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十三被绑
走了?他顿时心下一凉,里里外外都找了几圈,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他火急火
燎地来到乱花楼,将情况告知了花艳娘。
花艳娘当下也大为震惊,连忙派出几个龟奴出去查探。花十三几乎很少与外
界之人接触,究竟是什麽人将她掳走了呢?
花十三在院子里折梅花,突然就觉得而後风声刮动,接着她来不及思考就陷
入了黑暗。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个金碧辉煌的房间里,周围的摆设都是
精致考究,陌生的让她遍体生寒。
这里是个什麽地方呢?她怎麽会在这里?一连串的问号纷纷涌上心田。
她掀开锦被走下了床,浑身酸软地像是泡在了醋坛子里一样。她只能勉强扶
着墙缓缓朝外室走去,没走几步,就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那个人稳稳将她扶
住,她才不至於摔倒。
「谢──」花十三开口就要道谢,抬头看着来人,顿时愣住了神。「怎麽是
你?」
「为什麽不能是我?」来人好整以暇的反问,显然心情非常不错。
花十三短暂地呆滞了一下,有些不悦地问道:「你不是那个花萼的金主麽?
怎麽那麽无聊将我掳来?」
「我叫慕容晨曦。」他答非所问。
第055章慕容晨曦
花十三从他怀里站直身,没有好气的接过话:「好吧,慕容公子,你此番到
底是何用意?」
慕容晨曦摸着下巴,眼底里有掩不住的狂热。「早在乱花楼开业的那天,你
故意打扮的俗艳又老气,可是目光却是那麽的纯净,那个时候,我就被你深深吸
引。我包下花萼,不过也是为了接近你而已。可惜,你突然坠楼,让我伤心了许
久。」
花十三顿时觉得冷汗备至,下意识地就想夺门而逃。
慕容晨曦似乎发现了她的紧张,顿时轻笑了出来。「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信你才有鬼!花十三在心里大叫着反驳道。她努力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
静,冷静,再冷静。「这里是哪里?」她决定先套有用的消息,好方便以後跑路。
慕容晨曦像是一眼就能看透她的想法似的,朝花十三投去一抹自信的笑。
「这里是乾城!」
乾城?她居然现在身在乾城?花十三十指揪紧了衣角,指节都攥到发白。乾
城……轩辕貊此刻想必也已经在乾城娶妻生子了吧……
花十三的心,顿时烦闷极了。她径直绕过跟前的慕容晨曦,走到院子里去呼
吸新鲜空气。
院子里几个正在弄花侍草的婢女们看到花十三出来,立刻纷纷跪下身行礼:
「见过十三夫人!」
十三夫人?谁的夫人?花十三又陷入迷茫之中。
婢女们见她径直发呆着不回话,表情看不出喜怒,个个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跪在地上没有一个敢动弹的。
「都下去吧!」慕容晨曦从门里跨步出来,朝众人大手一挥,屏退了婢女们。
等到婢女们鱼贯退下,花十三才渐渐从失神中走了出来。心下顿时浮出个大
问号,不吐不快:「你是什麽人?」
慕容晨曦好笑又好气的反问道:「你不是乾元人啊?」
这话让花十三顿时全神戒备了起来。「你这话什麽意思?」难不成他知道些
什麽?
「乾元的国姓是慕容,你说我会是什麽人呢?」慕容晨曦知道花十三曾经因
坠楼而失忆过,只当她是失忆症没有痊愈罢了,也没有往其他地方多想。
而此刻的花十三,心里就不能平静了。照他那话里的意思,他应该是王族之
人。这王族之人,通常都是不能招惹的主,自己倒好,怕是插翅也难飞出去了。
也不知道此刻的龙霖该急成什麽样子了,还有楼里的绿瑶与花艳娘,此刻也一定
担心死了吧。
「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再来看你。」慕容晨曦见花十三神色恍惚,只当她
是一时间不能完全接受现实,所有也不逼迫她什麽,反正她已经是自己的掌中明
珠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看起来轩昂挺拔,满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花十三招来个丫鬟,将这里的一切都问了个清清楚楚。原来那慕容晨曦竟然
是当今的三王爷,这位三王爷带兵如神,长年驻守在雁门关,也是去年辞去了军
务回了京。他的王妃是杨大学士的千金杨若兰,也是乾城里有名的才女。只是这
个慕容王爷生性寡淡,对这位王妃一直不冷不热地,圣上又赐了几位美人送到曦
王府,都被慕容晨曦收进了房。怎奈,王爷的子嗣还是单薄的很,只有个不得宠
的楚夫人,前不久刚怀上了身孕。
她这才明白了,原来这个该死的慕容晨曦果然是早就对自己心怀不轨,这下
总算找到机会把自己掳来,金屋藏娇了起来。王爷就了不起啊?王爷就能强抢民
女的吗?真是野蛮人!
花十三小心的观察了下,这个院子像是个公园一样,又大又精致,到处都是
假山园林,每一栋建筑上,都雕刻着细致繁复的美丽花纹,到处一派奢侈华贵的
景象。每个出口,都把守着戎装长刀的侍卫,别说是人了,就是连只苍蝇也根本
没有机会飞出去!
花十三间逃跑无望,只好稳定下心情,等待着龙霖的救援。好在这里的日子
实在是太享受了,不仅有各种可口的珍馐美味,还有带着淡淡花香的温泉可以泡。
她简直就是过着吃完睡,睡完吃,猪一样的生活。
但是这种惬意生活很快就被打破。
慕容晨曦来到花十三的住处,四下里看不到花十三的身影,询问之下才发现
她在泡温泉。其实下人们每天都要向她汇报花十三的全天作息,他实在是看不惯
这小东西轻松快意的模样,所以他是故意前来找茬的!
温泉是用粉色绢纱织成的巨大屏风遮掩,丫鬟们守在汤池入口,看见慕容晨
曦的到来,慌忙地就要齐齐行礼。慕容晨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摆手撤下了众人。
待丫鬟们鱼贯走光後,慕容晨曦这才嘴角噙笑着缓缓朝汤池内探去。
花十三泡得浑身发虚,就披着厚毯子躺在岸边的躺椅上睡觉,再也没有比冬
天里享受温泉浴更让人身心舒畅的了。午後的暖阳懒懒照在花十三身上,令她忍
不住昏昏欲睡了起来。
慕容晨曦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幕。
他惊艳的顿时血液逆流,厚毯下春光若隐若现,大大地刺激着他的感官。她
那曲线玲珑的身材,就好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一样。她就惬意了那麽久,现在,
他也是该讨些利息的时候了!
打定了主意,慕容晨曦就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花十三身边,将她身
上的毯子缓缓掀开。
天──
那光洁白皙的完美胴体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那高耸的浑圆,那
迷人的锁骨,那不盈一握的杨柳腰,还有那丰盈肥沃的私密花园,每一处,都像
是老天精雕细琢的完美之作,一点瑕疵都找不到。
慕容晨曦当下就幽暗了眼色,眸光里闪现出一簇热切的火苗。那身下的欲望
更是横冲直撞着,急切地想要寻找出口。
他俯下身,手指开始缓缓落在花十三娇嫩地肌肤上,轻轻地游移。见熟睡中
的花十三丝毫没有抗拒的模样,慕容晨曦更是放大了胆子,他小心地拨开那茂密
的花丛,将食指按压在那柔软的凸起上,轻柔的旋转着,那里还是一片干涩,他
蘸了些唾液,将指头湿润了,这才顺利地陷进了她那花丛中迷人的幽谷。
第056章暴虐
花十三迷糊间,感觉身下升起异样的骚动,只以为自己做了春梦,仍然享受
着那丝丝甜蜜的快感。阿言……是阿言吗?好想你……想你想到心都碎了……
觉察到花十三的动情,慕容晨曦心下的一颗石头才算落了地,他加快了手指
的蠕动,在他的撩拨挑逗下,她的花谷很快就湿嗒嗒一片了。
「嗯……嗯……」花十三低低地呻吟了出来,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似躲避又
似迎合。她酥酥地媚着声音低唤了一句:「阿言──」
慕容晨曦瞬间不置可否地瞪大了愤怒地眼睛,感情这小东西将自己当成她的
旧情郎了?他顿时觉得这是前所未有的侮辱!他大力将花十三扯下躺椅,狠狠将
她摔倒了地上。
花十三被背上的钝痛惊醒,还未来得及察觉出发生了什麽事,就被双目赤红
的慕容晨曦居高临下地钳制住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好好看清楚,看看你身上的男人是谁!」慕容晨曦咬牙切齿地朝花十三吼
道,接着发了疯似的朝花十三身上大力啃咬了起来。
花十三疼得连连哀叫,被钳制的死死的,想躲闪都没处躲。一双美眸里,充
满了惊慌失措的惧意。
慕容晨曦眼睛里迸射着仿佛要吃人似的寒意,花十三如玉般娇柔的身上顿时
多了许多青紫的淤痕,像是开满了朵朵绚烂的邪恶之花,看上去狰狞又妖娆。
花十三吓得浑身战栗,眼泪簌簌地往下直落。她实在是想不到看起来斯文清
隽的慕容晨曦,会有这麽疯狂暴力的一面。简直太可怕了……
她的眼泪顺着耳後流到慕容晨曦的钳制在她脖颈处的大手上,温润的液体奇
迹般的抚平了他眼中的暴虐之色。渐渐地,慕容晨曦的眸眼里,慢慢恢复了清明
之色。
慕容晨曦定下神,略带愧疚地看了一眼花十三,一言不发的阴沈着脸就朝外
走去。
花十三害怕他突然会杀个回马枪,当下就哆嗦着胡乱套上衣服,连滚带爬的
朝自己住处跑去。
跑到半路上她突然听见一个女子尖锐的痛呼声,接着传来轻声的哭泣。花十
三好奇的摸了过去,只见亭子里一男一女正在激烈地做着活塞运动。而那个男人,
居然就是慕容晨曦。
看那女子的服饰,应该是这里的丫鬟。他粗鲁地将那女子按在石桌上,衣服
都没有褪净就大力地在那女子身上起伏,那女子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凄楚的哭泣
声也随着慕容晨曦的大力动作而变得断断续续的。
「王爷……饶了奴,奴婢!!!不要……求您……不要……」那女子哭的梨
花带泪的,额角因剧烈疼痛而泛起了厚厚的冷汗。
花园外面一个侍卫巡逻了过来,花十三赶紧躲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後,一动也
不敢乱动。听着那女子的哭泣和一声声的惨叫,花十三忍不住想出去制止他的兽
行,可是她刚侥幸的逃过了一劫,不然现在哭泣嘶喊的那个人就会是她自己!她
犹豫极了,背靠在树干上,痛苦得双手用力堵住耳朵,努力催眠着自己,假装那
两个人是郎情妾意。
慕容晨曦将那女子身上余下的衣衫全都大力的撕扯下来,不顾她的哀求挣扎,
将她双腿高高托起,发了狠地死命朝那女子体内剧烈撞击,那女子的哀号声,一
声比一声凄惨。
那哀鸣声,还是一声不落的钻进了花十三的耳朵里,深深撕裂着她的心。
「啊!!!不,不要……求,求求您──啊!!!」绵绵不绝的嘶鸣一直持
续了很久,接着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花十三诧异地探出头,只见那女子脑袋软绵绵的垂了下来,好像已经昏死了
过去。而在她身上的慕容晨曦还是不停地在做着最原始的律动,肉体交合的淫靡
声音,还有慕容晨曦低促的喘息声,传遍了整个园子。
又过了一会,才听到慕容晨曦发出一声绵长的闷吼。
等到花十三再次探头初看时,慕容晨曦已经整理了衣服了,只听他唤来侍卫,
好像吩咐着「拖下去好生厚葬」之类的话。花十三顿时吓得心都差点没蹦出来。
慕容晨曦迈腿就要走出亭子,花十三连忙缩回了身子在树後藏匿了起来。等
到盘算着他走远後,她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
亭子里,两个侍卫兴奋地搓着手,满眼放光的看着石桌上那个浑身赤裸的女
子,她的身下早已是红肿不堪,白皙细腻的大腿根上,蜿蜒流下了狼狈又凌乱的
粉色黏液,那是爱液与鲜血的混合物。看上去是那样的触目惊心!那两个侍卫哪
里管得了那麽多,一个当下就扒下裤子,朝那女子余温尚热的娇躯上饿狼似的扑
了过去。另一个淫笑着俯身去舔咬着那女子的椒乳,大手急切地在她身上肆意游
走,那欢愉又压抑的粗喘声渐渐弥漫了整个亭子……
花十三紧握拳头,指甲深陷到手心的嫩肉里,指尖因剧烈用力抖泛起了青白
之色,那疼痛她却浑然未觉,一颗心早就被震惊了!她简直快要不相信自己的眼
睛了,不,这一定不是真的!她双肩轻颤着缩成一团,像是极度惊恐中的小刺蝟,
她强迫自己去忽略那淫靡邪恶的喘气声,可是那声音却如魔音入脑般,挥之不去!
花十三快要崩溃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度秒如年的花十三终於发现那两个人已经开始满足地
笑着提裤子了,这过程中,那女子似乎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难不成真的是凶多
吉少了?她正出神间,那两个侍卫已经合力架起了那女子,边往院外抬着边商议
着是要埋了还是要丢到乱葬岗那边。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後直到再也没有
听见。花十三这才虚脱般地放松了下来,她连忙扶着树干站起来,一脚深一脚浅
地逃离了这个令她分外恐惧的地方。
从那之後她就大病了一场,大夫也换了好几个,药也是变着花样煎,可是花
十三的身体却丝毫不见好转。慕容晨曦连御医也请到这里来了,御医诊察的结果
与前几位名医大同小异,都说是水土不服加上心情抑所导致的肝气郁结,通俗的
说法就是心病。
第057章慕容的症结
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慕容晨曦的态度比起以往,来的更加的殷勤了,几乎
是一下了朝就往这里奔,对花十三嘘寒问暖,看上去十分的殷切。好在花十三早
就见识过他暴虐残忍的真实面目,自然不会对他的示好冲昏了头脑。他不过黄鼠
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而已!
可是花十三也是不敢拂逆他,能敷衍就敷衍过去,不能敷衍过去,就装做身
体难受窝在被窝里不肯见他。
腊月的天气还是很冷的,花十三的房里点燃了几个小炭盆,日夜炭火不灭,
屋子里暖融融的就像春天一样。无聊的时候,她就会招来丫鬟闲聊,丫鬟们见她
倍受王爷宠爱,风头甚至盖过了王府里的那几位夫人,所以都想着攀上花十三这
棵大树,以方便日後的乘凉。花十三也正好借助丫鬟们的这种心思,私下里也没
少打赏那些丫鬟,空头支票更是一个比一个开的大,她终於挖掘出了慕容晨曦的
更多不为人知的隐私。
原来慕容晨曦自小丧母,与同父异母的同庆公主慕容惜月感情分外亲厚,慕
容惜月大慕容晨曦两岁,生得是貌美如花,性格文静娴雅,甚得先皇喜爱。传说
那位公主出生的那一天正好是边关大捷,所以先皇当下就御封了同庆公主的名号,
取普天同庆之意。她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十六岁便才华横溢,作诗填词,信手
拈来。先皇为公主举办盛大的百花宴,席上邀请了天下间最负盛名的名流学士们,
那架势似乎是要这位同庆公主挑选出天下最优秀的男子作为驸马。圣宠之深,可
见一斑。
而同庆公主也不负所托,当席就定下了新科状元出身的翰林院大学士夏锦年。
两人才貌相当,可谓是珠联璧合,锦瑟和鸣。先皇对自己的门生也是十分中意,
婚期就定在了次月初六。
自从知道姐姐要成婚的消息之後,慕容晨曦性格大变,日日酩酊大醉,夜夜
流泪消沈。终於,酒壮人胆大之下,他趁夜潜入了公主的香闺,哭着求慕容惜月
不要成亲。慕容惜月这才发觉到自己弟弟竟是对自己存了不该有的念头,当下就
言辞决绝的拒绝了他。哪知却惹火了慕容晨曦,暴怒之下的他不顾姐姐挣扎强行
占有了她……
第二日,慕容惜月留下封遗书之後,就悬梁自尽了。遗书中,她坦诚了自己
的心思,遗书上说她慕容惜月朝夕相处之下也是深深喜欢着弟弟慕容晨曦,但是
碍於纲常伦理,她只能苦苦压抑。下嫁状元郎,也不过是形势所逼,但是一想到
要与一个陌生的男子相伴白首,她就萌生惧意,所以选择了结束自己悲剧的一生
……
慕容晨曦逼死了心爱的女人,心性更是变得喜怒无常,他偏执地收罗着长相
与慕容惜月容貌相似的女子,他的正妃杨若兰就与那慕容惜月气质极为相近,王
府的夫人们,身上多少都会有些慕容惜月的影子。而花十三,是身形容貌最为相
似的。所以慕容晨曦才会对她宠爱有加。
而花十三也相同了那次他强要她的时候,会突然地放她一马。一定是那场景
像极了当年那幕,所以他才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
说来说去,那慕容晨曦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而已。
同庆公主死前,极力为弟弟开脱,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为活下去的慕
容晨曦背负着觊觎自家亲弟的肮脏罪名,或许她是愧对新婚之夜的丈夫,或许她
是真的如遗言说的那样,喜欢了自己的弟弟。但是这些,都随着她的香消玉殒,
而变得不再重要了。同庆公主死後,先皇痛失爱女,一直郁郁寡欢,自然对慕容
晨曦的态度疏离了许多。就连新皇也都只当他是先锋良将,而非兄弟手足。
花十三对慕容晨曦的敌意渐渐消退了不少。
很快就到了小年,王府里似乎没有一丝过年的气息,花十三身体也渐渐好转
了许多,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在院子里堆雪人。堆到第三个雪人的时候,慕容晨
曦出现了,看着心情大好的花十三,他顿时也玩心大发起来。挥退了侍从加入到
花十三的阵营里来,两人联手,一口气堆了十多个形状各异的胖雪人。
然後是打雪仗,两个人大笑着,追逐着,惊叫着,直到筋疲力尽的双双倒在
雪地上。
大雪纷纷扬扬又落了下来,一片鹅毛似的雪花飘到花十三的眼皮上,花十三
再次睁开眼时,面前是张放大了的俊脸,那双眸里,满是柔情百转。然後,他垂
下头,轻轻吻了她。
花十三眨了眨凉冰冰的眼睛,身体渐渐僵硬了起来。她突然很害怕,很害怕
看到他这样深情的目光。
觉察到她的不安,慕容晨曦歉疚地站起身,将花十三从雪窝里拉了出来。像
是为了弥补她什麽似的,他建议道:「快过年了,我们去街上逛逛吧,顺道给你
做套新衣。」
一听到可以上街,花十三顿时就眼前一亮了起来。「真的?」
「那还有假?咱们现在就走!」慕容晨曦宠溺地笑笑,柔着动作扶正了花十
三发髻上因刚才的嬉闹,而倾斜快要掉落的金簪。
花十三顿时脸色绯红,心花怒放地任由着慕容晨曦牵着手,一同朝大门走去。
马车摇摇晃晃地就疾驰了起来,很快就到达了一条热闹的长街,雪已经停了,
街上热闹极了,几乎就要磨肩擦背。马车肯本驶不进去,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弃车
步行,紧紧地牵着手在熙攘的人群中,朝那城中最大的如意布坊走去。
花十三突然觉得人潮突然纷乱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空闲的那只
手已经被人大力地扯了过去。全身重量的突然转移,吓得她当下就惊呼了出来,
与此同时,她也从莫容晨曦的手里拽身出来。
第058章脱难入薛府
慕容晨曦发现异状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他只能眼看着花十三一脸惊惧地睁大
了眼睛,被人点了穴位飞快的丢到那人肩上,利落地就像扛大米似的,然後,那
人就劫持着花十三泥鳅一般灵巧地穿进了熙攘的人群之中。
慕容晨曦刚要起身去追,身边鬼魅似的突然多出了几个江湖打扮之人,虎视
眈眈地全部盯着他看。慕容晨曦再抬头去寻找花十三之时,却看不见了她熟悉的
身影。而回过神,身边的那几个「非善茬」也神出鬼没地消失了。他懊恼的一拳
打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上,牙齿磨得咯吱作响,脸色比此刻的阴沈天气还要阴暗晦
涩。
花十三被颠地七荤八素,脑中一片空白,还仍然处在刚才的震惊状态。只听
见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也不知道那人走了多久,突然就听见马车的移动声,然
後花十三就被一个强有力的长臂甩进了马车中。花十三害怕得赶紧闭上眼睛,预
期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稳稳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她只觉
得眼前直冒金星,来不及去看那人的样貌。
「薛公子,人已经安然送到。」马车外,一个低沈的男声响起,他似乎是故
意压低了声线。
「多谢,这是另外一半酬金。」花十三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分外耳熟。
「银货两讫,告辞!」
花十三这才意识到这是个交易现场,而自己显然就是那「银货两讫」里的
「货」!她在心里哀号不已,到底她是招谁惹谁了?怎麽这麽多人要跟她过不去!
就在她出神间,头上那熟悉的声音又想了起来。「十三你还好吧?」
花十三吃了一大惊,这回她总算是认出了这个声音。打死她都没有想到会是
他──薛北灿!
「怎麽是你?」她当即就问道。
薛北灿原本和颜悦色的脸上,顿时变得晴转多云。他冷下声音略带尖锐地反
问:「那你又希望着是谁?」
「我这不是惊讶麽!没有想到你会出现而已。多谢把我弄了出来!」花十三
这才意识着自己说了错话,连忙赔笑着补救。
「现在言谢还有些尚早,那慕容晨曦现在一定暗地里封锁了四个城门,你想
出城怕是十分不易。他们一定还会在京城里大肆盘查,你还是去我那避避风头的
好!」薛北灿眉头微微舒展了开来。其实他是有私心的,乾城之大,藏上一两个
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他也就有了亲近花十三的机会了!
花十三点点头,一想到那慕容晨曦暴虐的一面,脸色仍然苍白如纸。她都不
敢想象着被他捉住会是什麽後果!「好吧。」她别无他法,只能先听从薛北灿的
安排了。
马车摇晃着迅速奔驰了起来。在薛北灿的询问下,花十三这才将被掳後的情
形一一说给他听,只是中间省略了亭子里的那段。
马车稳稳停在了气派的薛府大门外,守门的小厮连忙迎了上前,点头哈腰地
上前隔着车帘打着招呼:「七少爷回来了?」
薛北灿懒懒应了一声:「嗯。什麽事?」他一动不动的坐着,并没有要掀开
帘子的意思。
「老爷说让您一回来就去他那!」小厮尽职地报告道。
「知道了,少爷我今天淘了个宝贝,直接把马车先给我牵回去,我换件衣服
就去老头子那里!」薛北灿边答话边玩味地看着花十三,笑得很是欠揍。
「是,七少爷!您好走!」
花十三素手一扬,朝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下去。
薛北灿顿时疼得直吸冷气。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那句话怎麽说的来着,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看来,花十三刁蛮凶恶的样子,一样那麽的迷人,即使腿
上隐隐作痛,但是那心底却是比抹了蜜还要甜……
马车稳稳停了下来,薛北灿环抱着花十三跳下了马车,花十三挣扎着站稳了
脚步之後,不动声色地与薛北灿拉开了两尺的距离。薛北灿不以为意,打发了车
夫之後,就领着花十三回到他的小院了。
院子里很安静,一个下人的身影也没有看到。薛北灿浅笑着解释道:「我平
日经常奔走各地,很少在家呆着,在外面习惯了自力更生,所以我院子里连个端
茶倒水的丫鬟也没有。」
不待花十三接腔,他话锋一转,玩笑着转身看着花十三:「你不是要谢我吗?
干脆就给我当丫鬟使唤得了,本少爷定不会亏待你的!」
「去你的!没个正经!」花十三娇声斥了一声,狠狠朝笑嘻嘻的薛北灿瞪了
一眼。
薛北灿指着离主屋最近的那间厢房认真的道:「你暂时先住这间,你去休息
下,待会我叫拨俩丫头来,有什麽需要尽管要求便是,我现在先去我老爹那一趟。」
花十三点点头:「你去吧,不必顾忌我。我随遇而安惯了!」
薛北灿这才放了心,大踏步出了院子。花十三推开房门,屋内打扫的干净整
洁,几乎是一尘不染。屋里的摆设都是以女子香闺而设计,梳妆台上,一面大大
的六棱雕花铜镜,打磨的光鉴可人。台上还码放了几个镶金嵌玉的百宝奁,花十
三好奇的打开一看,里面盛满了琳琅满目的珠钗环佩,渐渐都是崭新崭新的,看
得花十三眼花缭乱。
接着她打开黄花梨木制成的衣柜,淡淡的熏香顿时沁入鼻尖,衣柜里也是整
齐码放了各色的衣物,就连贴身亵衣都准备了好几套。花十三顿时脸红了起来,
连忙把那新亵衣合起来丢到了柜子里,好像那是烫手的山芋似的。
床是檀木架子床,床前五步之外架了座屏风,屏风上绣着小桥流水的淡雅图
案,看上去清新雅致极了,没想到他薛北灿一个满身铜臭的家夥,居然还是个品
味高洁之人。床帐是淡粉色的冰绡芙蓉帐,挂帐的弯钩闪耀着黄澄澄的金色,那
细小的金色莲花层层缠绕,打破了那金色带来的艳俗感觉,看上去精巧的就像是
件艺术品。
这里的每一样当下,都是匠心独运,看样子似乎是为女子精心打造的一样。
花十三不由在心里嘀咕:会是自己吗?还是这里是他为别人而准备?转念一想,
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就先踏实住下算了。再不济,也比跟那慕容晨曦同住一个
屋檐下来得安全。
想到此,花十三心安理得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美滋滋地抓起桌子上的蜜饯,
欢喜的吃了起来。
第059章易容逛街
薛北灿回来的时候,花十三已经将两盘蜜饯统统都吃完了。她满足着吧嗒着
小嘴,显得格外的意犹未尽。这个表情落在薛北灿的眼里,顿时惹得他心猿意马
了起来。
他强迫自己很快定下心来,从怀中取去张豆腐皮状的东西,献宝似的送到花
十三面前。
「这个是什麽?」花十三好奇的看着那片几近透明的东西,眼睛一眨也不眨
地盯着。
薛北灿将那东西在掌心里摊开。原来竟然是张人皮面具!花十三害怕地退了
几步,颤着声问:「这东西不会是从人脸上挖下来的吧?」
「无稽之谈!这个是药草熬制成的,你只要戴上了这个,即使走到大街上,
也不会有人认得出来!」
花十三将信将疑,薛北灿将那人皮面具拉直了,示意花十三上前。花十三乖
乖地把脸凑过去。她只觉得脸上一凉,就好像贴面膜一样,拉直边角,整理褶皱,
人皮面具就完全的贴合在花十三的脸上了。
她好奇地摸着脸上多出来的这层东西,连忙转身去照镜子。镜子里的人,陌
生又平凡无奇,除了自己那双眸眼还能找出些熟悉感外,花十三真的就快认不出
这个人会是自己了。
这张脸很普通,勉强能称为清秀,走到哪里都不会成为焦点。这样的面孔满
大街一抓,能抓出来一大把。人皮面具在耳後与肌肤交接的地方,淡淡的线状痕
迹几乎看不出来。顶着这样的「脸皮」上街,别说是慕容晨曦了,就是朝夕相处
的龙霖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花十三对着铜镜仔细地左看右看,越看心下越是满
意。
「只要你小心行事,去上街并不是什麽难事。要知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
全。那慕容晨曦一定想不到你会在大街上闲逛,他现在的目标一定会是四个城门
口。
「我们现在就去?」花十三一听可以逛街,顿时什麽危险都抛之脑後了。她
还是第一次到乾城来,说什麽也要好好见识见识!
薛北灿看了看天色,忍不住道:「你看今天天色不早了,街上的店铺估计都
要打烊了,这个时候去到街上也没什麽好玩的了,不如我们明早在去,你缺什麽
正好顺路就置办了。」
花十三面色有些扫兴,但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只好闷闷的点点头,乖巧得
像个可爱的小娃娃。薛北灿见她脸色不好,连忙转移话题,不疾不徐的将乱花楼
的近况一一说给花十三听。
花十三这才饶有兴致地仔细听了起来,时不时地插上两句,眉眼顿时飞扬了
许多。乱花楼不止是薛北灿的产业,花十三也是凝聚了大量的心血。才子骚客们
纷纷提笔赞颂,乱花楼被称为「江南第一楼」。就连三岁孩子也口口相传着:不
入乱花楼,不算到江南……乱花十二美娇颜,云落雨落若谪仙……乱花迷人眼,
把酒人生欢──那大厅里最醒目的那对联,也成了街头巷尾最津津乐道的名篇─
─朝朝夕夕,盈盈落落,妾为娇蕊君为萼。情情爱爱,甜甜蜜蜜,寒榻任君暖春
色。整整三十字,全囊括了十二人的花名,她们组合成最耀眼的美人,让全邢阳
城的男人都为之疯狂!而这一切的一切,全要归功於花十三。
薛北灿本来是无心插柳,买下原先的红袖楼,就没打算它能经营下去过,反
正就当博美人一笑了。哪知这乱花楼居然能走到今天这样红火的地步,这小妮子
还真是有经商的天赋。
第二天,花十三打扮成丫鬟装束,戴着拿人皮面具,俨然就成了一个其貌不
扬的普通丫鬟。薛北灿又耳提面命地将丫鬟要守的规矩说了一遍,这才带着她上
了街。
年关将至,满大街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极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
笑容,年味十足。
花十三满心欢喜的跟着薛北灿的身後,饶有兴致地东看西看,就好像刘姥姥
进了大观园一样,见到什麽东西都免不了好奇一番,甚至是卖小孩玩具的摊子前,
她也要调皮地抓起那拨浪鼓摇上几摇的。拿童心大发的娇憨模样,看得薛北灿忍
俊不禁。
「这东西你小时候没有玩过?」他看着花十三眼中不一样的狂热,忍不住出
声问道。
花十三摇摇头老实答话:「没有。」
这纯手工制造的木身羊皮面的拨浪鼓,有弹丸做的双耳,鼓下设有光滑精致
的手柄,简直就像是博物馆里才能有机会看到的东西。她现在怎麽能不好奇呢!
「老板,这个我买了!」薛北灿见她一心喜欢,自然就爽快地要去掏银子。
花十三赶紧伸出双手制止了他拿钱的动作。「不要买了,都是小孩子家玩的
东西,我这麽大的人了,玩这个东西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啊?」说着,她脸上顿时
泛起了一抹又羞又窘的绯红。
花十三不敢去看那摊主此刻的脸色,连忙拉起薛北灿慌慌张张就涌入人群中
去了。
因为临近过年,所以街上大部分都是来办年货的,几乎都没有空手的。花十
三逛了一圈,手里已然多了一包糖炒栗子,她边走边剥栗子吃,气定神闲的态度
活像她才是主子,薛北灿是跟班似的。好在薛北灿脸色始终都挂着强快的笑颜,
在他看来,花十三的喜欢,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他的情绪,随着她的波动
而波动。
薛北灿带领着花十三来到乾城里最热闹的小食街,花十三又是一番大快朵颐,
直到吃得都快走不动路了才罢休。
「真丢本少爷的脸!不知情的,还以为本少爷平日里不给你吃,欺负了你这
丑丫头呢!」他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芒,看着花十三贪嘴的模样,他心下一动,
故意出言损她,。
花十三兴致正好,也不与他多计较,冷哼了一声,将目标放在周遭的新奇事
物之上。
第060章失落
「啪──!」花十三手中的那大半包糖炒栗子应声落地,圆滚滚的板栗散落
了一地,骨碌碌着滚得到处都是。而花十三整个人僵直在原处,活像是被人施了
定身法一样。
「怎麽了?」薛北灿收起嬉笑之色,脸色迅速变得严肃起来。
顺着花十三的目光,薛北灿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卖面人的摊前,那个他并不
陌生的人──轩辕貊!
居然是轩辕貊!!!
薛北灿的心底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他都不敢想象此刻身边的花十三,她会
又会是怎样的心情?会欢喜?或者说惊讶?还是……
他都不敢再想下去。
花十三就像个木桩一样,仍旧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半晌,她的手指才开
始微微颤抖了起来,五指紧握成拳,握了又松,松开之後又紧紧握在手心,面色
也是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轩辕貊站在一个卖面人的摊子前,同行的还有个抱孩子的年轻少妇打扮的女
子,两人都是背对着花十三而站,此刻正状似亲昵的说着什麽。一看就知道是其
乐融融的一家人!
尽管只是个背影,花十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轩辕貊。她就像个路人甲一样,
亲眼见证着他现在的幸福生活……
为什麽他的幸福落在自己眼中,会是那麽的刺眼呢?花十三无助的在心底一
遍一遍的问着自己,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花十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一行三人,只见轩辕貊从袖口里掏出了几枚铜板,
从那卖面人的小贩手中拿回一个五彩斑斓的小面人,然後微微倾下身,将面人送
到那孩子手中。那孩子看上去也不过就一两岁的模样,好像是个小男孩子,他好
像十分喜欢着花花绿绿的小东西,兴冲冲地挥舞着肉肉的小手,一把将那轩辕貊
手中的面人抓了过来,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活像是得了什麽心肝宝贝一样,喜欢
极了。
因为隔了条马路,轩辕貊又是侧着身,所以花十三并没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估计想也能想出来,他现在一定是满面春风吧。花十三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那一
家三口之上,她亲眼看着他们一并同朝前闲走,一直到离开她的视线……
至始至终,轩辕貊都没有发现马路对面的花十三。即使见了,他此刻又未尝
会认得戴过人皮面具之後的花十三?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花十三才闭上眼,尽管如此眼泪还是没有抑制住,
顺着脸颊就这麽突然地流了下来。她清晰地看着那小孩的叫着「爹爹」的嘴型。
他不但成亲了,甚至连那麽大的孩子都有了……
「爹爹──抱!」那小男孩生的虎头虎脑的,说起话来奶声奶气,可爱极了。
他张大了双臂,举到轩辕貊面前不依不饶的撒起娇来。
轩辕貊顺势将孩子抱在怀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当他的目光落到身边之
人时,顿时阴冷了不少。「等下你带羽儿先回去吧。我累了!」
「是!」那年轻妇人唯唯诺诺的连忙点头,说着,将轩辕貊怀中的孩子又哄
了下来,三人慢悠悠地来到街口,那年轻妇人雇了辆轿子就抱着孩子先离开了。
轩辕貊眉头深锁的在原地呆滞了一会,然後朝着不远处那城中最有名气的烟
柳街走去。烟柳街里,整条街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妓馆,吸引着三教九流的各路男
人。
薛北灿的心脏剧烈收缩了起来,花十三的眼泪生生灼痛了他的眼睛,疼地他
浑身直冒凉气。周围的人们对他俩纷纷投来好奇的眼光。他连忙讨好似地朝花十
三劝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回家。」
花十三不悦地抹着眼泪硬生硬气的反驳道:「我哪里哭了,没看是沙子进了
眼睛里吗?」
「好,好,好。这里风沙大,咱们回家好不好?」薛北灿连忙附和着,即使
花十三说现在是夜里,他也要昧着良心的跟着她睁眼说瞎话。没办法,谁让自己
那麽的喜欢她呢!看着她难过的模样,薛北灿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被人生生攥
住了一样,轩辕貊,这个名字是她连做梦都要逃避的,她恢复记忆之後,每每午
夜梦回,他与苏斐言两个人的名字,还有那音容笑貌,都历历浮现脑海,交替变
换着令她苦痛难当,每每想起一次,身心就如同在刑房里走了一遭。她只能选择
性将有关这两人的一切全部封印了,假装这俩人从未在她生命中出现过。
两个人,她都交付了真心。可是,两段感情,到最後却都说无疾而终。她以
为,这辈子,只要她一直鸵鸟下去,就不会再与这俩人有交集,自己就可以得过
且过、行尸走肉般过完这一生。
可是现下,他的蓦然出现,生生打破了花十三苦苦支撑的平静。看着轩辕貊
父慈子孝,夫妻和睦的一家天伦,她打心里痛恨了起来,痛恨他的快乐!为什麽
她要承受着内心的挣扎与煎熬,而他偏偏现在可以在离开了自己之後,仍然可以
生活的有滋有味?她不甘!她怨恨!她多次想冲上去大声斥责他,可是最後关头
却都只能生生按捺了下来。
她不想这麽卑微又狼狈的站在失败者的角度去找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现在
过得好,自己可比又要自找没趣,惹得更多人不快了呢?他已经有了娇妻稚儿,
自己身体残缺,还妄图贪恋什麽?不如……就这样放手……
放他在别人身边幸福,自己远远看着,已然足够……
转瞬间,花十三已然泪流满面。
过路的行人纷纷向花十三与薛北灿两人投去好奇的目光,大家都只是以为一
定是那衣衫华贵的富家少爷娇气任性,害得他的小丫鬟哭了鼻子。碍於不敢得罪
有钱人的思想,大家没有一个敢上去打抱不平的,只能不约而同的看着薛北灿,
目光里满是谴责之意。
薛北灿好端端的就被扣上了顶黑锅,当下就苦笑着拉起花十三的衣角:「嗳
──大家都看着呢,咱们快走吧,再晚点的话估计待会该有人要拿棍子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