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却早三遭儿也。」浪子道:「我弄实干不得了,待明晚叫你尽兴也。」
素秋却不肯住,把柄儿弄了一时,那柄儿却连败了几次,就把他当做亲爷,叫他
也不硬起来,便硬起也就痿了。素秋只得住了,道:「你明晚早些来,尽吾兴也,
只是今日这一日,便如一年,怎的过得。」两个正说间,不觉的鸡鸣了,浪子连
忙披衣道:「你不消起身了。叫丫鬟起来开门,吾自去也。」素秋道:「你慢慢
哩走,你看外边风儿,谨慎些。今晚可早些来,莫叫失信也。」彦卿道:「理会
得。」两个各自别了,丫鬟闭着门,自去安置不题。正是:晓月暂飞千树丛,等
闻候又送郎归。
  毕竟次日又是怎的?且听下回分解。
  评:两人至妓家,一云:「吾一晚,可十一度。」一六:「吾一晚,只一度。」
妓云:「十度不如一度之妙也。」识者以为至言。
        第二十一回潘卿巳识郎君意浪子难收玉女情
  集唐五言律:以我独沈久,愧君相见颜;金龟换酒处,客醉几重春。
  绿树闻歌乌,青楼见舞人;喜心翻倒极,呜咽泪沾襟。
  当下浪子回去,自想道:「降伏了许多妇人,今日被他连赢数次,却不惹他
耻笑。」便去拿了一凡金枪不倒丸,金汤吃了,定要与他决个雌雄。不觉的夕阳
西下,却早撞钟也,即便准备起身不题。
  且说这素秋肚里想道:「好件话儿,却被我弄倒了。今夜整顿精神,再赢他
几阵,那时笑他没用也。」却又自思道:「昨夜赢他几阵,今晚莫非吃些春药来
暗算我。」使与一个丫鬟计较,道:「今夜梅相公来,只说这般这般便了。」几
个算计定,日未到西,便望他来,当晚按着浪子,叫丫鬟摆酒来,与相公洗尘。
只见摆下酒菜,两个饯了一会。素秋道:「吾不惯饮闷酒,两个猜谜饮酒,吾输
便饮一小杯热酒,你输便饮一大杯冷酒。」浪子不知是计,道:「也罢。」两个
猜了一回,却是浪子先赢,素秋饮了一小杯热酒,两个又猜了一回,却是浪子输
了,叫丫鬟:「你大林斟起。」浪子接过手来,咕的一咽牙,却是一杯冷水,那
时放手,已饮了半杯,把这药沫都治了,原来这冷水,极是妙的,凭他甚的春药,
一口便解了。浪子肚里惊疑道:「不好了,怎么就知我吃了春药,把这冷水来弄
我。」却又不肯说出,只得强笑了一回,饮毕,两个走到房中。闲话半时,素秋
心心念念要弄倒浪子,就脱了衣服上床去。素秋竖起双股,露着狠狠的话儿,两
瓣吸吸的动,叫道:「心肝,把大卵弄进去。」那浪子全倚着药力被他解了,已
有三分惧他,只得把麈柄投进去,用着三浅一深的法儿,抽了三千多回,怎当这
妇人把话儿锁住,着实锁了一回,不觉的泄了。素秋这兴儿,又不能够尽,叫道:
「心肝,快把卵儿再弄进去,把吾弄死了罢。」浪子一时却硬了起来,妇人自觉
难过,道:「心肝,把牝儿舔他一舔。」浪子便去舔了一回,引得妇人湿痒难禁,
死活不得。把双脚儿勾住浪子头颈,着实乱锁,引得浪子话儿又硬起来,便放进
去,恨命抽送。约有二千多回,精却要来,浪子急急忍住,望后便退,却泄了一
半,忍了一半。那麈柄未经泄透,只是发狠停了一刻,又送进去,着实重抽,那
妇人思思想想的,叫了一回心肝,道:「我直待弄死你,便休也。」那浪子抽了
许久,又觉精来依旧,忍住望后便退,又泄了一半,忍了一半,刻许又送进去,
紧紧的抽了两个时辰,又觉精来。那妇人正干得酣美处,把脚儿勾紧着实。按捺
不住,浪子不及抽出,却便泄透了。素秋抱住道:「这回差胜昨夜,只是连泄了
几次,也要当输两个。」说了一回,素秋不觉愀然不悦,下泪如雨。浪子道:
「姐姐为何凄惶?」素秋说道:「妾年十七,便嫁陆家,绝及一年,夫君随丧,
当时是要举目无人,孤守空房,直至于今,已二十一岁,不能定情,致有今日之
事,亦复何言。但世态无常,瞬息变改,今日虽乐,安知后日之悲,丧节随人末
路难惴,是以悲耳。」言项大恸,顿时又道:「败柳残躯,已付郎君,今日之事,
将凭郎君作主,勿使妾名实两失,则虽死实所甘心。」浪子亦为之泪下,道:
「姐姐,俺两个情意,相得尚不知心哩。姐姐既以千金之躯相托,不才宁肯相负
乎,心如金石,誓不再改,容缓图之。」言讫,钟呜。素秋道:「你须是夜夜来
此,其勿负约,使我悬望也。」浪子道:「不敢有间,毋须叮嘱。」各道珍重而
别。自后无晚不会,无晚不乐。正是:暮暮巫山惊洛浦,朝朝云雨乐阳台。
  毕竟后来迁有甚的?且听下回分解。
  评:又玄子曰:「你看又要弄死自家,又要弄死男子。这是快活难当,不舍
得轻敌耳。」
         第二十二回梅生这番得计娇娘两次魂消
  歌:有美人兮湘之妃,体轻盈兮仙之姬;喜风流兮无比,乖心性兮堪奇。抱
情郎兮兴遄飞,醉春霄兮何痴迷;云环坠兮衣玉弭,腕无力兮慵移。羡多才兮世
间希,嘱多才兮莫停离;孰知红曰兮东升,明月兮垂西。
  却说浪子,一日自思道:「前日这计儿被他说破,今有一凡想思锁儿,待吾
服了,直至夜深方去,不用吃他东西便了。」当他算计已定,等天晚不题。
  却说素秋在家,不见浪子来到,恼恨不胜。自叹道:「好个薄幸人,这时分
过了不见他来,莫不是有了别的。」却听更鼓已经一下,素秋越添烦恼,道:
「这时分就来,也不能够快活几时了。好个负心冤家,吾便十分对他,他倒冷淡。」
恨了一回,只见浪子来了。素秋含愠应言,也不采他。浪子陪着笑脸道:「姐姐,
莫非怪小生来迟么?」素秋道:「不是怪你,只是怪我好好的一个名份儿,不能
自守,如今反受人轻贱也,这不是自家有差。」言讫,又叹了一口气道:「早知
今日,悔不当初,早晚间就是这般,还望日后终身之倚,兀的不是痴想也。」浪
子只便跪下,告求了一个,道:「今后再不敢了。」那素秋是热心肠,不见他便
有些恨,一见他来,也有几分喜。只是外面恼他几句,看见他跪了苦苦求饶,心
里便爱惜他。素秋扶起道:「今后再不许如此。」浪子道:「再不敢了。」素秋
带着笑颜道:「你可用过晚间来?」浪子道:「用过了。」言讫,就去拥定,亲
了一口道:「你几乎唬死了我也,夜深了,快些耍子儿便是正经。」当下两个去
了衣服,上床来将麈柄儿推进去。你道这药真是作怪,不到牝中便是如常一般,
一到户中,阴阳相济,麈柄便胀起,牝户也过了药味,也胀将起来,二人已是一
大一小,又却两边都胀起,紧紧的抽了四五千回。只见那妇人不住的把心肝来叫。
把腰儿着实闪,不顾闪断了腰,浪子又抽了一个时辰,素秋手足虽动,瘫在席上,
凭浪子抽送,阴精只管带出,便如男子一般的浓白牵滞,流了一席。浪子又抽了
一个时辰有余,却要抽出去,那里抽得出,这妇人已干得痴迷,死也不肯放。浪
子又抽了四五千抽,那妇人过了药气燥火,越干越起,干到此时,阴椅已泄得不
止。浪子道:「心肝,住了罢, 精不知流出了许多也,却不送你性命。」素秋
正在快活难当处,道:「死也做一风流鬼。」浪子又抽了几千回。这妇人已昏昏
的不知了。浪子便接过一口气,也不见醒。浪子却慌了对着丫鬟道:「你快去钱
婆家里,悄悄里唤他进来。」不一时,钱婆来了,把他心头一按,只见不住的跳
道:「没事,这是久旷了,要干得紧 被你弄透了,心花点了筋脉,他却十分快
活,麻翻去了。你紧紧抱着,实力尽根再干他,却又要快活醒哩。」浪子依着,
便去尽根极抽,又几千回,只见素秋慢慢的醒了,口中呀约不止,开了眼,只见
钱婆也在房里,对着钱婆道:「婆婆,吾须不得弄了。」钱婆道:「看你这个模
样,前日怎的守了许多时的寡,我把个标致小官儿奉承你,你却不要忘我。」素
秋道:「吾自谢你。」说话间,不觉户中又痒痒者,对浪子道:「不要定了心肝。」
浪子正还动火看着他两人,便又抽了四五千回,这妇人又死了。钱婆道:「快些
接气,人番栖迟了,气便不醒也。」浪子便接一口气,只是不醒,户中阴精流连
不止。钱婆道:「想是你服了春药。」浪子也不敢瞒,即便实言。钱婆道:「原
来如此,你如今再用气力,重重抽送。」浪子却便用力抽送,这妇人方才活了。
只管叫道:「有趣,你便不动, 里只是有趣。」当下钱婆便去私取一碗冷水,
与浪子吃了一口,又抽了二十多回,精便大泄,麈柄方可出来,阴精也便不出。
素秋道:「你姐今泄了么?」浪子道:「你泄了几次,吾泄得一次,可不是我赢
也。」素秋道:「吾十七岁嫁了丈夫,他爱我生得美貌,日夜干个不休。虽不能
如今日,当时也作尽兴,将及二年,丈夫死了,守着三年孤寡,熬了许多时候,
不意撞着心肝。这般妙卵儿,世上女子有得几个,尝着这滋味。」钱婆道:「两
个多是少年,正有日子,不在一日快活尽了,乐极生悲。自古有之,如今这番,
两个都伤了神了,可停一晚。」浪子道:「正是。」素秋道:「你须时来而不干
便了。」钱婆道:「你两个都是少年心性,那里保得,还是依我停了一晚。」当
下两人依允,三人即分别不题。正是:乐极生悲自古道,酒色坑中莫夜耽。
  毕竟后来又是怎的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评:又玄子曰:「你看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又活,这个便是弄到死去
活来了。」
  童痴云:「半夜里爬起来打丫头,牢夜里爬起来,皆个枕头儿,打得粉碎,
怨天尤人,不能自己,潘卿!潘卿!可谓自养性者矣。」
  童痴又云:「不知甚么日子相逢也,又只管把今夜的凄凉讲。」
  余云:「还好还好,只恐没日子相逢也,只是把今夜的欢娱讲。悲哉!」吾
以此言,赠素秋然乎否。
  对西风,愁清夜,灯儿挂罕,壁明灭,窗儿外,铁击呵,监题风击,凄凉玩
味,对此者,自知之。
        第二十三回俊卿两路尽归伊陆珠历遍桃花径
  集唐:闻道闺门绿萼华,昔年相望向天涯;
  岂知一夜秦楼客,偷看吴王内苑花。
  蝴蝶飞来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
  无限客愁今日散,双眼慵开玉筋斜。
  话分两头说,这浪子每日出来,与这素秋云雨。不想这妹儿俊卿,也被陆珠
弄惯了。一晚,陆珠走进房里来,两个吃了几杯酒儿,眉来眼去,情兴如火,即
脱了衣服,便紧紧抱定,把麈柄插进去。戛然而入,并无痛楚,这女子情兴发狂。
凭着陆珠浅抽深送,准准的抽了二更减了。俊卿抱定陆珠道:「不许抽出去,就
放在 里。」陆珠道:「心肝,只依着你便了。」俊卿道:「心肝,闻作与相公
有一手儿,果有此事么?」陆珠道:「有的。」俊卿道:「相公与你怎的弄?」
陆珠道:「吾便像你扑在下面,相公像吾扑在上面,卵头擦些津唾推进去,抽了
四五千下,相公便泄了,那时相公却又将吾捧住,重重再抽,这卵儿又硬起来,
硬卵又着了许多精儿,滑腻无比,抽进抽出,我便有趣得紧,却就要死要活。相
公也便有趣,也就叫死叫活。」俊卿道:「相公这卵儿,是怎的模样?」陆珠道:
「比着吾的还大三分,白如玉,温润有光彩,放在 里,有趣得紧里。」俊卿便
十分着了兴,牝户却又发狠,把麈柄紧紧的箍定,道:「可惜,这张好卵不生在
你身上,等我受用受用。」陆珠也十分动兴,硬着麈柄一边抽动,一边叫道:
「心肝,不打紧。你要这个卵儿放在 里也容易。」这女子情兴极浓,闭着眼也
不开口,凭着陆珠抽送,这陆珠是晓得运气的,他运了气,便难得泄了,当下陆
珠运着气,把小姐一对脚儿,捐在肩上,逞着势,狠命抽送。这女子被他抽浑了,
似死不死,似活不活,也不叫定,也不叫止,只凭陆珠便了。那个陆珠抽到三更
有余,欢娱得意,自家却也不能禁止,不觉误送了尻里去了。女子笑道:「错了!
错了!。」陆珠却才抽出,己抽了百有余次,依旧推进牝户,着实抽了一会。方
才泄得,两个抱定。陆珠道:「小姐,你怎么这样动兴。」俊卿道:「你说相公
卵儿好,便不觉动兴,怎的放在尻里,搂一会,便死也罢了。」陆珠道:「这事
不难,吾便做个计儿,使你两个干一下。」俊卿道:「羞人答答的,吾两个虽是
中表,也是姊妹。」陆珠道:「不打紧,吾与你计一个,也不知连着,相公与小
姐干了,也不知是小姐哩。」俊卿道:「怎般妙计,这也使得。」陆珠道:「如
此如此。」俊卿点头应允道:「若是得相公这卵儿放在吾尻里搂了一回,那时要
吾甚的,都凭你了。」陆珠道:「吾不要甚的,吾也要心肝这尻儿,弄了一回,
吾愿足矣。」两个话到浓处,兴又动起,女子道:「吾尻忍着痛儿,与你弄一回。」
陆珠道:「好心肝,难得这个好心也。」当下陆珠就待泄来的精儿,涂了一身,
轻轻的把麈柄留将进去,不想柄儿又硬又滑,尻儿又嫩,不觉的直突了进去,那
女子虽有些痛,却也爱惜陆珠,自家动兴,只得忍住,凭这陆珠抽送,陆珠抽到
妙处,快活不可胜当。道:「心肝,你这尻儿比着你这你屄儿,更浅更小,迭一
迭便死一死,好快活也。」那女子也不应,只凭他抽了,那陆珠起初也是浅浅的
抽,抽到后来顺风儿,却直到里头去,你道这是甚的所在,这便叫做尻根,若是
麈柄到了此处,便垂首丧气。尻内也是快活难当。当下陆珠直干到根头,间不容
发。这女子起初也但觉臀口有些疼痛,干到这个所在,却到不知痛了,那陆珠抽
到良久, 儿却举愈加施威,道:「妙哉!此境界,吾死在心肝尻内,也着实猖
狂一回。」却便才泄怡然,久之方才抽出,只见蘼妻前后泄的,不知许多,当下
陆珠把帕儿揩了,俊卿也起来便了,也把帕儿自家揩了尻门,疼痛倒在床上睡了。
陆珠分别而去不题。正是:无端隋上狂风急,惊起鸳鸯出浪花。
  毕竟后来却又怎的?且听下回分解。
  评:一人恶龙阳,曰:「此粪门也,安用尔尔,由此言之,可谓谤臀矣。」
        第二十四回佳人暗把宁王管玉郎偷入销金帐
  集唐七言律:巫峡苍苍烟雨时,清猿啼却上高枝;
  秋风动地黄云暮,竹户云窗暗有期。
  峡听暗来将伴侣,不烦鸟唤斗雌雄;
  相逢相识尽如梦,暗上莲舟乌不知。
  却说素秋自与浪子相别,不想素秋因着肯次,精神消减,淹淹成病。浪子得
了这个消息,忧闷无己,只得自在家中消遣不题。
  一日又与陆珠歪缠,陆珠道:「小姐房中红叶他到秀媚,相公何不干他一下。」
浪子道:「吾也有意,但碍着小姐,恐小姐得知不好看相。」陆珠道:「此去暗
来,小姐那里知觉。」浪子道:「倘他不肯,却是怎的?」陆珠道:「十六七岁
的女子,春心正动,又见相公这个好半仪,有甚不肯。」浪子道:「便依着你,
只是没有门路。」陆珠道:「不瞒相公说,我到与他有一手儿,约吾明晚再去。
如今相公假装着我,到晚溜进去,只顾与他干,不妄言语,这事便成了。」浪子
道:「小奴才,你早不说来,却是如此。」当下两个缠了一会,等至明晚行事。
不题。
  却说陆珠次早叫红叶与小姐打了关节,红叶倒睡在小姐床上,小姐倒去外房
安歇,倒晚火都灭了,浪子走到房中去,轻轻的都脱了衣服,你也无言,吾也无
语,两个拥住便将麈柄送进去,那小姐久慕浪子这柄儿,当日又动兴久了,临晚
又捻着这柄儿,越发难禁,拥定浪子,凭浪子抽送。那浪子意中,也不想红叶话
儿又小又浅,况见他动兴,也不能禁止,把小姐舌尖儿紧紧合住,下面只管乱抽,
抽到二更有余,不能得泄。那女子初然经这大话儿,便觉爽利无比,神魂儿都荡
了。瘫着手足,凭这麈柄抽送,又抽到三更时分,自觉快活难过,忽然将浪子拥
住,道:「啊呀,吾的好哥哥,好快活也。」便不住的迎上来,那浪子也弄浑了,
只道是红叶叫陆珠,正不知是妹妹叫哥哥,浪子也不应他,但见情意浓厚,兴儿
越发,把些津唾儿喂与小姐吃,小姐也把津唾喂与浪子,两个思思切功的,你也
不顾性命,我也不顾性命,抽到四更时分,方才泄了许多。那时两个定了身儿,
只听得里房丫鬟叫道:「红叶,小姐叫你。」吓得浪子两足不沾渥土,向外便走。
自忖身险些露了风声也,当下小姐便去自家床上睡着。叫这红叶闭了门,也去安
置不题。
  次早起身,浪子见了红叶,不住的暗笑,小姐见了浪子也不住的暗笑,红叶
与陆珠也不住的暗笑,只道都是龙华会里的人,却不知令表兄榻了令表妹也。那
女子自从这次,便日日想这麈柄,但恐哥哥识破,不敢再举。浪子自经这次,也
日日想这话儿,但恐妹妹识破,也不敢再往。后来小姐自嫁了丈夫,红叶也陪嫁
去了。陆珠虽有心意,也不能再会了,浪子却与陆珠同眠,同睡如夫妻一般,不
忍轻离。正是:楚王偏爱巫山女,汉主官中忆寿儿。
  毕竟后来又是怎的?且听下回分解。
  评:又玄子曰:「每见王仙客有古押衙,便得无双;梅彦卿有陆闰儿,使得
俊卿。二子可谓奇计;二女可谓奇情;二生可谓奇缘,中表符合之机,世或有之,
必无此数奇也。虽然押衙闰儿,已无优劣,若无无双之难合,不如俊卿之易合,
而彦卿乏合而离,又不如仙客多离而合也,恨哉!」
        第二十五回这一个白骨将秋那一个红雨重春
  集唐七言律:云暗山横日欲斜,舞榭敉台处处遮;
  黄鹤楼中吹玉箫,江城五月落梅花。
  佳人一见寒珠箔,鸳鸯熟睡晓晴沙;
  感君恩重许君命,不许秋乘上海槎。
  却说素秋自得病后,日重一日,浪子欲见不能,闷闷不悦,又自思道:「李
文妃与素秋俱是我意中人,俱要娶他,如今素秋一病未能即痊,容缓图之。李文
妃许久不会,且去走一遭,探听消息多少是好。」当日浪子转弯抹角,已到赵大
娘门首,却不见赵大娘,立了一回,只见一个小使出来,却不是赵大娘家的。浪
子道:「小哥,借问一声,你可是赵大娘家里的?」小使道:「不是赵家,是新
迁来的吴家。」浪子道:「赵大娘迁移那里去了?」小使道:「我们不知。」浪
子快快的走到门首,却过了春娇,便叫道:「娇姐。」那春娇走来见了浪子,带
着笑颜慌忙走来,一同走到后门去。春娇道:「相公怎久不来,娘娘时常在家想
哩。」浪子道:「自从那日得了病,淹滞了几个月,方才得痊。后闻你相公身故,
有避嫌疑,故此久阔。」春娇道:「主人没了,正好来往,相公须时常来此便好。」
浪子道:「赵大娘那里去了?」春娇道:「你还不知,真是疏阔甚了。赵大娘把
这女儿嫁了一个富商,领他别处去了。大娘因思这女儿,得病身故。」浪子听说,
叹自不止,不觉流泪襟,道:「不隔几日,许多变动,物是人非,不觉离惨之悲。」
春娇道:「不要烦恼,我去报着娘娘,却来接相公。」春娇进去。不多时,出来
道:「请相公进去。」浪子便走进去,见了文妃,愈觉姣好,道:「尊府之变,
令人惊骇,欲图吊奠,稍避嫌疑,莫云情薄也。」文妃道:「往事休论,你却如
何向久不来?」浪子道:「一病几月,又闻贤表函讣,恐来乡党之诮,是以久阔
别无他意,走宛道言虽如此,却不道想杀了奴也。」又道:「可有姻事么?」浪
子道:「前与姐姐已在月下订盟矣焉,敢复寻他盟,贤夫不亡,且无异心,况贤
夫仙逝耶,今日之变,实天作之合也。」文妃笑道:「可不伤了心儿,我却被他
智也。」少顷,房中排下菜酒,两个剧饮谈心。文妃道:「吾已决意嫁你了,只
恐族人不允。」浪子道:「这个不打紧,送些金银与族长打了关节,要他立一笔
儿,听凭你嫁谁便了。」文妃道:「粒奁却是怎的?」浪子道:「吾有一计,预
说丈夫痊葬,做些功课斋几万僧道,把些田庄变卖,那时部份也用了些,存些细
软物件,预先运去。」文妃道:「此计甚妙。」两个说了许多时,不觉天晚了。
文妃道:「此晚不许回去了。」浪子道:「我也不肯便去。」丫鬟撤去肴馔,两
个说长说短,话到情浓处,就扯到房里,脱衣上床。文妃道:「这几日月经见红。」
浪子道:「这是红鸾天喜了。」文妃把一个白绫帕儿,铺石身上,两个干了一回。
浪子兴儿猖狂,不惜气力,尽根彻底抽送不已。那文妃干到酣处,也不顾身命,
两个掮动,只管套上来,干了三更多时,怡然而泄,坐起身来。只见一个麈柄儿,
两边白膀儿,一个小腹儿,都染了胭脂色。看这文妃时,只见一个白白的话儿,
一个嫩嫩的小腹儿,一个光光的臀尖儿,也都染了胭脂色。两个笑了一回,取水
净了,再去看那铺程时,只见绒单绣褥,白帕藤席,便俱是红温透过。文妃道:
「原的不是花落水红了。」浪子道:「这又不是胭脂理数重。」文妃两个又笑了
一回,勾颈而睡。闻得鸡鸣,慌忙起来梳洗,两下含情无限,勉强话别而去。正
是:曾从建业城边过,蔓草含烟锁六朝。
  毕竟后来却又是怎的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评:或曰:「监生不死,当之如何?」浪子曰:「窃负而逃,遵海滨而处。」
李文妃这冤家,生死不顾者也。
       第二十六回潘素秋已死寄真容梅彦卿遥祭哭情妇
  集唐七言律:夜深闷到戟门边,却饶行廊又独眠;
  明月满庭池水绿,疏帘相伴宿风烟。
  伺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
  闺中只是空相忆,魂归冥漠魄归泉。
  话说这浪子,一日在路上走过,忽有人叫道:「相公,哪里去?」回转头来,
打一看时,不是别个,却是钱婆与潘素秋侍女,道:「正没寻相公处哩,却好在
此遇着。」浪子道:「有甚言语,姐姐可曾好么?」钱婆道:「且到相公家里。」
说话者三人即便走到家里,三个坐定。只见婆子拿一副小丙儿道:「是娘子自家
描写的真容,特地将此送与相公,叫相公收藏好者。」浪子接过看时,却与素秋
一般的,比着旧时,更觉清媚,带着病容执一枝红杏花,看着一双飞燕,上面有
绝句,道:为郎憔悴意难灰,懒看双双燕子飞;
  自古佳人多薄命,一枝红杏又相遗。
  笔法清丽可爱,浪子看罢。道:「委实好像又好绝句,但是永诀之词,这是
怎的?」两个道:「相公不知,自那日与相公分别,使成此病。不觉日沈一日,
忽一日打个镜儿一照,不觉泪下道:」这般模样,怎好陪着梅郎也。『却便悲哀
不止,那时还思陪着相公哩。隔了一日,不觉病体越重,自叹道:「吾不能够见
着梅郎也。』便讨描笔儿对着镜子,画这像儿,又自题这四句,叫吾送与郎君子。
此永诀叫郎君收藏,时常展看,犹如见妾也。」浪子闻言,泪如涌泉道:「不想
一别,便是如此,不知可得一见否?」两人道:「亲戚盈门,人眼众多,那得去
得。」浪子便放声大哭。这两个也自流泪不止。停了一回,各自分别。
  却说两个回家,私自回覆素秋,道:「画儿已与梅相公收讫,梅相公道:」
自从一别,不想便是如此。『他欲又图一见,我说见不得了。他使放声大哭,吾
等各自回来。「素秋闻言,不胜悲哀流泪,连扼连宛而死。临死对着亲戚道:」
吾这金簪是吾平日所爱的,入棺时即将此簪为殉。「亲戚也共依他,殡殓不题。
  闻浪子在家,挂着真容遥奠,大哭一回,方才收了。闷闷不悦,在家排遣不
题。
  一日只见春娇走来。浪子道:「你来必有缘故。」春娇道:「娘娘叫我对相
公说,族长处已打了关节,叫相公到晚领人,搬运物件。」浪子道:「吾理会了。」
春娇便归去。当晚浪子领着数人,将细软物件尽数搬回。明日叫人到族长处求亲,
就送二百锭银子与族长。族长受了银子,即便快活道:「这节事有吾在内,三力
保成。」奴人回覆浪子,浪子拣择吉日纳了聘礼,家中没有好卧房,便叫工匠动
作,费几万钱,开进个宅第假山,看他楼台亭榭室中,耍玩无有不备,赛过玉锭
禁钱,又买十个绝色女子,又时婢那十个女子名甚:
          疏烟、轻雨、媛媛、如云、可人
          妙人、仙仙、庭道、楚玉、盈盈
  不一日,娶这文妃归了。文妃又带着八个丫鬟,这八个丫鬟名甚:
      倩倩、英英、风动、春娇、美儿、玉寿、媛妹、清扬
  文妃父母又添了许多粒奁。王监生家中物件,族长作主也都送来。当下浪子
喜喜献献,打扮做新郎也。正是:留连城琴时时纲,看雾恰恰帝王相。
  毕竟后来却又怎生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评:又玄子曰:「死的旬把活的自姑,但不知浪子何以谢素秋耳。陆珠还进
之后饼谆之耳,三棒甚坟墓刻。浪子少缘法耳,诚非无情者。」
        第二十七回李文妃重婚娇媚梅浪子愁饶佳人
  集唐五言律:风暖乌声碎,日高花影重;屏开金孔雀,褥隐绣芙蓉。
  门阑多喜气,女婿近乘龙;朋酒日欢会,千岁时时逢。
  话说当下两个成婚,这些亲戚各自散讫,两个在房中歇息,浪子道:「姐姐
前日途中相遇,就与你干一回,也是难得。如今却做了夫妇,这个不是弄假成真
了。」文妃道:「此乃天缘,实非偶然。」浪子道:「你这话儿已被吾弄熟了,
今日做新人,也要换一个新的,可将后面耍了一回。」文妃皱着眉头道:「这个
却难,后门比着前门小几分,你的比着别的大几分,一大一小,相形乏下,可不
弄坏了。」浪子道:「顾你不得。」文妃便跪着哀告道:「千万饶我,我有一法
儿在此。」浪子带着笑脸,扶起道:「心肝有甚法儿?」文妃道:「吾扑着身子,
把臀尖儿耸起,你便爬上来,如龙阳一般,将柄儿斜插 里去,你左右一般,耍
子可不是好。」浪子道:「便依着你。」只见文妃光光的耸臀起尖,双膝倒竖,
循而下之,便露娇娇的话儿,浪子着了兴,将柄儿望 口插进,抽了一会,约有
一更时分,这妇人把臀儿不住耸动。那浪子又抽了一千多回,自觉难过,也就住
了。文妃道:「你便尽兴,我却不尽兴,还要仰面干一回儿。」浪子道:「吾硬
却不起。」文妃笑吟吟的,将柄儿带上出来的精儿,都含吮吃了。又将龟头含在
口中含硬了,挨进牝户着实重抽。那妇人正在动兴,被这浪子抽得有趣,将双臂
勾住。浪子颈项着实乱耸,浪子气也不换,尽数抽了二三千抽,精又来了。文妃
快活道:「心肝,吾两个今日做了夫妻,便是日日夜夜耍了,不去担惊受怕了。」
浪子道:「正是日夜与你快活了。」当夜两个睡了,一宿无辞。
  次日起身梳洗毕,亲友俱来庆贺。浪子也设席,相欲闹了几日不题。
  话说家里陆珠,浪子十分爱他,因此叫他在后房小室里卧着。将他实做侍妾
一般,那文妃是爱风月的,一则爱了浪子,二则见陆珠生得标致,也是爱他。因
此不禁说逗小卧房与这大房,只隔得一重隔子,但是文妃与浪子耍弄,陆珠便在
间壁偷看,浪子与陆珠耍弄,文妃也便侧身听他。陆珠耍弄文妃,又恐文妃不肯,
反惹个端,文妃要与陆珠耍子,又碍着浪子。两下都有意,两下多不敢说。正是:
一度相思一惆怅,水寒烟澹落花前。
  毕竟后来他两个,有甚言语,没甚言语?且听下回分解。
  评:有步氏、水氏者两姓相好,为刎颈之交,步悦水之妻,然无以入也,乃
诱其妻与水通,而己若为不知。一夕,乘水氏在寝,而归以挟之,曰:「吾两人
情如兄弟,今而行若此,面日将安置之,虽然吾终不以一妇人伤旧日之雅,但使
吾为尔以成通家之好,不亦美乎!」水既感其德,复欲永其谊,遂应之,曰:
「然。」亦诱其妻与步过焉。噫!此二人者,互有所利也。浪子与陆珠,是耶!
非耶!
        第二十八回梅彦卿开门揖盗陆闰儿暗里偷闲
  集唐五言律:玉树春归日,飞飞蜂蝶多;承恩恣欢赏,喜色如相过。
  笑出花间语,娇来竹下歌;莫教明月去,留着醉嫦娥。
  话说浪子,一夜对著文妃道:「吾走陆珠房里去便来。」文妃道:「你去便
去,不要被他弄伤了。」浪子道:「不打紧。」浪子抽身便走去,那文妃便侧耳
听着。说:「浪子走过房中未?」只见陆珠正脱得赤精了,上床睡着。浪子见他
雪白样好个身儿,雪白样好个柄儿,雪白样好个臀儿,十分兴动。麈柄直竖,道:
「你便仰面睡下,如妇人一般的干你,却不有趣。」当下陆珠仰面睡下,竖起两
股超在臂上,将麈柄投进去,闹了一会。浪子道:「好快活,好有趣。」引得陆
珠这柄儿,也是狠狠的精水微流,道:「相公,如今有了贵人,陆珠不足数也。」
浪子正在兴动,便道:「他终是女人滋味。」陆珠道:「相公不要不知足,这个
强似男风的滋味哩。」浪子道:「你那里晓得。」陆珠道:「甚的看不出。」浪
子快活道:「委实这个话儿比你还紧一分哩。」当下陆珠话到投机,精水即便直
流,浪子见他模样十分爱惜,道:「吾两个热闹,你这里可听得些风声儿么?」
陆珠假道:「没有甚么声。」浪子又问道:「你委实听得也不听得。」陆珠才说
道:「也有些。」浪子道:「你可瞧一瞧么?」陆珠道:「你两个是贵人,我便
是是使,我怎敢瞧着。」浪子道:「他是吾妻,你是吾妾,瞧也不妨,你这个好
模样,就让你耍,吾也舍得与你。」陆珠佯惊道:「相公怎说这话儿,陆珠一死
犹轻。」浪子道:「难道你不动兴,不爱他?」陆珠道:「纵使爱他,纵使动兴,
也是没用。」浪子道:「吾使与你一次。」陆珠道:「感承相公美意,只是贵人
不肯,反惹祸端。」浪子道:「只是这般便了。」两个一头说,一头干,乒乒乓
乓的闹了一会,泄了,浪子起身便走上房来。说那文妃侧耳而听,只听唧唧嚷嚷,
咿咿呀呀,也不觉动兴,但不知两个说甚的言语,想道:「不过说些风流话儿便
了。」又想道:「这个陆珠,但见模样标致,不知话儿是怎的?」想了一会,只
见浪子拖着粗粗长长的麈柄,满柄滑润,文妃见了一把拉住,含在口中。吮咂一
回道:「你两个干了许多时,又说甚话儿?」浪子捧住文妃,道:「心肝,你问
吾怎的,吾自别了姐姐,走到下房去,只见他正脱衣上床,吾见他遍体雪白,如
妇人家一般的可爱,便十分兴动。叫他迎面睡了。将双膝勾在臂上,插这东西进
去,他也动兴,一张卵儿硬着不住的动,精水直流。吾道你这张卵儿,只少一个
妇人干干,因此两个戏了一会。」文妃道:「他卵儿怎的模样?」浪子道:「他
的小吾一分,却会运气,如运了气使大吾一分,吾也不知。一日说话里,他道:」
吾会运气,运了气便比相公的更大一分。『把妇人牝户胀满,通宵不倒,干得妇
人死活不顾哩。「文妃道:」却又强似你了。「浪子道:」直个强似我了,心肝
你这 儿等他干一斡,只恐你快活死了。「文妃着了兴,便闭着眼道:」不许说
了,吾两个自弄一会者。「那麈柄也自硬起,送进去恨命抽送,当下文妃快活,
难过不觉的道:」陆珠好儿子弄得老娘快活哩。「浪子只做不知,抽送不耳,抽
了四千多回,便觉精来,疾忙抽出道:」吾去吹灭灯火来也。「浪子起身吹灭灯
火,走进下房去换着陆珠上来。文妃道:」心肝,吾熬不得了,快些插进去。
「陆珠故意延缓不送进去,引得文妃没搔痛痒,反覆哀求,其个好光景。正是:
云雨今归何处去,黄莺飞上海棠花。
  毕竟这回怎生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评:暗里偷关,昔陆珠以此奉梅生,今梅生亦以此答陆珠耶。
        第二十九回闰儿大闹销金帐文妃十面用埋伏
  集唐五言二绝:入夜秋砧动,千声四起都;乌啼花又笑,惊动洛阳人。
  御柳垂着水,花暗竹房春;年华已可乐,高兴复留人。
  话说这文妃当下急切欲进,陆珠姑意不进。文妃道:「浪子你真为难我么?」
陆珠也不做声,望内一送,尽力抽送两边,越弄越紧。你道这是怎的?这是运气
之故,不以麈柄越弄越大,牝户便觉紧塞也。当下文妃快活难言,但将此身迎套
不止而已。又闹了许多时,身躯也不能够动了,阴精淫滑声儿,如行泥沼中,少
顷,只见文妃忽然又将陆珠拥定,道:「好好陆珠,心肝。」陆珠也便应道:
「好心肝,吾便是陆珠。」文妃听着陆珠声音,肚里也道是陆珠。却又只当不知,
道:「你不要假骗着我,只管弄便了。」口中便随地说:「你知心里越发动兴,
又骚着手足,只凭陆珠奈何了。」当下两个干到四更时分,陆珠方才倒了旗枪。
文妃道:「心肝,你若再一会儿旁定,这条性命准准送坏了,正如您说的。」只
见浪子道:「陆珠好么?」文妃道:「臭忘八,吾道是你,那知真个是陆珠,你
怎的来智吾也,今叫我如何做人。」浪子道:「陆珠便是吾妾,你便是吾正夫人,
三人俱是骨肉,有甚做人不起。」文妃道:「这不是妇人家规矩。你怎地却不怪
我?」浪子道:「你怎能地容,我放这个小老婆,我怎不容你寻一个小老公。」
文妃接道:「是寻来的不是我,寻来者自己如此,悔之无益,只是后次再不许了。」
浪子道:「一次两次也不拘了,只凭你一个便了。」文妃道:「难得心肝好意儿。」
陆珠道:「只恐贱人没福。」文妃道:「你倒不谦了。」浪子道:「今夜吾三人
同做一榻,你便中间,吾与陆珠睡在两下。」文妃道:「如今两个都是我心肝了
也,若要叫他陆珠。不好相叫。」浪子道:「叫他闰哥便了。」文妃道:「怎的
叫他闰哥?」浪子道:「闰如闰月之闰,十二个月又增却一个月,便叫闰月。吾
夫妻二人又增一人,岂不是闰哥。」文妃道:「妙!妙!姝者,妇人之称也。诗
云:」彼姝者,子无非赞美之词。『闰哥丰致如妇人,这名儿真不枉也,虽然陆
珠之名,起是闰哥一人,闰哥之名已合。吾三人睹名思义,岂不美哉。闰哥,闰
哥,你这名儿可好么?「闰哥道:」甚好。「浪子道:」闰哥,你今便称嫂嫂,
称我哥哥便了。「闰哥应允,三个同睡了,一夜无词。
  自后三人同坐同食,不拘名分。那文妃是二十一岁的女子。闰哥是十七岁的
男子。浪子又是二十岁的花公子,怎的不喜风流也。这文妃十分爱闰哥,一日将
闰哥柄儿含弄,这闰哥熬当不起,阳精便泄。文妃都吮咂干了,又去弄他,闰哥
却又泄了。文妃却又吃了,如此不计其数。这闰哥是年少后生,文妃时常服其精
华,颜色日渐娇媚,但是交战之际,文妃却便输了。
  一日,与浪子道:「专怪闰哥不能即泄,我定一个十面埋伏计,定要决个输
赢。」浪子道:「怎么叫做十面埋伏计?」文妃道:「他会运气,不过一时,吾
把几个战他,他便输了。」浪子道:「此计大妙。」当夜浪子对著文妃道:「姐
姐,吾两个耍一回,可不好也?」文妃带着微微笑颜,道:「心肝,只依你便了。」
当下陆珠也在床上,文妃就坐陆珠怀里,浪子扶起文妃两股,将话儿投入牝户,
送到根底,又抽出去,抽将出来又送进去,引得陆珠春兴勃发,麈柄直竖,狠狠
的跳动,他两个干了一会,却才泄了。文妃对着陆珠道:「闰哥,吾要与你弄一
会,却一时没有气力,是怎的?」即将麈柄摩弄一会,含吮一回,惹的阳精直泄。
文妃即便咽下,又去含弄这麈柄,却又硬了。文妃道:「心肝,吾十分爱你却无
气力,春娇,你可代吾一次。」陆珠正无泄兴处,使与春娇颠弄,这春娇是久旷
的,又见许多风月事,也便十分动兴。这陆珠将春娇泄兴,又不顾性命。两个翻
来覆去,便是惊天动地。闹了一更多次,精便来了,却才完局。文妃身边立着一
个丫鬟却是小雪。文妃道:「你与闰哥弄一回。」那小雪却与陆珠有一手的,他
却故意推托,道:「羞人答答的,怎的好作这桩事也。」文妃却骂两声,小雪方
才脱衣,在小小凉床上,招着陆珠。陆珠道:「这小雪是旧相识。」在那里骚骚
的招手,却又动兴,即将小雪拥定,两个翻江搅海,便似二虎相争。噫!文妃不
犹庄子之搏虎,而徐俟其怠者乎。当下两个闹了许多时,陆珠愈加猖狂不顾身命。
正是:赌不顾身贫,贪花死甘心。
  毕竟当下两个怎生结果,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评:又玄子曰:「陆珠这畜生,便是浪子私情报应。」一商与一妓,相得甚,
妓前顾托终身,有死无二如李亚仙。而商人则囊无储蓄如郑元和。盖老亦无以处
也,乃从容为商人谋,商人曰:「吾有妇,色甚艳,愿以易之可乎?」盖老应允。
商人遂盛其衣服而归,给其归,曰:「吾贾贩得数倍,今有舟数十,同往监视,
幸毋舞。」妇喜便往,至一舟,遂失其夫,问之舟人,有一人从后而前,揖曰:
「尔夫已将子货予矣。」舟疾如飞。妇号哭不能禁,至其客,强之献笑,不从遂
挞之,身无完肤,阅敷月,复强之,不得已与客同饮。客疑其颜色有异,诘其故,
遂兑之。实客大泣,曰:「尔吾妹也,远客二十年而归,归不见尔,夫妇孰知有
此异事,遂诉之,官乃得归。噫!此异事也。」今见浪子与陆珠故事,遂并记之。
        第三十回陆珠儿今番输却李文妃临别牵衣
  集唐:莫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扬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故园此去千里许,出门妻子强牵衣;
  此时愁思知多少,暂时相赏莫相违。
  却说当下文妃见陆珠猖狂,不顾性命,便知来意了。道:「闰哥你来吾床上。」
陆珠闻言即便走来,小雪怏怏不已。却说陆珠跳过床来,文妃又将麈柄含了一回,
陆珠自觉难过,道:「心肝,我要泄了,你把屄来受了。」文妃即便移身后受,
紧紧的锁住,着实望上两锁。陆珠觉道欲泄,只望忍住,望后更退,那当这文妃
紧紧箍定,却退迟了,那里忍得住,不觉泄了一大半。陆珠当时意欲慢慢停一会
儿,送进去,不想这妇人当时望上一套,将柄儿滑的套进去。陆珠自觉快活难过,
身不自由,那里运得甚气,狠命再送。被这妇人将左筋一勾,不觉泄透了,滑都
都的滚将出来。文妃笑道:「你今番输了么?」浪子道:「今番真正输了。」陆
珠道:「却被你用计智了。」当夜陆珠不打紧,废尽筋力,连泄几次,病根已渐
埋伏矣。是夜都自安置不题。
  次日浪子梳洗毕,只见院子传报道:「淮西濠川司农老爷家,有书请相公。」
文妃道:「司农是谁?」浪子道:「是铁木朵鲁,他父亲曾做到平章政事同知枢
密院事,与俺先谏议结拜为兄弟,情胜骨肉。他父亲先亡了数年,俺父亲也便仙
逝。这铁木朵鲁是平章的儿子,大我七岁,如今做到司农丞,我叫他哥哥,还是
幼年相会直至而今,特来请我。」文妃道:「你去几时便回?」浪子道:「我去
便回,就干些功名与他计议者。」文妃道:「须是及早便回。」浪子道:「吾急
切便回者,须留着陆珠陪你。」文妃道:「惶愧。」当下浪子即收拾起程,文妃
抱定浪子。道:「吾只爱你。」便将浪子裤儿扯下,捧着麈柄连亲了四五口,道:
「心肝,你一去,不知几时回家,今日与你送行者。」浪子见他温温存存的,将
麈柄摩弄,又见玉容丰丽也动了兴,硬着玉茎道:「心肝儿,你便脱去裤儿,待
我弄一会儿。」文妃即便脱却裤儿,赤着光光的腚儿,两个就抱上床驾起威风,
一送一迎,文妃闭着眼,叫:「阿呀好快活!阿呀好快活!死也!死也!」浪子
弄得兴起,不能禁止,两个闹了一个时辰有余,阴精却来了许多,这些被窝衣服,
都湿透了。文妃坐起,将麈柄舔刮干净,摩弄了一回,道:「你割这卵儿放在屄
里,你便去罢。」浪子道:「活的便有趣,死的要他何干?」文妃道:「死的强
如没有。」浪子道:「陆珠陪你,便陪的过了。」文妃道:「吾只爱你不爱陆珠,
你在家里,吾便与陆珠耍子,你去后吾再不与他弄了。」浪子道:「你不要撇清
了这分甚眼前,背后吾自有日回,耐忍不得,陆珠也好用用。」二人笑了一回,
换着衣服。文妃道:「千万早早回来,吾朝暮盼你者。」浪子道:「吾疾忙便回
者,不须叮咛。」话毕,自收拾行李,起程不题。此一去有分教,翻江搅海,再
弄风月。正是:千杯绿酒何辞辞,一面红妆恼煞人。
  毕竟此去做出其事,家中又是怎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荷花池风流戏谑濠州城故人相见
  集唐七言律:江南风景复何如,柳边风去绿生波;
  莫言春度芳菲尽,别有中流采文荷。
  花迎喜气皆如笑,鸟识欢心亦解歌;
  共君今夜不须睡,待月西楼卷翠罗。
  话说浪子,宅后有一园名:集翠园。园内有荷花池,池内有四五处石楼,夏
天荷花盛茂,绿叶高耸成荫,台上可以洗澡。一日,文妃同着春娇、小雪走到园
上,关着园门,遮遮掩掩走到荷花池边。水阁风亭,只见缘荫中有人洗澡,叫春
娇打一看时,不是别的,正是陆闰儿。文妃便去看他,只见满身识白,玉茎倒垂,
在石台上弄水耍子。见了文妃,即便把手招道:「你可来也。」文妃一见,心忙
便道:「吾也要来。」陆珠便撑着小小的采莲舟儿,旁到半边。文妃脱了衣服便
登莲舟,陆珠又撑到石台,文妃也去了裤儿,靠在石台之上。那陆珠道:「我来
与你洗个浴儿。」陆珠便将水儿撮上来,即向牝户摩弄,戏道:「多渑一渑。」
弄得文妃阴处胀狠,骚水颇流。笑道:「心肝,乘着这好去处,俺两个做一满怀。」
陆珠便取湘妃椅,摆在台上,叫文妃仰面椅上,肩架两足,投入麈柄,两人大闹,
弄得遍体汗流,忽遇一阵香风,清凉可爱。文妃笑道:「好个热卵,少不得有阵
凉风。」说罢,两个欲兴如火,一来一往,狠命送迎。文妃快活无比,阿呀连声,
陆珠遂将津唾送过口去,道:「放尊重些。」文妃道:「吾要死了,性命尚不知
怎的,那里时得尊重也。」两个热闹多时,文妃口中胡言乱语。陆珠也不问他,
狠命抽了一会,也觉快活难熬,阳精大泄,流到池中许多。金色鲫鱼乱抢,吃了
都化为红白花鱼。如今六尾花鱼即此种也。文妃笑道:「这些鱼儿也多爱你,怎
的却就化了花鱼也。」陆珠笑道:「嫂嫂,你便不知,人有不同,若是风流俊俏
的人,他这一点精液,凭你丑妇吃了也多化为艳女,况这鱼儿。」文妃笑道:
「心肝,这精儿真个好妙药也。」便去含弄龟头,弄得陆珠死去活来。大叫道:
「来了。」不觉放了文妃一口,文妃都咽了。笑道:「如今吾也化为艳女子。」
两个戏罢,将水净过,拿这汗巾抹了,文妃又采着一枝荷花,笑吟吟的坐在莲舟,
依旧叫陆珠撑到亭边,去到亭上,穿好衣服,倚着栏柱坐定。自吟一绝道:妾是
杨花性,随风逐浪头;
  但爱风流子,安知名分严。
  吟罢。自笑道:「此吾风流罪案也。」又叫春娇取脚带来换过,只见鹦儿又
把一壶香茹饮来。文妃自吃了,望陆珠也吃了些,余的都是春娇、鹦儿、小雪分
吃了。文妃将这荷花与鹦儿,道:「先会去供在房中,吾即便来。」鹦儿自去不
题。
  文妃又叫小雪去栏杆下探几枝莲实,两个剖两食之。分些与两个丫鬟。陆珠
道:「这个便叫分香。」文妃道:「不是我分香,前日你两个没有到手了。」少
顷,文妃自进去,那知陆珠精神渐损,得病死了。文妃也自疼他,好好断送了出
去。不题。
  噫!陆珠快活了半年,到此终无结果,可恨!可恨!
  话分两头,却说浪子闲游一月有余,到了濠州,铁木朵鲁迎着叙礼毕。铁木
朵鲁道:「自二翁仙逝:的信辽隔,弟兄之情,日渐疏远,今乘不肖休职之余,
同弟暂住几月,幸勿相鄙。」浪子道:「向久阔别,思慕之情形之梦寐,安可胜
言。今蒙贤兄厚情,敢叩言旋乎。」使唤院子呈上礼物。浪子道:「此寒莉薄仪,
致肴尊嫂菲薄,不足以见意也。」铁木朵鲁致谢不胜。有顷侍女数人,皆着青衣
拜迎浪子,道:「请贵人与夫人相见。」浪子便整理衣冠。铁木朵鲁导引而进,
走入数门,直至便宜堂,却见数十侍女,拥着一个年少女子,降阶而迎。你道这
是谁?只此司农夫人,便是大学士阿沙不迭之女也,字安哥,生得秀媚,自喜性
拓,落极爱才,为司农丞续弦夫人,年只二十二岁,真个好一夫人也。正是:若
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
  毕竟他两个怎的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评:活活一个闰儿,被文妃弄死了。就闰儿本坏死也无恨,独恨浪子失一小
老婆,文妃失一小老公也。有歌云:「思量家公真难做,不如依旧做家婆。」闰
儿!闰儿!何不早早商量。
       第三十二回酒兄若弟瑶池设宴才子佳人月夜联词
  集唐七言律:待月东林月正圆,广庭无树草无烟;
  中秋云静出沧海,半夜云寒当碧夭。
  算辞达意殷勤望,唤取佳人舞绣筵;
  兴来促庶唯同今,词后狂歌尽少年。
  当下接着礼毕,掩了中门,三人坐定。浪子再致殷勤道:「谨有菲仪轻亵嫂
嫂,幸恕。」夫人道:「多蒙贤夫人厚意,共以酬报,敢嫌轻亵。」夫人口内虽
是言语,肚里又自想道:「这秀才人物清标,语言爽亮,韩天子岂长贫贱者乎。」
铁木朵鲁虽是不言,心里见他人物也十分重他。少顷,摆着两果酒儿,揖浪子就
坐。浪子再三堆让,方始就坐。铁木朵鲁对着夫人道:「如今都是铁木自家兄弟,
夫人也在这里一坐。」夫人便坐司农侧首,命文如、月贞、惊洛,三个侍女进酒。
半酣又命如云、鸾仙二侍妾度曲,两个轻展喉咙,唱着几套新词,摆摆舞了一回,
只见金鸟西走,又玉兔东升,三人正在月中小饮。司农道:「吾三人何不作一词,
以写今日之乐乎。」浪子道:「领命。」词云:香风引到大罗天,诗赋瑶池宴,
人在月明间。把臂谈心,壶觞流连,沥酒叩青天,不知今夕是何年。
  铁木朵鲁听了道:「锦心绣口,非才子而何,不肖亦联此韵,献丑君耳,休
得取笑。」浪子道:「不敢。」铁木朵鲁道:人生不饮也徒然,况此月明间,故
人才相见。斗酒莫辞,屡奉君前,相对饮无言,醉倒湖山石畔边。
  浪子听了道:「妙哉!妙哉!蠢子安能仰步也。」司农道:「汗耳!汗耳!
安得谬赞若此。」又对夫人道:「安哥,尔亦为之。」夫人道:「二人是天上仙
品,连观两件,字字锦绣,妾妇人耳,敢此唐突多见,其不知量也。」浪子道:
「敬求珠玉,幸勿吝教。」司农道:「如今都是自家骨肉,何必如此。」夫人道:
「愿求教。」词曰:月正天心如镜圆,映照天涯远,花荫曲树间。翩翩公子,何
修得见,磊丰神艳,韩天子岂长贫贱。
  浪子道:「一阅佳作,神气俱爽,但谬称不肖,何以克当。」铁木朵鲁道:
「好个韩天子岂长贫钱,夫人爱才之意,亦见于此。」夫人道:「惶愧惶愧。」
旁有侍妾素兰,赞道:「三作同品,可成鼎立。」三人又畅饮了一会,直至四更
方散。正是:今夜奏城满楼月,故人相见一沾衣。
  毕竟后来怎生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评:才一开门,随身便进,此花柳中妾诀,噫!安哥开门矣,使浪子不早入
脚,宁有后日之事乎。日惜花居士来,问余曰:「偷香窃玉,宁有诀乎?」予曰:
「要大胆。」居士点头,大笑而去。一日又问,予曰:「要痴心。」居士曰:
「然!然!」噫!其居士有会心乎!
        第三十三回书厅内二女争艳绣帏中浪子穿花
  集唐五言律:楚山明月满,淮甸夜钟微;奏地吹箫女,湘泉鼓瑟妃。
  与尔情不浅,巫山云雨飞;更有欢娱处,人间此会稀。
  却说当下酒散,浪子在西厅安歇。跟随的院子,俱拨在外闲宅安置。夫人自
进房中,铁木朵鲁自在书房安歇。你道他怎的在书房安歇?他性好幽闲,时玩丹
书道经,故此在书房安歇。却说浪子走到西厅,谁不尽那景致,即便安置不题。
  次日,又宴了一日,至夜方散。走到西厅,几个安童分侍完毕。各自安歇,
浪子生了一回,正待睡,忽闻叩门声。浪子开门看时,却是一个美女,仅可十八
九,浪子问道:「姐姐是谁,从何而来?」女子道:「妾名樱桃,为司农侍女,
窃见郎君秀俊丰容,不忍错过,愿求枕席之欢。」浪子道:「却不有人知觉来?」
樱桃道:「那有知觉者。」浪子见他俊俏媚丽,甚是怜爱,便与女子除去衣服,
遍身掩映有光。浪子也脱了衣服,露出粗粗的麈柄。那女子见了,春兴发动,道:
「这件东西,世间罕有,弄进户中扯送,赴有一个死活不得者。想我夫人,虽都
十分满意,却没有这件好东西受用也。」浪子笑道:「送与他罢。」女子道:
「心肝,就要送与他,也须先吾这屄里干一会者。」两个心神荡漾,正待成交,
却又闻得叩门声。浪子问道:「是谁?」应道:「是我,你两个不要瞒我,我都
见了。」樱桃听道:「是文如姐姐,相公可开了门。」浪子便系着单裙开了门,
定晴看时,正是日间歌舞的文如也。浪子道:「姐姐休得取笑,一定入会也。」
文如道:「日间虽是歌舞,因你标致,眼光只是瞧你,心儿只是想你,故此时来
偷你。不想樱桃姐已先下手。」即便脱衣抱定。浪子道:「如今先与我耍一回者。」
樱桃怒道:「没个先后,怎的欺负我。」文如也怒道:「要是你先,吾便出首。」
两个争辩不已。浪子道:「如今都是一会,人不要伤了和气,吾与你拈阄便了。」
却是文如拈先,文如道:「如今却是我了。」樱桃道:「而今便让你先。」文如
对着浪子道:「心肝,吾爱龙阳,你与我弄一个罢。」浪子道:「只此极好,不
知你惯也不惯的。」文如道:「此奴生性喜欢这节,吾与司农只是如此,怎的不
惯。」樱桃笑道:「你抢了女人的风情,又夺男子的门户。我且看你怎的。」只
见文如扑着身,见耸着臀儿,娇滴滴的可爱,浪子将牝户一搂,却有些淫水牵带,
浪子抹在柄上,直送进去。文如也不觉疼,浪子捧住,只管抽送。这支如弄到酣
美处,连连反送套弄,送得浪子七颠八倒,只见柄根有些白的带出来,这个便是
精了。俗语唤做了油,即此谓也。这麈柄滑腻捉摸不定,乱抽了二三千多次,浪
子熬得不起,忽然大泄,引得心痒难挠,叫道:「如今送与我罢。」文如道:
「如今便让与你。」樱桃笑道:「你便后门进,我只是前门来。」浪子道:「正
是快未尽一个兴也。」当下樱桃仰着身儿睡下,只见户中浓精牵带不断,你道这
是怎的?不知他已兴动久了。又见两个浓浓切切的,弄了这半晌,便熬不起。所
以阴精直滑。当时浪子在后面干了这回,终不比前面爽利。当下进了牝户,便愈
加施威,一个熬了半晌不顾生,一个才得地步不顾死;一个恨命仰套不顾户儿透
穿;一个狠命抽送不顾柄儿闪折。正是:挑逢敌手无高下,两个将军做一堆。
  毕竟他两个怎地方绝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评:二姬可谓抢先,夫人你却成呆当矣。
          第三十四回彼此尽成欢吾今亦连理
  集唐五言律:人闲佳花落,夜尽春山空;令夕知何少,花枕锦帐中。
  游丝横惹树,戏蝶乱依丛;云藏神女宿,雨别楚王宫。
  话说当下两个抽至四千多回,方才泄了。两个坐起,文如笑道:「好个前门
进约。」樱桃道:「大家一般的人,休得取笑。」文如道:「好心肝,如今拿卵
儿放在屄里。」一会将浪子麈柄弄了一回,浪子麈柄却又发狠,浪子叫樱桃与文
如并肩睡了。将麈柄插入文如户中,却横捧住樱桃身上。一边与文如迎送,一边
与樱桃搂抱戏谑,三人开了一会,浪子方才泄上,三人披衣而起。临别浪子各送
金扇一把,权表寸意。二姬各剪青丝一偻答赠,两相分别,浪子也自睡了。先是
当晚黄昏时候,安哥夫人在房中自想道:「少有这个俊俏书生,却又才高,今夜
乘他睡了,悄悄里去,看者如何举动?」使唤春莺随了,叫众丫鬟关了房门自睡
者,两个人往院而来,只听书所内中,私语喃喃,便从窗户向内看时,只见那个
浪子,赤了身儿,露着一张粗柄儿,纤白长大,便觉春兴勃勃,恨不得将来一口
咬下,咽在肚子里去。只见樱桃与文如,也都赤着身儿,正在那里争夺浪子。自
思道:「好不作怪,他两个怎的到先来下手,却要叫他又爱惜了浪子。又恐惊了
他,发觉出来,怒了铁木朵鲁,反了面皮。吾这一段姻缘,却不打散了。」便慢
慢里看他,只见浪子先与文如两个龙阳光景。却自家也按不住,即便转身打从书
房中过,房中门尚未闭,即便走进书房,司农已自卧着,这些安童见了夫人,俱
各回避出去,春莺闭却书房门儿,夫人便脱了服,赤剥了身儿,把司农双手拥定,
道:「心肝,你好睡者。」司农梦中惊醒,看时却不是别的,便是夫人。笑道:
「你怎来了?」夫人将粉脸偎来司农脸上,轻轻道:「在房中思量你,不觉兴动
的难熬,因此来也。」司农笑道:「莫不是见了那生?」夫人佯怒道:「这是怎
的言语?」即便抽身而起,司农连忙拥住道:「这是戏言,你当了真言。」夫人
道:「虽是戏言,也是不可。」司农即将麈柄插入牝户,这夫人正没有发兴处,
被司农用力一弄,弄得魂不附体,又想自那浪子柄儿粗大可爱,却便恨命迎送,
搅了一会,阳精已泄。司农又笑道:「韩天子岂长贫贱乎!院然以柳姬自待乎!」
夫人道:「此乃偶然之言,见他才高气宏,便言之及耳。」司农笑道:「他也做
得韩天子;你也做得章台柳;吾也做得李王孙,吾见他一表非凡,日后当有大贵,
吾异日弃职归山,便将你托付与他。」夫人道:「说那里话来,吾只爱你,你便
将吾与他,吾只是不去。」司农道:「你不爱他?」夫人道:「吾便爱他,不过
才貌耳,不是有怎私心私意爱他。」司农道:「吾也不怪你爱他,只是我欲入山,
便将你托付与他,才子佳人正好做一对儿,不使埋没也。」两个说了一回,当夜
同在书房安歇,直至天明。正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毕竟夫人后来与浪子,果是怎的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评:噫!安哥!安哥!当下若无司农,便是第二个潘素秋矣。乃知丈夫虽不
中用,留他在家煞火也好,凌辱丈夫者闻之,子言当何如?
       第三十五回瓶花相寄词话牵连燕衣交赠比前着意
  集唐七言律:菱透浮萍绿锦地,夏莺干啭弄蔷薇;
  潮头望人挑浪去,鸳鸯相对浴红衣。
  喷香瑞兽金三尺,舞雪佳人玉一围;
  折柳且堪吟晚槛,重将歌舞送郎归。
  话说安哥,一日在房中与春莺计道:「吾爱梅相公,有心对他,却自害羞,
必得一计等他来偷吾,兀的不好。」春莺道:「只是如此便了。」安哥便叫春莺
去采一朵荷花来。不一时,春莺采得荷花来,安哥接在手中,插于银瓶内。便写
一词道:娇嫩鲜妍,霄清十里,游蜂恋。聊借一枝,赠与幽人件。
  写毕付与春莺持去。春莺领命来到面厅前,只见浪子立在池畔竹林石栏边,
捻着一根竹枝在那里激水,口中吟着,流风入坐飘歌扇,瀑水侵阶溅舞衣之句,
捻着春莺微笑道:「姐姐从何而来?」春莺道:「夫人令贱妾,送得一枝荷花在
此。」浪子闻说夫人送的花儿,便喜喜欢欢邀春莺同到书厅里去,春莺将花供在
桌上。浪子道:「夫人还有甚的说话?」春莺道:「还有一词在此。」浪子接过
一看,自思道:「夫人有我了。」便对春莺道:「夫人书作俱高,姿容绝世,岂
非仙子乎,今蒙惠我荷花,岂非怜小生寂寞,赠此作伴耶。」春莺道:「夫人最
是爱才,前日见了相公甚有怜爱之情,今日此花非无意也。」浪子笑道:「吾亦
有意,只是不敢说耳。」春莺道:「乘此机会,何不写一回词,探他情意若何?」
浪子道:「夫人词中,十分有意。」便写一回词去。词云:王容嫩蕊,棒续新词,
已相许。斜插银瓶,便似巫山里。
  写毕付与春莺,春莺领命走回房中,递与安哥。安哥看了,笑道:「亲心肝
儿,好个斜插银瓶,便似巫山里。只此两句,便勾了人魂灵。」又道:「你去时,
他在那里做甚的,见着你别有甚的言语?」春莺道:「吾一去时,他在竹林中,
斜倚着石栏杆,攀着一根竹枝,在那里激水,吟着唐人宋邕,流风入坐飘歌扇,
瀑水长阶溅舞衣之句。春莺一见,便如仙子婉转可爱,他使邀吾到书厅上去,看
了这词,说道:」他也有意吾,吾也有意他。『那时一笑,百媚香腮,如桃花艳
色,夫人据着春莺看起,凭他甚的贞节,女人见了,无有不动情者。「安哥道:」
不要说了,据再去走一遭,今夜叫他使来。「春莺道:」没有甚的印信,他怎肯
便来?「夫人道:」也说得是。「便去脱下粉红裤儿,与春莺,道:」你快去送
与他,也要他随身的裤儿回答。「春莺便依着安哥言语,走到书厅里来,对着浪
子道:」这个裤儿,是夫人随身的,特地送与相公。叫相公也要将随身裤儿作答,
相公今夜便来。「浪子见着裤儿,便十分兴动,接来便紧紧拥住怀里,道:」心
肝,好喷香呀!好恩爱也呵!「将裤儿着实亲了一回,脱下自己一条白纱裤儿付
与春 ,浪子将红裤儿,即便穿了。春莺笑道:」你两个虽不能着手,已先着意
了。「浪子便将春莺拥住道:」吾这裤儿是卯上戴的,他这裤儿是 上戴的。如
今掉转,怎不着意也。呵,姐姐,事成后,少不得你也受用一杯儿,烦你去对吾
心肝说:「好一个标致书生,今夜便来与心肝 里弄哩,只恐你经不起这样大卵,
吾倒 你忧哩。』」春莺道:「你两个也做得一对也。」浪子又道:「吾闻司农
在书房里歇,夜间可不进来么?」春莺道:「俺老爷性喜修道,不喜风月,便是
夫人,请他便进来。不然再不进来的,一年只得一二次,也正如您说……」只见
一个安童走来,春莺拿着裤儿自去。那安童禀道:「今日老爷请各位名士与相公
会席,须是早去。」浪子道:「吾就来了。」当下浪子收拾,开了书厅,打扮赴
宴不题。正是:满座诗人吟送酒,离城此会亦厅希。
  毕竟当夜怎生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评:你看走来走去,都是春莺这丫头。噫!世间丫头未有不好事者。故曰:
「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决甚矣。闺门之谨,也先谨其婢。」
        第三十六回佳人才子乍相逢雨意云情两着意
  集唐七言律:府中年少不如君,一见清容面素闻;
  客散酒醒深夜后,气味浓香幸见分。
  舞莺镜匣收残黛,睡鸭香炉袅夕阳;
  窗下 琴跷凤足,柳暗朱楼多梦云。
  却说春莺拿着裤儿走到房中,递与夫人,道:「也是梅相公的随身物儿,叫
春莺送与夫人。」又将他一段话儿,从头至尾述说一遍。安哥带笑接了道:「真
个好心肝,这保裤儿,那知他经了许多云雨风情。」又道:「吾即穿了,就似他
常在吾裤当内也。」当时即使骚水淋漓,却又熬住,把裤儿穿了。春莺道:「吾
见请梅相公,东园赴宴哩。」夫人道:「却又不知我,何时能够散了。」过了半
日,已是黄昏时分。院子传道:「客都散了。」夫人道:「如今却好也。」便吩
咐众丫鬟,在闲房安歇。只留着春莺、文湘伏侍。人静后,春莺已同浪子来了。
夫人仔细看这浪子时,便如美妇人一般,逊白俊俏,却带着醉子醒的酒颜,微笑
而来。夫人情兴难按,对着浪子道:「盗嫂偷金供做贼论。」浪子道:「开门揖
盗,嫂嫂亦不能无过。」夫人笑道:「休得弄舌。」便叫文湘取人参酒来,只见
文湘取出两只金杯来。夫人道:「心肝,吾两个脱了衣服,吃一交杯。」两个着
即便除衣,脱到裤儿去处。夫人道:「吾两个虽不曾下手,已先着意了一日。」
浪子道:「便是。」只见一个露着光光的大柄儿,一个露着一张娇娇的白嫩话儿,
这夫人却兴动,良久阴水淫滑,流淋不止。浪子叫他仰身睡下,掮起一双小小金
莲,将一杯儿承在下面。取一杯酒儿,冲将下去。这些淫水儿干干净净,和酒儿
都冲在杯中,浪子拿起一饮而尽。这牝户被酒味一浸,便觉不痒不疼,有些热闹
麻胀难禁。夫人也去斟了一杯酒,将柄儿洗浸。半晌,自家饮了。那麈柄浸了酒
味,也自发狠道:「好心肝,吾熬不过了,放了进去罢。」两个即便睡下,将麈
柄戛然而进,柄未进完,这夫人已自阿呀连声道:「有趣!有趣!」浪子道:
「做嫂嫂的尊重些,卵也不曾进完,怎的便是出乖露丑。」夫人道:「好心肝,
一半已是有趣,全进便要死也。快些着根进去,里边热痒难熬哩。」那浪子也自
热痒难熬,即便着力抽送。夫人道:「死也!死也!」那两件东西真是作怪,越
抽越热,越热越痒。直抽到四千多回,这妇人悠悠拽拽的,他也不知怎生一双手
儿,揪紧一条汗巾儿,双膝竖起双足,蹲在席上,如忍小便模样,只管哼哩。那
浪子既借了酒势,柄儿又得了酒力,用力抽送再不能泄,又抽了二千多回。夫人
大叫道:「如今真个要死也。」这浪子阳精不觉喷了出来,这夫人停了半晌,方
才叫道:「好心肝,好叔叔,好亲夫,胜你哥哥千万倍矣。这个才是真夫妻,如
今就死也舍不得你了。定要与你做一对夫妻儿,方称吾意。」浪子道:「叔嫂之
分,怎的做得夫妻。」夫人笑道:「大元天子,尚收拾庶母、叔婶、兄嫂为妻,
习以为常,况其臣乎?」浪子笑道:「君不正则臣庶随之,今日之谓也。」两个
说了一会,夫人便朝着里床睡下。浪子也朝着里床,捧了夫人似龙阳一般的,将
麈柄从臀后抽入牝户,着实抽了二三千下,却又泄了。夫人道:「这个可不像个
彘兽交媾也。」两个笑了一回,只恐天晓,披了衣服分别不题。正是:不须庭雪
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毕竟后来做得夫妻也否?且听下回分解。
  评:或曰:「元绕尚一其臣,遽有君不正等语。且形之书集,沈婆儿作,天
子用秦行纪,宁无祸欤。」予曰:「代有国史、有野史,使无野史,则历代之非
孰,从而知之。」况此书原系抄本,则为野史无疑。
        第三十七回司农举意赠娇娘浪子月下遇莺莺
  集唐七言律:高窗曲栏仙侯府,卷帘罗绮艳仙桃;
  织腰怕未金钟断,鬓发宜春白雪高。
  愁傍翠蛾深八字,笑迥丹脸利双刀;
  无因得荐阳台梦,愿拂余香到蕴袍。
  话说一日,铁木朵鲁走进房来,对着夫人道:「吾如今百万家赀也都要与梅
生,连你也要付与他了。」夫人惊道:「这是怎么意思?」铁木朵鲁道:「吾欲
辟谷入山,以修黄老之术。前日吾辞官谢职,即此意也。」夫人道:「小小年纪
说甚的话儿,吾只是生死也随着你便了。」铁木朵鲁道:「你青春年少莫错过了,
吾已看破世情,夫人你比我不同。况我此意己坚,其勿推阻。」便叫丫鬟请着梅
相公来。不一时,梅相公来了。二个坐定,左右献茶毕。铁木朵鲁道:「吾弟年
少才高,人后必然大贵,可掌我家赀。这个夫人也随着你,不肖愿弃人世,事从
赤松子游。你付连贤弟妇请过来一齐交付。」浪子惊谢道:「兄长怎的举此念头,
更有相付贤嫂之意,这事决不敢奉命。」铁木朵鲁道:「贤弟不必违吾此意,吾
己决矣。」当下推托不过,浪子只得应允。铁木朵鲁即便点下船只,着几个院子
侍女跟随浪子回家,接李文妃。当下浪子回到家中,李文妃接着,两个寒温过了,
浪子将那铁木朵鲁要把家赀与夫人交付,着几个院子侍女迎接,说了一回。文妃
笑道:「这事最好,更有这夫人,你也有趣,吾也有伴,岂不美哉。」浪子道:
「难得!难得!吾只恐你醋酸,倒欢喜真个可敬。」文妃道:「妇人作醋是欲独
占男子,只恐分却云雨去耳。」又道:「陆珠己死了。」浪子打一惊道:「怎的
便死了,可惜!可惜!」当下便叫随来的院子侍女拜见毕,禀道:「便请相公、
娘娘择日发船,恐老爷家里盼望。」当下即即收拾行李下船,家中留几个院子管
家,吩咐道:「吾不日便回者。」即时登舟发行不题。
  一日天色已晚。驻 舟下,说这旁岸只有二三十多人家。是日正八月十三,
夜也秋月正圆,万籁供寂,浪子对著文妃道:「好个明月,吾到岸上一步便回。」
语毕随步上岸,兴致遄发,不觉的独自走了里许,却过一大石桥,巍然高耸。浪
子道:「好大桥!不兔登临玩耍一回,便归舟也。」浪子移步上桥,只见对桥有
一大树林,稍俱出云霄。树中有一庄门张着一对红灯,浪子道:「这里却有人烟,
但不知是甚的人家,好风景也。」呵道未罢,只见两个安童走近前来,问道:
「来者莫非钱塘梅相公乎?」浪子自疑道:「怪哉!怎的认得咱家?」便应道:
「只俺便是,你是甚人,问我怎的?」童子道:「主人翁候之久矣。」浪子道:
「你主人翁是谁?」童子道:「请相公进去便知端的。」浪子举步走进庄门,见
一妇人与一老者出迎,过了重门至中堂,行礼分宾主而生,茶再献。浪子道:
「不肖不识尊颜,不知老翁姓氏,有失瞻仰,今蒙呼唤,不知有何台旨?」老者
道:「某非元人,乃唐时人也,老夫姓郑名恒,字行甫,任职太常寺协律郎。」
指着妇人道:「此寒荆乃博陵崔氏,即俗所谓莺莺是也。」浪子久闻莺莺之名,
便举眼偷看。姿容丰美,真是奇艳绝伦,年似二三十多少者,便问:「夫人青春
几何,乃尔归仙。」夫人道:「氏年七十有六,大中九年正月十七日病终,与行
甫合葬魏县。」浪子惊讶不已,又思道:「奇哉!怪哉!怎的许多年纪,恰似三
十多岁者。吾闻武 年八十一岁,还似三十多的,大抵尤物相类如此。但今复与
郑桓称夫妇者,何也?」心里惊疑不定。正是:可怜维岭登仙子,岂是吹笙醉碧
桃毕竟这是甚的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评:文妃曰:「妇人,你醋是欲独占男子,可谓不醋矣。」如今有一男子亦
不醋谓妇人曰:「尔之欲,犹吾之欲也。」噫!这男子配得这妇人。
       第三十八回博陵崔氏洗耻明冤铁木朵鲁弃世归山
  集唐七言律:起看天地色凄凉,人间准有鼠拖肠;
  汉朝冠盖皆陵墓,魏国山河半夕阳。
  无情不似多情若,尘梦那知鹤梦长;
  而今踏破三生路,莫向人间恋火坑。
  当下浪子虽是疑异,却不敢问,那老者道:「今晚屈过先生,非有别故,只
为拙荆明冤故也。」浪子道:「愿闻。」老者便对着夫人道:「夫人有心迹,今
可说明。」夫人不觉泪下再三,若怨恨自羞状。行甫道:「你须言之,何必泪下。」
夫人道:「妾身自幼颇识几字,粗能诗赋,略有姿容,与元 从母兄弟也。元 
窃见,心甚喜之,便多方谋我,我守坚贞,严拒绝之,便与老母求姻,老母已许
行甫矣。彼时不可,回元 ,含怒便作《会真记》,有所谓莺莺张生事,遂使妾
德行丧败殆尽,至有崔氏寄书往京,张生目之为妖怪为尤物,以相拒绝。呜呼!
时崔氏不欲耳,汝且谋之不暇,肯忍拒绝乎。诬妾不经言之可笑,传至于今,王
实甫编成西厢杂剧,关汉卿续上成亲一段,置行甫于死地。伶工戏俚,略无廉耻,
文人之言安可胜穷冥司。此戒甚严,业已付之狱矣。但世人传说,习以为常。盛
谈张生莺莺故事,贱妾不无含愠,谨此相闻,敢求明冤。」浪子道:「闻夫人之
言,洞明肺腑,此真千载不白之冤,不肖当为明之,但不知后土之韦郎,洞宾之
牡丹,信有之乎?」夫人道:「后土隐讽目天,牡丹渔堆浪言,彼曰神仙,岂有
此习乎。」浪子道:「敬闻命。」行甫道:「先生名登仙府,屡有奇缘。先生当
为状头,不无折损,但可至出身。今为拙荆剖明心事,当令君,世世爵禄无穷。」
言讫,茶三献,浪子告别。夫人道:「本当款留先生,但阴阳具路,且舟中盼望
良久。谨有玉凤簪一枝,聊以见意。」浪子接过视之,约有尺余,即便拜受相别。
至桥回硕庄院,倏隐不见。浪子惊讶不已,自觉香气满衣,走回舟中。文妃道:
「你那里是来,四路没有蹂迹处。」浪子把遇莺莺的事,与莺莺的言语,述了一
回。拿这凤头簪递与文妃看了。文妃亦自惊讶,当下月已坠西,即叫众人开船望
淮西进发。
  不一日到了濠州,铁木朵鲁与安哥夫人登舟迎接,回到家中,分宾主坐定。
当日大备筵席,铁木朵鲁举酒道:「谨告贤弟婶,不肖欲弃家入山,持以家业与
这夫人付托舍弟,不知尊意若何?」文妃道:「只凭尊意裁处,妾妇人耳,不敢
知。」铁木朵鲁道:「可谓贤良极矣。」便着安哥在文妃肩下与浪子行夫妇礼。
浪子推让再三,方始应允。当下李文妃又推安哥在肩右,安哥道:「以先为正,
妾乃后进,愿居次室,情理俱安。」文妃道:「此尊嫂也,当居拙夫之上。今拙
夫既为夫妇,已僭妄矣,妾又安敢居上,况夫人为贵人,妾寒微卑陋,宜居次。」
两个推让不决,铁木朵鲁道:「如今不要分正次,但以姊妹相称便了。」当下写
出年庚,却是安哥为姊,文妃居右,其余侍妾分列两旁,众人抬出两箱,俱是账
目;又二箱俱是金银、宝玉、珍珠、琥珀、应有古器。账目交付毕,左右进酒。
酒酣,浪子把过一杯,司农饮了。安哥也把一杯,不觉泪下如雨,拜道:「司农,
你竟放我去也。」司农道:「非不欲与夫人共手百年,奈吾立志已定,你好好服
侍吾弟,日后决然大贵,切勿悬想吾也。」言讫,饮了这杯,安哥泪如涌泉,左
右亦皆饮过。文妃次后也把一杯,司农即饮离席。头带道巾,身穿皇衣,腰束黄
绦,足踏布履,骑着一匹奔云马,长揖而别,飞奔西去,莫知所之。浪子、安哥、
侍妾无不流泪沾巾,当下有几个着娘,俱来劝止,收了筵席。众院子俱来参见浪
子,一一吩咐。不隔几日,浪子将家资尽数收拾,回原家不题。正是:惆帐溪头
从此别,碧山明月照苍苍。
  毕竟三人又是怎的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评:因此书,莺莺方有起色。
  司农出赠娇妻,可谓难得矣。夫人谦逊居下,不可谓非难得也。至于文妃不
醋,非亦难得,而何三个难得,总成浪子受用。噫!难得者可多得。
           第三十九回锦帐春风计议归湖
  集唐七言律:巫峡超超旧楚宫,百叶双桃晚更红;
  落月低轩窥烛尽,故伴仙郎宿禁中。
  浮生尽恋人间乐,春光懒困倚微风;
  仙家未必能胜此,何事吹箫向碧空。
  话说浪子回家,两个夫人各自一房。这些侍妾也各有房,每夜轮流,三人如
胶似膝。安哥、文妃也胜似姊妹一般,不觉又是一年有余。这日正是暮春天气,
不凉不热,至晚安哥春色困倦,脱了衣服盖着被,已先睡着。文妃揭开帐幔,轻
轻的去了被儿。只见雪白样可爱的身儿,便去将一个京中买来的,大号角帽儿,
两头都是光光的,如龟头一般约有尺来样长短,中间穿了绒线儿,击在腰里,自
家将一半拴在牝内,却盖上去,轻轻插进安哥牝内。便叫丫鬟吹灭了灯烛,尽力
抽送。安哥梦中惊觉,口中骂道:「浪子你真忘八,你兀的夤夜劫人。」文妃也
不应声,只管拥住,一便亲嘴,一头抽送。两个俱各动兴弄了一更。浪子叫小丫
鬟,拿着烛儿揭开帐幔,安哥方知是文妃,道:「妹妹,你莫不是夺吾风情。」
文妃拥定挪安哥腮边一口,道:「心肝儿子。」安哥笑道:「兀的倒是你,弄得
我好也,你是女人倒像男儿好。」文妃抱着浪子道:「你如今真男子去弄他一会。」
浪子便兴安哥两个大戟。这安哥一会不能煞得情兴,却被浪子将真柄儿一闹,四
肢却不能够自定了。叫道:「还是心肝真卵儿有趣,弄死奴也。」两个开了二更
才泄了。文妃道:「你如今也与我做一会儿。」将浪子麈柄弄硬了,安哥坐起,
文妃跌在安哥怀里。把一对金莲竖在浪子肩上,将麈柄投进去,进势抽送。文妃
干到妙处,将脑儿向后横钻去,安哥抱著文妃,也亲了一个嘴,道:「妹妹,兀
的熬不过,放尊重些。」浪子对着安哥道:「你不要笑他,也叫你一个不脱空。」
便取一个水银铃儿,推进安哥牝内,依旧如前坐了。文妃也依旧坐在怀中,将腰
背儿推住铃儿。那时浪子将文妃双脚也依旧竖在肩上,着实抽送。那文妃干得有
兴,一个身腰不住的摇纽,这铃儿内,却是水银,最活动的。但是文妃腰儿一动,
这铃儿定也在安哥户内,就如麈柄儿不住的摇动。当时三个人连浪子也咿咿呀呀;
文妃也咿咿呀呀,安哥也咿咿呀呀,三更闹起,直闹到五更方止,三个扭做一堆。
问那执烛的丫鬟。道:「易了几根油烛?」丫鬟道:「自始至今,已三换手矣。」
浪子笑道:「兀的便许多时也,吾三人好不快活也呵。」安哥道:「这个极好。」
文妃道:「姐姐没有妹妹起首,也没有这般快活事。」当日三个一决睡着不题。
  自后时常如此,不觉又过了两年。这浪子也登黄甲,赐进士出身。浪子也不
听选,告病在家受用,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无日不饮,无日不乐,又娶着七个美
人,共二个夫人与十一个侍妾,共二十个房头。每房俱有假山花台,房中琴棋书
画,终日赋诗饮酒快活。过日人多称他为地仙。
  一日浪子对着两个夫人道:「吾如今百千万家资,身为进士,富贵极矣,美
色当前,丝竹满耳,色备矣。物极则反,安能终保,其有今日,不如聚了金银,
从舟而去,做个范蠡,岂不美哉。」文妃道:「还兴朝廷建功立业,受享荣华,
庶不枉了这一生。」浪子道:「咳世昧不过如此,天下事已知之矣,何必吾辈玄
持。另云:」君子见我而作,不俟终日。『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达
人命炳几先,愚人濡首入祸,庸人临难而走。诗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此之
谓也。『「文妃首肯再三。安哥道:」尝闻之司农云:「千古以来,未有今日,
不成世统,吾做甚官,但我亦元上人也。岂得有所议论,今谢印归休山林,养僻
庶成吾之志。』妾闻此言,心甚服之。为今之计,从舟而去,此为上策。挂冠归
乡,日置歌儿舞女,以自欢娱,如唐之乐人。然留姓氏,于人间杨恽之祸,人所
难测中策也。不然鞅掌王事,奔走风尘,受制千人策最下。」文妃道:「一人而
蓄千金,则千人谋之。一人而蓄万金,则万人谋之。世态炎凉,不肖有势而进,
贤才无势而退,不肖幸进而欺人。贤才偶屈而受辱,何不高蹈远举,省得在世昧
中走也。」浪子道:「成吾志者,汝二人也。」便谋归湖之计不题。正是:脱却
朝衣便东去,青云不似白云高。
  毕竟后来怎的归结?且听下回分解。
  评:贤哉!二夫人可谓千载哲妇;卓哉!铁木朵鲁可谓豪杰之士。赵孟愿以
宗室事夷狄,观此当愧死矣,余不必言。
        第四十回石湖山同农度世鄱阳湖彦卿显神
  集唐五言律:世事终成梦,生涯半欲过;白云心已矣,沧海意如何。
  藜杖全吾道,榴花养太和;悠然小天下,清碧隔微波。
  话说浪子计定归湖,吩咐家中安童院子、梅香使女,愿从者去,不愿去者听
之,积聚金银宝物共有四舟,望湖中去拣择深山藏迹之所。一日却过一山,幽僻
绝伦。浪子道:「此山甚雅,可以藏身,但不知此名何山。」正说间,只见一仙
翁,纶巾羽扇,飘然而来。这不是别人,便是铁木朵鲁,各各相见毕。浪子道:
「久别尊颜,不意复遇。丰容神采,比前更胜,岂非得道者欤。但不知为何却在
这里?」司农道:「这山是我修行的所在,理乱不闻红尘,远隔真仙境也。某今
功成行满,且飞腾上界,故使贤弟来此,你原名登仙籍,这些夫人侍妾都是天上
仙姬,共是一会,你在这里可以僻祸乱,出死生矣。
  后会有期,慎宜珍重。「言讫而去,浪子即居是出,自号石湖山主,称两夫
人为石湖山君,遂与尘凡相隔。
  至顺九年,浪子有族侄后适鄱阳,天清地宁,忽然波浪汹涌,舟人惊恐,不
知所止,自分必死。顷之,推一山来,万仞壁立境界,非当中有楼台殿阁,奇葩
异树,见一少年,披锦绣纶巾,挟数十妃嫔,俱袅袅飘然御风,少年执拂而指,
道:「舟中子岂非钱塘梅生呼?」应曰:「然。」少年道:「吾乃石湖山主杭越
所称梅生于是也,汝为吾族侄,吾为汝族叔,汝知之乎?」梅生方始醒悟,宁神
定志,跪而告曰:「不识大人仙降有天,曰避求赧残生。」山主道:「非有所难,
吾有言语嘱汝,钱塘之北,有一孤冢其碑曰:」潘氏之墓『。白有兵戈所残,棺
角已露。子归掩之。「左手走过一妃,年可二十多少,俊容绝世。付下白上笔管
一枝,道:」子为我掩其棺木,以此酬君也。「言讫,风雨迷昧,不知所之。有
顷,澄定,梅生归寻其墓,果露棺角,便拨人从掩之,更立碑为记。视其管铭云:」
笙管溶溶,可以定风。「后有胡僧见之,曰:」此定风石也。「谨宜宝之后为强
人所窃。不知所终惜之。正是:碧树如烟覆晚波,清秋欲尽客重过;
  故园中有如烟树,呜厢不来风雨多。
  评:度玉管者,潘素秋也。所谓生难配合,死得相从,潘素秋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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