她新婚时撒娇,曾经说天书一般跟他信口开河「假设」过的
东西,没想到他都记在心里,一件件做了出来……
她边走边落下泪下,不知该说什麽解释自己的眼泪,只能干巴巴说道,「你,
真是个天才……你的妻子……真幸福……我听了……都好生感动……」
陈栋见她感动的落泪,似小女儿心性,便觉得可亲,再加上她跟妻子品味一
致更加得意,将她当做妻妹看待。
媸妍叹了口气,时过境迁,发生的事太多了,她已经不单单是从前的甘草了,
她不知该怎麽面对前夫,难道要她说「你苦等了五年,可是我已经跟了别人吗」?
就单单经历过的那些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觉得,那些事,与其让他们知道,不如让他们当她死掉了算了。
她挤出一个恍惚的笑容,「你还有兄弟吗?」
陈栋微笑,「我的弟弟很有出息,考了科举出头,现在天都做官了。」
媸妍见他不提陈侨,「哦」了一声,虽然想知道也不再问。
媸妍拿出那个镯子,他便帮助她改进了一下机关,这样毒针发射出去以後,
还能被天蚕丝收回来,只要身上带着毒曩,就可以无限循环,局限就是以後一次
只能发射一枚。
媸妍临走时很心酸,忍不住回头劝道,「陈大哥,你人真好,只是……你妻
子,你也需做别的打算,不要被绊住一生。」
陈栋脸色一滞,显见很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只是也知道她是好心,便点头应
付了下,却是无心见客了。
第232章。血缘(微h)
媸妍这一趟从陈栋那里回来,心清明了许多,少了些放纵无所谓之态,多了
几分自省。
即便她有天大的委屈,总还是有人全心全意对她好的,她之前那种浑然不在
乎的妖媚和手段,实在是太过了些。可她又觉得,她如今已是一阁之主,《倾城
法力》便是如此,她已经回不去了。
她怔怔的在园中独行了一会,下定决心:如果要杀死甘泉宫主,绝不再色诱,
一定会用正当的手段──虽然身体一向是她最大的手段。
所以当甘莫离不放心寻来,拿着披风要给她裹上时,她下意识的後退了两步,
完全不复之前的暧昧和亲近。
甘莫离心头不快,一把把她弱柳似的身子捞在怀中,打横抱起,往卧房中走
去。
「你……放下我!」媸妍不住的踢打反抗,可惜被他越抱越紧,他竟然还伸
手入怀中,威胁似的捏住了她的乳峰。
所过之处,宫人皆避开数尺,惊讶的看着冷若冰霜的宫主怀抱女子匆匆而去,
而惊奇的是那女子还穿着银丝海棠,而最令人惊讶的是那女子还在挣扎踢打。
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甘泉宫主无情之外的另一面!
甘莫离小心把媸妍轻轻放在床上,见她眼圈发红,也不舍得再欺负她,「你
怎麽了?可是又遇见红绡了?」
他说着也翻身上床,除了衣物,将她抱入了怀中,轻轻抚弄她的秀发。
这会媸妍挣扎起来,硬是从他怀里钻出来,坐定了身子,「莫离公子,我有
一个提议,现在我内力被封,我们的仇怨一直纠结下去也解决不了,我看你也是
明理之人,不如你帮我恢复内力,我们公平决斗,如何?」
甘莫离好笑的看着她说出这「绝好」「公平」的提议,「叫我帮你恢复内力
再来杀我,我很傻吗?」
媸妍默了片刻,盯着他,「我是认真的。」
甘莫离也收敛了笑容,眼光下移,看向她双乳间深深的沟壑,「好,那就按
照白日说的,你服侍我一晚吧。」
媸妍疑惑的看着他。
「我也是认真的。」
媸妍侧过身子,「我不接受。那是戏言……我不会以身体为条件。」
也许之前她真的觉得未必不可,但是现在,想到院子深处那人,她做不到。
甘莫离见她坚决拒绝,微微一愣,突然露出一个令花失色的笑容,他是真的
高兴:「好,我帮你。」
他坐到她身後,先为她解开封住的内力。
她的内力深厚超乎他的想象,而且两股交织在一起,难以驾驭,他也不敢掉
以轻心。
他服食了一粒大还丹,这才运起全身的功力助她熔炼内功。
幸好他的内力阴润,与她本身原有的内力加在一起,足以抵挡她吸收的那些
功力。
他几乎运作全身之力,才勉强维持她筋脉中的平衡。一炷香过後,她的内息
渐渐平缓,那两股内力终於不再彼此顽抗,随着诀已经习练的很有些火候,如
今这剑法失传,就算他不能练得登峰造极,也能瞒住很多人的眼睛。
而白宇臻性子温厚,小川面冷心热,两人倒是能谈到一起去,再加上时时一
起教导小豆芽,感情竟然好的似兄弟般。
不得不说白宇臻也是极有天分的,不枉外界称为剑中君子,即使有这样那样
的把柄拿捏在媸妍手中,他依然心中坦荡,剑气浩然磊落。他一身洁净的白衣随
著动作摇曳的既有清风明月的味道,若说岳洛水剑意如水似仙,那麽白宇臻则更
有少年人的温度和热情。
而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心中坦荡,说起来奇特,自从来了莲华阁,四人好似越
走越远,杨威甘愿像阁主摇尾乞怜,张子振被那些任务激发的陷入了杀欲,宋玉
卿也有了些清高下的秘密,唯有白宇臻,倒是死心塌地的练著媸妍安排的那些剑
法,只一如过去思念他的「妻子」连媸妍有时都忍不住心生嫉妒了。
他迎面错开岳小川一招华山开路,显是招式已被逼到极处,突然全身泛起元
气盛光,将身上白袍逼得鼓胀起来,随著他腾空而起的身子好似一团白光,只见
他长剑不知怎样破开一道光影,剧烈嗡鸣起来,随後竟然化作五道光剑,唰的斩
向地界,带出一道地缝,生生将一座假山劈出来一条小径。
幸好岳小川名号「千里独行」可见轻功脚力是有长处的,他早在白宇臻施展
开来之前已经隐隐有预感,遂施展云中步避开锋芒,眼见岳小川俯身落地,剑撑
於地,面泛红光,又是惭愧又是惊喜,遂绽开一个极不容易的笑容,「恭喜白兄
五岳镇河山大功练成!」
他一向即便是高兴也没几分脸色,是以这贺词也说的干巴巴的,但是白宇臻
倒是感激之极後知後觉,「多亏岳师兄指教……只是刚才……险些伤了你……」
岳小川淡淡笑笑示意他不要再继续,突然想道,「若是看到你练成了,妍儿
一定很高兴,她的计划便可以开始了。」
白宇臻心中一顿,想起自己练剑到底只是那女子手中的一柄剑,受制於人,
不由有些沮丧,但思及如今受益匪浅,对於一个赤诚练剑的人来说,他很快磊落
起来,「只是有些惋惜,我这招气象有余,威力不足,恐怕只能劈劈假山了。」
岳小川莞尔,「你这才将将练成,还想怎样?若是真将妍儿的园子劈了,仔
细她回来将小豆芽扣下让你还债。」
白宇臻自己也笑了起来,二人正和煦融融,突然见一名女侍急急过来拜见,
「拜见小郎君……阁主又带回来一个男子,听说是要……」
岳小川气息一冻,脸色苍白的泛青,「是要什麽?」
女侍只得接口道,「听说是要入主莲华阁……列为三夫……」
原来孔雀怕那杜皓然真的留下来,慌忙叫人通知岳氏师徒做准备,可是那女
侍哪里敢去找岳洛水?只好奔了岳小川这里来。
岳小川像是给噎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突然道,「我师父那里……通知了
吗?」
女侍忐忑,「属下……属下未曾……只先来了二公子这里……」
岳小川眉头一皱,连同白宇臻告别也没了心情,便已经失了踪影。
媸妍一行才到飘渺阁,愣了一愣,岳洛水和岳小川坐在主位,各端著一盏茶,
慢条理思的饮著。见到二人前来,岳洛水目不斜视,权当没看见闲杂人等,只上
前来接住媸妍双手,「妍儿这趟,越发辛苦了……」
他这麽一说,媸妍窝在他怀中,更是有些不安羞愧。
倒是岳小川像是想起了什麽来,盯住杜皓然看个不停──除却那疤痕,他分
明同他有过一面之缘……
想起这人在前,他的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
岳洛水极是了解媸妍,她虽说不是非以貌取人,但是也差不离了──单看这
园中的女使弟子便能明白,她如今带了这毁容的少年来,要麽是有愧,要麽是有
旧,无论哪一样,都不是容易打发的,但是凡事武力说话,妍儿要是真的不乖,
大不了拘了她跟他们师徒两个自在隐去,这女人就是这样,出去做事心就大,真
正烦恼。
杜皓然也是一愣,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两人,只见那黑衣少年眉目冷
峻,带著洞悉的压迫感,气质好似一把百炼的钢铁宝剑,还隐隐有些敌意,而更
深不可测的是身前这男子,从容貌到衣饰皆完美无可挑剔,却无故作仙人的倨傲,
反而带著说不清的逍遥自在,难怪人称「千里逍遥」与岳小川的敌视相比,这人
的无视让他压力更大。
他果断冲二人行了个大礼,更是冲岳洛水一揖到底,「皓然见过二位兄弟。」
岳小川冷笑了一声倒是未再说话,岳洛水却皮笑肉不笑的一挥衣袖,「哎?
──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我岳逍遥成名十余载,何德何能有你这样年
轻的兄弟?」
呵呵,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拿名号压一压人:你又算什麽,任一个毛头小
子糊弄了媸妍,或者仗著以前那点破事,也想往这园子里头进?
小川是他爱徒,且是他自小川手中抢的妻子,自然没得话说。即便小川现在
也不敢僭越,别人也想和他称兄道弟?
杜皓然只觉得那衣袖一扫,一阵极强的功力横扫过来,可不是让他揖不下去
那麽简单,只怕他要被逼的狼狈跪地,到时别说他了,就是媸妍都没脸提旁的话。
杜皓然一咬牙,也顾不得得罪不得罪了,直接运上了功力,看似左右手礼貌
的避开了扫来的衣袖而已,实则以内功对上,化解了迎面来的劲力。
「咦……」
这倒是让岳洛水奇了,他若干年的功力,这少年轻巧的化解,竟然也毫无压
力,太不寻常。
他索性拿起机上冷茶,「诚心远道而来,便饮杯茶吧。」
说罢,那盏茶便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或许是他有意为难,那茶还是斜飞
出去的,杯中茶水尽撒,却都小心的避开了媸妍身周,就算对方功夫尚好接到手
里,也免不了只是个没茶的空杯子。
谁知杜皓然出人意料,只见他运起功力,整个人都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所有
的暴躁都被掩盖在一种淡定从容的意态之下,脚下运起云中步,手势看不清的在
空中变幻了几下,似乎只是高深的道人虚空画了个符,那盏茶便稳稳落在他手中,
还滴水未撒。
岳小川也不得不正视起他来──就连他如今也无法有这样的身手。妍儿什麽
时候招惹了这样的人?还一点都不担心?
杜皓然端著茶看也不看岳小川,只向著岳洛水半跪下来,神态恭谨,「皓然
敬大公子茶!」
「你!──」岳洛水又是惊疑又是愤怒,完美的脸也出现了一丝皴裂,竟不
惜也运上大半功力,直接向杜皓然攻击而去。
这下,他的茶是无论如何也敬不下去了。
媸妍已经有些懵了,她压根没意料到杜皓然会这样做,这会真的打起来了,
她才有了点真实的「本该如此」的感觉。
她额上落下冷汗,忍不住偷偷瞄向一边的小川,小川冷冷看了她一眼,使劲
钳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带,力道痛的她差点叫出来。
「你惹的好人好事!晚上再收拾你!」
他这下是动了真怒了。
那厢岳洛水和杜皓然打的乱成一团,但是即使作为外人,媸妍也看得出,这
两人招式无比契合,你攻我守好似演练喂招,就连步子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
成乾坤。
岳小川皱紧了眉头,媸妍若是不了解,也会以为岳洛水是故意放水了,但她
知道,他那表皮之下,不知比小川更愤怒多少呢。
杜皓然虽然没吃亏,但显然尽量避开锋芒,维持面上的好看,岳洛水打了一
阵,惊疑交加,也不再压制,随手的功力大盛,竟让杜皓然惭愧:岳洛水果然深
不可测,并不是他能够挑衅的。
他随手释放的内力已经让他一点点不甘心偃旗息鼓,且再精辟的招式,在那
样的强大之下也只能落败了下去,何况岳洛水并不是徒有内力,他的招式返璞归
真,只比他更加精妙。
岳洛水逼退了他,突然沈沈盯著他,「你跟剑圣师父……有何干系?」
杜皓然神色一禀,行了个大礼,「晚辈与剑仙师兄,实有同门之谊,当年皓
然跌下山崖,五脏六腑经脉尽碎,彻底成了废人,是剑圣老人家捡了我,倒是
《枯木逢春术》在经脉上也另有机宜,可巧我本来先天废人不能习武,偏生这大
劫难让我合了枯木逢春断桥再续的说法,便将他的功力传给了我,且以言语指点
了我三年。」
他顿了顿,「但是实在遗憾,老前辈与我有再造之恩,却不肯收我为徒,言
谈他已经有了关门弟子。」
岳洛水神色一窒,这师徒的说法确实符合剑圣师父的作为,且他看过那本
《枯木逢春术》除了双修之外,确实有将人体做渡桥以功力重塑修补断续的提法,
只不过没人鉴证过。
「你方才说,剑圣师父将一身功力都传给了你──」他眸光一冷,看向杜皓
然,如此一来,剑圣以八十高龄,现在是否活著已经……
杜皓然神色一肃,却分外坦荡,「是,师父说过,我虽然不是他的弟子,但
是筋骨天分,抛却可惜,而且,我跟师父朝夕相处,便知师父早已疲惫。」
「师父说:我虽练成大功,世人难敌,耄耋之龄依然可以日行千里,然後却
找不到她,抑或是她不肯见我。此时我将功力为你重塑经脉,却不是你欠我的,
我要求你,日後见到了她,帮我同她道一声『对不起,我很後悔』,她性子高傲,
听到我服软,必然会原谅我一生了。」
抽干了功力的老人,自然是像一个正常的老人一般枯萎死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缘分,他杜皓然怎麽也不可能同岳家师徒为敌的,他甘愿伏低
做小。
岳洛水面色肃穆,当年剑圣师父爱武成痴,冷落了师母不管,造成师母心生
怨恨一心研究驻颜术,就为了让他後悔,等到他三花聚顶,门派又出了一堆乱七
八糟的事,他们已经先後失踪。看来,师父到底达成了心愿,突破了人剑天一的
境界,只是到了最後,他又抛弃了所有的功力,只为了师母一句原谅,看来,人
心真是奇怪,到底在追寻什麽呢?
他想不通,便也不想了,他性子清冷通达,本来於人情世故上也几近仙人,
听闻之後便对杜皓然点点头,「看来是不差了,你这一身功力的确像是衣钵传承,
不过想要不辜负师父的期望,还需打磨。」
这自然是以师兄的身份承认了杜皓然了,杜皓然大喜,却也不忘嘱托,「不
知老前辈提到的那个『她』究竟是如何相貌体态?」
老前辈只说她定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他一见便知,这可苦了他了,在他心里,
最美的女人自然是妍儿,何况抛开那些私人情感因素,他也确实想不出世间能有
比妍儿还美的女人,再者七八十的老妪,又能美到哪里去?
岳洛水微微一笑,「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师母虽然躲了师父一辈子,但是若
是再也得不到他的消息,自然会主动回来的,到时你便能见到。」
只是见到又有什麽用?师母恐怕也很後悔吧……
这边杜皓然得了岳洛水的接纳和提点,欣喜若狂,自然趁机将那盏茶敬出,
「师兄口渴,不如润润喉咙?」
岳洛水淡淡点头,又看了眼媸妍,见她正看著杜皓然,惊讶的像是不认识这
人似的,不由心中一叹:恐怕这杜皓然也惯常是个强硬的性子,所以这会伏低做
小才会让妍儿如此惊讶……倒也是个可怜人,可是……他们又有谁不可怜呢?
岳洛水转向媸妍,「妍儿,你的意思?」
媸妍这才缓过神来,「不可!我不要!」
杜皓然刚才历经考验,眼见成功却被这冤家阻拦,不仅气愤,而且没面子,
「妍儿!你这样阻拦,对得起我麽?」
岳小川见不得他这样逼迫,闪身挡在媸妍面前,「呵……这位公子真是说笑
了,妍儿都说了不要你了,你还要怎样逼迫她?要不要礼仪廉耻?」
杜皓然被他激怒,见他这形态,给气的笑了,转眼换上一抹温柔的样子,视
挡在身前的岳小川为无物,仿佛媸妍就在眼前,「妍儿,难道真是我误解了?那
我走就是了……可是,你既然一点都不喜欢我,为何在马车上……」
他继续淡定的陈述道,「也罢,你那般热情的对我,还是第一次……就算你
还是不肯原谅我,我也心甘情愿了。」
「你……你快走……」
媸妍急的打断他,这祖宗,这煽情的话非要扯那马车上的破事作甚?偏生她
又真的心虚,虽然开始受制於人,但是後来几天被他缠著半推半就的跟他一路欢
纵,那是周围的人都能证实的事。
可是杜皓然这样示弱又多少让她心里有些难受,不由想到:他这样的性子,
也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求著给人伏低做小勉强自己吧?
岳洛水看媸妍虽然嘴硬,却明显有些羞赧,果然是叫杜皓然说中了。而这杜
皓然如今能屈能伸,又那样刺激小川,恐怕也并不会「一走了之」吧。
他这便不再推拒,接过了那盏茶,「也好,不管怎样,你总与我有同门手足
之谊,便留下,待回头见过了师母再说别的不迟。」
媸妍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他这样做,呆呆的看著他饮下那盏茶。他意味不明
的扫了她一眼,却不防一股劲力射来,茶盏碎裂在地,那盏身世坎坷的茶这下终
於溅了满地,覆水难收了。
243。三夫2岳小川极为愤怒,「师父,连你也要妥协了吗?我偏不同意!」
他年纪小,同剑圣师祖并没有什麽感情,因此抵触极为强烈,「凭什麽?这
人来历不明,找上门来就要分一杯羹?我们三人已经是妥协了,现在还要加进人
来,嫌大被同眠不够热闹麽?」
他本来对岳洛水强势的插进来就是有意见的,只不过碍於情分他妥协了,现
在讨债的人接踵而至,他忍不下去了!
岳洛水一听便知道他在抱怨什麽,他也确实觉得有些对不起徒弟,便也沈默
不语了。
杜皓然却不是善茬,饶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在关键时刻被人打断,也是烦够了,
「你又算老几?我跟妍儿的情谊尚始於你之前,如今我要她,也是她首肯的事,」
说著揽过媸妍的纤腰,「二来我要加进来,也不过需要掌门师兄点头,你一
个晚辈,有什麽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说到底,江湖也不过是个武力说话的地方,岳洛水的修为他尚难以匹敌,但
是岳小川的功力对他并不算什麽。怪只怪剑圣老前辈对他实在太过厚爱了,而他
又得天独厚,几乎是饥渴若狂的将之前十来年都不能修炼的武功学的酣畅淋漓。
「你──!」
岳小川本就不善言辞,这下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再多说,整个人更加
森冷,直接拔剑斩向他搂著媸妍的手臂,气头上竟是情绪失控,甚至都不考虑会
伤到媸妍了。
媸妍给吓了一跳,慌忙掰开杜皓然的手臂,上前欲拦住岳小川,下意识道,
「小川!你不要这样!你对我自然是最重要的!」
这话一出,两道冰冷冷的目光从背後射来。
岳小川身子一顿,却又冷笑道,「信你才是有鬼了,你真是出息了,平时哄
我一句都不肯,这会为了他连甜言蜜语都会信口胡诌了,」
他恶狠狠的看著她,「这种话一路上对他不知说了多少吧?不然人家好好的
男儿怎麽就心甘情愿自甘下流了?」
媸妍被反驳的无言可对,却又微怒,她对男人的耐心向来是少的可怜的,能
情急之下宽慰他一句已经很不容易了,偏生岳小川在十足的气头上。
而杜皓然自然是唯恐不乱的,添油加醋道,「你说错了,妍儿哪需要哄我,
我对妍儿真心实意,自然甘愿稍作委屈,牺牲自己。倒是你,原来千里逍遥委屈
在区区府里,多少竟然觉得这是自甘下流的事……」
他意味深长的笑笑,「原来如此……」
他这麽一说,媸妍也觉出不对来,小川心存不满是她一直察觉的事,这麽想
起了,确实,一向每次远程返回,都是洛水去接她的多,小川几乎都是把自己关
在她这里,从不肯主动去找她,每每她回来去他的院落,还要被他奚落好一顿,
对她又是苛责又是埋怨一顿狠狠的索取,才算消停。
她奔波在外,每次回来都是很疲惫的,洛水会细细的温柔的安慰她,爱抚她,
但是小川的怨气似乎从三人在一起就从未开解过,她道歉道歉著也觉著著实累了。
现在这麽一想起来,她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了,便没有吭声,看著小川的目光
有些复杂。她不缺男人,也从不指望男人硬是委屈著自己屈尊跟著她。
岳小川看著她的目光,声音微微发颤,「我……你也这麽想我?」
他本来就冷峻的面容此时显得更加苍凉。
媸妍一叹气,「小川,别闹了吧……我最近奔走了尘的事,真的是很累了…
…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岳小川被她这样冷望著,只觉得自己心里发凉,心中隐隐有些悲哀,好像自
己退让了这麽多,原来不过是无足轻重,不被珍惜了。
这麽一来,他说的话也不管不顾,尖刻了起来,「了尘?你以为我不知?你
当我们师徒是傻子麽?那了尘什麽来历你会不知?你从前就同他不清不楚,他才
出了家……如今你这身功力来的蹊跷,你练习的倾城法力绝无可能练成那样阳家
内力,除了你同他发生了肌肤之亲,何作他想?你还要糊弄我?」
媸妍一愣,没想到他隐忍的这样深,这下连岳洛水看她的目光也夹杂了一丝
不确定。
这麽一说又勾起她对了尘开棺的一些不适,心情莫名烦躁,「你爱怎麽想怎
麽想吧,我实在是累了。」
说著,竟是转身要走了。
杜皓然看了看沈思的岳洛水,又看了看媸妍,终究追上去拉住她的小手,
「妍儿,我陪你……」
岳洛水目光一沈:这个杜皓然真是好手段,先是语气赤诚,让他也不由松口,
然後几句话挑的小川落入尴尬的境地,若是这样,恐怕以後妍儿的心里都会有根
刺。
谁料岳小川看他手挽手相随更是不屑,「我就算不得好,也不会叫你随便得
了!」
他发足上去,长剑影光四射,如转飞轮,显是动了怒拼起功力了。
杜皓然哪里惧他的功夫,也松开了手,被他剑气惊得脸上生疼,呼道,「你
疯了!」
不由抽出长剑抵挡起来。他早就看他不顺眼,想跟他打一架了。
杜皓然功力深厚,且天资聪颖,又是剑圣亲自悉心教导,打通筋脉,实在不
可小觑,他出手虽然没有岳洛水那般老辣,但是假以时日,必会追上脚步。
岳小川身为千里逍遥的高徒,也极有天分,且出手干净利索,带著杀手隐士
的凌厉,两人刀剑相拼,顿时屋里一片刀光剑影,铿铿作响。
他身手是比才三年的杜皓然强上不少的,毕竟剑招的不足不是没有什麽阅历
的杜皓然一时学得会的,然而杜皓然功力深厚,仗著功力,制住他难堪不过是须
臾的事。
可是问题是岳小川动了真怒,情绪失控,几乎是疯子发泄般的打法,简直丝
毫不见了平日的潇洒气晕,一味的步步相逼。
杜皓然虽然想让他难堪,却不想跟他拼个你死我亡,不然日後他还如何立足?
不说妍儿,只怕岳洛水也饶不了他,因此他丝毫不敢伤及对方,束手束脚。
而岳洛水因为他方才口出挑拨之言,也只作不知,站在一边观看。
他心中暗自恼怒:看来他低估了这对师徒的情分,想不到世间还真有肯心甘
情愿情同手足去分享心爱女人之事,真是让他无法理解。
若不是他承袭剑圣前辈恩情在先,又敬畏岳洛水功夫在後,只怕他也是容不
下这二人的。
他这边稍作分心,那边岳小川已经步步紧逼,媸妍夹在两人中间,见这比试
失控激烈,也著急了,不停地想要分开二人。
媸妍回头看向杜皓然,「皓然,你就消停点,别激怒他了,暂避一下不好麽?」
她又看向岳洛水,「洛水,你功力比我好,快些帮我分开他们!」
她还得分神料理岳小川,「小川,算我求你了,你别这样,刀剑无影,伤到
哪个我都会不舍得,你先冷静下好麽?」
她气喘吁吁,还要分神跟三人求助,还要化解他们的杀招,穿花蝴蝶般早就
累的够呛。偏偏那三人都无动於衷,尤其是岳小川,眼见得杜皓然有些退避,还
是不依不饶,势要让他见血才肯罢休。
岂料杜皓然越是回避,岳小川越是冷酷,到最後竟是下了杀招,趁著妍儿向
岳洛水求助,一剑刺向他的腰穴,杜皓然被逼到媸妍和墙壁中间,若是再想要回
避,就只能牵连到媸妍。
媸妍这才觉得岳洛水眼神有些变幻,转眼看到一柄长剑穿腰而过,不管不顾
的,将她腰间都带出一阵冷风。
她大怒,徒手握住剑刃,岂料岳小川怒气正盛,还没反应过来,那剑气奋勇
直前,剑刃硬生生从她攥著的手掌中划出好远,才被她血淋淋的伤口的阻塞住。
岳小川正震惊间,杜皓然却是见到媸妍见血不依了,叫了声,「妍儿!快松
开!」
媸妍松了手,他却是集聚了内力,一掌劈向岳小川拿剑的右手,似乎要劈断
他的胳臂才肯罢休。
媸妍忙以身相挡,先是挥臂一拂,卸了些许力道,又以肩膀斜斜阻挡了一下,
才受了这一掌。
然两个绝世高手对打,劝架是那麽好劝的麽?
她被重重弹飞在地,满手血迹,手臂被震得不能动弹,左肩还因为气血翻腾
隐隐作痛,仿佛脏腑被强行移位了一般,她撞在茶几下,头重重磕上去,鲜血又
顺著额角流淌下来。
三人这才著急了,齐齐出声,「妍儿!」
岳洛水急的瞬间变色,上前要翻看她的手掌,「不会割断了手筋吧?」
岳小川和杜皓然也挤上前来,一个欲抱住她,一个要内疚的看著她血淋淋的
额角。
媸妍冷笑,「这会都肯消停了?方才我说话,一个个装聋作哑,就是怕不能
叫我见血,现在终於满意了吧?」
她心力交瘁,已经恨极:果然,怪不得师姐那般纵情声色,最终也只得郎阿
木一个男人,男人,就是世间最为麻烦烦恼的生物,你要满足他们无休无止的欲
望,还要安抚调和他们受伤的心灵,还要照顾他们可笑的自尊。
既然这样,一个都不要了吧。爱怎样怎样,她如今不是没有功夫,为何要弄
几个束缚在身边?她从来没有心痛的感觉,情蛊尚在,她又没有爱上他们,并不
需要委屈为难自己。
双眸轻抬,又缓缓闭上,吐出一口浊气,「现在都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们,不想再要你们,你们爱打杀谁,都随便,请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媸妍面无表情,坚决推开面前三个男人,宁可挣的伤口崩裂,也不想跟谁亲
近。
见三人还焦急的要贴上来,她吐出更冷淡的话语,「没听见我的话吗?左右
我们只不过有夫妻之实,说的不好听点,我只当跟你们姘居了一场,你们又算我
的谁?」
岳洛水见她这样淡定坚决,更是心生不好的感觉,心痛如绞,还想要上前,
「妍儿,我们走就是,你先把伤口处理了好吗?」
「笑话!」
媸妍冷笑,「你们若是拖拖拉拉不肯出去,我就永远不肯包扎。我就算残疾
了,也是我自己的事。」
说著,肩头一痛,又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
她头上口角手臂都是血,整个人竟像个血人般吓人。三人面面相觑,这才知
道她是真的怒了,也不敢耽搁,只得眼见著媸妍唤了孔雀进来,将他们赶了出去,
连衣服物事都打包隔墙扔了出去。
孔雀为媸妍清理好伤口,庆幸道,「还好都是皮肉伤,吓死我了,流了一地
的血,今晚必定要膳房炖些阿胶来补补。」
媸妍叹了口气,面上泛上一丝反感,「男人真是麻烦。以後记得,这三人跟
我们莲华阁再也没有干系,不理不睬就是,别让他们三言两语又哄得进了院子。」
孔雀大喜过望,当然是巴不得这样做,「那当然,阁主姐姐难得警醒,我自
然吩咐下去,不让那些混蛋再来打扰,」
想了想又急忙补充道,「不过男人也不都是坏的,也有全心全意为著妻子的。」
媸妍被她涂抹按揉的舒服,迷迷糊糊,「有麽?这里男子都是一个比一个强
势,哪里有你说的那样清静省心的?」
孔雀一面为她肩头涂些膏药,一面嗔道,「那是因为阁主找的这些男人都不
是善茬,要我说,阁主姐姐如今今非昔比,不宜同那些清高倨傲眼高於顶的什麽
『逍遥』『独行』剑客结为夫妇。若是有个体贴温顺知冷知热的,倒是不错。」
媸妍笑笑,「体贴温顺,恩,你再说,龙霖有这样的男子麽?」
孔雀忙道,「有的有的,我手下就有名副使,倾慕阁主姐姐,我让他过来,
为阁主姐姐解解闷?」
媸妍嘴角一撇,「我记得我们的花月使可是清派的大师姐,怎麽?也学起云
英她们了?」
孔雀忙道,「才不是!这个人可是干净的,他是因为仰慕姐姐才会跟我请缨
的。」
媸妍听著她殷切的话语,嘴角微勾,已经了然,「罢了,叫他来吧。」
孔雀一喜,临去随手熄灭了灯烛,室内陷入一片沈沈的黑暗,「姐姐先休息,
他出去办事,晚上就会过来了。」
244。回家(h)
媸妍本来是打起精神应付一下的,但是赶走了几个臭男人,她意外的轻松,
竟然就不知不觉睡著了。
朦朦胧胧之间,觉得肩头一凉,一层舒服的清凉随著一只手掌的推动晕了开
来,轻轻的疼痛之後是消肿止痛。先是肩膀,接著是额头,原先火辣辣的感觉都
不见了。
她轻轻睁开眼睛,视线尚模糊,迎面一具温热的身体已经覆了下来,小心翼
翼的避开她不舒服的部位,火热的唇印上了她因为惊讶而微启的唇。
「唔……」
她未及说一个字,已经被轻柔的堵住了口,能感觉到对方心底明明急切,却
又不得不懊恼地按捺。因为他箍紧她的双臂微微的发颤,且含住她的舌火辣辣的
纠缠,竟是不肯放过她移开一时,势要同她纠缠到底,直到两个人都因为这不得
不自控的吻而从外到内都湿漉漉的。
他抬起身来,似乎透过黑暗好好的辨认。
媸妍咽了下口水,将少年流苏般的发辫甩到一边,声音带了几分慵懒的魅惑,
调皮道,「你这几手果然不错,今晚便遂了你意,留下来陪我吧……」
说著还主动抬头上去,舔了舔他的喉结。
少年身子僵了僵,不知想了什麽,沈默不语,手中却是不停,窸窸窣窣的解
了她的衣衫丢了满床,略带了粗鲁的手指也在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带动的女人
微颤不住,他又赌气似的用手探往她的秘处,拨弄了几下,竟然听到她嗯哼一声,
沁出些水迹来,这下他哪里压抑的住,整个人都不好了,拔出火热的肿胀,顶在
那柔软的湿地用力一刺,顿时,紧窒的湿润包围了他,让他舒服的几欲流泪!
仿佛流浪许久的骄器终於找到了肯收留他的所在。
他忍不住眷恋的俯下身去,贴在她锁骨处又吮又啃,直弄得她心里冒火,下
身也随之摇摇摆摆。
只听得他闷声不语,仿佛哑巴一般,只越发下死力的捣弄,像是身体带著无
边的恼意,动作既狠且快,一点不像温柔小意要讨好人的,反而像是非要女子承
受不住求饶才行。
媸妍忍了一会,腰肢摇摇欲坠,快要被他插得散了架了,身体极是疲劳,小
穴里却被迫强行带出许多汁水,让她有种被透支的感觉。尤其这人还死硬不说话,
这下体交合的套弄声便在这夜里更加响亮,令人羞耻。
媸妍迁就了一会,到底受不住这样的「没完没了」何况对方的柱子硬的吓人,
好像憋了一年似的,指哪打哪,在她身体里不要命的横冲直撞,每每节骨眼上生
生拔出去憋住,再重新来过──她算是明了了:这冤家是故意「报仇」来的。
媸妍随手一弹,灯火闪了几下慢慢亮了起来。她看著身上带著几分阴美的少
年,「好了,你这是还在同我赌气,还是同自己赌气?你自己憋著就痛快了?再
这样我可不陪你玩了……」
郎阿里不防自己突然近距离见到朝思暮想的脸,几乎口吃了,「你……你早
就知道是我?」
媸妍轻笑,怪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任哪个雄的靠近我半步,孔雀不是防
的做贼的似的,会这麽好给我来献美男计?」
郎阿里僵住身子半晌不动,心里才高兴了几分,面上又挂不住了,哼了声道,
「你这是摸著黑看我的笑话呢,见我别扭的不自在,你不定心里多好笑。」
媸妍能感觉到他顶在她身体深处的粗硬竟然有了两分软化的迹象,不由觉得
有些好笑,男人在这时果然是不能败兴,到底是她当初做的太过,想起那三人的
纷乱强势,更是什麽都不愿去想,只觉出阿里的好来──这少年像是小狗似的,
你对他不好他也不太记得,你挥挥手他便又回来了。
她便反而主动的将两腿缠绕上去,迎著他的方向前後动了两下,顿时,夹著
的肉棒又鼓舞了起来,迅速膨胀。
不得不说,这半年没发泄过的男子,不是寻常女子容易消受的,她有种被强
硬侵占的被动感。
「我哪里敢……我是怕太直接,你这是傲娇的凤鸟又赌气飞跑了,我可哪里
去找?」
媸妍费力说著话,感觉到他又开始侵略,不由有些吃力应付。
「哼……」
郎阿里不是滋味的哼了一声,「我走了这麽久了,也没见你记挂我的。」
他将头一别,手恨恨的攫向她的双乳,好不痛快的把玩了一番,只把她弄得
又哭又求,兀自捣弄个不停。以前都是他求著要她而不得,哪像如今小别後随意
索取?他实在得意得很。
不得不说他这时机找的不错。本来从跟媸妍出来开始,她便碍於岳氏师徒的
情绪再也不给他碰,直到那次亲眼目睹她跟岳小川交媾,把他生生气走了。如今
那三人争得不可开交,媸妍又并不曾无视他这些日子默默做的事,趁虚而入,果
然没有遭到抵抗,甚至还让他小小的强硬了一回,可不得完全尽兴了才行?
媸妍就是这样,见天被几个男的吵吵闹闹缠著总是觉得气闷,可是把他们一
个个气跑了,又觉得愧疚空虚起来。当初郎阿里跑了,她不是没担心过,但是孔
雀供给芙蕖门的蛊毒没有断,她便猜出了几分,又在那次见他偷偷来探望一次,
知道他安全,而且离得不远,她心里便安心了。
今天这一闹,她自己也不痛快,想想孔雀说阿里是善解人意体贴妻子的男人,
其实并无夸张。他虽然有时顽劣,但是若不是她做得太过,是从来不肯去与小川
他们争什麽的,即便当初她不给他碰自己,他也跟著自己并无怨言。媸妍从来吃
软不吃硬,这才是原因。
可以说,如果郎阿里不肯低头回来的话,她大概是永远不会去寻他的。因为
她觉得那样对她好,对他也好。她从来不肯觉得这几个男人有多爱她,也向来不
想被捆住脚步。所以她想:他们走了,或许会有个更好的女人,更好的去处。她
心思一向简单,反正他们一个个都不喜分享女人,何必非要个个围著她争个脸红
脖子粗呢?既然不能好好相处,这婚姻也不是她所愿,索性便散了吧。
郎阿里肌肤如白瓷一般细嫩,她手在他後背温柔的摸索,发觉他瘦了不少,
心里一时内疚,第一次觉得这几个男人里竟或许有离开她不行的,不由大为感动,
「阿里……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对我有心了……这些日子,谢谢你还一直暗
中帮衬我……」
郎阿里一顿,像是丧气,「你果真记得我的好,怎麽不肯见我?」
嘴上说著,下面到底温柔了些,有节律的往里抽送,不再凶狠。
媸妍索性也直白点,「我知道你这个性子,跟他们处不到一起,如今我自己
的事都没有解决,实在头疼园子里吵吵闹闹。我想著你这爱玩的性子,一直拘在
这也会不开心,不如出去散散心,待你想开了,我也想开了。」
至於想开了是什麽?她却避重就轻不肯说了。郎阿里却以为她说的「想开了」
是说消气和好,这才缓了脸色,匍匐在她身上,抱紧了她,喃喃道,「我以为姐
姐不要我了……知不知道……我每次来,看见你同他们……我有多难受……」
「心里像是被你用弯刀亲自割了个大口子,我回来是不快活,但是我要是不
回来,见不到你,更不快活……」
他几乎把她要揉到骨子里,贴著她的身体挺动下身,那力道之大,连床也晃
个不停。
媸妍正虚弱,委实有不胜之感,可是又不想他扫兴,只好放松了身子,随波
逐流的任他游戏。
「别……轻点吧……我……」
她眼睛红红的看著他,目中的水滴快要漾出来,呆呆的看著他,香汗淋漓。
她才受了那些伤,又劝架一场,身上没什麽力气还体虚,现在被他这样不顾
一切的索取,简直要掏空了她的所有甜汁。她觉得身体里的汁水已经快要被他榨
干了。
可是拒绝的话她再说不出口。因为身上这少年的忧伤那麽明显,她只好舒展
了身子,让下身打开的再大些,免得他的粗硬摩擦的她每一处都涩痛。
「唉……」
他看著她布满虚汗的额头,上面还隐隐渗出了血,不由叹了口气,也硬不下
心肠再折磨她,几个起伏结束了这拉锯战──让一年未尝情欲滋味的他泄出来,
实在是随时能做到的事。何况她的身子那麽美好,让他时时都要分神去说话,才
能抵消一泻千里。
泻出了热乎乎的子孙液,他侧过身子躺在旁边,把她牢牢搂住搁在自己肩头
上,她发丝凌乱,有几绺粘在侧脸,满面都是不胜合欢的汗水,小嘴儿扔不住的
喘息,浑身颤栗,好像抵不住方才他冲刺的余波,那张同他族中神女般的美丽面
孔布满了迷茫和娇弱,仿佛被人粗暴的蹂躏了一场之後丢弃,他见惯了她冷硬高
傲的时候,难得见到现在这样折断翅膀的模样,这副模样,直让他心痒难耐,下
体又很快抬头,碰上了她的大腿。
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把她往怀里一带,大腿牢牢夹住她,那处
抵住了她的扔来不及合拢的私处,来势汹汹想要抵进去。
一抬头,对上她乞求的眼睛。
「阿里……我……」
她想说,浑身都像散了架,里面也折腾不起了。
可是郎阿里先是心一软,随之不由分说将她翻了个个,压了上来,「今天必
须要你记住,不然你总会不把我当回事,想要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是我一向要的都不多,你不能这样。」
「唔……」
她趴在床上,动不了半分,只觉得身上一重,他已经压了上来,下身又快又
准的贴著她的臀部又刺了进去。
说起来,这种姿势她几乎没用过,因为这样并不深入,且男人处於绝对的掌
控,让她难堪。
「不要了……」
她几乎是呜咽著求饶,可他根本不管,只蛮横的冲撞,她几乎干涸的冗道因
为他近乎强暴的粗野又不得不渗出些水来,保护自己不被利刃所伤。
「呜呜……」
她难堪的将头埋在枕中,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模样。
他凑近她的耳边,下身快活的征服著,这次渐入佳境,不用像刚才那般体会
硬要憋住的极端快活和痛苦,「姐姐还要赶我走吗?」
「郎阿里……你敢这样对我!」
她又羞又气,她最不满的就是这一点了:她身边的男人个个强势,哪怕明明
很温顺的,聚在一起之後,也亮出了利爪,而他们委屈之後的结果,就是私下在
床上如狼似虎,对她越发的索取无度,若不是知道他们爱她,她简直要怕了男人
了!但因为被折腾了里里外外,她这抗议比娇嗔还不如!
她的挣扎没有半点用处,她除了揪扯锦被床单,什麽都够不到,被他压得死
死的,且私处传来的冲撞一次比一次有力,他半点不理会她的尖叫,只近乎凶残
的挺动臀部,将她实实在在的撞到床上。
就算是他武功低微,在床上想要痛痛快快要她还是可以的,尤其是这样的姿
势。
四肢虚脱的快要麻木了,可是花穴里却被动的吞吃著粗大的欲望,她已经连
喘息也快要发不出声了。
「我……我错了好不好?……」
见他软硬不吃,只好先服软了,「我……我是同你一起见过长老、拜过神灵
的,我哪里会真的踢开你?那是要受惩罚的……」
郎阿里这才肯信,突然掰过她的下颚,狠狠亲住她的唇,气势汹汹的吮吸她
的唇舌津液。
媸妍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口腔被牢牢堵住,呼不到半点气息,而下身自身
後传来的抽插完全化作利刃,像是要把她钉死在床上,她的花穴也完全麻木,软
化成一滩花露,只余无法承受的剧烈快感,排山倒海的袭来,被牢牢堵在身体之
间,无处宣泄。
她无助的挣扎了几下──自然是半分也撼动不得,便彻底昏睡过去,只郎阿
里还颤动不止,抱著她又捣了好几下,才粗喘著发泄了出来。
待媸妍醒过来,身上已经是清清爽爽,换了干净的衣衫,肩头和额头也处理
的干干净净,伤口几乎要好了。她想起郎阿里,不由叹了口气,又想起那三个男
人,不知他们离开了没有,以他们三个的身手,全天下也安全无虞,她果然觉得,
打发了几个人,身心大为轻松,否则赶上今晨这样的情形,不知那三个要怎生再
把她「痛爱」一遍。
就连同小川和洛水之间,关系紧密如斯,都时常角力般「惩罚」她一下,何
况再多出几个。她早已觉得自己有些不堪索求,而且她发现她是半分去哄人的耐
心都没有,她心底早已有些隐隐希望他们知难而退,此次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她不由摸上心口:经历了太多男女情事的虐待磨砺,她几乎可算是两世为人,
深深觉得对於爱恋极为疲惫,没有任何谈情说爱的期许。或许是因为经历坎坷,
被辜负的太多,她的心不知不觉中变得冷硬像石头。
他们那样待她,只让她觉得束缚和烦躁。
那麽爱一个人,又是怎样的感觉呢?这里是情蛊种植的地方,它仿佛冬眠了
一般。是不是她不会爱上什麽人了?
颈侧传来湿热的气息,「姐姐……」
郎阿里从後面抱住她,「你是不是後悔昨天……」
媸妍再生他的气也计较不得了,揉了揉身子,斜瞪了他一眼,「以後还敢这
样放纵?」
郎阿里闷声,「我只是太想你了,这小半年,你不知我怎麽过的,我偷偷看
著你,牵挂你……罢了,你又哪里理会得。」
媸妍叹息,「你到底喜欢我哪一处?要说相貌,你自己也是不差的。」
郎阿里紧紧抱著她,轻嗅不已,胡言乱语,「哪一处都喜欢……甚至你对我
冷硬,欺负我,颐使气指,我都不曾绝望……我知道,你心里我是及不上他们三
个的,」
他见她蹙眉,浑不在意,「我看得出,你不忍心利用他们,但我愿意,愿意
叫姐姐利用,这便是他们比不上的,他们要头要脸,我却不在乎。」
媸妍心是再冷,也被捂热了,她微微动容,执了他手,「我自然懂得你的心
意,但是我实在厌烦男人相争,搞得身边乌烟瘴气,还记得这情蛊吗,若是有那
麽一天……我希望你……」
郎阿里身子一僵,笑的很浅,「我懂,我不会不识趣的……」
媸妍摇摇头,「也罢,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如今他们走了,多你一个也清静
的很。」
郎阿里携起她的手,放在唇畔轻轻一吻,「只要阁主肯喂饱我,我说过,我
是什麽都肯牺牲的。」
245。序幕
白云寺主持接替一事办的很是沈默,十分低调的由了空接任了主持,而了情
却不见了。当天发生了什麽事所有僧人皆三缄其口,但是白云寺主持一事像是一
个序幕,江湖终於难得的不平静了。
仑台原田盟主府,田天齐三个弟子早就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田府已经支离
破碎。但偌大的帮派也不是那麽容易一夕溃散的,有姓名黄靖的家弟子终究是不
忍心这已经成型的功夫失传,将未走的众人集散在一起,仍然教授过去的那些功
夫。
所以如今改名叫「开元派」的盟主府已经完全抛却了过去,江湖人等奉行冤
有头债有主,也没有计较的兴趣。
但此时却不一样,前脚有弟子慌慌张张来报说有人闯关,後脚那嚣张的来客
已经出现在面前,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尤其是为首的女子,一身天蓝色衣衫,手脚叮叮咚咚缠满银饰,叫黄靖无端
烦躁,一看就不是善类,那女子长的明媚大方,人却傲慢嚣张,口中嗤笑道,
「贵派报信的弟子可够『快』的,这样衰弱的功夫,竟然还有人执著发扬光大?
不如加入我莲华阁,要美人有美人,要功夫有功夫……」
孔雀其实不是故意这般倨傲的,只是身为花月使,她习惯了到处招募打广告,
却忘了这些男人会觉得向女子低头是引以为耻。
黄靖冷冷打断,「恐怕阁下驾临不是为了嘲讽敝派的吧?」
孔雀挑眉,「自然不是,」
说著眼神向他身後挑了一下,「只是我莲华阁奉阁主之名,查明你开元派有
人暗通款曲,私下接济田狗贼呢。」
黄靖心中咯!一下,他是大公有私之人,建立开元派一是心疼众师弟和功夫
传承,二是也有接手果实当大王之意,最忌讳的就是同之前的田家扯上关系。
田天齐对他们是有恩的,但是他们牵扯不起。
「吴钧,可有此事?」
他眼见师弟脸色一变,心中不好。
「师兄!我只知道师父对我们大恩,虽然他落魄如此,遭天下人唾骂,但总
归是我们的师父!我当初不过赠他一些盘缠银钱,何况师父已经……」
说著,那弟子失态之下竟然哽咽了。
孔雀冷哼道,「既然如此念旧情,谁知道有没有暗通款曲,你不是还偷偷在
房中供奉了老贼的衣冠牌位吗,你开元一派既然如此念念不忘老贼,那不如由我
莲华阁替天行道,免得开元派也成为第二个田府!」
众人皆惊,若说刚才还只懊恼被抓住把柄,此时却是惊惧,只因吴钧房中的
事,便是连黄靖都是不知的。这莲华阁又是如何手段,连这样细微的末节都能查
出来?
黄靖一头冷汗,向师弟看去,果见他脸色煞白不言不语。他忙深揖一礼,
「几位来使,开元派绝无此意,师弟只是太过迂腐於伦常,才会如此行事,」
说著喝道,「还不滚去领罚?」
孔雀笑道,「慢著……若是人人都跟叛贼交情匪浅,施以援手,那麽试问以
後武林再出叛徒,要如何惩治缉拿?」
她神色一变,竟有了几分媸妍的威严,「不如吴公子随我回去,我倒是怀疑
你跟田老贼还有别的款曲,要回去审问了才知呢。」
吴钧早明了自己一念之慈带来大麻烦,懊悔不已,自然知道孔雀想要以儆效
尤,他去便是有去无回,哪里肯束手於妇人手上?
「这是要本使为你清理门户?」
孔雀皱眉,曼妙身姿飞过,铃铛脆响,她施展功夫擒向那人。这紫藤擒拿手
还是媸妍所创,辅以阴柔的内力,姿态轻巧优美,且如影随形般难以躲避。
吴钧以外家功夫抗了几下,便知不敌,悲愤之下,到底不肯就擒,招架的蓬
头垢面,发带尽断,狼狈之下顿生悲愤,竟是对众师兄弟告罪一声,自尽了。
「你等一定要这般逼死他麽?」
黄靖上前托住师弟身体,验明生死,一阵悲凉愤怒。
孔雀冷冷道,「贵派若与老贼无甚渊源更好,若是有此等『念旧』之人,人
人得而诛之!」
她冷笑,「原以为黄先生是个明白人,不想也昏了头了。还是说,黄先生希
望我将此形状告白天下,要天下评理呢?」
黄靖哑口无言,孔雀只道声「告辞」便毫不客气的大喇喇离去。只余一阵铃
铛声渐行渐远,像是魔音般穿透众人暮霭中的苍凉愤慨。
与此同时,铁砂派也不太平。
云英一袭杏红色衣裙,引得一众大老爷们看的直勾勾的,摩拳擦掌,时不时
出口调戏几句。
铁砂派掌门卫大元一脸络腮胡子,正一手拿牙签剔著牙缝,一边看著云英两
眼放光,这不知哪里来的小娘皮长得媚态横生,身边跟著几个美人,说是小姐吧,
又大喇喇闯进男人堆来,且大胆泼辣,说是妓子吧,妓子又有哪个有这样的能耐
毫不变色?
卫大元将牙签随手一扔,「小娘子,这方圆百里不说唯我独尊,但是我铁砂
帮说一,也无人敢称二,小娘子可是赶来投奔,做我美妾?」
他磨了磨拳头,好似色急模样,「不过可是说好,我已有娇妻,你就只能委
屈做小了!」
他说完众鲁男子又是一阵哄笑,起哄道,「老大你太贪心了吧,小娇娘一个
人前来,自然是陪大家夥乐呵乐呵的……」
云英脸上半点不见不痛快,反而津津有味的听著,脸上媚态流转,好像真的
想著如何「乐呵乐呵」似的,话说莲华阁里陪她的也是文气少年居多,她可还没
尝过这样髯须满面的肌肉大汉呢,想起果然心驰神往,正待回敬两句,却被西边
冲过来一个豔妇给骂住了。
那豔妇人并不及她年轻美貌,还带著股野气,先是骂卫大元「你这忘恩负义
的东西,当初怎麽把老娘搞到手,现在又要……」
卫大元被她骂的没有面子,大声呵斥。那妇人又扑上来要扯云英的袖子,
「贱人!骚狐狸精!满院男人伺候不了你?要勾引我们当家的?」
云英不耐,衣袖虽大,却不知怎麽一挥就避开了妇人的抓扯,反而在她面上
留下一道红痕。
那帮男人并未觑见这样的细节,只当好戏看。他们老大时不时去青楼,也少
不了这样被夫人闹几次。
那妇人见抓扯不著恼羞成怒,指甲向云英脸上抓来,云英这才动怒,面上一
阵阴冷,下一秒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云英手法诡异,反扣住妇人的脖颈,只听哢的一声,妇人脖颈向一边扭
去,嘴角流出丝鲜血,被云英轻轻一丢,啪的摔在脚边,像一只蚂蚁。
卫大元双目赤红,大声喝道,「夫人!」
要扑上来却被云英身边几个侍女拦住。
云英见他像要哭出来的模样,不由半真半假笑道,「你夫人死了,我把自己
赔给你如何?」
卫大元啐了一口,双手捏的咯咯作响,「你是哪里来的下贱胚子,夫人陪我
共患难十余载,岂是一般女子比得上?你杀了夫人,我必当剐了你报仇!」
云英轻声嗤笑,「切……还当你有多深情?男人不过都是下贱,」
她说话间眉目变得凌厉,厉鬼一般,浑然不复刚才的妩媚风情,「陪你共患
难的婆娘,也抵不住你去左拥右抱睡别的女人。若是早这般爱惜她,何必让她丢
进脸面四处作践自己撒泼?这会倒来装深情?」
云英与孔雀是阁内武功进益最快的两个,尤其云英不拘一格,更是进益飞快,
最先被批准授徒,她身边的徒儿见她发怒,知道师父的心结,忙握了握师父的手
臂。
卫大元被她骂愣,又听到她说,「既然是同生共死的夫妻,你怎麽不去陪她
死呢?」
好似生死只是她一念,玩笑一般。
卫大元颓然,「你说得对,我从来对不起夫人,我自然要陪她死的,死老婆
子一个人见我一个人逍遥自在,必然不开心……」
他目光一横,射向云英,「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夫人不过为人泼辣些,却
伤不了你,你杀了她,我必要你死的痛苦十倍!」
「我不管你今天来是何目的,你就留下为夫人陪葬吧。」
四周静悄悄的众汉子也恶狠狠附和道,「为夫人陪葬!为夫人陪葬!」
云英又恢复了娇笑,「总算说到正点了,我来你这里可还要跟你清算一笔账,
若是算不明白,可要你铁砂派都陪葬掉呢。」
「你──!」
卫大元横眉冷对,心中暗暗心惊。
「铁砂派跟漕帮可是关系匪浅,」
云英淡淡道,「既然如此,卫帮主更应该知道,漕帮早已不是独善其身,如
今跟朝廷同流合污,共图税利,早先漕帮在先任老帮主手下,也算励精图治,如
今宵小当道,不过沦为朝廷的鹰犬,也配称一声『江湖帮派』?」
「卫帮主心里明白,当今江湖,最容不得朝秦暮楚,尤其是田狗贼那般勾结
朝廷的叛徒。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是这利益谋生上可是另一回事。据我莲华阁
所知,漕帮内地鞭长莫及的生意,可都交托给了铁砂派,且铁砂派自己的营生,
也在朝廷维护下三七分成,不知卫帮主这是何意?是打算傲视於江湖之外?还是
做了朝廷的耳目?」
卫大元听的冷汗津津,他未曾想到对方是为这件事而来,以为各个门派有些
营生,如何安排无人细究,可是没想到田天齐的事发之後,如今竟是有人要与朝
廷公然敌对的姿态。
他自然知道,这种事不拿出来说,并无人会觉得不妥,可是如今要是有人拿
出来在武林上宣扬,恐怕他会成为众矢之的,搞不好,当了某些激进人士的枪炮。
他斟酌了片刻,再大的怒气也要顾及这帮兄弟的安危,私仇却可以另报,而
莲华阁之前行止神秘,现在却敢於与皇廷公然敌对,恐怕他也抵挡不了,单凭莲
华阁能对他铁砂派了如指掌,便是他难以意料的,恐怕这个神秘的帮派近期会有
大动作。
「姑娘说得对,这些年兄弟们也要吃饭,是我思虑不周,大元愿意将那三成
利添作五分,奉给贵主人,还请代为引荐。」
他这是试探,双手奉上,也要对方保得住才行,熟料云英面色宠辱不惊,
「我家主人不愿见你,不过你若是识时务,家师自然会保你安忧无虞。天高皇帝
远,朝廷又算个屁!」
卫大元见她要走,面色沈沈,「慢著,说完公事,却是要说私事。利益可以
妥协,可是夫人的命,却是要偿。」
云英娇笑,「我乃阁主座下二弟子,你想杀我,还想卖个人情给师父,有这
样的好事?」
卫大元惨笑道,「我必要你留下命来,大不了你死後,我命弟兄奉上我的人
头亲自去莲华阁请罪。」
他摆开阵势,一双掌心乌黑渐红,犹如燃著两团火焰。
方才轻易答允,也未尝没有考量,他这番举动,是报仇,也是试探。
他大吼一声冲过来,掌心所过之处,温度陡升,凶险无比。
云英初时麻痹,忽闪之间,衣带袍角也被他带成一片灰烬。眼见他双掌竟是
向她肌肤而来,大为光火:要说她莲华阁的倾城法力,最不怕的便是阳家的内力
了。
她运起功力,身姿便如同出水鱼儿,阴柔的可怕,眼见对方掌风袭来,常人
不死也废,她不耐打下去,微微避开掌心,一手绕上对方手腕,竟不知怎样往後
一滑,卫大元粗壮的手臂就哢哢响了几声,不再那般灵活。
这正是媸妍那招紫藤手,最为适合女子巧力对战鲁男子。
他右手受阻,若是不退,要被灭掉也只是须臾的事,可是他决心已下,左手
拍向对方心口,竟是要玉石俱焚,宁可自己死也要拉下对方,这已脱离了试探的
范围,是在赌他的命为夫人报仇了。
云英眉心一舒,随後整个人都如藤蔓一般舒展开去,竟从他腋下以刁钻的幅
度闪开了去。
卫大元整个人都绝望了,岂料对方手掌停到他天灵盖上方,却并未动手。
他颓然道,「我技不如人,罢了,你杀了我,让我死了,去陪夫人吧……」
云英挑眉,「好,你就去陪她吧……」
她捏住他脖颈一扭,卫大元头扭向一边,口角渗出血来,被她扔在美妇人旁
边。
卫大元圆睁双眼,被哭嚎的弟兄一顿推搡,很快苏醒,自己将脱臼的下颌一
扭,突然呵呵傻笑,掰开妇人的口,只见稀疏血迹都是从咬破的舌头流出来,这
才为她扭好下颌,续了些真气,唤醒了她,「夫人,夫人!」
他脸色忽明忽暗,不顾众人还在惊愕之中,「那小妖女呢?」
空中似为了迎合他,传来破空广告之声,「奉劝尊夫人,以後自己男人惹了
女人债,最好去打杀自己的男人,而不是难为女人。世间女子皆姐妹,我莲华阁
欢迎加入……」
声音飘渺,人已不见。
豔妇人悠悠醒转,「夫君……发生了什麽……」
卫大元九尺男儿「哇」的大声哭出来,「夫人……我再也不玩女人了,夫人
不要离开我……」
两人带著劫後余生的懵懂相拥,嘤嘤哭作一团。
远远的,云英揉了揉眼角,自嘲道,「今日孔雀又要怨我,广告又白打了。」
漕帮的事情则更是干脆利落些。
蒺藜现身漕帮,一言不发,已经连斩数十人。府内刚才歌舞升平的歌舞伎纷
纷高声尖叫,四散奔逃,只剩下闻声而来的众男人合围女子在中间。
漕帮身处内陆,跟朝廷联系密切,定州有耿天赐一直向皇帝建议将盐铁统统
收编,不吃江湖帮派那一套,他啃得动的,也就是云州州府了。
此前漕帮帮主程大少正宴请州府刘二公子看歌舞美人,只见一个紫衣女子杀
将进来,面容清秀柔美,却面无表情,语气冷冰冰。
「奉阁主令,漕帮彻底违背江湖原则,跟朝廷苟合,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漕帮起先并不是严格的江湖帮派,只是利益所趋,後来做大了才拉帮结派搞
搞垄断。
程大少变色微变,见那女子连斩数十人,他自问手下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可
那女子连衣裙都没脏片段。
他识时务为俊杰,「恳请贵阁主宽宥些日子,我们从长计议。」
蒺藜紧紧盯著刘二,「除非你杀了他。否则我们没有谈的必要。」
程大少还在犹豫,刘二已经指著蒺藜阴晴不定,「是你这个贱人!你竟还没
有死!」
蒺藜冷笑,「哦?刘二公子记起来什麽呢?是记得你怎样逼得我家破,还是
记得怎样追杀我的?」
刘二躲到程大少背後,「你快杀了她!杀了她!你方才提的事,我都跟我爹
去说!全都答应你!」
以前江湖从来不见这样的事,竟会逼著江湖与朝堂彻底决裂。可是自出了田
天齐的事,有人这样做似乎也不太突兀。
程大少进退两难,要是跟朝廷决裂,难保自己一众成了强盗没饭吃,要是跟
莲华阁决裂,生意也似乎保不住。
「大小姐,何必闹得这麽僵呢?」
他认定莲华阁主人也不过为了利益,「不防大家好好谈谈……」
「我给过你时间的。」
蒺藜不再多言,剑气出鞘,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实在太容易,刘二脑袋已
经分家,咕噜噜掉落在地。
蒺藜上前踢了脑袋一脚,喃喃道,「爹,娘,孩儿慢慢料理了这些阻碍,就
能回家见你们了……」
程大少不可思议的盯著眼前杀人如切菜的女人,「你……你可知你杀的是朝
廷命官?」
程大少见她面无表情莫名惊慌,冷静道,「也罢,既然你逼著我决裂,便遂
了你们的意……」
蒺藜却不再给他机会,冷冷一笑,面容清冽,「你错了,程少,没人逼著你
决裂,因为你就要死了。」
「你!……」
程大少惊怒交加,窗外闪电交加,面前的女人面容清秀,却如同罗刹一般,
步步紧逼。
程大少强笑,「你们也不怕这一块太大,吞下去嚼不烂?」
蒺藜咧了下嘴角,「嚼不嚼得烂,凭我莲华阁耳目遍天下,贵帮不用操心。」
「你!──」「不然帮主以为,我是怎麽这麽准找到你们总舵,又是怎麽知
道刘二恰好在的呢?」
程大少惊起,喝道,「给老子上!」
只见周围数百人手执弓箭,密密麻麻射过来。
漕帮功夫不强,但是好在有朝廷援助,竟有自己的弓箭手。
只见那紫衣女身姿如穿花紫蝶,在密密实实的箭网里竟然准确的穿透空隙,
游刃有余,长剑随意抵挡,几排箭落在程大少脚下。
「我跟你拼了!」
程大少眼见四周氤氲上来一片魅香,只听四周一片惨叫,那些弓箭手竟然手
足开始爬出蛊虫,几下口吐白沫拿不起弓。
铃铛声传来,孔雀娇笑道,「我事情少,便来助你一臂之力,要我说,对付
这些冥顽不灵的,蛊虫最是有效!何必亲自动手?」
「妖女!」
程大少面露惊惧,已是强弩之末。
蒺藜淡淡道,「不用。我喜欢干干脆脆的,杀人。」
她淡淡的拈掉一只爬上她肩头想要往肉里钻的胖虫子,扔向孔雀,「你每次
弄这些,很恶心。」
程大少交手了几个回合更生绝望,这女人武功毫无女子的拖泥带水,简直剑
剑刺中要害。
他慌忙中向孔雀求救,「这位妹妹!程某并非不甘愿,程某愿意归顺莲华阁,
只是这位紫衣姑娘……」
孔雀挑眉,「我这位妹妹性格最是冷酷绝情,你惹了她,我也没有办法。」
程大少眼见孔雀那边脚下还有弹跳的蛊虫,头皮一麻不敢过去,动作犹豫间,
已经身首异处。
一声咯咯娇笑传来,飞来一个杏红身影,云英掩嘴而笑,很是看不惯蒺藜那
冷清的模样,「你杀人真是一点也不精彩,切瓜似的,难为我专门赶来捧你的场。」
蒺藜推开她,理了理衣袖,「杀人就是杀人,又不是舞剑。」
云英乜了孔雀一眼,「大师姐,也就你这样安排才行,若是她去了我那边,
指不定那卫大元一家子都造反了。」
孔雀正嘻嘻掩口而笑,只见天边飞来数个人影,一时拥作一团,嬉笑逗骂。
「胭胭,雪菟,如意,玉岫。」
孔雀连连点头,「武林帖可都发出去了?」
几人敛了笑容,正色道,「禀大师姐,都发出去了。」
孔雀微笑,「甚好,阁主姐姐期待这一天很久了。想必江湖很快会在我们莲
华阁股掌之中。」
几人相视而笑,三月初八,天下群英会,新的武林盟主将出世。届时女子离
主宰命运又近了一步,几人各有坎坷,眼看著主人宏图大业即将施展,她们怎能
不欣喜?
246。盛会1三月初八,各家齐集鄂南省会──花春。
媸妍担心在莲华阁里举办大会会激起某些正义之士的义愤,毕竟气氛靡靡,
现在大家都还觉莲华阁神秘,若是入住,难免察觉到什麽。
那些武林人士气死事小,若是不肯来就事大了。所以好在她在花春也有产业
园林,早先经营的银矿,正好在这边做做银饰生意,很得当地人的喜欢,她便建
了这一处「第一庄」野心尽在其中。
这次武林群英会请的人应有尽有,基本上将新老一辈全都请到了,且在广缺
女子的龙霖,这里有应有尽有的美丽侍女服侍众人引导就座,实在是周到的不能
再周到了,即使只是风流人物代表的过去式如逍遥侯赵丹元,也乐得再来妻子的
娘家饱饱眼福。
其中不乏有来得早入住下的风流少年人想要与看顺眼的侍者美人春风一度,
对方竟然不拒绝,落落大方的赴约,这种「周到」又实在不能为人所道了。那些
风流少年只道鄂南果然开放,浑不觉功力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多少。
白雷峰端著的茶还未到嘴边,突然瞥见那边进来的白色身影,不由摔了茶盏,
失态的上前扯住少年的衣裾,颤声道,「臻……臻儿?」
白宇臻也是有些惊吓,不曾想阁主竟是连他父亲都请了过来,「父亲……」
他一眼望去,果然,四大世家的长辈除了近年已经仙逝的宋家老松君,都已
落了座,想来……他还算听话,阁主应该不会贸然牵连他家人吧?他手中更是坚
定的握住了剑鞘。
近年四大世家新一代人才凋零,尤其是几个少年初初成名,就因为办砸了差
事被皇帝打压,是以後来几乎失了前途,虽未一蹶不振,也基本都消失在江湖中,
所以白雷峰夫妇才会对儿子出去寻人那麽纵容,也是希望他暂时有个寄托,没有
想到,今日竟会在这里见到儿子,且看上去风貌不错。
「你……好小子……你一连一年不曾归家,还在找那个死女人?」
白雷峰又要动怒,「儿啊,你要为了找她,赔上一辈子麽?」
白宇臻愧疚,「父亲,你别这样说她……我……」
他这一年都在为过去买单,也没有时间出去追寻了,不由得歉疚起来。
他时常想起,他对甘草或许没有那麽爱,最初寻找她一次又一次只不过是年
少愧疚,可是最後她消失了,他的思绪就只定格在那年秋天的树林中,他们翻滚
交缠的绮梦里。
再没了以後。
或许他的功夫越来越高,势力越来越强之後,他能有机会去找到她。这一切,
他还要从今天开始。媸妍对小豆芽很好,也并不会过分限制他别的举动。
白雷峰一把揪住他的手腕,「跟我回家去!你娘想你都要想疯了!」
「父亲……」
白宇臻左右为难,却是坚定的甩开了手,「这次武林大会兹事重大,孩儿还
有事要做……」
白雷峰怒道,「什麽事能比去看望母亲更重要?」
「白前辈?」
只见远远走过来一个红衣女子,即使蒙著面纱,依稀可见面容极其清丽,只
那双双目清琼一般,已经让人遗憾窥不见下半部分,虽穿著一身妖红却半分不俗,
「老前辈来都来了,也算给我莲华阁面子,何妨明日再走?各位少侠或许有大抱
负,届时再去探望母亲,想必也不会被怪责的。」
「想必四大世家虽不屑於争夺盟主之位,好歹也有责任见证武林今後的走向?」
她这麽说,已是很给老一辈面子了,总不好再拒绝。
白雷峰这才打量起自己的儿子,果然一年不见,他越发沈著,以前虽然被赞
少年英杰,却好似懵懵懂懂单纯良善,现在整个人像是一柄出鞘的锋利宝剑,散
发著被打磨之後的丝丝锐气。
或许儿子真的已经长大,不会陷於过去那些乌七八糟的事里了?
他又落了座,再想起去看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众位!我莲华阁很高兴大家卖我这个面子。」
说起来,这些人肯来,也是因为莲华阁在上次跟朝廷对抗时表现不俗。
等媸妍迈步走上前台,身後吒紫嫣红的众女侍剑站在一旁,其中一名妖异的
异族少年,在鄂南并不奇怪,在这众朵鲜花里却是太显眼了些。
一时台下众人表情各异,要知道,就在前几天,从白云山开始,依稀有数家
帮派都遭遇了莲华阁派人「清理门户」这件事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原因或多或少与朝廷有关,莲华阁竟是以雷霆之势要与朝廷划出一道血的界
限来。且事体不论,都是极为隐秘的事,不曾想就连小小细节都能被莲华阁知悉
插手,这莲华阁的势力触角耳目该伸到了何方?
一时不管是被清理门户的,还是平安只是耳闻的,颇有种人人自危之感。
众人盯著台上清丽脱俗的身影,畏惧者有之,倾慕者亦有之,而如同一些前
辈高人那般的,便只有感慨长江後浪推前浪。
「既然各位已经到的差不多,我想今次就以武会天下。胜者为新的武林盟主,
如何?」
她巧笑盈兮,台下却有人不买账。
要知道,她手下的几个女弟子已经那般厉害,屠了几门,那莲华阁主武功该
有何等之高?而观今天来者,千里逍遥千里独行那等老手新秀都未曾来,岂不是
让莲华阁一家独大?
很多人是并不希望媸妍做盟主的,不管是因为她耳目众多,手伸得太长,还
是因为她是女子。
不过这倒也在媸妍意料之中。
其实岳洛水和岳小川都来了,甚至是杜皓然,三个人被赶出去後抱著行李在
莲华阁外过夜,颇是喂了几天的蚊子,竟是成了难兄难弟,这会几乎裹成了阿拉
伯人,就为了不坏媸妍的事。
他们已经准备,要是出了意外,那麽他们再现身上去打擂,这样日後拱手送
上,想必妍儿也不会拒绝,也就甘愿同他们和解了。
雪菟看见那三位「阿拉伯人」不由得忍俊不禁,附在媸妍耳边,「师父,那
边……」
媸妍乜了一眼,哼了一声,「算他们识相,今日谁也不许坏我的事。」
台下又有人不平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前任盟主便是打出来的,不能说明
什麽。」
媸妍施施然一笑,「这位兄弟说得对,既然这样,便一半一半吧,不管怎麽
说,我们江湖中人,武艺当是第一,所以便以武艺高低决胜负,待到争议之处,
比武论输赢是一半,德行操守让大家投票视为另一半,大家意下如何?」
这下再无人有异议。
媸妍宣布道,「既然人都到齐了,也并无异议,那便……」
谁料远处人未至声先到,「谁说来齐了?」
只见一众白衣宫装侍者夹送著一个翩翩公子前来,男子凤眼轻挑,冷清疏离,
紧紧盯著台上的女子,似乎要看穿她的面纱。
本来一列缟素就如同哭丧,那公子冰山般冷冽的气度,更是让周围注视好奇
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尊阁主也太不够意思了,难道说,群英大会,我甘泉宫还够不上资格?」
以往的武林会虽然甘泉宫自居世外,从不参与,但是他们的武林帖却从无人
敢断,但是这次媸妍确实有意无意避开了他。
媸妍不曾想他竟然来了,不由眉上发青。
一时众人皆惊,要知道,甘泉宫对於武林集会向来不感兴趣,能派红绡女走
一趟已经是很给面子,想不到这江湖中有洁癖似的甘泉宫主竟然也会有跟众人照
面的一天,忍不住纷纷偷眼打量,自觉起身退避三舍,闪出了一条道和一众空位。
甘莫离那日後画出了媸妍的小像,命人四处打探,结果无人见过,他想了想,
江湖中四处走动的女子并不多,现下以芙蕖门和莲华阁居多,芙蕖门……他不愿
相信那可爱的女子出自那个地方,便想起莲华阁众女行走江湖都是带著面纱的,
便将小像又加上面纱,果然有人依稀辨的似乎是莲华阁的门主。
熟料今天真的看见她高高在上,还主持什麽群英大会!要命的是竟然还不请
他,他心中更是有了谱,索性大喇喇撩衣往坐席上一坐,「虽然不请自来,可是
想必阁主不会介意我甘莫离也来参加竞选?」
媸妍心中又恨又气,可是偏偏对著他紧盯的目光发作不得,只能连连躲闪。
众人畏惧莲华阁的功夫,巴不得今日新秀越多越好,虽然敬畏甘泉宫的清高
自傲,也勉强算是欢迎。
媸妍竟是不好答话,颇有点点心虚,僵笑的脸都快抽了,用胳膊肘碰了碰如
意,「如意,你去奉茶。」
谁料甘莫离大声道,「阁主若是有心,就亲自来奉杯茶,聊表歉意。」
这下大家都听出来了,这莲华阁不知什麽时候是把甘泉宫也给得罪进去了,
人家甘泉宫也出世来问罪了,一时八卦心起,颇有点幸灾乐祸,可待看到台上嫦
娥似的美人蹙眉为难怔忪,又不免怜惜心起,把莲华阁的威胁都忘到了一旁。
杜皓然气的最凶,拳头往桌上一砸,「真是欺人太甚!这甘莫离又是哪里冒
出来的?来找妍儿的场子?」
岳氏师徒见他土匪似的说话,面面相觑,倒是想说什麽也给压下去了。
岳小川瞥了甘莫离几眼颇有些心忧,看起来那人功夫高深莫测,倒是岳洛水
比二人都老道些,看得出那男人对妍儿不像是那麽简单,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
确实觉得……甘莫离若不是对妍儿有什麽心机,实在犯不著专门来参加大会,还
找茬找的这麽明显。
而且,以他江湖成名十余载的经验,甘莫离这等人若真是想针对谁,恐怕反
而不会多言。
杜皓然见二人都不说话,更是气闷,「待会我去会会他!」
岳洛水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此人早已自成一家,我对上他亦没有绝胜的把
握,你不是他的对手。」
杜皓然一噎,正待说点什麽,只见那边气氛有些微妙。
说起来若是寻常的集会,媸妍根本无需理会甘莫离,可是这次是她主持集会,
於情於理,她都必须放低姿态。
她接过如意手中的茶盏,强撑起一个笑容,慢慢走过去,双手奉给甘莫离,
「甘泉宫主驾到,真是蓬荜生辉。媸妍几次跟大家共同对敌,从来未见甘泉宫踪
影,倒是大意了漏发了帖子,还请宫主原谅。」
甘莫离紧紧盯著媸妍微敛的双目,手指伸出,却是没有接过茶盏,反而向她
脸庞伸去。
媸妍压低了声音,看著他的手指脸儿微侧,「别给我找麻烦。」
甘莫离手指顿了顿,倒是停住了,嘴角讥笑。
他顺手接过茶盏,毋庸置疑低声道,「今晚子时,去我房里。」
媸妍愣了愣,没答话。
甘莫离别有所指,「我或许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有我在,你也少一成胜算。
何况,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麽,我能为你损耗功力,就能废了你的功力。」
媸妍隐忍不发,她如今功力非昨日可比,对上他也有六七成胜算,何况有这
麽多她自己人在,她还真不信他能废得掉她的功力,只是若是他不管不顾闹将起
来,难免破坏她的计划。
白宇臻不是他的对手,若是对上他,难免到时不得不暴露她的目的。
郎阿里跟在媸妍身後,听的清清楚楚,面色不忿,「你又是什麽人,你──」
甘莫离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见到他容色豔丽,莫名的不舒服,看向媸妍,「他是
──你的小面首?妍儿……你还是这般贪玩。」
媸妍见两人争执渐大,已有人向这边张望,不由将茶盏往他手心一塞,「我
会去。但是你今晚安分些,不要搅合我的事。」
说罢,她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拉起郎阿里转身就走。
甘莫离轻轻品了口茶,看著两人交缠的双手,眼神渐冷。
247。盛会2这边暗暗交手几个来回,那边人都当三人在客套,见媸妍回
到台上,宣布大会开始,这才重新沸腾起来。
台上热热闹闹的打了起来,先上台的人也不图个盟主之位,大多是武林新秀,
想要藉此机会获得跟人交手的经验和机会。
甘莫离这厢眼神晦暗不明,直盯著媸妍。
那是他从没见过的一面,她不再是他身边俏皮的银丝海棠花,为了寄他篱下
而不得不半是无理半是乖巧的取悦他,现在她换了张脸,高高在上的清冷,神情
流转,又带著几分说不出的刚烈和妩媚。
他一点都不喜欢她穿这种明红色,把她衬得明媚不可方物,她应该是穿著小
兔子似的白,被他乖乖牵著手走。
他看了又看,终舍不得移开眼去。
这边看的入神,那边嘀嘀咕咕。
杜皓然思忖不明其意,「他明明是来找茬的,为什麽又消停了?」
岳小川算是看明白了,凉凉道,「要麽他与妍儿有私,要麽他是拿捏著妍儿
的把柄。」
岳洛水看了二人一眼,自嘲道,「左右承认了吧,妍儿爱的既不是你,也不
是我,还惹了一堆情债。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小白脸。」
他顿了顿,「这滋味大家都懂,若是有撑不住的,尽早散了吧。就不用这样
每天看著她心里难受。」
岳小川捏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杜皓然挑挑眉,「看我干什麽?我才不走!咱们三个系出同门,也正好对付
其他人,我看妍儿并不乐意被许多人纠缠的。等妍儿消了气,咱们再杀个回马枪!」
岳洛水表态,咳了声,「我本就是强了她,她不喜我也是应该的。我自有准
备。」
岳小川半晌才道,「我……我和她做了不知多少夜夫妻……我不信她不爱我。」
他拳头再次紧捏,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捏碎。
杜皓然和岳洛水沈默,谁也没再说话,气氛就这样沈了下来。
然而这只是开始,他们此时尚未料到,日後竟然会有那麽难以接受的事实,
会有那麽痛苦的事。
莲华阁六大弟子也悉数上场,媸妍乐得让她们多些对敌经验。还好孔雀如意
玉岫云英都是胜多负少,竟然一路杀出来。而师姐虽然派了弟子来,但事先知道
媸妍的计划,也是充数表个姿态应个卯而已。
而一路碰到不少是她们此前「找过麻烦」的人家,对上她们时先有几分心虚,
更是让莲华阁大露头角。
一时场上仅剩的十人里女子占了一多半,竟是让全场男子面上无光,交头接
耳。
而诡异的是众人都以为甘泉宫必定会派人打擂的,可甘莫离自从一开始找了
茬,後来都再无动静。
媸妍坐在首席,看著几人颇有些欣慰,招招手,对云英附耳道,「几人中你
功夫最好,一会儿对上阿臻,不用留手,你且全力以赴,别伤著自己和他就好。」
云英也笑的颇为自信,「是。」
果然,到了最後只余云英孔雀,而孔雀平时摆弄蛊虫占了些优势,功夫却不
如云英经验多,且她算是清派,平时顾虑太多,终究没有云英能心无旁骛的放得
开手脚修习功夫。
今次顺风顺水,说不得是大家给的面子。田天齐那一辈的人才已经老去,现
在是年轻人的时代,都很快场上只剩下云英和弑剑阁的赤蝮。
赤蝮压了压黑色的斗笠,他弑剑阁作为杀手组织,实在是不适合这样光明正
大的集会,对盟主也没什麽兴趣。只是公子有兴趣插一手,让他试试莲华阁的深
浅,他也违抗不得。
云英想著方才媸妍交待的话,犹自有些犹疑,走近赤蝮身前,「公子,家师
说愿意与你谈谈那位紫衣姑娘的事。条件是,要你当众认输。」
赤蝮脚步忍不住向前挪了一步,切切道,「她在哪里?此话当真?」
云英点头,「家师在南面的聚云台等你。」
果见他毫不犹豫,竟然朗声道,「在下技不如人,即刻退出。」
赤蝮一路飞奔,来到聚云台,果然见媸妍正在亭中等他,却又未见到那紫衣
姑娘的身影,一时又是激动又是失望。
「你不用四处张望了,蒺藜不在这里。」
媸妍说完,细细的观察他的表情。
「蒺藜?」
赤蝮似乎是在琢磨。
「那位姑娘籍贯是云州,六年前开始在云海书院读书,恋人故旧都是读书人,
我想……」
她打量著赤蝮,「你应该跟她无有过交集才对。」
赤蝮站了良久,沈闷的声音穿过面具和斗笠传出来,「大概,是我认错了。」
媸妍越发好奇,她打量著赤蝮黑色肃杀的衣袍,和他手中的利剑,「或者…
…你是在找一个叫『甘草』的人?」
上次她让如意查过,这种隐纹织锦非常之难得,市面并没有得卖,只是有价
无市的东西,反而更让人心惊。显然弑剑阁并非表面那麽简单。
话音未落,赤蝮已经难以维持站定的身形,整个人好似失控了出来,「她…
…她在哪里?」
媸妍心中咯!一下,她未想到这个人找的真是她,可是,她实在记不得还有
什麽人在找她,且会是江湖中人。
一时间,媸妍困惑,赤蝮心中怦怦直跳。
赤蝮见她不言语,失控的抓住了她的袖子,「你认识她吗?求求你告诉我!」
媸妍脸色阴晴不定,缓缓才道,「你若想知道,必须解下斗笠给我看,我知
道你面具不离身。但是你若是不给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也不会透露更多。」
赤蝮这才回过神来,收回手去,双手在身侧紧握,「我……」
他为难了一刻,要知道,从他以身相替拜在公子脚下,就失去了自由,他是
不可以再用原来的名字和身份,可是……
想了想,他恢复了冷静,「你怕是诓我的吧,你口说无凭,我又怎麽信你。」
媸妍淡淡一笑,「你也暗中曾观察跟踪蒺藜,想必你也已经发现,两者相似,
但并非同人。我是诳你还是实话,你自有分辨。」
赤蝮又问,「那麽,敢问……甘草是死是活?」
媸妍心中一顿,旋即道,「她是死是活,我也只有看到你是谁才能说。」
赤蝮冷笑,「还说不是圈套,我知道,我这些年明察暗访,很有些人想利用
我的心思,险些坏了大事。」
他最初寻人心切,若不是公子为他擦了几次屁股,险些就坏了弑剑阁创立的
本意,「你若是诚心,岂会连她生死都不肯透露?」
媸妍不是不肯说,只是她一直觉得,对於有些人来说,她死了未必不是更好。
眼见赤蝮转身要走,媸妍哪里肯叫他如意?她几个步子,身形鬼魅般跟了上
去,探囊取物般摘了赤蝮的斗笠,露出那张银光闪闪的面具。
她的衣袍无风自动,手心一转,弯刀在手,毫不留情的向前大开大合。
赤蝮早已警觉,抽出长剑──这是一把杀人的剑,不知沾满多少人的血。
他的功夫向来只为杀人,然而今天却觉得这女子功夫比之上次越发深不可测,
竟然让他捉摸不定深浅。
她的刀法阴柔中却又透著阳刚的内劲,若说上一次还叫他觉得占著阳家功夫
分庭抗礼,这次已经是骇然之下力不从心。
他杀人刺客式的血腥果决的招式对上她却半分讨不到好。她像是骨之蛆一
般黏上来,让他没有潇洒的余地。
一刀刀在他长剑格挡之下带出铿锵的火花,他左支右绌,堪堪只能抵挡,毫
无刺破战圈的能力!
心中一沈,他突然假作致力一击,人却向反方向轻功滑去。岂料媸妍早已防
著他跑掉,冷哼一声,竟是徒掌接了那虚招,一刀带出阴风阵阵,擦著他的面飞
过,顿时觉得耳边一阵翁翁之声,似乎有什麽沿著面部碎掉了。
赤蝮来不及掩饰,以剑挑起斗笠戴上,「尊阁主好大野心!改日再来领教阁
主高招。」
他已是将媸妍当做了别有用心的人了。
媸妍恍恍惚惚,却是傻了一般,目送他身影飞檐走壁消失在园中,半晌不能
站定。
248。盛会3却说方才台下见赤蝮刚上台同那黄衫姑娘客气了两句竟然抽
身离去,满座哗然,大家都意识到只剩下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家,已经有人开口,
「我说莲华阁主,这姑娘功夫是再俊,只是让一个小姑娘来领导一众大老爷们,
未免太过儿戏吧?」
媸妍早已恢复了平静,缓缓开口,「你等又怎麽知道云英不行呢?她可是我
最得意的弟子,平时也协助我处理很多事务,行事有方,你又怎麽知道她做不来
比你好?」
一时底下人不知该说什麽,那起身上台的少年简直犹如老少爷们的救星。
「臻儿?」
白雷峰自己年纪大了,参加群英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初时他奇怪自己儿子
怎麽不上去打一打,等到最後剩下几个人争盟主之位了,儿子却上去了,他竟不
知该说什麽是好!这个儿子的想法,他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最担忧的是,臻儿被人传为少年英豪,也跟他出身世家有关,可要对上刚才
那不择手段狠辣老道的姑娘,恐怕……
白宇臻见父亲担心,握了握父亲的手掌,示意他不用担心,他此时倒不怕打
过打不过云英脸面如何,只担心日後若是事发,父亲能不能还认他……
罢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白宇臻爽利大方的上场,引来了一片叫好声。
当初白宇臻就是四大公子之首,後来几年四大世家的後人都销声匿迹,没想
到如今这种时候又站了出来。
如今武林人才凋零,武林风向又不是甚好,跟朝廷很僵。武功高深之流如同
甘莫离岳洛水不屑於竞选盟主之位,而有志於盟主之位的正是一些年轻有为迈入
江湖不久的青年,要是有世家出身的白少侠来做,倒是比不知正邪的莲华阁好太
多了。
毕竟莲华阁插手江湖事的态度,并不叫人愉快,谁知道自己家里是不是有几
个莲华阁的耳目呢?
白宇臻本身就一身正气,若不是当年那件事的影响,也是行得正坐得直的一
代少侠,这与他本心有关,他本身就性子温润,与田天齐那种内心阴暗的人自然
不同。
白宇臻一身白衫,相貌俊朗,手执长剑,再加上自身的从容气度,老一辈一
看便觉得这小子颇有用剑的风骨。
「得罪了。」
白宇臻告了一揖。
云英也道,「今日奉家师之命,云英亦不会手下留情。」
白宇臻了然,这自然是告诉他,她并不会特意放水,二人都要小心了。
云英扬了扬眉毛,摩拳擦掌,她也很想和师父的头号种子选手一较高下。而
今天师父默许她可以放开手脚,是不是说若是她赢了,也支持她去做盟主呢?想
了想,顿时觉得兴趣横生。
她从来都不介意活得更嚣张一些。
云英一个漂亮的起势,人已经带著长剑杀了过去。长剑在她手中更像是一截
柳枝,配合著她曼妙的身姿,但她并不乏劲气,这从她英气漂亮的眉毛上就看得
出。
如果说云英像是云彩一般漂浮不定,白宇臻便是那站定的青松。
他的身姿剑法岿然不动,不变应万变,他出世以来家中的剑法教导他就是这
样,一举一动,从剑法中融汇到平日的性情里,又从性情中影响著他的剑法。
他的手臂腿脚坚如磐石,跟云英刁钻的身法更是形成强烈的对比,两人交手,
看似绕著大树到处攀沿的蔓萝。
天启剑诀於他如获至宝,从他第一天练起,就不敢有丝毫懈怠,遇到不解处,
更是同岳洛水岳小川再三参详,受益良多。
云英只见他身姿一定再定,剑法陡然变了几变,愈发取巧入套路,心中有数:
重头戏来了。
他不动则已,一动之下身形变幻,明明没有幻影,却让她恍惚片刻差点慢下
来。
云英不敢轻敌,只见她将长发一拨,卸下三只宝钗。
她大喝一声「去!」
三枚飞刀已经向白宇臻三大要穴飞去,他要全部躲开还真是不易。
白宇臻也对飞刀大为意外,扬剑抵挡一枚,颈侧一歪避开一枚,剩下那枚无
论如何都要避无可避,他急中生智:既然五岳镇河山都可以让山河变色,又如何
不能以肉体为坚墙?
他将全身劲力灌注於两指,竟生生去接住了那柄飞钗!
云英接过弹回的那枚飞钗,长剑一挥斩向白宇臻近身。
他方才劲力都灌注在手上,若是反应慢上半分,挨上这麽一剑,不死也残。
头上汗水密布,几乎就想认输算了。
可是不能输!若是他输了,云英当了盟主对阁主也是一样,可是他却是一枚
废棋。
他心念电转,就著接入手中飞钗的力道,和著自己内力的力道,又还回给她。
那只飞钗对上长剑,不过抵挡缓上了一息。
一息之间白宇臻已经调整好内息,飘後三尺。
而云英反应奇快,挥剑挽了几个剑花,那两柄飞钗竟然被削成数十金针,毛
刺般一波波袭来。
此时底下众人看得呼吸静止:那女子邪门歪道颇多,但却是明著摆开来用,
算不得暗器。且就说她那一手削钗成针的好力道,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又如何能
抵挡?
白宇臻避无可避,不得已道,「得罪!」
整个人如同宝剑锋从磨砺出,气势锐不可当,一时竟分不出哪里是人哪里是
剑。
他的剑花亮成一片,呼啸出声,令人惊骇,悬刻间密不透风,且那饱实的气
劲带动的周围风声猎猎,那毛毛针雨早已震飞出去,且都避开座下众人,飞向满
座中空隙之处。
云英还待再战,看见那些细针落脚之处,突然觉得无甚必要了,落落大方笑
道,「白公子好俊的外家功夫。云英甘拜下风。」
白宇臻不好意思的笑笑,看向台下,台下有人怕媸妍会亲自出手,早已充作
拥趸,「白少侠好俊的功夫!我等佩服之至!白少侠做武林盟主,我等心服口服!」
白宇臻耳听著这些或真或假的赞叹声,站在高台上俯瞰各大门派,一时胸中
尽是豪情,不由暗暗想道:或许我日後在阁主的治辖下,也能多做些事情。媸妍
曾说过,复仇後会还他自由。不知他到时是否还能站在这里振臂高呼?
正在此时,变故又生,只听远处传来一声,「且慢,在下也愿为武林的风雨
未来尽一份心力!」
众人皆以为压轴的会是那宣称打擂而来的甘泉宫宫主,都循著声音往後看去,
却未想到,甘泉宫主早已被妖女摆平,反而按兵不动喝起下午茶,上台来的却是
白云寺现任主持的师弟──了心。
那和尚从容而来,足下轻点落於红毯上,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目
不斜视,双目虎虎有神,原本有些燥气,也似乎给压在了佛珠之下。那模样气势,
颇带著些「降妖除魔」之势,说不出的宝相庄严。本来就剑眉挺鼻,看上去更是
极有气度。
媸妍方才强作镇定,实则心乱如麻,一时神游万里,然则眼下不是走神的时
候,她也不得不强自集中精神,见是那了心,不由皱了皱眉,走到还未下场的云
英旁边,并不去看旁边的白宇臻,轻轻嗫动口唇,「他的功夫比之了空还要好些,
看来了空是对我起了疑了。」
「你对上他未必没有成算,他武功虽高,却容易动怒急躁,你只管积蓄功力
引他逗他,百招内千万不要硬抗。待他失了章法必有破解之道。天启剑诀虽是君
子剑法,然有什麽应变之策,也只能靠你自己了。」
话虽这麽说,媸妍心里也没底。了心这时才现身,摆明了是已经观察了白宇
臻前面的表现,要藏拙谈何容易?
了心势在必得,见白宇臻过来作揖,道声得罪,二人便交上手。
这二人都是一派阳刚的阳家功夫,谁也不曾占有克制地位。
白宇臻是一反方才不动应万变的作态,变成了滑溜溜的鱼儿,窜来窜去只让
对手的招式成了空,打在棉花上。而了心则是铁了心要速战速决,不给他逃避的
机会。
这二人目的相反,战况越发的火热。谁也达不到谁的目的。
白宇臻心下暗暗焦急:他习练天启剑诀不足一年,想要出奇制胜胜过白云寺
的高手,实在是太难了,眼下这麽耗下去,难保他自己不会脱力露出破绽。
赵丹元一身金褐色绸衫,方才跟人赌了小白会胜,正为突然杀出的程咬金闷
闷不乐呢,这才细看见台上和尚的模样,折扇猛摇了几下,两眼放光,比看到方
才那些「妻姐」「妻妹」还要激动,大喊一声,「呦!一个帅和尚!」
周围的武林人士此时心中早已安定,要知道,只要盟主不是莲华阁,不是女
子,是武林世家还是光头和尚,是吃肉还是斋素,他们都未有意见!因此心情轻
松之下,听到戏言均是忍俊不禁。
胭胭陪他坐著,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什麽时候改不掉你这嘴贱的毛病?仔
细人家过来揍你!」
赵丹元见台上了心那身手了得,讷讷道,「这不还有娘子保护我麽……」
胭胭挑眉,「你呀……不要面皮!」
说著见台上胶著,见媸妍目露忧色,她心中冰雪聪颖,当机咯咯小声八卦道,
「再说他这也算帅?你是没见过过去的了尘,那才是仙丈法师的模样……」
胭胭这麽说也没刻意要避著,了心听见这妇人言语心生不快,走之前师兄还
提点说,了尘了情的事可能和莲华阁有关,他心生疑窦,此处闻听人言更是难受,
不由生出一股无名业火来,连带著招式都越发急促焦躁了。
这下正合了白宇臻之意。对方越是焦躁,他越是躲闪,对方越是进犯,他越
是不被沾到衣角,这样打入棉花的感觉最是容易激起人的好胜之心。
「白少侠也算是闻名遐迩的一代少侠,怎麽如此软弱不堪,连贫僧一招半式
都不敢接麽?」
了心面带嘲讽,朗朗将声音送出坐席。
果然,席位窃窃私语,白宇臻固然能慢慢达到目的,但是这是竞争武林盟主,
而不是单纯的比武,这样投机取巧,或许不能令人信服。
白宇臻心中一凛,调整了个长长的呼吸,「也好,我便放开手脚,领教方丈
高招!」
作为鼎鼎有名的世家,这功夫流传下来通常是几代了,也未必会比白云寺的
功夫差!白宇臻到底是年轻,还是被对方激起了好胜之心。
了心见他站定,面露欣赏,手上却是毫不手软,先是打完一套金刚掌,步步
紧逼,接著罗汉棍一挥拦住对方下盘,一记大慈佛手印便向对方拍去。
这才是後招!
白宇臻目光紧凝,心中跳的厉害,几乎是本能是以三山四水一招渡了巧力,
卸去了对方那掌的威力。
毕竟这种时刻,他若是再躲闪,未免落了下乘,难怪了心方才出言逼他!
可他有所不知,这佛手印分上下两式,大慈为引,令人硬受其力,内力紊乱,
大悲随後,令人心脉尽断,难以为续。
眼见了心眉目一肃,如金刚怒目,手中再次结印,左左右右向他周身拍来。
了心跟他并无纠葛,只为试探而来,未免太过毒辣。
白宇臻方才已经使内力卸过气劲,眼下哪有那麽快?要麽硬受一掌,要麽回
避,可是下盘已经被他预先堵截,罗汉棍飞旋,挡的他死死的。
眼见自己要归於手印之下,他心里明白:了心并不知他是谁的人,必不敢伤
他实实在在,这一掌说不得,会生生刹住,停在寸外。
然後若是那样,即便他保住了功夫,又如何面对这一年的努力?如何完成阁
主交托的事?还如何去继续找寻她?
不!
「臻儿!」
白雷峰忍不住大喝一声,却见情形生变,少年几乎已经被逼到绝境,却不知
怎的手腕一动,就生生缓解了对方的攻势!只是那麽一息之间的停顿,少年锋芒
大盛,长剑幻化出数道剑气,如旭日朝起刺破地线,竟然生生杀出佛手印,剑气
仿佛威力极大,但是却并没像他之前在假山那次带出沟壑。
但是少年的面部风流而自信。
了心皱眉,眉毛拧成川字,片刻,舒展开来,「我败了。」
他本是高僧,也极有风度,败了就是败了。走近白宇臻,他认真的告了个揖
首,正要离去,顿了顿突然转头道,「白公子,你资质上佳,又颇有慧骨,还请
──好自为之。」
和尚的身影离去,白宇臻被恭贺寒暄的人群湮没,他突然捏了捏拳头,兴奋
的心血骤然冷凝:方才一时情急,他用了媸妍的紫藤擒拿手出奇制胜!才赢取了
一息的时间,只是那和尚似乎发现了什麽……
岳洛水若有所思,点头道,「资质不错,已经懂得收放自如,这才是真正的
五岳镇河山,山河不变,沟壑自在胸中。」
他不由叹息,「田天齐数年前就以天启剑诀对我,至死也不过修为平平,可
见,君子剑在谁手中,剑与剑法却是最知道的。」
他又看著杜皓然,「应变上倒是比你好上很多,你功力不差於我,却苦无招
式。」
杜皓然顿悟,「师兄说的不错,同等修为胜在招式瞬息万变,而高手对决则
在於无招胜有招,我仿佛懂了那麽一些。」
岳洛水见岳小川欲言又止,「乖徒儿,你的观後感呢?」
岳小川脸色发青,「我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刚才雪菟过来说,妍儿有
命,我们不请自来,山庄里没有我们的落脚之处……」
岳洛水摇头,「妍儿还是那麽的记仇。」
杜皓然叹息,「长夜漫漫,师兄师侄且陪我喂招好了,总比咱仨去喂蚊子的
好。」
赵丹元对媸妍一拱手,「多谢阁主美意,本侯看了好精彩一场比武。本侯无
以答谢,只能提醒阁主,忠义侯大人有意邀请您三日後去府上赴宴,还请万事小
心。」
媸妍淡笑,「多谢侯爷的消息。胭胭最近劳动了不少事,这便随你回去,多
歇些时日吧。」
白宇臻做了盟主,媸妍了了好大一桩心事,送走了胭胭夫妇,心头一松,脸
上原本淡淡的笑意终於笑到了眼底,她悠悠泡在花瓣里,好好洗了个澡。耳边却
听郎阿里提醒道,「主子,子时快到了……」
媸妍皱眉,「你给他下的什麽蛊?」
郎阿里笑的好不阴险,「是『欲蛊』的对头──『不欲蛊』,顾名思义,若
是他对你产生欲念,便筋脉逆行,痛不欲生。」
媸妍点点头,「很好,你确定他喝下了那杯茶?」
郎阿里道,「那是自然,我专门回头看了一眼,他是喝了的。」
媸妍这才舒了眉,「这节骨眼上,还有很多武林中人歇在这里,我可不想生
事。」
顿了顿又道,「那蛊……他不会有事吧?」
郎阿里有些不快,还是道,「若是吃了我给你的解药,便无事。若是他不听
话,姐姐便不要给他。」
249。欲乱1甘莫离穿著一身浴後的白袍,松散的披在身上,露出大片白
玉般的肌肤,听到推门声,果见那女人缓缓进来,这次却是没再遮面掩耳盗铃,
露出了那张清冷无暇的美面。
甘莫离心中一动,这些时日的找寻几乎破功,想起她临走的无情,还是生生
按捺,冷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惯会骗人,今晚也不打算来了呢。」
媸妍淡淡笑道,「我是不想来,可是你今天摆明不肯善罢甘休,我若是不听
你的话,可不知你明天会做出什麽来。」
甘莫离又是一声冷笑,「难不成,你编谎话利用我给你疗伤传功,我还不该
来讨债吗?」
媸妍点头,「我是不该骗你,可是你现在好好的,我又没有骗取你十年八年
的功力,不过借你助我须臾,你又不高兴什麽呢?」
她媚眼一转,「难不成,甘泉宫主,竟是这样小气计较的人?」
甘莫离更加愤怒,「我不高兴什麽?我被你耍的团团转,你还骗我说会跟我
生个孩子!」
媸妍轻咳了一声,「我实话告诉了你吧,我是不易受孕体质。不是我不践约,
只是我……总之我如今两年了,全无例外,甘宫主若是要等我,只怕一辈子也未
必能如愿。」
甘莫离气息一凛,面孔更加阴沈,四周几欲冰霜冷凝,「呵呵,我早该想到
了,你这般会骗人,身边又怎会缺少男人?」
「就是你白天身边那个小白脸?」
他轻笑著下床,走近过来,「他那些微的功夫,我要杀死他简直如同蚂蚁般
简单。」
「说不得,是你那男人不行吧?」
媸妍未动,站在门口静静地看著他恼羞成怒。
甘莫离步步走近,目光沈如水,「到底哪个才是你呢?是娇俏可爱的,还是
冷漠无情的?或者是将人心玩弄股掌之上的?」
媸妍眉目平静,「以前的以前,我是你看到的模样,後来,我就变成了现在
这样子了。有什麽好奇怪的吗?」
甘莫离的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脆弱的脖颈,「我只要这麽一捏,你就会死了,」
他叹息,好像是无比惋惜,「女人,还是这麽脆弱的一种动物。」
媸妍分毫未动。
「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你呢?从没有一个人闯入我的底盘,撩拨了我的感情,
还能这麽脱身而去。我杀了你,就不会为这件事感到烦躁。」
媸妍抬眸,「吓我有意思吗?何况,」
她的手带著内力攀附上他的,「感受到了吗?你们男人并不是一定能一手决
定女子的生死!」
甘莫离跟她对视半晌,看著她倔强更甚至带著偏执的眼神,皱了皱眉,她跟
他以为的完全不同,她曾经是娇柔的,可爱的,会因为别的女人吃醋的,会温言
软语请托他的,会巧言令色骗他的……他无数次绘了她的小像,无一都是明媚的
少女,现在从她眼中,他只看到了一种不属於女子的光芒。那种光芒让他有一种
压制不住的不爽。
他突然喘了一下,将她狠狠的带入怀里:只有这样的接触,才能让他觉得他
能实实在在拥她入怀。
他的怀中有一股梨花的清香,媸妍也忍不住轻嗅了一下。
他简直是个干净、美好的如同男神一般的人物。如果不是同她有剪不断的仇
怨,以及……令人纠结的祖辈关系,她也许会很乐意接纳他。
想到这,她细小的胳膊不由挣扎了一下,却淹没在他有力的胳膊中。
她抬起头,「甘莫离,你既然知道,我是有面首的人,就不要离我这麽近,
否则,我会以为你上赶著给我当情夫呢。」
甘莫离手臂一僵,附在她耳边,「你不要仗著我对你的容忍,以为可以一直
这麽戏弄我。」
「你之前,真的都是假的吗?」
媸妍沈默,或许,有过一点点动心,毕竟那麽克制的男人不常有,但是知道
他们是……之後,便不再有那种念头。而就算有一点点小小动心,她也没想过真
的和他相好,她当时为了恢复武功,也确实在刻意制造暧昧,跟他亲密接触。本
来当时,两人未必需要坦诚相见。
「是,假的。」
甘莫离冰冷的脸也出现了一丝愤怒,不过只是片刻,他又恢复了冷漠。
「今晚,你以为还走得掉吗?」
他脸上带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我让巧手鲁班打造了一个金笼子给你,等我
带你回去,就把你装进去,等你想通了,在里面待够一年,给我生个儿子,我就
放你出来,到时随便你去哪里,怎麽样?」
这个女人既然不喜欢他,那麽他也未必要把感情投在她身上。
只是,说过的话,想反口却要付出代价。她答应了,就要做到。女人这种东
西,或许并不需要,但是有个天才完美的you儿陪著他,相信他会很满意。
媸妍带了不耐,心中却为他的念头心惊,「我跟你说过,我根本不是受孕体
质,力不从心!你还要怎样?」
甘莫离笑意未减,「那麽,只好请你在里面一直住,住到能生出来一个男孩
为止。」
「你会喜欢的,笼子里有饮水的水管,有个温馨的小窝,有沐浴的小木桶。
还有,防止人不乖的机关……当然,还有让你能生宝宝的……很多工具……」
他的脸上带上一丝邪恶的笑。
媸妍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她有自信她的身手绝不在他之下,可是对上他这样
的语调,无端的有些悚然。
现在的问题是,他想要直接带走她,而不是想要睡她。
那麽阿里下的蛊就不会生效。
现在是她在他的房间里,如果打斗惊动了别人,她一手维系的莲华阁的名声
就毁了。试问一个女子怎麽三更半夜要上门出现在男子房中,旁人很容易联想到
他们白日的密语交谈。
她放柔了眼神:最好的媚术也是最自然的媚术,三分的媚术七分的流露。
她的眼神,仿佛在诉说她其实是有苦衷的,是不得已的,是心慕他却无能为
力。
眼睫轻眨,目光妥协,最终轻轻低下头去,连同雪白的颈子,交织成一片温
柔。
甘莫离慢慢的低头,呼吸沈重,轻触她的双唇。
她甘甜可口,带著回避的娇柔,让他想要更多。
他抱紧了她,吮吸她的津液,品尝她的甘甜。舌头交织,诉说无尽情谊。
他微眯著眼睛,紧紧盯著她,她闭著眼睛,微微颤栗,在享受他的宠爱,喜
悦而又挣扎。
他观察了许久,最终认定了她心底是不排斥的,不由微微侧脸,将自己的口
唇和她结合的更加密闭亲近,舌头也更加肆无忌惮的搅在一起。
这样放松之後,欲望才从小腹下慢慢的升腾。
他的手在她身上一阵游走,一面循著她的颈子往下,再往下……
一种异样的酥麻刚刚腾起,突然觉得经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走火入魔
一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多久不曾走火入魔了!
他将她狠狠的一推,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对。
媸妍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你是不是练了什麽功不宜接近女色?据我所知,
有不少外家功夫是这样的。」
甘莫离不由想起自己最近练习的功法,难道是出关前练的玉明指?不,不对,
难道是青阳诀?也不太像……
媸妍叹息,有些关切的看了他一眼,「我回房帮你查查,你等我。」
说罢,媸妍遁入夜中,甘莫离打坐运功,许久,气息才平稳下来。待欲望褪
去,果然就没事了。他不由忖道,难道真是功法的问题?
不对,她谎话连篇,谁又知道哪句是真的,可是,男人又愿意相信没有女人
这麽狡猾。
媸妍回到房中,脸色铁青。
若不是此时时宜不对,怕惊动了入住的江湖人,她才不会如此小心谨慎!只
要过了今天,就不会再有这种瞻前顾後的事!
郎阿里几乎脱得光光,埋在她的被中,竟然乖乖的睡著了,乖巧的让她忍不
住眯了眯眼。
果然男人乖些才最可爱。
她想起刚才那男人的话语和爱抚,忍不住叫侍女打水,又洗了个澡。
洗完澡跨出浴桶,脸色回复了不少红润,白玉般的身子,看起来诱人品尝。
她缓缓走向床畔,想要上床,却不防一只手突然从後穿过,攫住了她的双乳,
粗鲁而凶狠。
「是你!」
她侧身避开,挡了他一招,他的脸色比方才更平静了。
「你不是……」
「呵呵……我想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你那盏茶的问题。」
他目光冷峻的可怕,「小妍,你心可真硬呢。」
他的目光在她起伏的曲线上上下扫视,泛起别样的温度,夹杂在他平静冷淡
的话语里,带著不平静的不祥。
媸妍被他上下看著,才想起自己不著寸缕,又气又怒,「是又怎样?没有我
的解药,你又能如何?现下是在我的房中,你就算闹起来,也无人会替你甘泉宫
主说话!」
「给我解药。」
他语气沈沈。
「不给。」
「给我。」
「不给。」
他已经走近她面前,「信不信我有一百种办法动你,却不用催动欲望?」
他说著,冷静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又看向她的下身。
她是真的惹恼他了。
「你无耻!」
她随手扯过床上的被子裹身,却不防被下的男子被她一动作,抱著身子醒了
过来,同样──不著寸缕。
房中的气息更加凝固了。
甘莫离眼神里的冰终於冻成了刀子。
「怎麽了……」
郎阿里身上一凉,迷迷瞪瞪醒来,下意识抓住被角坐了起来,一身隐藏在白
玉身子下的肌肉和隐藏在草丛里的欲望都一目了然。
他这才发现床前的剑拔弩张,整个人醒了七分,一手捂住下身,一边怒目而
视,「你这死缠烂打的粗人,竟敢入房行凶!」
甘莫离眼光更冷,在他裸体上上下一扫,「论不要脸,我又怎比得上某些不
知廉耻的人?」
说罢长手一伸,带著十足阴狠向床上男子掐去。
媸妍刚用薄被裹上自己,行动如同呆鹅,一手固定著被边,一手带著内劲截
取男子的狠辣攻势。
「你是疯了?」
她怒目而视,「方才在你房中我还有几分顾忌,现在你闯进来,招来外人,
你还要不要脸面?」
甘莫离冷笑,「脸面?不,我从来不在乎这个。从你骗了我逃走开始,你以
为我在宫中还有脸面?」
「我既然今天破例来了这里,就没打算放过你。」
「你要是不在意引来那些蠢人议论你我的私情,我又在意什麽?」
他言语间行动先慢了三分,郎阿里眼光一闪,像是丝毫不明自己跟他武功的
差距,反而接起招来。
媸妍暗道不好,她终究是不能不管不顾的声张,於自己不利,夹在两人中间
招架甘莫离,薄被终究不堪大用,滑落脚下,曼妙的身体还带著浴後的清甜,让
人喉咙发紧。
这样的身体,无论何时都不会叫人厌倦。
「你……」
媸妍又羞又恼,被他放肆的目光一扫,手脚间怎麽也无法放得开。
甘莫离眼神一黯,更是不知当初在宫中怎麽就稀里糊涂放过了她,他手臂揽
上她的纤腰,「跟我走。」
媸妍不防被他一搂,丰满已经迎面撞向他结实的胸膛。
甘莫离正要离去,却闻听腰间嘶嘶作响,只见一条金环细蛇环在自己腰间,
尾部恰在那光裸少年手中,让他挣脱不得,那蛇口正对著他的腰部,只要他一动
就会下口。
「哼。」
甘莫离冷笑一声,「些微本事,你的师父没告诉过你,在绝对武力面前,一
切阴私都是雕虫小技吗?」
他与岳洛水其实还有不同,两人同样资质良材美玉,但是岳洛水凭借的是恃
才傲物、逍遥物外的性格,否则他也不会当初被田天齐暗算扭曲事实还全然不放
在心上;而甘莫离则是完全的超然物外,这二十年,他的生命里可以说只有武学,
岳逍遥把习武当做知己,而他则是把武学当做生命。
他提气运功,顿时全身升腾起丝丝寒气,连媸妍身上都被波及到了一片鸡皮
疙瘩。他躯干如寒冰般坚实,那金环蛇绕著他的腰腹游了一圈竟然找不到下口之
处。
连媸妍也是不能相信,没想到他已练成铜墙铁壁之身,要知道,只有接近化
境的功夫才能做到!
郎阿里面色阴晴不定,手中催动蛊鼎,鼎炉中顿时传出一缕缕奇异的香气。
他阴毒的看著甘莫离,金蛇越发暴躁,眼见游到甘莫离脐下就要往里钻咬。
「不可!」
媸妍脸色苍白,若是阿里强行对上他,讨不到好去另说,万一伤到甘莫离,
自己很难说会不会一觉消失掉。
甘莫离面色依然冷淡如坚冰,毫不慌乱,他突然将全身内力一震,丝丝缕缕
的寒气陡然消失,仿佛又奇迹般被他吸了进去。
顿时狂暴的金环蛇被那劲力一弹竟然慌不择路失了准头,如离弦的箭矢般发
狂蹿出,郎阿里全身裸著,到底躲闪不便,那小蛇利齿张合,竟然恰好一口反咬
在郎阿里大腿上。
媸妍夹在两人中间惊呆了,要知道,那只金环蛇蛊是郎阿里最新炼制的,毒
性霸烈,尤其碰上武功越高的人,毒性越是霸道。
若是刚才咬伤甘莫离,只怕他不出一息便会倒地死掉,所以她才那样著急。
幸而阿里功夫低微,可也已经从面部泛出可怕的青紫。
「啊……」
郎阿里又痛又恨,不由闷哼出声,眼光死死的盯著甘莫离,可是疼痛已经让
他意识接近涣散。
「阿里!」
媸妍心痛之极,乱了阵脚。
「我……我没事……」
郎阿里呻吟著断断续续安慰她,眼光带著几分不甘。
媸妍被甘莫离牢牢抱在怀中,泥鳅般滑了出去,点住郎阿里几处大穴,阻止
他血液流通。
甘莫离挑眉看向床上,突然上前又揽住媸妍,想要带她走。
那小白脸的死活,又关他什麽事?
媸妍心急如焚,想要挣脱,交起手来,可是一来一往,二人武功皆是不俗,
一时哪里分得出胜负?
「你还有一刻时间。」
甘莫离不怀好意的笑笑,漫不经心,「把我中蛊的解药交出来,否则,你就
看著他死吧。」
媸妍一顿,将薄被半披在身,隔绝他赤裸裸的视线,白臂递过去一枚小丸药,
「服下运功将药性化在经脉中。」
她说完也顾不得再去跟他交手,一咕噜爬上床,跪在郎阿里腿前,他已经几
近昏厥。
「撑住!」
媸妍一低头,吮上他的伤口,重重的吸吮毒血,一口口往外吐。
却觉得身後不对,撅起的花门处好像被什麽异物探入……那带著些冰冷的触
感,粗粝的指节,显然是他的手指。
「唔……」
媸妍闷哼一声,穴口微微扯得一疼,「这是什麽时候,你到底要做什麽?」
甘莫离缓缓低头,从背後凑近她肩头,盯著她的怒容,「我要做什麽?我正
是要告诉你,就算你给我下了蛊,我有的是方法动你。」
媸妍紧紧并拢双腿,不去管他,尽量让自己的精神集中到阿里的伤口上。
谁料那指节一探再探,滑溜溜的全都钻了进去。
媸妍已经一额头克制的香汗,却抵不住身体内的入侵带来的震撼。他的手指
在她体内轻轻的安抚,就让她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像是好奇的探索,又像是色情的钩缠。指头来回缓缓移动了两下,听到她按
捺不住的轻轻呻吟,随即带著了悟开始有节律的抠弄。
她体内像是很多小触手吸附他,又推拒他,让他更加期待,如果是那里被她
吸住,该是何等的快意?
「唔……」
媸妍几乎伏在郎阿里腿上无法动弹,浑身酸软,可是现下这种时候……
甘莫离又发出了然的轻轻讥笑,不知是在讥笑媸妍发媚,还是讥笑郎阿里愚
蠢,抑或讥笑自己沦落到如此下流。
他一双无情眸漆黑如墨,此时只有女子媚浪的身姿和滑落的丝缕黑发。
那黄莺般婉转的呻吟,险些让他运功半途而废──或许只有狂妄如甘莫离,
才会一边运功解毒,一边亵玩女子。
感受到那药性被渗透到七经八脉,他挑了挑眉,突然抽出了手指,嗅了嗅那
散发著些许酸味的蜜液。
明明并不是完美的味道,却莫名让他亢奋起来。
250。欲乱2(3Ph)
他从身後贴上她的裸背,轻喘了两声,侧脸吻上她的唇角。她似乎给吓了一
下,睫毛频繁的眨了几下,却不知害怕什麽,刻意对他视而不见。
甘莫离便掏出了已经硕大肿胀的兵器,将两指上的蜜液往上面一抹,对准她
的幽门,缓缓却又不容退路的推了进去。
「不!」
媸妍惊恐的叫了出来,全身毛孔仿佛竖了起来。
「不要!」
媸妍苦求的看著他,「求你了,别在这时,好不好?」
甘莫离冷笑,「觉得我还会傻傻的信你?在你扯了一堆谎不知去向之後?」
他低头,凑得更近,如同呢喃,「我看起来就像那麽傻麽?」
他的膨大的头部已经紧紧堵在幽门紧窄的入口,因为她的抗拒进不去,却也
退不得。
但是她扭曲不安的身体,却又如同山路中的羊肠小径,让他不得其法。
她见商量无门,已经自腹下腾起丰沛的真气,如水的眸子厉光一闪。
然而甘莫离却第一时间捉住她皓白的腕子,「你要跟我动手?呵呵……」
他无情笑了出声,「我知道你功夫进益一日千里,可惜,你确定一刻之内跟
我分得出胜负?」
「我没有什麽在意的,待拖死了这小子,再来收拾你,岂不是更好?」
媸妍脸色从通红变得苍白,什麽也没再说,身子却是又水蛇一般软糯了下来。
她不再紧绷,只是低了头,不知想了什麽,看了看昏迷过去的郎阿里,狠心
闭下眼睛,含上那处伤口。
甘莫离挑目,废话不多说,拦腰搂住她,慢慢前侵,拥有了她。
他们贴的如此紧密,就像他曾经设想过的那般。虽然很多情形让他感到有种
被背叛的无法接受。比如前面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他眉心一拧,小腹自升腾起一股倔气,让他力道瞬间增了不少,往里狠狠插
了几下。
「唔……不……」
她强行将那可怕的快感和屈辱咽进喉咙,却险些将吸出的毒液也咽了下去。
甘莫离目光变幻,赶紧掐住她的喉咙,捏了个指诀往上一走,才迫使她将毒
液吐了出来。
女人被他狠狠插著,又如拔毛的鸭子般扼住呼吸,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媚惑的
惊人的酡红。她嘴角还带著残留的一丝唾液,被扼住喉咙像是无法反抗的女奴,
偏生她体内总是自发涌起强硬的真气想要反抗他,可是又因为理智被她生生压制
了下去。
她时刻不忘提醒自己,下半截身子并不是自己的。可是这提示每每成功骗过
了自己,却又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攻势而土崩瓦解。因为那一阵强似一阵的夹杂著
痛感的快感,根本无法逃避。
这是如此扭曲的交合。
「小心些,若是你也中了毒,我也会先尽兴,再替你解毒。别以为能逃避。」
她从那惊险中缓了过来,恨恨看著他无情的眼光,先泄下气来,目光温软下
来,不知在想什麽。
但是身後的抽插没有因为这小插曲停顿半分,反而暴风骤雨般愈演愈烈。
她恨恨的掰开他放在自己颈侧的手,一把甩了开去,急速喘息了几下,皱著
眉强迫自己平静,驱散那恼人的快感,一口口继续吸出毒血,再吐出去。
甘莫离自然不在乎旁人的生命,乐得看她在他急速的韵律下一次次把持不住
自己,骤然变色。
他甚至恶意的,在她吸吮毒血的时候加速攻击,冲撞她深深的花心。
柔嫩的花心曲张似的吸住他的欲望,想将他牢牢挽留在她身体深处,光是这
种姿态,就让他难以自已。
他会迷迷糊糊的将她身体的意愿当做她的,顿时心中涌起极大的满足。意识
到自己的失态和可笑,他不由得恶意的想要她也一起难受。
「怎样?不是不想吗?不是不要我吗?为什麽你吸得我那般紧?还是你嘴上
说不要,其实很想要?」
他清冷的脸盯著她吐出那些话语,宛如诛心。
媸妍哽咽著喘息了好几口,才平定下去,不用他说,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有
多复杂的在享受著他的进攻。
换了好几年前的她,或许会在男人的亵玩和淫声浪语下羞愧的想要咬舌,可
是现在的她在情事上早已看淡了许多,只是有些恼怒。
她看著阿里的脸色由青紫慢慢转淡,最後终於变白,心中舒了口气,而身後
的甘莫离似乎是怕她急於摆脱似的,骤然加快了速度,双手钳住她的腰肢,以一
种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的速度疯狂的冲撞她的臀部。
「啊……不要!……」
媸妍不由自主,已经不知自己在喊些什麽,眼睛中水渍朦胧,贝齿一口失控
的咬在郎阿里伤处。
而奇妙的是,伤处几寸劲的欲望竟然倏地一下挺立了起来!从她脸庞谈挑了
一下。
郎阿里苍白的脸色转红,眼睫眨了几眨,却是倔强的不肯睁开。
他初时是昏了过去,可是後来被她吸取了一些毒血,就迷迷蒙蒙有了些意识,
可是身体还是麻木的,隐约听见她被那人操弄,似痛苦似愉悦,再加上自己腿上
那节律有些凌乱的吸吮,想也想想到,是一种什麽情况!
他愤怒,激动,却没有办法……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碾死他此时像一只蚂蚁。
他头一回憎恨自己为什麽不像那三个男人,好好的修习武功。至少不会这麽没用,
这麽羞耻。
及至後来,他极力催眠自己,却只在那越发激烈的粗喘呻吟中越发清醒,他
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神,更控制不了自己不起反应。倘若他是自制力那麽好的人,
当初就不会面对妍儿恍若仙子的脸就见色起意。
本来还可以不用面对这些难堪的,可是谁知那甘莫离实在太坏,硬是要弄得
那麽激烈,妍儿那麽轻轻一口,仿佛一股电流从那处又痛又痒的传导了过去,酥
了一片,欲望已经掩饰不住。
他不敢看她,不敢知道她发现他此时对著她这样的情形无能为力,还起了反
应,会不会痛恨他。
但是甘莫离早已嗤笑了一声,一把扣住媸妍的脖颈,一边卖力的挺动腰腹,
一边道,「她现在救了你,已经不被我挟持,却没有动手,正是她被我弄的舒服,
你该羞愧技不如人才是。」
「交合的本源在於精元,想也是,你一个小鱼虾,平时怎样满足她?」
「不若睁开眼好好看,她是怎麽被我取悦的,承认吧,比起你,她更喜欢我。」
不得不说,一个冷心冷清的人,自制力极其强大的人,突然百般手段要征服
女子,实在难有人做到比他更完美,因为他能控制自己不过度沈溺其中,操纵著
局势的蔓延,让对方丧失自己,一输再输。
媸妍早已听不见他在说什麽,看不见面前的人,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无
法抵挡的快乐,让她颤栗。
郎阿里被他一再挑衅,再也忍不住了,睁开双眼,眼中火光四射。
他目光复杂的看著他心爱效忠的女子,她迷蒙著水雾般的双眼,无助而又迷
失。
他阻止不了,却也不肯眼睁睁看著。
「你打昏我吧。」
他面带痛苦,看向甘莫离。
甘莫离冷笑,「为什麽要弄昏你,让你这麽看著,我不是更爽快?」
郎阿里拳头一握再握,心头像是有一只兽在咆哮,终於他拳头松开,攫住她
一只乳房,反复揉搓。
她抬起满是水光的眼睛,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做。
「唔……」
她好看的秀眉因为隐忍而变成微微向眉尾撇的八字。
他的手随即充满著恨意和攀比,在她胸前狠命的揉搓,直揉的她红红一片。
他痛苦的将她迎面搂住,一面揉摸,一面呢喃,「我爱你啊……」
媸妍只是本能的将他紧紧抱住,死死咬住他的肩头,她的身体仍然在甘莫离
的冲撞下波动,仿佛不咬住他,她就会被憋疯。
甘莫离凉薄的双眼扫过上身攀在一起的两人,轻轻笑道,「事到如今你还不
明白吗?」
他在第二次见到她,明白她的身份之後就明白了,「她这样的武功,这样的
身份,你觉得她会爱人吗?她会在乎你的爱?她只需要我这样的对待就够了。」
「我们喜欢,她也喜欢。」
他说罢,咬牙切齿的狠狠戳了几下,换来她在郎阿里身上失控的掐痕撕咬。
郎阿里不是不明白,只是一直在说服自己做她的一条狗,因为非是如此,她
不会接纳他。
他突然抱住她的身子,她是那麽香,那麽美好,这是他第二次目睹她与别人
交缠。
心里的大洞已经无法弥补,而变成黑洞开始反噬。
他急切的寻觅她的小口,粗鲁的亲吻她,探寻她的灵舌。
他的手也没有闲著,上下滑动,将她所有的地方都摸索了一遍,不能不承认,
她这副被亵玩的模样确实比平时美多了,仿佛就应该是这样。
他的手摸索了一圈,最终停在她的下身──正与别人紧密结合动作的地方。
甚至有几滴水飞溅出来,溅了他一手。
他轻轻舔了舔手指,放在她的花唇上,慢慢摸索。
她的花穴敏感异常,能感觉到他手指在她被抽插得周围探索,最後竟然就著
甘莫离进入的方向,伸了进去。
他的手指既能摸到她柔嫩的花壁,又能摸到甘莫离奋勇的欲望,他的手指让
她原本已被填满的花穴又不得不扩大了一圈,吃下了他的手指。
「不……不可以……」
她不可置信的看他。
郎阿里低喃,「他说得对,你这里是这样欣喜。」
他突然换上了一种凶神恶煞的表情,把她的头往下按,「亲我。」
媸妍也知道自己已经刹不住车,她早该停止的,可是却迷失在甘莫离刻意制
造的欲望里无法挣脱,她竟然害怕郎阿里生气起来,随即低下头,听话的含住了
郎阿里的分身。
郎阿里的分身空虚了许久,早已沁出透明的汁液。她一滴不剩,吸取了干净,
又讨好的含吮他的头部,想要安抚他。
然而她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安抚只会是个错误。
「啊!」
郎阿里几乎没被她这样对待过,那让全身发麻的快感席卷了他,他双手大张,
想要抓进她的秀发抓扯,可是却生生止住,扼住她的脖颈。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平时他乖巧的听话,尚不能换来一席之地,如今却能
将颐使气指的她掌握手中,仿佛泥娃娃一般搓扁捏圆。
他大张开双腿,呼呼喘气,眼光涣散,犹不能置信的看向甘莫离。
甘莫离不置可否,「不被人控制,就要控制别人,感情上也是如此。女人的
情难自已,就在这里。」
别的女人或许会因为感情昏头,但是她不会,只有身体的降服,才会让她心
甘情愿。
媸妍不知那俩人何时变得越发粗暴,一前一後仿佛默契般,同时钉进她的身
体里,把她填的满满的,连一口气都吐纳不出。
但是,身体被填满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给……给我……」
她双手紧抓床单,几乎吐不出清晰的言语。
甘莫离眼神一黯,抓住她的翘臀,往自己身下狠狠套弄了几下,浑身一颤,
全都射了进去。
他闭目怔神自嘲的笑笑:自己头一遭折腾了这麽久,也可称得上是天赋异禀
了。以为自己最是会对付这种心口不一的女人,可是,又似乎有哪里在嚷嚷不甘
心。
251。欲乱3(3Ph)
媸妍被他悉数射进身体,不堪玩弄,人也险些虚脱,口中又堵著阳物不能言
语,只含著那物事呜呜咽咽不说话。
郎阿里却是不肯让她这样含著不动,将她顺势抱了起来,放到自己身上,花
穴正对著他的男根。
他上下提著她磨蹭了几下,眼中散发出奇异的火光,「还要吗?」
媸妍刚被激烈的弄过,下身正流出一股一股的汁水,花穴还在抽搐,下意识
抗拒,「不……不要了……」
郎阿里皱眉,偏著脑袋,「为什麽是他的就要,到我就不要了?」
「不行。」
他认真的看著她,「谁都可以不要,唯独我的,你必须要。」
他将她狠狠往下一按,顿时,已经被她汁水浇满的阳物全部没入了她还在抽
搐的小穴。
他舒服的叹息。这种情景似乎总也少不了,他不得不选择直接面对,还是掉
头走掉。但是显然像上次那样一走了之,伤心的总不是她。他的不甘心纵容他越
来越放肆。
「不……啊……」
她睁大双眼徒劳的喘息,还不能相信郎阿里竟然也会违背她。
可是他已经动了起来,花穴里本能的抗拒他,排斥他,可是在他强硬的插动
下,最终也只能吸纳他的全部。
「唔……你们……」
她欲望深重的眼睛终於不堪重负,流下泪来,看上去楚楚可怜。
但这还不是全部。
甘莫离的欲望已经整装待发,顶上了她的後穴。
「听说,这里也是可以的。」
他的耳语依然是那麽邪恶,漫不经心。
然而媸妍尚未说出什麽,已经被郎阿里咬住了唇,辗转温柔的啃噬。
她的後穴其实已经湿透,因为从花穴中沁出的汁液源源不断的流到这处低谷,
有些甚至已经流到床单上。
甘莫离不再等待,他爱死了她被惩罚的小模样,想起她如何不识好歹的对他,
就充满了报复的快意。
他将欲望顶住她的充满弹性的後穴,缓缓却坚定的推了进去。
她抵死挣扎,然後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双腿大张,她的反抗挣扎那麽没有
说服力。
後穴传来轻微的疼痛,涩涩的,可是男人乐此不疲的往深处走去,似乎想要
捅到她的肚子里。
而前面的男人更加不甘落後,与後面的柱子较劲起来,冲动的捅向她的子宫。
两个人都紧紧贴著她,像是要贴合到她的心里去。而下身更是贴的那麽紧密,
一刻不曾停止。
前面的男人在她左肩轻轻啃咬,呼气,後面的男人在她右背舔舐而上。她觉
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如果是很久以前,她会羞愧,会痛恨这样的侵袭。可是现在,她的心境已经
大不同。
廉耻礼义,都成为很久远很久远的东西,经历太多肉体的厮磨,她发现自己
已经变得很无耻,可以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春情。
最起码在这一刻,她的心里充满了满足。
「啊……救……救我……」
媸妍忍受不住这剧烈的快感,人已经快飘忽了,只能感觉到两个男人角力般
撕扯她的敏感,并疯魔般上下挺动,两根柱子的头部隔著中间的肉膜,相互摩擦,
让她快乐的几乎死去!她如在云端,慢慢的飘忽不定……
不能……不能再这样了!
她全身失去力气,下身喷发出一波又一波潮水,整个人颤栗了好久,陡然失
去了一切力气。
但是人昏过去了,意识却未完全失去,她仿佛能感觉到,那两人都在继续,
没有饶过她,反而交换了位置,将她里里外外掏了个遍,直到她已经没有汁水可
流,才放过被榨干了的她。
清晨来的这样快,阳光洒在三人身上,让一切私念无处遁形。
三人眼睫轻眨,显然都醒著,却不知该说些什麽。
最终,媸妍先开了口,不敢看郎阿里,语气责备,「为什麽……」
「为什麽要这样……」
郎阿里坐了起来,张了张口,看著那边眼光沈静的甘莫离,却是说不出话来。
媸妍自己也是又羞又恼,「你明明可以不……可以不这样的……」
她别过脸去,谁也不敢看。
不怪她生气,昨天的情形实在太乱,尤其她不行了之後,他们还那麽可劲折
腾。
媸妍白了白脸,「你走吧,我不再需要你了。」
她喜欢的是听话的郎阿里,不是那样失控的、反过来跟外人一起玩弄她的阿
里,「你走,你看著我被人上,很开心是不是?」
郎阿里像是被点著了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里能喷出火来,「你不能赶
走我!昨天,我……」
他声音低了下去,不知该说什麽,可是手却紧紧抓著她,不肯放开。
媸妍冷笑,「是,你做不做,事情都在你眼前发生,所以你万不能看著外人
玩弄我。你武功低微,对抗不了强敌,索性自欺欺人,这一切都是你的懦弱作祟!」
郎阿里脸色苍白,带了两分恶毒,「是,我是卑微,是懦弱,我没用,制止
不了,又不能视而不见,反而自欺欺人,跟人一起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本
来已经可以挣脱他,为什麽任他……任他……」
他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媸妍脸色涨得通红。她自己也陷在欲望里挣脱不得,陶醉的厉害,又如何说
他人?她怒目视向甘莫离,这莫名其妙的都是因为他!
归根到底,昨夜的欲乱细究起来,每个人都是那麽肮脏下流和自私,唯一能
做的,就是继续自欺欺人。
甘莫离抬眸,依然不慌不乱。
她心中泄气,打定主意,既然细究不得,索性再也不同这二人搅合在一起。
然後郎阿里察觉了她的意图,竟然死死拉住她,怎麽也不放手,他倔强的看
著她,眼睛都红了。
「放手!」
她冷冷转身,就要挣脱,却被甘莫离一把搂住,淡淡打趣道,「你会在意昨
天的事?我以为莲华阁主那麽洒脱,不会在意呢。」
「你!」
媸妍想走,却被郎阿里从身後又缠住。
从心底,她又并不想伤害他们。
甘莫离的分身早已蓄势待发,从下方抵住她,「走什麽?不敢面对自己?觉
得没脸吗?」
媸妍被他说中,身子一顿,已经被他向上刺穿。
「既然害怕面对,就再多试几回,心口不一的小东西。」
他说得对,媸妍确实是觉得更加不能面对自己,她没想到自己这样龌龊,会
过分沈溺於肉欲,她害怕这样的自己。如果说以前的甘草被强暴的时候,有这样
那样的理由,那麽现在的她,是不是竟然格外喜欢这样?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甘莫离眼神闪了闪,不忍看她继续纠结,「你何必多想,若是旁人动你一指
头,你会喜欢吗?你便承认吧,你心里喜欢我,才会接受我。何必非要把自己想
的那麽坏?」
媸妍晃神,却是不再言语,索性麻木的被他按在自己身上,上下颠簸。
郎阿里已经从身後搂住了她,细细摸索。她能感觉到他细腻的爱意和蓬勃的
欲望。
也许,爱和欲从来分的不是那麽开,只是她想得太多?
郎阿里的欲望从她身後探入,顶上了她的菊门。
这一次,她没有出口阻止。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
她试图麻木自己,不对一切有所反应。
郎阿里的欲望缓缓推入,抵达深处。
她的深处那麽紧,几乎将他咬的直接喷射出来,可是想到前面那个男人,他
又不肯这样轻易放过。
两个男人缓缓的上下进出,看著女人的表情从平静到难以忍耐。
在这样的疯狂爱抚下,她美得惊人,娇豔欲滴。
「不要离开我……」
郎阿里趴在她的後背,缓缓磨蹭,突然直立起来,抱住她的腿弯,将她托起,
下身却是更加急速的攻进。
「还想走吗?」
甘莫离在她胸前吸吮不止,往上刺穿的力度,几乎要把她顶飞起来。
两人的力度难以相同,更是让她内壁好像被从各个方向来回蹂躏。
他们只反复问著同一句话,身下却半点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暴风骤雨般的进
攻,让她溃败。
「不……」
她拼命摇著头,「不要……」
她受不了这样愈演愈烈的「爱抚」「我好累,别再……」
然而只换来更加凶猛的抽插。
她甚至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小球,从不同的力度冲撞到她的下身。
「说,你是我的,不会再哄骗我,离开我。除非我不要你。」
甘莫离眼光闪烁,在她耳边轻声诱哄,手更是放肆的在她被两根棒子抽插的
会阴中间打转,时不时摸摸这边,按按那边。
媸妍终於无法抵御再多的欲望,承载不了更多了,她失神的大声呻吟,「求
你,快出去,我是你的,我都是你的……」
甘莫离满意的抱紧了她,下身狠狠的往上贯穿。
郎阿里反剪住她的双手,细细密密的啃咬她的後背,让她恨不得瑟缩进他怀
里,不停的乱拱,「我也要,我也要,你不许再无视我,不能离开我……」
媸妍的乱拱让两个男人意乱情迷,双双固定住她的腰肢,不管不顾,疯狂的
往里填满她。
「不要……啊……啊……」
她长发飞舞,「我什麽都答应……都答应……」
她想合拢双腿,却被钳的死死的,只能被他们合力贯穿,自身体里泛起可怕
的滔天快意。
两人凶猛的进攻之後,双双喷发在她身体深处,她被夹在两人中间,三人合
抱,都在粗喘,尚未从欲望中缓过神来。
左边的手搂住她的腰,右边的手揽上她的胸部,没有一个有放开的意思。
媸妍双眼迷蒙,她似乎觉得,她已经不属於自己了。这情形,怎生的一个乱?
但是被激爱的感觉,似乎也没有什麽不好。
是爱?是欲?她已经不想探寻。
只是过一时想一时吧,她此时也没太放在心上。
她觉得自己早已堕落的厉害,她甚至学会了享受欲乱,她躺在二人中间,看
著这样的「齐人之福」脸色一变再变,化作浓浓的叹息。
既然拒绝不来,那就坐享吧。她没做错什麽,她没有主动要勾引谁,是他们
一个个要把她翻转成这样那样想要征服她占有她,完事了还想要她承认自己沈浸
其中有多麽的不堪,妄图让她因为莫名的愧疚就这样维系下去。
是他们把她摆弄成不同的模样,是他们强硬的冲进她的身体,是他们留下不
堪的污渍,凭什麽要她反省自己的欲望?
真是可笑!
她要让他们终有一日知道,女人可以沈溺在欲望之中,照样可以抽身而去,
他们可以是她的入幕之宾,却没有人值得她停留。
欲和爱,又岂是谁控制谁那麽简单?
她轻蔑的看了看左右两旁妄自尊大的男人们,掰开他们放在自己身上乱摸的
手掌走下床去,白浊的精液顺著她修长的腿小溪一般流了下来,淫靡无比,看著
他们诧异混杂著欲望的眼神,突然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那种笑容挂在脸上,更让她添了一分难以形容的邪媚,甘莫离觉得自己惯常
自制的心被砰地一声震碎了,只看见她让人几欲发疯的妖骨媚姿。
她笑看向他,裸足轻移,像是小鹿踮著脚尖走过他的心上。她身体里竟然被
灌了那麽多的子孙液,仿佛流都流不完,在地上流出了一滩污渍。她用指尖抹了
一点放到唇边浅尝,「还要我吗?你们两个……」
似质问又似埋怨,偏头看向他们两个。
甘莫离双眼赤红,冰冷的目中也腾起沸腾的温度,心底的一根弦终於绷断了。
而郎阿里更是已经前行一步。
两人再也忍耐不住,粗喘著将她按倒在地狠狠的把玩插弄。身影勾缠交叠,
仿佛分不开的菟丝藤萝,甚至连三人的下体,也被滔天的蜜水混在了一起。再也
没有冷静和算计,只有疯狂如同野兽般的交缠。
被淹没在男人身体中的女人忘情的享受著男人的夹攻,在几乎毁灭她的野兽
索取中露出似妖似魔的勾魂笑容。那荡妇般的笑容出现在那张清纯似仙的面上,
是那麽的违和,却让男人更加点燃了欲火,疯狂的爆发,想要同她下地狱烧成一
片……
(复仇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